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君和神女賭氣，故意納我為妾。

 

神女傷心之下，自稱勘破情劫，在城樓飛升上天。

 

暴君失去神女，掐著我的脖子怒吼：「都是你氣走了朕的神女！」

 

他為了逼神女下凡，將我的全族掛在城樓上。

 

神女一日不下凡，他便S一人。

 

我盛家三百口全數滅門那日，神女終於現身，她清高地說：

 

「搞這些花樣不就是想讓我承認我愛你嗎？我承認了，你高興了吧！」

 

暴君激動地抱住了神女，與她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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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頂著一張被親紅的臉，嬌羞地對我說：

 

「當日隻是假飛升而已，我就是想看看失去摯愛的男人，會不會為了我滅你滿門。

 

「如今看來，他是真的愛我，你隻是他用來讓我吃醋的工具而已！」

 

他們聯手將我粉身碎骨。

 

再睜眼，我回到神女在城樓假飛升這一日。

 

1

 

江寧寧一身金羽留仙裙，墨發在風中翻飛。

 

她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皇帝蕭無宸，又對蕭無宸旁邊的我輕蔑一笑：

 

「盛雪姝，你隻不過是個眼界短的閨閣女子，日日隻知道為了一個男人使盡下三濫的手段。

 

「可你算錯了，我是神女，我心中隻有天下蒼生，根本不屑在宮裡跟你鬥！」

 

前世也是如此，江寧寧在城樓「飛升」之前，先大義凜然地用神女的高貴姿態審判了我一頓。

 

那時我以為江寧寧是真神，面對她的指責還認真反省起自己是否有錯。

 

此刻，我隻覺得江寧寧這副清高的嘴臉滑稽又可笑。

 

我淡定反問：「神女如此看不上我，為何又要穿我送你的這身金羽留仙裙呢？有本事就把這身衣裙脫了。」

 

江寧寧身上這件裙子是我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我是丞相府的嫡女，我娘親母家是江南首富，自然什麼人間寶物都見過。

 

江寧寧在紅塵中沒有家世可言，唯一拿得出手的背景是她的確在仙門修煉過。

 

她今日這出假飛升就是為了給蕭無宸留下一段魂牽夢縈的回憶，所以她千挑萬選，選了這條最好看的裙子。

 

江寧寧顯然沒想到我在這種關頭會跟她計較這等小事，她冷嗤一聲：

 

「你果然夠小家子氣，我穿著你的衣裙飛升，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天邊烏雲沉沉，電閃雷鳴。

 

眼見天象驟變，江寧寧立刻站上城樓最高處。

 

蕭無宸慌亂地衝上去：「江寧寧！你鬧夠了沒有！」

 

江寧寧一臉看破紅塵的冷淡：「蕭無宸，你既然有了新歡，這紅塵我就不再留戀。

 

「你也別自作多情了，你不過是本神女的一個情劫而已，我的心被你傷透了，這情劫也就勘破了。

 

「勘破情劫，就能飛升。」

 

她指了指天上的滾滾天雷，「這是天道來接我升仙的雷劫。蕭無宸，待我飛升成仙，你再見不到我！」

 

她說著縱身往天邊飛去。

 

金羽留仙裙在雷電下倒映出七彩光芒，這一幕「神女飛天」震住了在場所有人。

 

蕭無宸拼命伸手去抓，卻連一片衣袂都抓不住。

 

他忽然轉身掐住我的脖子，氣惱地衝我吼：「都是你！是你這個妖妃，氣走了朕的神女！」

 

飛天的江寧寧回眸看我，露出一個得意又高傲的笑。

 

但下一刻，天邊驚雷砸下，五彩閃電正正擊中飛在半空的江寧寧！

 

江寧寧慘叫一聲，被五雷轟頂個正著。

 

我看著她被雷劈的身影，但笑不語。

 

我重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金羽留仙裙裡的金絲，換成了——專引雷電的鐵絲。

 

2

 

江寧寧是在蕭無宸選妃時從天而降的。

 

那一天她略施仙法，就奪走了在場所有世家女的光芒。

 

蕭無宸十分痴迷這個從仙門下來的仙子。

 

他先是封她為神女，之後力排眾議要立她為後。

 

聖旨昭告天下，江寧寧還拿著這道賜婚聖旨回了仙門浩氣宗。

 

本以為會收獲仙門的祝福，畢竟人間的皇後地位十分尊貴。

 

沒想到老仙尊大怒：

 

「本尊讓你入世是因為那暴君殘暴好戰，啟國邊境民不聊生，屍骨遍地，你修仙學道，該為蒼生立命！」

 

江寧寧辯解說：「隻要我嫁給蕭無宸，做了他的皇後，我會用愛感化他，讓他做個仁德的君主！

 

「通過愛他這樣一個至高無上的男人，等同愛天下蒼生啊！」

 

「詭辯！！你心中眼中，分明沒有蒼生，隻有男人！」

 

仙尊逐江寧寧下山，讓她好好反思。

 

江寧寧卻以為是蕭無宸求娶她的誠意不夠，回皇宮就要求蕭無宸親自去仙門，一步三跪地登上仙山去表達他的誠意。

 

蕭無宸十歲攝政，站在萬人之上多年，自認天命高貴，又是個極度自負的獨裁君主，怎麼可能做得到如此？

 

他不肯，神女便跟他賭氣，清高不肯讓步。

 

蕭無宸就是在這個時候下了聖旨，將我納入後宮，封我為玉妃。

 

他喜怒無常，我為了保九族性命，入宮後一直溫順恭敬，從未忤逆。

 

一開始，他對我很滿意：「你一個世家大族的嫡出千金都知道在朕面前溫順承歡，而江寧寧一個修仙的江湖人，卻不知好歹！」

 

他日日利用我來刺激江寧寧，以此獲得報復的快感。

 

直到那日，他玩脫了，江寧寧站上了城樓，自稱勘破情劫，飛升離去。

 

蕭無宸盛怒之下，掐住我的脖子：「賤人，都是你，是你氣走了朕的寧寧！」

 

3

 

他把一切錯都推在我身上，毫無心理負擔地通過懲罰我來抵消他失去神女的痛苦。

 

他想起江寧寧在凡間時日日把「愛蒼生」「救蒼生」掛在嘴邊。

 

於是大雪天，他將我盛家三百口人掛在神女飛升時的城樓上。

 

他下旨昭告天下：

 

「神女一日不下凡，便S盛家一口人！」

 

我被他捆在宮外的石柱上，他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至親被行刑。

 

第一日，神女沒有出現，暴君S了我剛出生還未滿月的小侄兒。

 

第二日，神女杳無音訊，暴君S了我六歲的表妹。

 

第三日，這件事已經鬧得盡人皆知，連臨國人都知曉啟國皇帝為了逼神女下凡現身正大開S戒。

 

可那有著神通仙法的神女似乎還不知情一樣。

 

於是在那一日，我失去了我的親妹妹——她被亂箭射S時，腹中還懷著八個月的身孕。

 

神女始終沒有現身。

 

最開始，暴君一日S一人。

 

一個月後，他沒了耐心發了瘋，開始讓弓箭手隨機射S，一日S十人。

 

我在石柱上，日日被鞭打，因他說：

 

「寧寧不肯下凡，一定還在記恨朕被你美色迷惑的那些時日！

 

「朕現在要讓她知道，朕不僅懲罰你的族人，還在懲罰你的肉體！」

 

他又瘋又狠地鞭打我，「隻有這樣，寧寧才會原諒朕！才會重新回到朕的身邊！」

 

兩個月後，城樓上隻餘下我的父母親。

 

他們已經被折磨得隻剩一口氣在。

 

「朕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暴君讓弓箭手準備，百餘支箭對準了我的爹娘。

 

他抓著我的頭發，逼我睜大眼睛看著——看著我的爹娘如何被萬箭穿心。

 

爹娘的血濺在我的臉上，我崩潰地發出悲鳴，雙眼流出血淚。

 

暴君卻大笑出聲：

 

「你痛苦嗎？你不過是S了幾個親人，能有朕失去至愛痛苦嗎！」

 

「什麼至愛啊？」

 

那道聲音從屋頂傳來，蕭無宸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便看見消失兩個月的江寧寧穿著活潑的粉色衣裙從天而降，正笑盈盈地對他調情：

 

「蕭無宸，我剛剛仿佛聽到你說，我是你的至愛？」

 

我遲鈍地抬起滿是血淚近乎失明的眼睛，看到了一抹模糊的粉色身影。

 

周遭圍觀多日的百姓發出一聲感嘆：

 

「神女！神女終於下凡了！」

 

是啊，她終於現身了。

 

在我父母雙亡、九族全誅的這一日，這個所謂神女——大發慈悲地現身了。

 

4

 

「蕭無宸，你耍這些花樣，不就是想逼我承認我愛你嗎？」

 

江寧寧叉著腰，一臉天真可愛，「仙界的日子很無趣，我不得不承認，我還真有點離不開你。」

 

她從屋檐上飛下來，落進蕭無宸為她張開的懷抱裡。

 

他們在我的眼前，深情擁吻。

 

腳下便是我至親的屍骨血肉，但這不妨礙他們引以為豪、驚天動地的愛情。

 

許久，神女終於看向了我。

 

此刻的我，身體全是鞭打後發炎潰爛的爛肉，一張面孔也變得蒼老，在至親被掛上城樓的第三日，我就在極度的絕望驚恐中，一夜白頭。

 

明明才滿二十，我卻像一個老婦人一樣，苟延殘喘。

 

神女掐住了我的下巴，湊到我耳邊說：

 

「那日在城樓上，隻是一場假飛升而已，你看，我離開得那麼唯美，蕭無宸果然對我念念不忘。」

 

她依舊是一雙笑眼。

 

「其實，屠S開始的第一日，我就在皇城中了。

 

「隻要我那時現身，你的至親就一個都不會S。」

 

5

 

我渾身戰慄，怒號起來。

 

神女卻笑著說：「一個男人真心喜歡一個女人，就會變得幼稚。

 

「蕭無宸臨幸你隻是想讓我吃醋，隻是在跟我賭氣，很幼稚，但這是他愛我的表現，所以我可以原諒他。」

 

她忽然用力掐住我的咽喉，「盛雪姝，你才是最讓我厭憎的那個人！

 

「你日日在他身下承歡，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我早恨不得S了你！

 

「你一個凡女，也配跟我比？你把我置於何地？

 

「我本可以早點現身，但我就是想看看皇上會不會為了我滅你滿門，我要確定他對你沒有愛！

 

「如今看來，他是真的隻愛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