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全網最正經的女明星。

 

意外綁定騷話系統後，我被迫騷擾所有人。

 

上午給影帝發微信：「今晚可以去你家蹭飯嗎？順便蹭蹭你。」

 

中午追著頂流貼貼：「能把手伸進你衣服裡嗎？想摸摸你的良心大不大。」

 

晚上和知名 rapper 打語音：「老公別睡了，沒我的覺你睡不著。」

 

……

 

直到後來，我們四個接了同一檔戀綜。

 

互選環節，三個人都把票投給了我，隻等我的最終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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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不決，弱弱開口：

 

「必須隻選一個嗎？不能三個都要嗎？」

 

1

 

我叫溫景。

 

曾經是圈內最正經的女明星。

 

是的，曾經。

 

過去的我不戀愛，不炒 CP，不上綜藝，甚至連網都不上。

 

作息規律，注重養生，無任何不良嗜好。

 

有次接受採訪，主持人戲稱我是 2G 網速衝浪，我拿出手機看了又看，面露迷茫。

 

「沒有啊，我都換 5G 好幾年了。」

 

如此平靜地生活過了許多年。

 

直到三個月前，我去醫院體檢，意外查出了癌症。

 

胃癌，晚期，沒幾天好活那種。

 

活了 25 年，我自認為比全國 99% 的年輕人健康，沒想到命運給我憋了一泡大的。

 

那天，一向淡定的我不淡定了，忍不住罵了句 shift。

 

下一瞬，耳邊突然傳來了詭異的電子音——

 

【嚯哈哈哈，檢測到宿主具有樂子人潛質，即刻綁定騷話系統！】

 

2

 

由於網感太差，我將「騷話」聽成了「消化」。

 

我問：「消化系統？你現在綁定我是不是有點晚了，我已經胃癌晚期了。」

 

系統答：【不晚！隻要宿主同意綁定並完成系統任務，我可以提前發放獎勵，還你一具健康身體！】

 

我：「真的嗎？」

 

系統：【當然！我無所不能！但是，如果宿主不能按時完成系統任務，我會採取強制措施完成任務，並進行嚴厲處罰！】

 

我沒當回事。

 

按照我的想法，消化系統能發布的任務，無非就是一些健康的生活習慣。

 

這些任務對我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同意綁定的一瞬間，我感覺身體內一陣電流穿過，四肢酥麻。

 

【好啦！恭喜宿主綁定成功！】

 

系統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小護士拿著一份報告，急匆匆地向我走過來。

 

「溫小姐，終於找到您了，我是來告訴您，上午我們醫院的工作人員弄錯了患者信息，這份報告才是您的。」

 

我呆滯地接過報告，目光落在最後一行字上。

 

【未見明顯異常。】

 

系統在我耳邊尖叫：【看到了沒！看到了沒！這就是統統我的力量！好了宿主，不要愣著了，現在就來完成第一個系統任務吧！】

 

【任務一，給影帝陸時則發微信，說：「在嗎？老公？」】

 

我：？

 

什麼？？？？？

 

3

 

我拒絕任務，並對系統進行了強烈譴責。

 

【這是什麼鬼任務？你是消化系統，卻插手道德領域，是不是手伸得有點太長了？】

 

系統不樂意了：【宿主，你胡說什麼呢？什麼消化系統，我可是騷話系統！sāo，不是消！我要什麼道德？我要的就是騷操作！】

 

我聽懂了。

 

並且崩潰了。

 

騷話系統？

 

騷話？！

 

系統不等我反應，【宿主，這可是最初級的任務了，綁定之前我就告訴你了，你拒絕任務時，統統我會採取強制措施，並對你進行懲罰的！這是第一次，免除懲罰，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他說完，果然對我進行了「強制措施」——

 

我眼睜睜看著我的手自主行動，打開微信，敲下一行字發了過去。

 

溫景：【在嗎，老公？】

 

4

 

陸時則秒回。

 

【？】

 

【溫景，你吃錯藥了？】

 

【怎麼不說話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都知道了？】

 

【上面那句開玩笑的。】

 

【聽說你現在在 B 市，我也在 B 市，能去找你嗎？】

 

……

 

對面一條條消息發過來，微信提示音響個不停。

 

為了不讓陸時則誤會，我決定胡謅幾句。

 

【陸老師，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我被盜號了。】

 

可消息發出去的一瞬間，卻變成了：

 

【陸老師，我不想叫你老師了，以後能叫你老公嗎？】

 

我瞳孔地震。

 

系統，你到底在做什麼！！

 

系統卻不以為然：【宿主，你是不是有點太保守了，這隻是初級騷話罷了，等著吧，統統我還有更多有意思的。】

 

這才是初級？

 

我絕望得說不出話，隻能看著我和陸時則的聊天界面。

 

上面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要知道，我和陸時則隻是同事關系。

 

出道那年，我們兩個搭檔，拍了一部純愛電影。

 

而後再沒了聯系。

 

偶爾在活動上碰面，也隻是禮貌問候一下。

 

前段時間他剛斬獲影帝大獎，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突然有前同事發這種信息。

 

他會怎麼想？

 

冗長的沉默過後。

 

陸時則終於回復了。

 

【嗯。】

 

【可以。】

 

【剛剛沒看手機。】

 

我想解釋，又害怕系統自動給我改成騷話。

 

隻能挑了一張抱歉的表情包發了過去。

 

下一秒，我千挑萬選的抱歉表情包，變成了小貓比心。

 

【愛你】。

 

我請問呢？

 

現在去世，還來得及嗎？

 

5

 

顯然是來不及了。

 

因為系統又發了任務二。

 

【三天後和頂流宋野對戲時，說「老公你真好看，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腹肌嗎？」】

 

我麻了。

 

真的。

 

我問系統：【你們做系統的，「老公」都是批發的嗎？】

 

可系統完全無視我，喜滋滋地道：【啊，陸時則發微博了！宿主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了。】

 

我興致缺缺。

 

聽說陸時則跟我一樣，也是個不愛上網的。

 

微博大概都交給公司運營吧，有什麼好看的？

 

沒理會系統的尖叫聲，我累得倒頭就睡。

 

也自然就不知道，陸時則這次是自己發的微博。

 

【請問一下大家，有個女孩子突然叫我老公，她是什麼意思？是對我也有想法嗎？】

 

評論炸了。

 

【哥，你要戀愛了？】

 

【這個「也」字用得很靈性，哥不會在頂著這張臉玩暗戀吧？】

 

【是誰！是誰！究竟是誰！】

 

……

 

陸時則給第二條評論點了個贊，又打開微信。

 

看著那張寫著「愛你」的表情包勾起了唇角，添加表情，點擊發送。

 

【愛你】。

 

6

 

三天很快。

 

這三天裡，系統時不時給我派發點小任務，也就是跟陸時則聊天，發點騷話。

 

我被搞得身心俱疲，一度想要解除綁定。

 

不就是胃癌嗎。

 

S了算了。

 

總比現在被精神折磨好。

 

可系統卻笑了：【宿主，系統一旦綁定是不能解綁的哦！還有，如果宿主一直不配合，系統就會一直派發任務，並且會無限增加任務對象哦！不過如果宿主配合的話，統統我可以特別關照，將原本的三十個任務對象，改為三個。】

 

我：我——怕——辣——（拉長音）

 

為了避免繼續禍害其他人，我隻好答應系統，配合完成任務。

 

隻是答應歸答應，在和宋野對戲時，我還是有些發怵。

 

7

 

這是劇中第一場親密戲。

 

一次意外，讓醉酒的男女主共處一室，氣氛曖昧，感情升溫。

 

此刻，宋野襯衫被我扯亂，露出精壯的肌肉，一雙桃花眼流光四溢，定定地看著我。

 

四目相對，宋野喉結滾了下，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系統尖叫：【啊啊啊！宿主！就是現在！立刻！馬上！】

 

我心一橫，哆嗦著開口：「老……老公，你真好看，我可以……可以摸一下你的腹…腹肌嗎？」

 

宋野愣了下。

 

輕輕笑了聲。

 

「溫溫，這好像不是劇本裡的臺詞。」

 

「不過，可以。」

 

8

 

收工之後，宋野追了上來。

 

「溫溫，你下午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同於其他人，宋野從來不叫我的名字，總是叫我溫溫。

 

別人問起來，他便說昵稱更能讓他入戲，好代入。

 

我說：「就是即興表演而已。」

 

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字面意思，可以嗎，老公？」

 

宋野又笑了。

 

良久，他才止了笑，眉眼彎彎，「隻要是你，沒有什麼不可以。」

 

走到他的房車前面，他還問我：「還要進來嗎？」

 

我瘋狂搖頭，在系統又要說什麼騷話之前，落荒而逃。

 

開玩笑。

 

難道我是真想摸嗎？

 

好像……

 

有點。

 

9

 

回到我的房車裡，系統又給我派發了第三個任務：

 

攻略當紅 rapper 秦端。

 

也是我在圈內少有的異性朋友。

 

這次，系統讓我用一個語音打了過去。

 

「老公，你可以教我唱 rap 嗎？我真的想把 rap 唱好，直播教我唱 rap 好不好？」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

 

隨即爆發出一陣噓聲。

 

下一秒，秦端的聲音響起，語氣莫名有些愉悅：

 

「我在錄綜藝。」

 

「直播。」

 

「現在教你？」

 

我一秒掛了電話。

 

而此時此刻，直播間彈幕已經炸了鍋。

 

【我剛剛聽到了什麼？什麼？老公？！！】

 

【這是什麼驚天大熱鬧，不是說秦端沒女朋友嗎？這是地下戀情暗戳戳想公開？】

 

【看秦端那春心蕩漾的樣子，感覺不像是對方想公開啊。】

 

【有一說一，秦端這人工作很認真的，從來沒有在工作時分過心，這次直播綜藝也沒看過手機，這電話一打來就接了，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你們繼續看啊，秦端很明顯魂都飛了，一直抱著手機傻笑呢。】

 

【他在發消息！鏡頭拉近啊啊啊！】

 

10

 

秦端確實是在發消息。

 

他在聲討我。

 

【叫我老公是什麼意思？玩我呢。】

 

【怎麼不回消息？】

 

【跟人玩大冒險呢？】

 

【好好好，我是 Joker 是吧。】

 

【我現在回去教你，等我。】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回復。

 

【老公，我們現在什麼關系都沒有。】

 

對話框沉寂了幾秒。

 

他發過來一串省略號……

 

【懂了，我是備胎。】

 

【我是 PlanB，我是選項 E，我是五排的第六個人，是西裝的備用紐扣，是被雨淋湿的小狗，是被海浪衝在沙灘上的小貓，我是枯萎的玫瑰，是港口吹過的風，是不被在意的真誠。我是過期的牛奶，是腐爛的橘子，是斷線的風箏，是隨意丟棄的向日葵，是沉默寡言的小朋友。我是牆角落灰的布偶熊，是已經過時的鞋子，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不被需要的物品。我是凌晨一點的路燈，是混在夜裡的洪流，是沒用的創可貼。我是暴雨，是街角爛了的玫瑰，是手上洗不掉的魚腥味。】

 

我：……

 

怎麼以前沒發現，秦端這個人戲這麼多？

 

11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過著重復且「充實」的生活。

 

隻是系統越來越道德敗壞了。

 

逼我說出的話換到另一個文學網站上，全是口口。

 

上午給陸時則發微信：「今晚可以去你家蹭飯嗎？順便蹭蹭你。」

 

中午追著宋野貼貼：「能把手伸進你衣服裡嗎？想摸摸你的良心大不大。」

 

晚上和秦端打語音：「老公，我們天配，地配，絕配，交……」

 

而三人也早已習慣。

 

陸時則大部分時候是選擇性回復，尺度大了永遠是對方正在輸入中，隨後隻回清水的半句。

 

「可以，紅燒排骨吃不吃？」

 

宋野總是無奈地笑笑，「溫溫，你真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要我說多少遍才可以，你才能真付諸行動？」

 

至於秦端。

 

永遠是暴躁的。

 

「溫景，你又玩我！」

 

「我是你的玩具嗎溫景？就算是玩具，也得玩一次了吧？」

 

「我問你，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本以為，我會就這樣按照系統安排的時間，安穩地做完所有任務，在任務結束後跟三人解釋清楚並道歉賠償。

 

可現實總喜歡跟人開玩笑。

 

經紀人王姐找來時，我正在群發消息。

 

「溫景，」王姐小心翼翼道，「我給你接了個戀綜。」

 

我猛然抬起頭。

 

「節目組找了我很多次了，還許諾會將明年的三個大制作女主劇的女主角給你，隻要你參加一下這綜藝，不過你放心，我早就打聽清楚了，雖然有好幾個男嘉賓，但這些男嘉賓都已經有情況了，上節目不過是走個過場，你就當是去旅個遊了，行不？」

 

說完，她又訕訕笑了聲。

 

「不行也得行了，因為我合同都跟人籤好了。」

 

「不過男嘉賓我都打聽到了，也都是你認識的人。」

 

聽到「認識的人」四個字，有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