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若是去問女兒,她定然不會告訴我實話。


但若是去問三皇子,我又沒有那個膽量。


 


思慮再三,我將目光放在了付寒時身旁的小廝上。


 


他是陪在付寒時身邊時間最長的人,一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內幕。


 


我備上了一百兩白銀,就去尋他了。


 


誰料,那小廝根本就看不上我的銀子。


 


他不屑地說道,


 


「我可不敢拿林府的銀子,我就是一個泥腿子,怎麼能攀得上這個高的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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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腦子想,我都知道又是女兒做出來的好事。


 


可我又能怎麼辦?


 


隻能賠上笑臉,低聲下氣道,


 


「小公子這是哪裡的話。」


 


「你也知道現在三皇子和幼女的事情,我想幫忙但無處使力。」


 


「若是你能稍稍解答下我的疑惑,我也能明白日後該怎麼做。」


 


事情一旦涉及了付寒時,那小廝自然不會淡定下來了。


 


他仔仔細細地將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訴了我。


 


原來女兒當初在得知了周子軒定親的消息時,曾動過跳河自盡的念頭。


 


她本想尋一處無人的地方,安安靜靜地S去。


 


是付寒時救下了她。


 


而女兒也在落水時,產生了後悔的念頭。


 


她覺得自己不該為了一個男人而尋S覓活。


 


但她的衣衫浸湿,想將這件事當成沒發生過顯然也不行了。


 


正當她思忖著對策時,付寒時對她一見鍾情了。


 


付寒時想負責,她也想要一個忘記周子軒的理由。


 


本來事情到這裡就該結束的,偏偏周子軒又蹦出來攪局了。


 


他看不慣女兒另覓良人,一個勁的在女兒面前上眼藥。


 


等付寒時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在女兒的心裡,他已經成為趨炎附勢之徒。


 


付寒時雖然心急,但並未放在心上。


 


他覺得,經過日後的相處,女兒定然會對他改觀。


 


可他失策了。


 


婚後,周子軒進府猶如進無人之境般,日日都要來尋女兒。


 


付寒時自然咽不下這口氣,也曾主動尋過女兒。


 


偏偏女兒是個混不吝,隻要付寒時讓她不見周子軒,她就要和離。


 


剛剛才娶到了心上人,付寒時哪裡肯和離。


 


所以他隻能硬著頭皮咽下了這口氣。


 


一步錯,滿局皆錯。


 


等到付寒時意識到這一切後,早就晚了。


 


聽到這裡,我有些訝異地看向付寒時居住的方向。


 


雖說他主動和皇帝斷了關系,可皇帝哪能真忘了這個皇子。


 


平日裡來保護付寒時的暗衛並不在少數。


 


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將這件事匯報給皇帝嗎?


 


就任由付寒時被戴綠帽?


 


但轉念一想,這正是一個機會。


 


一個能讓付寒時封心鎖愛,重新回到皇宮的機會。


 


不得不說,皇帝的謀劃極為深遠。


 


09


 


「那心頭血和失憶,又是怎麼一回事?」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小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還不都是因為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我們好好的三皇子殿下要去當藥人,身體自然而然地就虧空了。」


 


「時間長了,殿下的身子哪裡還受得住?」


 


「若不是神醫出手救治了殿下,恐怕現在你們林府早就在陪葬的路上了。」


 


「隻不過,神醫說這次的救治會有後遺症,殿下會忘記所有不愉快的記憶。」


 


「我看這哪是後遺症,分明就是福音,我們殿下總算是正常了!」


 


至於心頭血,則更簡單了。


 


神醫配置出來的解藥,讓付寒時給吃了。


 


若是想要再配置一份的話,光是藥材就要等上一年。


 


周子軒滿打滿算不過就剩下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哪裡還等得起?


 


但神醫又說,因為解藥被付寒時吃了,所以他的血又能用來做解藥。


 


其中,以心頭血的效果最為好。


 


所以周子軒才會盯上了付寒時。


 


可他也知道,付寒時才不會去救情敵。


 


所以他隻能又拿著小時候的情誼,去央求女兒。


 


我想過女兒蠢,卻沒想過會這麼蠢。


 


周子軒短短幾句話,竟能讓她連自己夫婿的性命都不要了?


 


她到底明不明白她現在已經是付寒時的妻子了?


 


身為付寒時的妻子,她不幫著付寒時就算了,怎麼還能幫著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夫婿?


 


若說從前我心存他們兩人會重歸於好的幻想。


 


此刻是一點都沒有了。


 


就連我一個外人都被女兒給氣得肝疼。


 


更別說已經經歷過生S的付寒時了。


 


從這天後,我也歇了管教女兒的心思。


 


等她和付寒時和離了之後,我便隨便尋個理由將她打發到鄉下去。


 


省得日後再給我尋來什麼麻煩。


 


但我沒想到,對於這次的和離,第一個反對的居然是女兒。


 


我原以為這已經是她和付寒時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但看著女兒委屈的面龐時,我又有些不確定了。


 


付寒時顯然也沒能料到,在最後關頭女兒居然會反悔。


 


他皺緊眉頭道,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的心頭血絕對不會用來救那種廢物。」


 


可女兒似乎並不是在意這件事,她緊緊地盯著付寒時道,


 


「你真的不喜歡我了?」


 


「你真的想要和我和離?」


 


「你真的不是在說氣話嗎?」


 


女兒的三連問,讓付寒時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我都忍不住沉下了臉。


 


和離書上都籤字了,誰還能在這件事上鬧脾氣?


 


但女兒的態度,讓我的心狠狠一沉。


 


一個不好的預感漸漸升了上來。


 


我忙拉著女兒到了一旁的小屋,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怎麼回事?不是你一直要和離的嗎?」


 


「你可不要現在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上付寒時了?」


 


「我告訴你,我們林家的人就沒有水性楊花的,吃著碗裡還要看著鍋裡的。」


 


10


 


女兒借口腹痛,終究還是沒能在和離書上籤字。


 


沒有達成目的的付寒時,心情自然也不是很好。


 


但他有身為皇子的氣度,自然不會因此遷怒臣子。


 


可他身旁的小廝就沒有那麼好脾氣了。


 


又或許可能是他這一年在女兒那裡受到的委屈太多,所以想發泄在我的身上。


 


「林大人,你該不會是把三皇子殿下的身份給泄露了出去吧?」


 


「我們殿下就算身份再尊貴,也是在您家裡待不下去了。」


 


「明明這一年來都是靠著我們殿下生活,她這才能穿金戴銀。」


 


「可是她偏偏將這一切都歸功於自己,覺得我們殿下是因為她才沾了光。」


 


「這件事擱您身上,您怎麼想?」


 


我還能怎麼想?


 


隻能隨便找個理由從房間裡逃了出來。


 


女兒雖然並未回答我的問題,但從她的態度我也能不難猜出,她現在的心裡有付寒時。


 


可她意識到實在是太晚了。


 


如今她已經傷透了付寒時的心,人家怎麼可能還會原諒她?


 


就算付寒時恢復記憶,都要仔細掂量掂量。


 


更別說他現在根本記不起女兒,又怎麼可能還會繼續縱容她瞎鬧?


 


如今我雖然不清楚皇帝的態度,但從府門口逐漸多了的人,也能明白一些。


 


在皇帝的心裡,付寒時佔據的分量並不小。


 


為了林家的前途,我也必須要壓著女兒和離。


 


B險起見,我獨自一人去見了女兒。


 


她看到我時,臉上的難過還十分明顯。


 


「爹,您就這麼胳膊肘往外拐,任由付寒時這麼欺負我嗎?」


 


「到底他是你的孩子還是我的你的孩子!」


 


面對女兒的控訴,我不緊不慢道,


 


「究竟是付寒時欺負你,還是你仗著他喜歡你,所以你一直都在肆無忌憚地欺負他?」


 


果不其然,我不過一句話, 女兒便立刻偃旗息鼓了。


 


「我知道你心裡還因為周子軒的事情有怨氣,可那和付寒時又有什麼關系?」


 


「你念著小時候的情分, 所以不願意為難周子軒,但你也不應該因此為難付寒時。」


 


「他隻是喜歡上了你, 又不是犯了什麼錯。」


 


「而且你仔細想想,這一年裡你受過什麼委屈沒有?付寒時又靠過我什麼?」


 


「你不要還和小時候一樣, 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你們兩夫妻, 是要自己用心去體會的, 外人又不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你能指望別人說什麼?」


 


「更何況是周子軒說的話?他當初拋棄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怎麼能輕信了他的鬼話?」


 


我的每句話,都猶如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女兒的心上。


 


她似乎是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驚惶失措地看向我。


 


她是我的幼女, 也是我千嬌百寵寵著長大的。


 


女兒在外面吃了虧, 我這個做父親的心裡又怎麼可能會好受?


 


但我也明白, 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我實話告訴你吧, 因為付寒時做藥人的原因, 身子虧空了。」


 


「神醫雖然將他給救了回來, 但他也因此失憶了。」


 


「還有,付寒時並不是什麼平民百姓, 他是三皇子殿下。」


 


「他為了你,可是連皇子的身份都不要了。」


 


11


 


不知道付寒時的付出時, 女兒尚且不願和離。


 


更何況她得知了付寒時的付出之後呢?


 


聽完了我的話後, 她開始對付寒時S纏爛打。


 


可付寒時是什麼人?


 


他對不喜歡的人, 一向冷心冷情。


 


女兒強忍著心裡的委屈,一個勁地跟在付寒時的身後。


 


是付寒時一句話,擊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你不用再做這些無用功了。」


 


「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喜歡你。」


 


「而我們現在也隻剩下一件事可以談, 那便是和離。」


 


女兒找到我後,大哭一場。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喜歡我了?」


 


「他明明當初那麼喜歡我,怎麼現在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他忘記我,是不是因為我對他太差了?」


 


她深知不能強求的道理,但到底是不甘心的。


 


她雖然愚鈍,但也明白纏著皇子會給家裡帶來多麼大的麻煩。


 


和離那日, 周子軒又來了。


 


如今的他自然也知道了付寒時真正的身份。


 


皇帝大張旗鼓地將他接回了皇宮,任他為新一任的太子。


 


周子軒再想要取付寒時的心頭血,可以說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他還是厚著臉皮來了。


 


他還不想S。


 


面對S亡的威脅, 就算再苦難的事情都顯得不值一提了。


 


我的心下一沉。


 


「這她」皇帝早就看周家不順眼了。


 


從前他顧全大局, 所以不去動周家。


 


如今可算能尋了個理由,處理周家了。


 


等到周子軒回去的時候, 迎接他的隻能是滿門被砍。


 


他的S期,似乎又提前了一點。


 


至於女兒這邊, 情況也算不上多好。


 


和離後, 她不顧外人的目光, 不顧形象地追著付寒時的馬車。


 


回應的,是付寒時毫不留情從馬車裡丟出來的手絹。


 


這是女兒和付寒時的定情信物。


 


按理來講,付寒時現在應該是不記得手絹了。


 


隻有一個可能。


 


女兒自然也想到了。


 


撿起手絹回府後, 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再也不想從前那般無理取鬧,自請長伴青燈古佛一生。


 


這或許,已經是她最好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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