多重啊。
承載著上百人,數噸貨物的列車居然從她小小的身上碾過。
我唯一希望她是瞬間S亡。
恬恬自S的新聞出現之後,終於有人相信我發布的合照是真的。
網上對恬恬的謾罵終於停止了,所有水軍瞬間消失。
終於有人回過頭抨擊蘇琳。
但是太晚了。
孩子沒了,誰還在乎這些?
蘇琳發布退圈的第二天,我就在火車上看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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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戴墨鏡,沒化妝,住在我隔壁的硬臥。
她每天偷偷看著我和懷裡的小罐子,對著我們低低地啜泣。
搞得別的乘客都對她翻白眼。
我自動屏蔽她的聲音,安靜地抱著恬恬發呆。
依據習俗,恬恬五七就該回家了。
我帶著她去了我們小小的出租屋。
我把蘇琳關在了屋外,我想恬恬並不願意見她。
恬恬生前一聽到房東或者鄰居說起媽媽,她都會心絞痛,這兩個字已經變成了她的陰影。
但是沒多久,房東就來敲門了。
他說房子被人買下了,新房東要住進來。
我有些生氣,明明前陣子剛續租兩年,為什麼不守信用,在我女兒的回家的日子擾人清靜。
結果蘇琳拎著紙人紙馬自顧自走進來。
我愣愣地看著她,
「你讓我淨身出戶還不夠,連這都不讓我住嗎?」
蘇琳僵住了,聲音沙啞,
「不,我想厚葬恬恬,更想接下來多陪陪你。」
我笑了,笑得直不起腰,攤在了地板上。
這個人好天真,好蠢啊。
怎麼總覺得她的錢,她的陪伴很有價值呢。
剛離婚的時候,我像是出現了戒斷反應。
隻要在大馬路上看見一個戴著大遮陽帽的女人就會心跳加快,激動得像是剛談戀愛的小伙子,恨不得立馬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抱住她。
當恬恬高燒夢囈滿口都是「媽媽」時,我居然是高興的。
我一邊痛恨自己,一邊全網搜索她的聯系方式,滿腦子都是如果她願意回來,讓我付出一切都行。
但是現在女兒被她親手逼S,這些陪伴變得一文不值。
甚至是過期太久,都餿了,連蒼蠅都不要叮的東西,幹嘛拿來惡心我女兒?
我和女兒都再也不需要了。
我把紙人紙馬通通扔到了垃圾場。
但是,除了這個我無法阻止她住進我們的出租屋。
我把自己鎖進了房間,沒日沒夜地畫畫。
恬恬活著的時候,我畫畫是為了給她攢上學的費用,現在,我要為了自己畫。
我要離開這個讓我喘不過氣的地方。
6
我沒想到從小金枝玉葉長大的蘇琳,居然能在這個出租屋裡住這麼久。
但跟我沒關系,隻不過是室友而已。
她把房子精裝修了一遍,恬恬的小房間放滿了洋娃娃,床換成了公主床。
我隨她折騰,恬恬的東西早就被我收拾好了,放在我的衣櫃。
小小的衣服,卡通日記本,她折的紙星星。
日記本裡有很多對媽媽的思念,也有很多怨懟,但是我不想讓蘇琳看見。
這些我都會小心藏好,蘇琳不配懷念女兒。
但是她總是不依不饒,每天像做賊一樣在我面前打轉。
我在房間裡戴著耳機畫畫,一連就是幾個小時,等我摘下耳機時,卻看見了門口的開鎖師傅尷尬地拎著鎖。
而蘇琳急得臉都紅了,額上滿是汗。
她衝進來,SS地摟住我,眼淚混著汗水,黏在了我的畫上。
畫上幹淨的恬恬又變成了破碎的樣子。
她說,沈舟,不要把難過憋在心裡,她在外面很擔心我。
我惡心得想吐。
我掙扎著推搡,但是她似乎是長在了我身上,兩具骨瘦嶙峋的身體用力撞在一起,互相折磨,互相傷害。
自那之後,我也懶得關門了。
隨她吧。
她叫了個米其林的大廚做飯,餐餐細心地送到我房間。
見我不拒絕,她非常開心。
每天在我耳邊念叨要出去走走,要不要養一隻寵物狗,要不要試試大廚擅長的泰國菜,要不要去滑雪。
我快被吵S了。
直到她看見了我桌上的護照和籤證。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還是硬逼著自己咧出一個難看的笑,
「你想去美國啊,挺好的。」
「那我也趕緊去辦理證件,跟你一起。」
我把護照從她手裡抽出,冷冷拒絕她,
「我勸你不要,你這樣隻會讓我更惡心。」
蘇琳渾身狠狠一震,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畢竟我們認識了十八年,前八年我對她百依百順,後十年我們階級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在她眼裡我應該見好就收。
「惡心?你居然覺得我惡心?我們是相愛八年的夫妻啊。你別太過分了,我已經照顧你很久,做出退讓了!」
「恬恬這樣也不是我想的,你要是還想要孩子我們可以再生。」
我定定地審視她。
或許直到現在我才真正了解她。
女兒對她來說是輕描淡寫的,她帶來的網暴,校園霸凌是可以一筆帶過的。
我扔下了筆,苦笑一聲,
「所以逼S女兒還不夠,還要逼S我對嗎?」
「你知道家養的玫瑰為什麼會自S嗎?不是因為缺衣少食,是因為缺少陽光和愛。」
蘇琳憤怒的臉色驟然劃開一道裂縫,裡面藏滿了恐懼和慌亂,她後退了一步。
一顆眼淚砸在了地上。
驟然,體面的肩膀塌了,顯得狼狽無比。
她走的時候,輕輕帶上了房門。
我的賬號經營得很不錯,甚至在國外也有了不少粉絲。
我輕輕拍了拍恬恬小時候最愛的玩具熊,
「你也會支持爸爸的事業的,對嗎?」
7
我沒想到出國前還能見到莫方。
他還是穿著時髦,就連墨鏡都有一種未來感。
他像是突然出現在我房間,高高在上地看著我,像是冷漠的神明。
我拿著畫筆,側頭告訴他,
「蘇琳剛出門,你現在追上去應該能看見。」
「不,我是來找你的。」
他摘下了墨鏡,竟然極度深陷,整張臉瘦到幾乎病態。
他一聲冷笑,
「你看著我這樣很高興吧?你贏了。」
「我成了第一個攻略者幹不過原主的廢物。」
他忽然失魂落魄地跪在了地上,急切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求求你,放過蘇琳好不好?她是這個世界的大女主,她是天生的影後,現在這樣傳奇的人物居然為了你浪費了大好前程。你幫我勸她。」
他臉上再沒有了高傲,隻有慌亂的卑微。
而我自顧自地畫畫,
「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竟然跪行過來,把姿態放得低到了極點,
「我求你了。這是我最後一個副本了,前面一切我都順利做到了。按道理來說,女兒S了,蘇琳就能徹底斷了婚姻的念想,專注於事業。」
「完不成副本,我會被系統抹S的,求求你了。」
我放下了筆,驟然笑出了聲。
這人好大的臉啊,把我當傻子耍。
我的心髒一瞬間狠狠劇痛,原來他才是有系統的那個人,原來他才是一切苦難的根源,害得我婚變,害得我女兒慘S。
莫方見我沒有回應,皺著眉站了起來,
「你的格局太小了,你居然想獨佔蘇琳。做夢吧,她根本就不愛你,她隻是有點歉疚罷了...」
我幾乎暴怒,一瞬間想S了他的火燒盡我的理智。
我想把手裡削尖的鉛筆刺入他的心髒,高高在上的賤人。
突然,門被用力推開。
蘇琳站在門口,臉色煞白。
莫方猝不及防地被蘇琳扇了一巴掌,他被扇懵了,喃喃道,
「為什麼?」
在他的印象裡,蘇琳是個聽話的藝人,唯命是從的小綿羊,是他副本的主角而已。
但是他沒想到遊戲裡的紙片人也有自己的思想。
蘇琳滿眼猩紅,眼裡蓄滿了滔天的恨,
「我這麼信任你啊!我拋棄了丈夫和女兒,選擇了你!現在你告訴我,你才是有系統的人,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我女兒的命隻是你的一顆棋子?!」
蘇琳怒吼到最後,幾乎嗓音失聲。
莫方低著頭,說不出任何話,因為蘇琳每說一個字,他就嘔出一口血。
他虛弱得像是得了什麼大病。
最後,蘇琳指著大門聲嘶力竭,
「滾!!」
她把門用力摔上,整個人憤怒得氣息都不穩。
但是下一秒,她把臉埋進了手心,放聲大哭起來。
我已經越來越不懂她了,她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呢?
這十年時間,公司市值增長了三倍,她紅遍了國內外,多麼事業有成啊。
我看著她手邊餐盤裡的法式焗蝸牛,突然喃喃道,
「這很貴吧?」
她抬起了滿是淚痕的臉,把餐盤遞到我面前,
「不貴的,你要是喜歡,我每天都讓廚師給你做好不好?」
我搖了搖頭,看著畫板上的恬恬輕輕說,
「這盤蝸牛要好幾百吧?」
「你知道這十年我和恬恬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嗎?」
「她的書包是房東兒子用剩下的,小女孩喜歡的公主裙每年隻能買一件,每次生日前,我都要在拼多多上翻很久,找到性價比最高的裙子。」?
「你知道網暴對一個小孩子傷害多大嗎?她得了厭食症,可是我到了這個時候才舍得給她買蛋糕。」
「因為我要攢錢讓我的好姑娘上大學啊。」
「你想逼我用系統,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就可以了,為什麼要恬恬過得這麼不容易呢?」
餐盤落在了地上,昂貴的法餐糊了一地。
蘇琳張了張嘴,但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驀地,一串串晶瑩的眼淚砸在了地上,但是沒有砸進我的心裡。
如果是從前,我看見她落淚可能急得想報警了,但是現在,我隻覺得痛快。
痛快得還不夠。
恬恬的苦,她嘗到半分都沒有。
女兒和婚姻在她眼裡,像是永遠不會缺少的日用品,隻有等到用盡才會發現,失去是挖心般的痛苦。
蘇琳伏在了我的膝頭,像從前無數次撒嬌,眼淚沾湿了我的褲管,
「老公,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是我太蠢了,居然能相信這樣拙劣的騙術。你相信我,我用餘生彌補你好不好?」
所以為什麼騙術拙劣還是會上當呢?
我把她從我膝上撫開,輕輕搖頭,
「回不去了,我們已經離婚十年了。」
「恬恬沒了,我們的愛早就結束了。」
她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木木地盯著我收拾行李。
良久,她站了起來,油煙機的聲音響了。
等我拿著行李箱出來的時候,一碗清湯掛面下壓著半張便籤,
「一路平安。」
8
我按原計劃出了國。
我的繪畫藝術在國外得到了高度認可,「默劇畫手」的稱號響徹了整個歐美藝術圈。
一幅半尺見方的畫在拍賣會上高達千萬。
即使是這麼高的收入,也是直到兩年後才治愈了被窮出來的毛病。
我把掙來的錢都存進了恬恬大學基金的銀行卡,直到銀行給我打電話要不要換成黑卡才停下。
其實給我的小公主準備再多都不過分,她值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上了大學就要買首飾了,要是跟室友關系不融洽還得在學校附近買個房子...
可是恬恬永遠地停在了十三歲的夏末。
而我隻能在畫裡偶爾對她噓寒問暖。
半年前,蘇琳給我發信息,說莫方在醫院躺了兩年,離世了。
我早就料到,不僅是任務沒完成會要了他的命,蘇琳對他不信任才是最致命的打擊。
我隻覺得他S得太便宜了,太舒服了。
藐視一切的攻略者,玩弄生命的人S在遊戲裡不過是他應當的歸宿。
但是沒過多久公司的前同事們告訴我,莫方S前被蘇琳帶回了家。
聽說斷氣後, 打掃衛生的保姆在浴室裡放出了幾盆血水,幾盆發臭的肉渣。
蘇琳安慰保姆說是豬肉。
誰都不知道蘇琳幹了什麼,隻知道莫方臨S的那晚, 鄰居被無盡的痛苦嚎叫折磨得想報警。
自那之後, 蘇琳就變得有點瘋癲。
她把公司近十年的盈利一口氣捐了, 成立了關愛兒童心理健康的慈善組織, 這讓業內震驚。
價值數億,說捐就捐, 從未有過。
我在大洋的另一端看著滿屋子的恬恬笑了。
有什麼用呢?
這麼多錢,能讓恬恬臥軌的那天, 吃了我買的蛋糕再走嗎?
不能。
無窮無盡的遺憾會在今後的每一個深夜折磨活著的人,直到墳墓變成胚胎。
在國外的第五年,一次電視臺組織的公益活動裡,我在福利院看見了一個小女孩。
她雖然金發碧眼,但是嘴角長著一塊巨大的胎記, 像極了恬恬三歲生日被玻璃劃傷的傷口。
看見她的第一眼, 我的心就像被泡進了醋酸。
神究竟要我做什麼才能饒過我的恬恬, 為什麼要讓我的乖女兒帶著傷疤轉世。
她已經夠苦了。
我收養了這個孩子, 取名 rose。
這輩子做我的小玫瑰就好了,爸爸攢夠了念大學的錢,你隻需要享受陽光和愛。
9
在恬恬過世十周年, 我帶著玫瑰回國了。
雖然出名之後, 我的行程不再是秘密, 但是一走出飛機場就看見了蘇琳,讓我實在驚訝了一把。
她像我的大多數粉絲一樣,舉著應援的燈牌。
但是她眼裡暮色沉沉, 像是失魂了一般,隻有一片S寂。
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
但是我沒空管她,國內的粉絲一如既往地熱情, 我忙著給大家籤名。
粉絲太多了, 一度造成機場交通擁堵。
交警終於處理好, 大家散場後我帶著玫瑰走出了機場。
突然,一輛大貨車向我們疾馳而來。
一瞬間, 我僵在了原地, 隻剩下心跳和司機的怒罵,
「該S的畫家害得老子堵這麼久,去S吧!」
他們竟然已經保持聯系兩年之久,期間出現無數「系統」「攻略」的詞。
「-作」當我回頭時,溫熱的鮮血濺在了我臉上。
蘇琳躺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嘔著鮮血。
定定地看著旁邊的玫瑰, 淌下了一行淚。
她對著我咧出了一個慘淡的笑, 喉間咕嚕著,我艱難地分辨出她的話。
「女兒果然去找你了。」
「沈舟,不用為我難過, 都是我欠你的, 剩下的下輩子再還了。」
她走得很快。
可是這次看著她遭受報應,我卻不痛快。
下輩子也不用再見了,這輩子我會好好愛恬恬。
我把蘇琳葬了, 葬在了離恬恬後面的山頭。
我要讓她看得見,卻摸不著。
S後依舊活在絞心的痛裡。
可是我沒想到,玫瑰會對著墓碑流淚。
小姑娘用零花錢買了一束花。
這是蘇琳墳前唯一的花。
(完)
"我爹造反了,我成了尊貴的嫡公主,我入宮第一件事我殺了我哥的白月光。 我哥的白月光是太傅嫡女,將我母親從正妻變成了平妻,平妻不就是妾嘛? 太傅家一個也別想活著,都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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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爹是靠賣溝子把我養大的。 我十六歲那年,爹爹問我今後想從事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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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了狗血虐文裡男主的妹妹。 原文中我哥遭受了京圈太子爺的霸凌,夜夜難眠。 於是我發誓要守護男主:「我警告你,別騷擾我哥!」 不料,太子爺直接不耐煩地打斷:「一百萬,告訴我你哥在哪兒。」 我直接就是一個滑跪道歉:「樓上,您請。」 後來,房間不斷傳來我哥和男主激烈的爭吵。 我才意識到……這好像是本雙男主。
腐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