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染,好久不見。」
我呆呆地盯著大步流星朝我走來的顧凜,腦子告訴我,快跑。
可雙腿好像在原地生根,使我動彈不得。
於是,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顧凜慢條斯理地把袋子遞到我眼前。
「路過時不小心瞥了眼,結果一下就注意到裡面好像有張身份證。」
我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平靜打趣:「您眼神真好。」
顧凜歪頭笑:「謝謝。」
我一把扯過袋子,快速拿出身份證,重新把紙袋丟回垃圾桶。
Advertisement
吃瓜的顧凜神色一僵,倏地繃緊下颌。
片刻,他啞著嗓子問:「我看到裡面有高中教材和筆記,既然你不遠千裡把這些東西帶到 A 大,現在是……不需要了嗎?」
我微怔,很快點頭:「是的,不需要了。」
顧凜幹巴巴地「哦」了聲,還想再說什麼時,我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撂下句學長再見便匆匆離開。
當晚,那個久違的對話框再次出現未讀紅點。
【染染,很開心會在 A 大遇到你。
【周末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往上劃,全是這幾年顧凜零零散散地自說自話。
【黎染,我轉學和搬家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是我媽做的決定,你知道的,她這幾年精神比較偏激,我沒辦法反抗她。】
【新同學都在背後蛐蛐我高冷,其實我一點都不高冷,對吧?】
【染染,我很想你。】
……
【復讀很辛苦,熬夜對眼睛不好,要勞逸結合呀。】
【給你的鈣片和魚油收到了嗎?你已經六百三十二天沒理過我了。】
……
【聽黎阿姨說你考上 A 大了!恭喜你染染!以後我就是你學長了,好激動啊啊啊,我在 A 大等你!】
5
外宿申請下來那天,許書程再次換號給我打來電話。
我沒猶豫,直接拉黑。
這時群裡卻發來今晚社團要聚餐的消息。
社團是入學當天俞綿非拉著我報的,許書程碰巧也在社團裡。
我頭疼地看著群裡「必須參加」四個字,恨不得找塊豆腐把自己撞S。
晚七點,我看著凌亂的客廳,沒好氣地披上外套前往約定地點。
社團的同學我一個都不認識,哦,不對,我認識顧凜。
可現階段我不想和顧凜有任何接觸,於是我隻好挑個靠窗的座位。
誰知我屁股還沒坐熱,對面的顧凜就起身和我旁邊的學姐耳語兩句。
學姐心領神會露出吃瓜的表情,很快和顧凜調換位置。
「瞧瞧,顧冰塊鐵樹開花咯!」
顧凜有副好皮囊,哪怕我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也還是時常能聽到同學議論他。
不論高中還是大學,顧凜總能憑借這張臉引得不少女生對他前僕後繼。
結果卻無一例外,顧凜隻會禮貌地回她們:「你很好,但是我們不合適。」
難得見他主動,學長學姐們幹脆飯也不吃了,數雙眼睛在我和顧凜身上來回巡邏。
顧凜全然不知,還一個勁地往我碗裡拿串。
「烤玉米不辣,你可以吃,這串雞翅是奧爾良的,你也可以吃,還有面包片……」
我看著面前堆成小山的碗,剛想開口,門開了。
許書程和俞綿一前一後走進來。
看到我的一瞬,許書程的眼睛陡然一亮。
「染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懶懶掀了掀眼皮,反問:「我憑什麼不來?」
他閃爍其詞:「我不是以為你還在生我氣嘛。」
我忍不住冷笑:「你是誰?我為什麼要生你氣?」
接連被懟,一貫以好脾氣示人的許學長臉上果然掛不住了。
「你什麼意思黎染?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
俞綿狗皮膏藥似的橫在我和顧凜中間,小心翼翼靠近我,剛要耳語,就被我冷聲打斷:「怎麼?做賊做習慣了?要說就大大方方地說!」
顧凜裝作不小心給了俞綿一肘擊,人是被他擠出去了,可俞綿也哭了。
原本熱鬧的氛圍頓時鴉雀無聲。
眾人面面相覷觀察著這場修羅場。
許書程率先開口:「顧凜!你什麼意思?
「綿綿沒惹你吧?你推她幹嗎?」
顧凜環抱雙臂輕嗤一聲:「怎麼沒惹?你家俞綿難道是下水道的老鼠嗎?逮個空就往裡面鑽?
「那麼多位置不坐偏偏擠我和黎染中間,她是眼瘸了還是就好插足別人啊?」
俞綿哽咽著解釋:「我就是想和染染說幾句話,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凜歪頭戲謔地掃了她一眼,刻意拖長音調:「你不僅眼瘸,情商還低,黎染根本就不想搭理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6
許書程知道我和顧凜早就絕交,也知道我不理顧凜好幾年,如今顧凜公然挑釁他,他隻當顧凜是在討好我和我賣乖。
於是,惱羞成怒的他果斷把這一切算到我頭上。
「黎染,我之前怎麼沒看出你是這種人?
「顧凜在前面為你衝鋒陷陣,你在後面坐享其成?當鴕鳥當得爽嗎?
「俞綿好歹是你閨蜜,我好歹是你男朋友,你就眼睜睜地看著顧凜羞辱我們?不合適吧?」
我擰緊眉,用關懷智障的眼神看向他。
「嘴長在顧凜身上,他想說什麼我管不著。
「還有,請問許學長是失憶了嗎?半月前我就和你提出分手,所以請學長慎言,別再自稱是我男朋友,以免引起誤會。」
許書程荒唐地笑了一下,緊緊攥拳。
「憑什麼你說分手就分手?難道戀愛是你一個人談的嗎?
「我沒答應分手就不算分手!」
我無所謂地聳肩:「隨便你。」
俞綿怯怯地退到許書程身後,眨著眼睛可憐巴巴:「書程哥,你和染染先冷靜一下好不好?
「這麼多學長學姐呢,鬧大了誰也不好看。」
顧凜翻個白眼:「大家眼神好得很,誰是誰非一目了然,誰心虛誰心裡清楚。」
學長學姐點頭附和:「俞綿是吧?
「沒事昂,我們大學生就好吃瓜!」
飯局臨近結束,許書程和俞綿幾乎沒動幾口。
顧凜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一杯接一杯酒往肚裡灌。
對面的許書程好像和他槓上了,他喝他也喝。
我頭疼地看著幼稚的兩個人,找借口出去透透氣。
我前腳剛走許書程後腳也跟出來。
「染染,你就非得這麼小心眼嗎?」
我耐著性子,最後一次跟他解釋:「我想我在短信裡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根本就不合適,你覺得我小心眼,可我覺得你沒邊界感,所以好聚好散,行嗎?」
許書程渾身酒氣,抓住我的手腕,滿眼不解。
「開學那天綿綿的東西多,行李箱也比你的重,所以我才幫她拿的。
「你倆不是好閨蜜嗎?閨蜜的醋你也吃?」
我懶得和他周旋,於是隻說:「你開心就好。
「反正已經分手了,隨你怎麼想。」
俞綿適時出現打斷我們:「染染,你不住宿舍了?」
我敷衍「嗯」了聲,她炫耀般地開口道:「有錢真好。
「我也想出去住,可是書程哥擔心我一個人住不安全,唉,他就是喜歡替我瞎操心。」
如果我神經不那麼大條,早在一年前就看清俞綿的真實嘴臉,也不至於當他倆 play 裡的一環當這麼久。
但話又說回來,復讀那一年我和許書程異地戀,總共就放假見了兩次面,想看清都抽不出空來。
秉著「好散好散」的想法,我淡漠道:「挺好的,祝你們幸福。」
俞綿緊咬下唇,眸光閃爍。
「染染你誤會我和書程哥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我們隻是……」
我沒給她解釋的機會,轉身就走。
7
晚十一點,飯局迎來尾聲。
俞綿理所當然地拖著許書程先行離開。
剩下的學長和學姐興致勃勃地準備趕赴第二場。
和他們告完別,我叫的車剛好到了。
萬萬沒想到,就在我關車門那一剎,顧凜突然像脫韁的野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掙脫學長的桎梏,跳車落座關門一氣呵成。
學長抱歉地想把他拽下去。
他卻緊緊箍住我的後腰,含糊不清地耍賴:「我不下去,我要和染染一起走。」
學長:「……」
我:「……沒關系學長,您把顧凜交給我吧。」
顧凜身高直逼一米九,把他艱難拖到沙發上時,我累得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根手指也不想抬。
他長腿委屈地搭在地上,嘴裡不停嘟囔:「好渴,染染我好渴。」
我罵罵咧咧,認命地爬起來去廚房給他搗鼓蜂蜜水。
鼓搗到一半,後背突然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我瞬間脊背一僵。
顧凜將頭輕輕壓在我肩上,小聲嗫嚅:「染染給我衝蜂蜜水,等於染染原諒我了,是不是?」
我往旁邊挪了一小步,冷硬道:「沒喝多就別裝。」
他抿了抿唇,站直身體,不說話了。
偌大的空間內,顧凜和我卻擠在狹小的廚房裡。
距離很近,彼此的鼻息好像在空氣裡微妙地縈繞。
我忽略他眸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暗視線,把蜂蜜水遞給他,率先走出廚房。
三秒後,他拿著空掉的玻璃杯小心翼翼地跟出來。
「宿舍有門禁,我可以在你這裡住一晚嗎?」
不等我拒絕,他迅速把手機懟到我眼前。
上面赫然是我爸和他的聊天記錄。
【黎叔叔好,我幫染染搬家搬到太晚,回不去宿舍了,能在染染這打個地鋪嗎?】
我爸:【當然可以,辛苦你了啊小凜,有你照顧染染我就放心了。】
顧阿姨和我媽是幾十年的閨蜜,我和顧凜還在娘胎裡就認識,我爸媽拿顧凜當半個兒子看。
小時候我每次犯錯都是顧凜替我背鍋,雙方家長看在眼裡,嘴上經常打趣彼此是親家。
不料初三那年顧叔叔意外離世,從那之後顧阿姨性情大變,我爸媽擔心顧凜會受到影響,幹脆把家裡的書房給顧凜改成臥室。
我媽總會抽空帶顧阿姨去看心理醫生,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直到顧凜高二,顧阿姨突然宣布再婚的消息,她草草地通知我爸媽後便帶著顧凜搬家、轉學。
而我全程被蒙在鼓裡。
我怪顧凜不告而別,也怪他不信守承諾。
於是不管他如何道歉,我還是義無反顧切斷了和他的所有聯系。
在失去聯系的那些日子裡,他每周都會雷打不動給我媽打一個電話,詢問我的近況。
發小仗著自己人帥又有錢,撬走我每一任女朋友。 我發瘋了,裝作男同交了個男朋友。 我看他怎麼搶? 不料他更瘋,深夜,他將我觝在墻角:「他可以,是不是我也可以?」 「什,什麼意思?」 他看曏我的嘴脣:「這很難理解嗎?」 「我想要你!」
腐看天下
拍全家福時,兒子抱著我姐姐對我說:「我不想靠著你,我想和姨姨一起,你 別過來了!」
現代言情
傳聞太子祁煜郎豔獨絕,世無其二。如此出塵的人本該是我的夫君。
古裝言情
喜歡顧其深的第七年。 我忽然就放下了心頭那份執念。 最後一次分手時他說,「別這樣死心眼愛一個人,挺讓人害怕的。」 「趁著還年輕,多談幾段戀愛吧。」 我笑著應了:「好啊,那我試試。」 分手後,顧其深的生活一切如舊。
現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