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姐體弱纖細，骨瘦如柴。

 

嫡母卻說她是趙飛燕轉世，必定一舞傾城，寵冠六宮。

 

後來，太子提前登基，在宮中設宴。

 

於是，嫡姐苦心練習冰上舞，不惜服用息肌丸。

 

入宮前，我擔心她會被息肌丸害得不孕不育，勸她不要服用。

 

可嫡姐卻在獻舞時踩碎了冰，帝王因此失了興趣。

 

回府後，她狠心將息肌丸塞進我的嘴裡，激動地怒罵：

 

「都怪你，要不是你故意使壞！不讓我吃息肌丸，我怎麼可能連皇宮都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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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趙飛燕轉世，未來的中宮皇後！」

 

烈藥在我體內相衝，導致我疼痛難忍，不孕不育。

 

而嫡姐則退而求其次，頂替我嫁入侯府，成了京都一品貴婦。

 

我被剃發毀容，含恨而S。

 

再睜眼，我竟重生回到了嫡姐跳舞失敗的那一日。

 

這一次，我果斷讓出婚約，自請去寺廟內帶發修行。

 

因為他們都不知道。

 

新登基的少年帝王至純至孝，深夜裡總在寺廟裡，為王朝祈福。

 

既然嫡姐這麼喜歡替嫁，那她夢寐以求的皇後之位，就讓我來坐！

 

1

 

「林清殊，若不是你不讓我吃息肌丸，我怎麼可能會在獻舞時丟人現眼？」

 

林語曦蒼白的小臉上透出怒氣，冷眸掃視著我。

 

接著，她一聲令下。

 

丫鬟就將息肌丸全塞進我嘴裡。

 

我忍不住劇烈咳嗽，伸手就奮力掙開了她。

 

隨後跪在地上，伸手摳喉嚨。

 

林語曦厭惡地躲開，嫌棄道：

 

「惡心S了，你以為你能吐幹淨嗎？我早就喂你肚子裡了，你吃了息肌丸，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孕！就算嫁進侯府，很快也會被侯爺休妻！」

 

我的心思漸漸一沉。

 

沒想到，我竟重生回到了將S這日，林語曦還沒對我動手的時候。

 

我顫抖著手指，撫上臉頰。

 

而此時此刻，我這張臉還細膩光滑，完好無損，沒被林語曦毀掉。

 

「憑什麼你能夠高嫁？既然我不能進宮，成為中宮皇後，那你一個庶女，也不能嫁進武安侯府！」

 

說完，林語曦的臉上露出一抹狠厲的神色，命令道：

 

「來人，給我毀了她這張臉！」

 

我被下人摁在地上，她身邊的婢女拿出剪刀貼近我的臉頰。

 

就在刀尖刺下的那一刻，我近乎失控地喊出聲：

 

「清殊自願退婚，懇請嫡姐嫁進侯府，成為武安侯夫人，京都一品貴婦！」

 

此話一出，林語曦眸光一閃，抬了抬手。

 

丫鬟退下後，我松了口氣，卻跪在地上沒抬起頭。

 

如今，林語曦在宮宴上丟了面子，皇宮是進不成了。

 

但她若能成為武安侯的夫人，照樣是京都裡人人豔羨的林小姐。

 

我語句誠懇，字字清晰：

 

「清殊自知有愧於嫡姐，自願去寺廟當道姑，為嫡姐和母親祈福。」

 

林語曦周身的怒火漸漸散去，身邊的下人也退下了。

 

我壓住嘴角挑釁的笑容，俯身長跪在她的面前。

 

古有越王臥薪嘗膽，待我入宮為妃的那日。

 

這一次，上窮碧落下黃泉，該S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2

 

我和林語曦出生那日。

 

將軍府接到兩道聖旨。

 

長女在及笄後嫁入東宮。

 

次女則是指婚侯府，成為武安侯府的當家主母。

 

這兩道聖旨一來，將軍府上的兩位側夫人瞬間慌了神。

 

父親言明。

 

因長女要嫁入東宮，無論是正妃還是側妃，身份都不能低。

 

所以誰先誕下長女，日後就是將軍府的正房夫人。

 

沒過幾日，嫡母就假裝摔跤，當場早產。

 

導致原本比我晚出生一個月的林語曦，硬生生讓嫡母摔了出來，成為身嬌體弱的早產兒。

 

父親大怒，嫡母卻找借口，硬說起胎夢玄學。

 

「夫君，語曦生來體弱纖細，是趙飛燕轉世，長大後必定一舞傾城，寵冠六宮！」

 

於是，林語曦幾歲就開始練習舞蹈。

 

八歲開始，為了保持身材，免得踩碎薄冰，隻能減少食量。

 

可隨著她長大，冰上舞越練不成。

 

她腳下的冰總是一塊塊碎裂。

 

林語曦入宮獻舞前，得知偏方息肌丸能使女子身體輕盈如蝶，她便想服用練舞。

 

可息肌丸會使人不孕不育。

 

我及時出手阻攔了她，並勸她不要跳冰上舞。

 

可她對自己的冰上舞異常自信。

 

進宮獻舞時，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失足踩碎了冰，冰上舞就此落幕。

 

當眾丟臉後，林語曦發了狠地懲罰我，強行灌了息肌丸，命人毀了我的容貌，將我扔進莊子裡自生自滅。

 

每晚都會被鑽心透骨的疼痛折磨，躺在草堆裡生不如S。

 

S前，是我最痛苦難熬的時候，骨子裡都泛著疼，五髒六腑像是火燒一樣。

 

我總是在想就這樣算了，任由屍體腐爛就好了。

 

可我還是不甘心！

 

憑什麼作惡多端的林語曦能光鮮亮麗地站在陽光下，成為人人豔羨的一品夫人！

 

而我卻飽受病痛折磨，活在見不得光的柴房。

 

滾滾熱淚奪眶而出。

 

如今，我站在陽光下，想到那一幕，還是會絕望地閉上眼。

 

如今重來一世，我定要讓林語曦嘗嘗容貌盡毀，渾身劇痛的滋味！

 

3

 

到了出發那日。

 

才聽說我要去寺廟祈福，我娘眼眶一紅，不舍地牽著我，低聲道：

 

「清殊，都是娘不好。爭不過大夫人。」

 

這些年，我娘一直很愧疚。

 

原本該順利出生成為嫡長女的我，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想到我娘前世為了我哭瞎了眼，落得慘S的下場。

 

我心頭狠狠一緊，壓住心髒的陣痛。

 

「娘，我是心甘情願去寺廟為我們將軍府祈福的，這是好事，您別擔心！」

 

林語曦見我這麼識趣，滿意一笑。

 

她嬌弱地咳嗽兩聲，上前送我：

 

「清殊，我馬上就要嫁進侯府，日後就不能常去寺廟看你了。」

 

她在我爹面前最會賣乖示好，仗著身體纖弱，得了不少人的疼愛。

 

我連忙接下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姐姐，你這般脆弱的身子見不得風，快些回去吧。」

 

目送她離開的背影，我轉身上了馬車。

 

我收斂了笑容，攥緊冰冷的手指。

 

前世的記憶席卷而來。

 

當時，她代替我嫁進侯府不久，鎮北將軍上門求娶，要讓我做他的第七房小妾。

 

鎮北將軍五十老將，他兒子我都要喊一聲哥哥。

 

他喜歡玩弄女人，把她們折磨得生不如S。

 

恐怕，我在寺廟裡躲不了多久。

 

我心裡一寒，無盡寒意湧上心頭。

 

如今，我隻能拼盡全力，靠自己避免這場災難婚嫁！

 

4

 

進了寺廟後，不比在將軍府。

 

如今寺廟以修行為主，不得擾亂戒律清規。

 

每日以素食為主，上午出門掃院洗衣，下午抄佛經靜心打坐。

 

好在我前世比這更苦，這點事情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師太原本以為我堅持不下去。

 

沒想到我在這裡半個月不僅能適應，還能和她們一起上香祈福。

 

漸漸地，師太也不再為難我，偶爾會和我說起京都裡的大事。

 

比如林語曦風光大嫁，侯爺親自迎娶進府。

 

她成了一品貴婦，深受京都女子仰望。

 

抑或皇帝病逝，少年新帝登基。

 

前世，我S後靈魂飄浮人間半生。

 

見到新帝至純至孝，暗地裡，總在寺廟裡修行為王朝祈福。

 

哪怕他在寺廟中，卻無人知曉他的身份。

 

我估算著時間，怕是快到新帝來寺廟的日子了。

 

「師太，寺廟最近打掃得這麼幹淨，是不是有什麼人要來？」

 

聞言，師太溫柔一笑：

 

「你倒是機靈。」

 

師太說：「此人來歷不明，卻又身份尊貴，除了方丈知曉具體情況，其他無人可知。」

 

原來，連師太都不知道沈庭之的身份。

 

我壓住心中的雀躍，腦海中閃過一計。

 

沈庭之微服來到寺廟的這天，明面上身邊隻跟了兩個護衛。

 

經過我的觀察，發現他每晚都會去後山的溫泉沐浴。

 

可他不知，通往後山的必經之路上有一片湖。

 

湖水背靠後山，常年陰涼入骨，湖中的水凍了一層薄冰。

 

到了夜晚，天氣漸涼，這層薄冰逐漸加厚穩固。

 

而我便在這片湖上翩翩起舞，靠著息肌丸，練起了驚豔絕世的冰上舞。

 

這一夜，我身穿薄紗，露出纖細漂亮的身材。

 

月光照亮了整片湖水，連男人的身影都漸漸明了。

 

沈庭之慢慢走近，俊朗的面容，高大威猛的身材，一雙眉眼凌厲冰冷，目光靜靜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不緊不慢地起舞，心裡卻泛起涼意。

 

從未這樣勾搭過人，也不知道魚兒能不能上鉤。

 

我假裝沉浸在舞蹈中，沒發現他在看我。

 

直到，一舞結束後，他的眸光深沉，視線緊盯著我。

 

我嚇得驚慌失措，腳步輕盈地踩過薄冰，連忙從冰湖上下來。

 

我急得滿臉通紅，羞怯地顫抖著身體。

 

我假裝跑得太快，一下子撞到他的懷裡。

 

溫熱的身體貼在他的胸口上，虛軟倒在他的懷裡，被他緊緊抱住。

 

可能是吃了息肌丸的緣故，使我的身體玲瓏嬌小，肌膚細膩，撞到他的懷裡貼在他的身上。

 

我心髒跳得飛快，從未和男子這般親近過。

 

畫本子上都說隻要和男子親熱就會體溫上升，心跳加速，原來是真的。

 

望著他深邃的眉眼，我的眼淚簌簌落下，躲在他的懷裡抽噎。

 

沈庭之見到我哭，蹙了蹙眉，啞聲道：

 

「哭什麼？」

 

我無聲落淚：

 

「我都被你看光了，你也見到我跳舞，若是你傳出去，讓大人和師太知道，我就會被趕出寺廟。」

 

我下意識抬眼，晶瑩的淚珠蓄滿眼眶，楚楚可憐。

 

他看到我這般可憐，喉結微微滾動，神色不自在地瞥到一邊去。

 

我像是恍然察覺到還在他的懷裡，連忙推開，顫聲懇求：

 

「懇請公子莫要說出去，忘記今夜的事！」

 

5

 

沈庭之故作深沉地點頭，我松了口氣。

 

「多謝公子。」

 

跑開時，我故意將手帕扔在地上，帕子上繡著我的名字。

 

等沈庭之撿起來，我已經跑遠了。

 

次日沈庭之沒來找我，而我也不再去冰湖。

 

直到，一周後。

 

我又在後山遇見了他，我躲在角落裡偷看他一眼。

 

他見到我很是驚訝，立即朝我走來。

 

「你為何躲在這裡？」

 

我起身時，雙腳發麻，一下子撞到他的懷裡。

 

他緊抱住我，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咬住下唇，低聲問道：

 

「公子，你見過我丟在這裡的手帕嗎？」

 

沈庭之眸光一閃，面不改色地說：

 

「未曾見過。」

 

我懊惱地垂下頭，慢慢從他的懷裡退出來。

 

這次，我身上特意抹上淡雅清爽的香粉，被人聞到會神清氣爽。

 

「這是我娘親手給我繡的手帕，懇請公子幫我留意。」

 

沈庭之答應後，我便詢問他：

 

「公子難道是大人身邊的護衛嗎？」

 

他正了正神色，眼裡滿是驚訝。

 

可他有意逗我，咳嗽了聲說：

 

「算是吧。」

 

之後，沈庭之和我約定：

 

「你若是想來這裡練舞，可以繼續過來，不用顧及我。」

 

他咳嗽了一聲，扭過了臉，難以啟齒地說：

 

「我可以幫你守著，讓你不被別人發現。」

 

從那以後，沈庭之每晚都會來冰湖等我，而我也漸漸和他熟悉。

 

可他從未和我說過他的身份，我也隻當他是護衛。

 

他問過我為何要來寺廟，我隻說是替家人祈福。

 

沈庭之像是感同身受般，非常同意我的說法。

 

可他不知道！

 

我來這裡是專門釣他。

 

眼看魚兒都要上鉤，養成大肥魚。

 

可還沒等養成大肥魚，林語曦卻突然來了寺廟。

 

6

 

她直接命人將我拖進柴房，狠厲的神色落在我的身上。

 

她將我上下打量一圈，眼神一暗。

 

「我以為你在寺廟吃苦受罪，沒想到你過得這般滋潤！」

 

我顫抖著雙肩，俯下身：

 

「姐姐，清殊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語曦伸手捏住我的下颌，反手一巴掌抽過去。

 

半張臉都疼得厲害，我卻不敢動。

 

「你在廟裡都改不了你這賤胚子的性格，連護衛都能勾引，就這麼不甘寂寞嗎？」

 

我心中一顫，立即明白。

 

恐怕林語曦在我身邊安了眼線，在寺廟的事情，她都知道。

 

包括我練成冰上舞，勾引事小，練成她萬分渴望的冰上舞才事大！

 

「來人，把她的腿打斷！」

 

我立即蜷縮起雙腿，跪下懇求：

 

「姐姐，清殊從未做出出格之事，一直在寺廟為你祈福。」

 

林語曦冷笑一聲：

 

「現在說這些沒用了，打斷你的腿，到時候再嫁給鎮北大將軍才有意思！」

 

我渾身一震，瞬間明白林語曦為何會來寺廟。

 

她是來帶我回去，讓我嫁給五十老將軍，魏安。

 

他一連娶了六位小妾，甚至還有些是直接搶來的。

 

「魏將軍英勇威猛，正值壯年，你嫁給他做妾，一點都不虧！」

 

京城裡人人都知道魏安S伐果斷，對待女人更是毫不留情。

 

我拽住林語曦的衣袖，祈求道：

 

「我願意一輩子為尼姑，不再嫁人。在寺廟裡為姐姐和母親祈福。」

 

聞言，林語曦冷笑一聲：

 

「想替我祈福的人多的是，輪不到你！」

 

她神色一凜，命令道：

 

「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動手！」

 

我咬緊了牙關，雙手握成了拳。

 

就算是S，我也要保住我這雙腿。

 

還不等我起身就跑，大夫人臉色不善地走來：

 

「語曦，想動手就快點，可別鬧出人命了。」

 

她抽出手帕，滿臉厭惡地看向我：

 

「你和你那個沒用的娘一樣，讓你嫁給魏將軍都是便宜你了！」

 

「要是讓魏將軍知道你和護衛私通，抽筋剝皮，扔進亂葬崗的下場！」

 

說罷，大夫人揮了揮手。輕聲道：

 

「快動手吧！」

 

我起身就要跑，可還沒跑到門口，柴房的門就被人關上。

 

我拼了命地拍門窗，嘶啞著嗓音喊：

 

「放我出去！」

 

身後的壯漢卻將我拖回去，扔到了地上。

 

他們揚起木棍就要往我的腿上敲。

 

我咬緊了下唇，滿嘴的血腥。

 

哪怕是吃了息肌丸，我也要節食練舞。

 

可如今，卻要敲斷我的腿，讓我嫁給老將軍。

 

精心算計了這麼久，難道就這麼失敗了嗎？

 

望著站在窗前滿臉得意的林語曦和大夫人，我心中的恨意無限增加。

 

林語曦笑道：

 

「清殊，我早就知道你不會心甘情願地待在寺廟，這麼不甘心，是忘不掉你的情郎嗎？」

 

大夫人冷下臉，平靜地說：

 

「和她廢什麼話？打斷她的腿，就說是下山的時候摔斷了。」

 

不等木棍落下，公公尖銳洪亮的嗓音忽然傳遍整個寺廟。

 

「陛下駕到！」

 

7

 

眾人一愣，全都變了神色。

 

隻見沈庭之在眾人簇擁下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