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繼某模特偷偷生下京圈少爺的兒子公開要錢後，我也懷孕了。

 

這是跟在顧雲生身邊的第五年，我深知他們這個圈子的規矩。

 

所以，拿到懷孕報告單的那一刻，我扭頭就掛了打胎的號。

 

沒有絲毫猶豫。

 

顧雲生卻突然出現，一把護住我的肚子。

 

他說：「孩子我要。

 

「你，我也要。」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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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懷孕的那天。

 

我正在和圈子裡的女人們一起喝下午茶。

 

「那姑娘真是有點傻了。

 

「豪門怎麼可能缺孩子，還是那種來路不明的孩子。

 

「跟他們這種男人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就別做那種母憑子貴的夢了。」

 

頂樓的咖啡館裡，我坐在最中央的位置。

 

閉著眼睛努力背完昨晚在某音上看的「大女主」分析內容。

 

毫無疑問，又獲得了金絲雀們齊刷刷的掌聲。

 

我滿意勾唇，端起咖啡杯。

 

完美說出最後一句結束語：「所以啊，姐妹們，對男人啊，不要動真心。」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還未來得及鼓掌。

 

身後就傳來一道熟悉的低沉男音。

 

「所以，你對我一點真心也沒有？」

 

2

 

直到男人扯下領帶，將我按在駕駛座上。

 

我才終於意識到，顧雲生是真的生氣了。

 

看著他扯了扯領口，精致鎖骨露出，堪稱完美的腹肌若隱若現。

 

我一下子有些慌了。

 

趕緊擠出幾滴眼淚來，可憐巴巴地求饒。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對你當然是真心的。」

 

顧雲生顯然不信。

 

面色依舊冷峻。

 

他一手掐著我的下巴，一手不斷胡亂作祟。

 

直逼得我掉了眼淚，說不要。

 

他才覆在我耳邊。

 

語氣危險，卻透著幾分無奈。

 

「你隻有在這時候才最乖。

 

「平時啊，看不到一點真心。」

 

我哭著搖頭，一直求他。

 

隻聽得男人在我耳邊輕聲問：「末末，你愛我嗎？」

 

周圍傳來腳步聲。

 

我本能地脫口而出。

 

「愛，愛。

 

「顧雲生，我最愛你了。」

 

身上的男人一怔，仿佛終於回神。

 

抬眸，瞥見我臉上簌簌的淚痕。

 

他終於起身。

 

親了親我的臉頰。

 

「末末啊，你個小騙子。

 

「你總是騙我。」

 

3

 

我靠在顧雲生懷裡，漸漸安靜下來。

 

卻也忍不住自嘲地勾了勾唇。

 

是啊，顧雲生說得沒錯。

 

我怎麼可能愛他呢。

 

怎麼可能去愛一個沒有結果的人呢。

 

顧雲生是京城顧家的獨生子，有錢有勢，是我這種人一輩子無法企及的高度。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他這樣的人有什麼交集。

 

可是命運誤打誤撞，將我們拴在了一起。

 

我也成了他身邊待得最久的女人。

 

是這個圈子裡像神話一樣的存在，金絲雀聚會裡的妥妥 C 位。

 

他待我一天更比一天好，好到旁人都以為我能平步青雲走到終點。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

 

這注定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愛。

 

就像我背過的那句博主文案。

 

「不過是各取所需，不必動真心。」

 

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聽著男人怦怦的心跳。

 

我像往常許多個日夜一樣，不斷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逼迫著自己不要動心。

 

嘴裡的話卻是一天比一天甜蜜。

 

「我怎麼可能不愛你呢？

 

「顧雲生，我最愛你了。」

 

4

 

顧雲生冷冷地哼了一聲。

 

剛想要說什麼，他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狹小的空間內，哪怕屏幕亮色很快被男人摁下去。

 

我還是瞟到了那個名字。

 

「宋語曉」。

 

顧雲生家裡給安排的訂婚對象。

 

他未來的……妻子。

 

「我出去一下，叫司機送你回家。

 

「晚上回去陪你吃飯。」

 

顧雲生坐回了副駕駛的位置。

 

修長手指將紐扣一顆顆歸位，轉眼間，又恢復了往日那副矜貴高冷的面龐。

 

絲毫不見剛剛瘋狂邪肆的神態。

 

我一時有些恍神，很想問問他。

 

在宋語曉面前，他會是什麼樣子。

 

是抬著眼睛看人的高貴模樣。

 

還是……像剛剛那樣？

 

腦海裡是思緒萬千。

 

但開口，還是往常那副乖巧的模樣。

 

「好的，你路上小心。

 

「太忙就不用回來了。

 

「安全第一。」

 

顧雲生要下車的手忽然一頓。

 

聽見我看似體貼的話語。

 

方向盤的拳頭忽然瞬間握緊，青筋悉數崩出。

 

微愣間，他再一次轉身，將我摁在座位上。

 

深深地吻上來。

 

直到我快要呼吸不上來，他沉沉的聲音才再一次響起。

 

「許末，你個騙子。」

 

我眼淚汪汪地瞪著他。

 

心想這個男人怎麼越來越難伺候。

 

幸好，我說了兩句好話哄著。

 

男人這才滿意離去。

 

上了車，司機問我：「許小姐，我們去哪？

 

「回別墅嗎？」

 

我皺眉，想起剛剛顧雲生碰我的時候，身體一陣一陣的反應。

 

還有最近的周期……

 

一個可怕的想法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我忍不住握緊了裙擺，沉聲開口。

 

「去醫院。」

 

5

 

命運真的很愛跟人開玩笑。

 

我剛剛還巴巴跟人家講不要隨便懷孕，生孩子。

 

如今我手裡的報告單清清楚楚寫著妊娠六個月。

 

我剛剛乖巧答應顧雲生，我沒有騙他。

 

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如今他給我打來電話，問我：「去醫院幹嘛？

 

「不舒服？」

 

我看著報告單裡還沒成型的小小一團。

 

良久，還是沙啞著聲音開口。

 

「沒事，過來開點感冒藥。」

 

顧雲生似乎還是不信。

 

「真沒……」

 

「雲生！過來拍照片了！」

 

清麗可人的女聲傳進話筒。

 

無論我怎麼躲避，還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我的心。

 

等我怔然回神，手裡的單子已經被我揉成了一團。

 

「你去忙吧。

 

「我……沒事。」

 

有事還是沒事，都與顧雲生無關了。

 

畢竟，我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

 

6

 

剛跟顧雲生相處三個月時，我漸漸了解過他的身世。

 

從前跟過他的女孩，網紅，明星……也都似有若無地挑釁過我。

 

也因為他不給我介紹朋友、家人，沒有給到我該有的名分而鬧過，哭過，分手過。

 

直到那次，我剛剛畢業被學校領導的女兒搶佔了一個名額。

 

顧雲生沒有計較我剛跟他鬧過分手，廣而告之地幫我拿下了那個名額。

 

又以我男朋友的名義往學校捐了不少錢，就連後來我去實習，他也是一步三護駕地呵護著。

 

記得清冷月光下，我看不清男人眼眸裡的神色。

 

隻能聽見他輕佻又玩味的話語。

 

「末末，我是真的喜歡你。

 

「兩個人在一起，隻要開心。我給你你想要的，你乖乖陪著我，不好嗎？」

 

我看著男人俊朗的面龐。

 

心底的無奈在那一刻都煙消雲散，消耗殆盡。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求真心，但求快樂。

 

而我也需要他的助力。

 

有什麼不好呢？

 

隻要彼此把握住分寸，不越矩。

 

故事終究會有結束的一天。

 

而在那天徹底到來之前，所有會破壞這一切平衡的因素都不應該出現。

 

譬如，這個孩子。

 

這麼想著，我重新走進診室。

 

剛剛搖擺不定的心，此刻已經是平靜無比。

 

「醫生，我想打胎。」

 

醫生沒什麼表情，點了點頭就拿起單子準備幫我安排。

 

卻在仔細檢查過我的病歷後，微微皺了皺眉。

 

她看向我，認真問：「你的體質不太好。

 

「本身就是不易受孕的體質。

 

「這個孩子挺健康的，確定不要嗎？」

 

她字字句句地陳述著事實，明明語氣也沒什麼波瀾。

 

偏偏還是在我心裡激起了千層浪。

 

小腹隱隱約約地疼起來。

 

一直蔓延到心口上方。

 

他也知道……

 

媽媽不要他了嗎？

 

7

 

一直到晚上回了別墅。

 

我包裡揣著那張被反反復復揉開的化驗單。

 

內心裡是一團亂麻。

 

根本沒注意到，坐在飯廳正中央的顧雲生。

 

「怎麼才回來？」

 

聽到聲音，我驀然一驚。

 

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心虛小孩，本能把自己的手提包往後縮了縮。

 

好在，顧雲生並沒注意到我的動作。

 

他穿著拖鞋，一身家居服朝我走來。

 

動作自然地接過我的手提包，隨手一放，彎腰抱起了我。

 

一路走到餐桌旁坐下。

 

「怎麼樣？

 

「感冒好點了嗎？

 

「還難受嗎？」

 

顧雲生將我放在他腿上。

 

一隻手虛虛環著我的腰，一隻手接過用人遞過來的湯。

 

「喝點，雞湯。

 

「補補身體。」

 

味道鮮美的烏雞湯，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我一口一口喝著，像往常一樣。垂眸，看著身邊的男人嫻熟地為我夾菜。

 

「多吃點。

 

「跟骨頭架子一樣。

 

「一碰就哭，嬌氣。」

 

他淡淡說著，我面前的小碟子被菜堆滿。

 

我看著，卻沒像往常那樣跟他插暉打科地撒嬌。

 

而是敏銳地注意到，他身上不熟悉的一股香水味道。

 

那是香奈兒的一款香水。

 

是我最討厭的味道。

 

腦子裡驀然想起。

 

下午時候，那個輕聲叫他的嬌柔女音。

 

瞬間，嘴裡的湯汁驀然沒了任何滋味。

 

我一勺一勺往嘴裡送著，麻木又機械。良久，直到一碗湯都喝完。

 

一直都沒說話。

 

顧雲生也察覺到不對勁，一雙眼睛疑惑看向我。

 

我擦了擦嘴，放下手裡的一切。

 

轉頭，還是認真問出了那一句話：

 

「顧雲生，你是不是要訂婚了？」

 

8

 

其實不用多問什麼。

 

從上個月開始。

 

顧家少爺和宋家二小姐的訂婚消息就傳遍了全城。

 

沸沸揚揚地。也傳到了我這來。

 

許多人跑過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都沒回答。

 

不能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答。

 

我和顧雲生的關系，不過是各取所需的陪伴。

 

我有什麼資格。

 

去問他，他是不是要訂婚了呢。

 

可今天，宋語曉的電話打到了我這來。

 

就在剛剛，我回家的路上。

 

宋語曉語氣激動，明顯是受了什麼氣。

 

「你就是在雲生身邊那個女人吧。

 

「可真是好手段啊，你一句身體不舒服，他就拋下兩家人回去看你了。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小門小戶，一手的狐媚手段。」

 

到底是豪門裡的千金小姐，罵人的話也是從甄嬛傳裡學來的。

 

明明不是很過分，以我的脾氣性格，在商場談判桌上都神擋S神，佛擋S佛的。

 

兩句話，一定能懟得她啞口無言。

 

可是，我悲哀地發現。

 

我能說什麼呢？

 

我和顧雲生的關系，明明就什麼也不算。

 

現在人家未婚妻找上門來，我才是那個應該被譴責的。

 

我苦笑一下，任由那邊嬌滴滴的大小姐把甄嬛傳裡所有的罵人臺詞都說了一遍。

 

末了，她說：「累S我了。

 

「該你了。」

 

我握了握手機。

 

沙啞著開口：「抱歉，宋小姐。

 

「我不知道你們馬上要訂婚了。」

 

宋語曉愣了。

 

然後她既不生氣也不惱，反而有點意興闌珊地問：「就這？」

 

我頓了頓，逼迫著自己壓下內心的疼痛。

 

認真道：「我會馬上跟他分手的。

 

「絕對不會打擾到你們的感情。」

 

9

 

此刻，顧雲生聽了我的話，他微微蹙眉，猛地把手裡的湯匙重重一放！

 

彭。陶瓷勺子摔了個粉碎。

 

我的心也在那一刻徹底落下。

 

他捏了捏眉心，煩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