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是要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萬一有個好歹大家就不得安生了。」我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就知道你還是體諒媽媽的，我也不用去檢查，就是操多了心，你看看你弟這還要買車，你那麼懂事肯定願意分擔一下的，宋子安還不快謝謝你姐！」

 

我媽給我弟使了個眼色。

 

我弟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

 

「車我已經看好了，什麼時候去交錢我就讓你回家住。」

 

宋子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好像拿捏住了我一樣，我簡直要笑出聲來了。

 

「媽，你們可能誤會了，我回家這一趟是來拿戶口本的，公司外調要用。」

 

「哦喲！賺到錢了就翅膀硬了是吧？還公司要外調，想都不要想！」

 

我媽聽了立馬中氣十足的吼我，哪裡看得出來一點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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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啊，我妹妹這是看上哪個男人了，把戶口本要出去好急結婚呢！」

 

我就知道他們不是那麼容易松口的，我從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合同。

 

「看到了嗎？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不服從公司調動安排賠款違約金二十萬！你們不給我戶口本行啊，錢你們平攤，我一點意見都沒有。」我笑著朝他們攤開手。

 

我媽見我來真的臉色一變。

 

「清清，我知道工作重要，這樣吧，咱都各退一步，你少給他們兩個一兩千塊錢，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你還是媽媽的乖女兒！」

 

我媽一副為我著想的樣子，我看了都想笑。

 

「就是啊，我和你弟弟又不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少一點就少一點吧。」我哥表現自己有多大度一樣。

 

「那我要是說我一分錢都不會給呢？」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宋子清！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我看你就是被老板B養了，上趕著去當小三！」我弟朝著我破口大罵。

 

臉都伸到我面前來了，我直接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很清脆的一聲響，我弟一把推開我，拳頭都舉起來了，被我哥給攔住了。

 

「子安，冷靜一下，都是自己家人，你姐姐還要給我們買車買房呢。」宋子豪一直給我弟使眼色。

 

也就宋子豪還能想著怎麼利用我了。

 

宋子安這才冷靜下來了，猩紅的眼睛看著我。

 

「清清，你先回去上班吧，等周末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我們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啊。」

 

「就是啊閨女，你就是上班太累了，我們也體諒你，錢不錢的周末再說，你知道的我也就隻能指望指望你了。」

 

我媽見我真有翻臉的意思，也幫著宋子豪來安撫我。

 

我幹脆就順著他們的意思。

 

扭頭就走。

 

5

 

隔天，家庭群裡的消息就響個不停。

 

我隨手點開就是我媽躺著病床上戴著呼吸面罩的視頻。

 

身上還插著管子。

 

我媽一直有心髒病，前幾年在我的照顧下從來就沒有犯病過。

 

我哥和我弟根本就不會把媽放在心上，藥肯定就沒有按時吃過。

 

一刷朋友圈連著都是我哥和我弟發的我媽病情加重的慘狀，幾個人就等著我回去發火呢。

 

上輩子這幾人就用同樣的招數。

 

我看到媽媽犯病心疼得不得了，趕緊趕回去把他們訓斥了一頓，吵著要把媽媽接到身邊來照顧。

 

這一世我就全當沒看見。

 

下班之後我帶著小姨去醫院的康復中心做療養。

 

小姨年輕的時候遭遇了車禍，那時候她家裡又重男輕女根本就不拿出錢來給小姨看病，久而久之小姨的左腿就落下來頑疾，平常走路有些瘸，一到陰雨天更是苦不堪言。

 

我攙扶著小姨在醫院走廊坐下，自己在窗口繳費。

 

突然就感受到一股手勁扯住我，拽的我生疼，一回頭就看見宋子安那張厭惡的臉。

 

「自己親媽撇下來不管，照顧別人倒是親力親為，宋子清你還是個人嗎？」

 

我吃痛地撇開他的手。

 

「媽不是還有你們兩個兒子嗎？不然要你們有什麼用？」

 

「虧我還叫你一聲姐，我怎麼就沒發現你是個白眼狼呢？當初就應該讓媽把你摔S！」

 

「宋子安你怎麼對你姐說話的！當初你還沒學會爬的時候她就背著你做家務，照顧你的時間比你媽都多，沒有她你早就餓S了！誰是白眼狼誰心裡沒有數嗎？」小姨都忍不住扶著牆站起來指著宋子安罵。

 

「好了好了，清清你就懂點事吧，別吃醋了鬧脾氣了，你把媽接回去照顧還不行嗎？來都來了把媽的費用一起交了吧。」

 

我哥來了看了一眼現場也明白怎麼一回事了，跑過來充當和事佬，還以為我是故意刺激他們來鬧脾氣的呢，真是搞笑。

 

「你們想多了，我照顧我媽那麼多年了也算是盡孝了，我也要給你們一點表現的機會吧。」

 

我交完錢扶著小姨就準備走。

 

「宋子清！你今天走一個試試！明天我們就把媽送回老家去！你愛管不管！」

 

宋子安在我身後大聲吼道，引來醫院裡的病人護士駐足圍觀。

 

小姨也對我投來擔心的目光。

 

我握著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帶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讓我沒想到的是兩個人真合起伙來把媽送回老家去了，我並不懷疑我媽這次心髒病發作是假的，畢竟上次路過她病房門口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的主治醫生在叮囑注意事項。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是因為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是子清吧，我是劉伯伯，我前幾天看你哥和你弟把你媽媽送回老家來了，這幾天都沒看見她出門，我怕出事了去看了她，怎麼床邊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啊！」

 

劉伯伯是我們村的村長，從小就看著我們長大的。

 

「伯伯，你也知道是我哥和我弟把她送回去的，你要找也是找他們吧。」

 

「哎喲，誰不曉得你們宋家這兩個不靠譜的小子，你是不知道你媽多可憐，那老房子一口熱水都沒得喝就算了，屋頂還漏水，你說這哪裡住得了人！」

 

說完我就聽見電話那頭有咳嗽聲。

 

我心下了然，隨便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劉伯伯這個人心腸軟，肯定看我媽一個人臥病在床就受不了，再加上我媽訴苦，一下子就被鞭策的來說服我了。

 

幾天過後見我這邊還沒有絲毫動靜，我媽終於受不了了，主動打電話給我。

 

「清清，你回來吧，別跟媽鬧脾氣了，媽想你了。」

 

我媽最會來這一套，每次她拉下臉來說幾句好話我總能一次又一次地原諒她，但是現在不同了。

 

我佯裝答應，在她松一口氣的時候開口。

 

「要我回去可以，把戶口本給我，媽你想想我賺那麼多錢還不是要給你花的，我就你一個至親的長輩了。」

 

我以退為進讓我媽松了口。

 

當天我就開著車回去了，戶口本到手的時候我一點都裝不下去了。

 

「清清，既然你也知道錯了不跟媽鬧脾氣了咱就回去吧，這個地方我真是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了！你哥叫我以後跟著你，我想了想也行，我這個心髒病也是需要有人照顧著。」

 

我媽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也沒多少可收拾的，當初回老家就沒有長住的打算。

 

「我工作忙可沒有時間管你，以後你就跟著我哥我弟吧。」

 

「哎！什麼叫你忙沒時間？連照顧媽的時間都沒有我要你有什麼用！」我媽指著我的鼻子就開始罵。

 

「是啊，我沒有用，你以後也別指望我了！吸了我那麼多年的血也回本了吧？」

 

我媽瞬間愣在原地，我沒等她再開口我就拿著戶口本開車走了。

 

至於她愛跟著誰跟著誰。

 

我也想看看我哥和我弟的心有多狠。

 

6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接他們的電話，直到我的戶口遷出來了。

 

也許是意識到我這次是來真的了，他們終於著急了。

 

等我再接到我媽的電話她再也沒有了之前囂張的語氣，甚至還有點央求。

 

「清清，你回來看看媽媽吧，我摔傷了腿上廁所什麼的都不方便，你哥你弟我喊都喊不動，以前是媽不好，媽媽知道錯了，你平常是最懂事的，肯定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媽，這才知道我的好是不是有點晚了？依我看你那兩個兒子才是靠得住的，以後別找我了。」

 

我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別鬧脾氣了行不行！清清，這樣吧，隻要你回來，家裡的房子以後都留給你！」

 

我笑了，這下還舍得下血本了，不過這話也就隻能聽聽，她能把房子留給我豬都能上天！就算她願意，我那哥哥和弟弟也不會松口的。

 

「房子我不要，我給你卡裡轉了兩千塊錢，你也不會再管了，以後別找我。」

 

言盡於此，我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媽應該很快就跟我哥和我弟通了信，現在都知道我動真格的了，一個個都給我打電話發信息。

 

剛開始我哥還好言相勸。

 

「清清，再怎麼說那也是你媽媽她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照顧她一下怎麼了？」

 

「怎麼了？你不是她生的？你照顧她一下怎麼了？」

 

我把他說的話原模原樣地還給他。

 

好說歹說我也不會聽，後面就變成了我弟過來惡語相向。

 

「你個狗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動的什麼心思，不就是不想給我和我哥買車買房了嗎？至於嗎？連自己的媽媽都不要了！宋子清你這種女人生下來就應該丟到糞坑裡淹S！」

 

我已經不會再感到心寒了。

 

上輩子我對宋子安可謂是有求必應，S之前還在給他的車子還貸款。

 

「要我S可以啊，你有本事就把這些我供你讀書供你吃喝的錢全部還給我！我對你這個弟弟也算是不薄吧？」

 

「我呸！你要不是想以後嫁出去娘家有人撐腰你會對我那麼好？全部都是為了你自己罷了！你從頭到尾就是自私自利的賤人！」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原來我那麼多年省吃儉用的供著他讀書最後卻落到了一個自私自利的好名聲！

 

「宋子安，你就是世界上最沒種的男人，罵了我那麼久上學還不是花我這個賤人的錢，你跟軟飯男沒區別。」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沒理會那頭的暴跳如雷。

 

宋子安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同學就知道他的生活費都是我給的，因此還開了他幾句玩笑，當時就因為這事情還跟他們打了一架。

 

我可太知道往他哪裡捅刀子最疼了。

 

我把他們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看了那麼久的跳梁小醜也該還自己一個清闲了。

 

沒想到這些人還真跟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7

 

第二天我跟客戶坐在辦公室裡談業務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大吵大鬧。

 

我安撫好客戶自己出去看看情況。

 

我媽尖銳的聲音就這樣硬生生地刺痛我的耳膜。

 

「宋子清就是個不孝女！我摔傷了腿看都不來看我！你們公司還招這樣的人也不怕明天就歇業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