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比上全公司，就露怯了……」

 

這話是個引子！

 

底下藏著的不是我拿不到第一的可惜。

 

是引我故意問起，他好先揚後貶地說我這個月全公司倒數第一。

 

好借此罵我不要臉！

 

趙白晴所謂的她不會就這麼算了，藏在搶我的獎金業績上，更藏在此刻的奚落裡！

 

我怒不可遏，恨恨地瞪著周偉。

 

「放你媽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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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市公司合作，出海的那個項目，第一階段剛好這個月完成！」

 

「你要說我上個月業績為零我認，這個月，我的業績一定不是零！」

 

「這個月業績第一是我才對！」

 

合作最終完成，公司成功收到尾款，才算業績，才發獎金。

 

第一階段就是這個月完成的，我的業績就是算在這個月的！

 

我的業績不是零！

 

可更讓我傻眼的事情發生了。

 

周偉一把把趙白晴拉到身邊，恬不知恥地反罵我。

 

「陳靜婉，你生孩子把腦子生丟了是吧？」

 

「跟上市公司合作，出海的那個項目，是白晴完成的！」

 

「你生孩子去了，把爛攤子一樣的項目丟給白晴。」

 

「要不是白晴，這個項目早就黃了！」

 

「現在眼看著項目成了，你就想回來搶功勞，你要不要臉？」

 

周偉說著，走到趙白晴的桌前，拿過一份文件扔給我。

 

那文件上，赫然是出海的那個項目。

 

跟我手上的，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負責人，成了趙白晴。

 

嗡的一下，我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項目，成了趙白晴做成的了！

 

趙白晴，不是憑空強搶的我的第一，強搶的我的業績、獎金。

 

她是配合周偉，把我所有的付出搶過去了。

 

我的項目成她做的了。

 

我的獎金，業績，也就成了她的。

 

有理有據！

 

真他媽的有理有據！

 

再也站不住，我翻出桌上的文件，撞開周偉，徑直進了老板的辦公室。

 

老板正在給桌旁的發財樹澆水。

 

看見我進來，他笑呵呵地開口。

 

「靜婉啊，回來啦？」

 

「怎麼樣，生產還順利嗎？」

 

「雙胞胎是吧，有空我去探望一下，關心關心下屬……」

 

我把文件翻開，亮給老板，壓抑著急促的呼吸。

 

「謝謝老板，有心了。」

 

「但這次找你聊的不是這個。」

 

「這份文件你還有印象吧，周偉給我的。」

 

「到我手之後，你來問過，催進度，改方案……」

 

「我做了很久，在休產假之前，成功籤了合同。」

 

「這是我做的項目，但現在卻被周偉算在了其他人頭上，我被完全剔出去了……」

 

我沒說完，老板把水壺放好，坐回了桌前。

 

笑著，他隻掃一眼文件，就隨手合上了。

 

「哈哈，有印象，做得不錯。」

 

5、

 

他還記得。

 

我心底的憤怒消了些。

 

「周偉身為組長，無端把屬於我的項目、我的功勞，安在其他人頭上！」

 

「這損害了我的利益，希望你能處理……」

 

老板手按在文件上，輕輕將文件推回我面前，再次打斷我。

 

「你又是孕晚期休假，又是產後恢復，你都多久沒上班了？」

 

「這麼久沒上班，對公司沒有一點點貢獻，但你還是照樣領著工資。」

 

「你說你這，是不是在損害公司的利益？是不是在增加公司的負擔？」

 

我愣住了。

 

被他這突然岔開話題弄得有些不解。

 

「……那是我的合法權益，勞動法規定……」

 

「吶吶吶，年輕人，老是動不動就把勞動法掛在嘴邊，這不對！」

 

「公司給了你平臺，教會了你成長，你要學會感恩，要想著回報，而不是一味地索取……」

 

我連連後退，捂了下耳朵，冷靜了幾秒。

 

理了理思緒，思索了會，我的憤怒本能地燃起。

 

直覺告訴我，眼前這個看著笑嘻嘻的老板，沒那麼簡單。

 

「你繞這麼大的圈子是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

 

老板看著我的眼睛，笑容依舊。

 

「我想說，這事我知道，我允許的……」

 

我不可遏制地兩步上前。

 

「你允許？你允許什麼！」

 

「這是侵害我的權益，搶奪我的功勞！」

 

老板往後一躺，靠在椅背上。

 

「诶，還是覺悟不夠啊年輕人。」

 

「工資你已經拿了不屬於你的那份，那你就不能貪心了。」

 

「正好，項目上的獎金交還給工資，扯平了。」

 

我的呼吸陡然加速。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媽的是這樣！

 

趙白晴就是個花瓶，她沒本事針對報復我。

 

但周偉和這狗老板有！

 

而他們之所以針對我，是周偉和趙白晴有勾肩搭背的關系，是狗老板看不慣我白領工資。

 

於是三個人蛇鼠一窩，在我的業績上動手腳！

 

把我的業績算給趙白晴！

 

想通了關鍵，我抓起文件翻開，狠狠砸在狗老板的桌上。

 

「合同是我籤的，方案是我做的，那就是我的功勞！」

 

「想強搶？你們搶不走！」

 

我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開了，趙白晴和周偉走了進來。

 

趙白晴搭話。

 

「怎麼搶不走呢？你隻是做了個方案，後面看進度，溝通，可都是我做的。」

 

「你覺得你功勞大？我還覺得我功勞大，我的溝通起了關鍵作用呢！」

 

「我起關鍵作用，功勞在我，合情合理！」

 

趙白晴這話純屬放屁！

 

九成九的工作都在方案敲定、籤訂合同前，之後幾乎沒有工作！

 

狗屁的關鍵作用在她，功勞在她！

 

想靠這麼幾句顛倒黑白的話就搶走我的功勞，不可能！

 

我還要再辯。

 

但周偉一下摟住了趙白晴越過我，看向那狗老板。

 

「說了學歷不能代表什麼的吧，舅舅。」

 

「看，我給你找的這外甥媳婦怎麼樣，能想出這麼個法子，很聰明吧！」

 

「哈哈，又給公司省了一筆，做大做強那是遲早的事！」

 

狗老板沒搭話，而是笑臉盈盈地看著我。

 

順著狗老板的目光，周偉摟趙白晴摟得更緊，也看向我。

 

他們的目光中，帶著明晃晃的挑釁。

 

我讀懂了其中的意思，讀懂了那突然而起的舅舅：

 

我們是一家人，你反抗不得。

 

我不可遏制地發笑，疑惑一通再通。

 

小小一個組長，怎麼可能能直接拉人入職？

 

獎金給到趙白晴，又怎麼能安然回到狗老板手上？

 

原來他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

 

徹底通了！

 

沒有再辯，我直接出了辦公室。

 

拉門臨出去前，趙白晴不明覺厲的聲音響起。

 

「經濟環境不好，工作可不好找呢！」

 

6、

 

我沒有忍氣吞聲。

 

出了狗老板的辦公室，我立刻把剛剛裡頭的一切都說了。

 

可沒有人看我。

 

沒有人理我。

 

所有人都低著頭。

 

正疑惑，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李姐的微信。

 

「你跟周偉吵的那架，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進去之後，他解釋了，說那項目獨獨特殊。」

 

「做方案不算什麼，後期的溝通才是成功的關鍵。」

 

「所以功勞理所應當，是新來，負責後續的趙白晴的。」

 

「周偉還說了，這個月所有人的工資，多發兩百。」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是周偉和趙白晴出來了。

 

兩人笑看著我。

 

我回看他們一眼，又看一眼低著頭的同事們，趙白晴那句話浮現。

 

「經濟環境不好，工作可不好找呢！」

 

哈哈哈，這賤貨，真挺牛的。

 

她這話一下說清了低著頭的同事們的心聲了。

 

公司是存在明晃晃的不公。

 

但已經解釋了，而且保證隻是個例，不會再發生。

 

要是不信公司的保證，大可以離職。

 

但。

 

「經濟環境不好，工作可不好找呢！」

 

哈哈哈，這賤貨，這三個垃圾。

 

厲害！

 

狠狠地瞪他們一眼，我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這個地方我是不會再待下去了。

 

這口氣我也不會就這麼咽下去。

 

打開電腦，翻出文件，我正要一一保留工作記錄。

 

突然，工作微信上，置頂的聊天框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出海那個項目跟我對接的人。

 

因為項目重要，我一直把她置頂。

 

此時，這個置頂有幾條信息。

 

點進去，隻一眼，我心裡的鬱氣陡然清空。

 

風水輪流轉！

 

輪到我對付那三個傻逼了！

 

我沒再收拾東西，沒現在就辦理離職。

 

看我安然坐在工位上，趙白晴很是詫異。

 

「鬧成這樣了，還不滾，你這賤人臉皮果然厚！」

 

「不過也是，如果不是臉皮這麼厚，也沒臉倒打我一耙，重男輕女的賤貨！」

 

沒了憤怒，不被情緒左右，我回看向她，開口。

 

「你們三個不如胎盤的垃圾還沒S，我可不能走。」

 

「我要留下來看著你們S，看你們狗咬狗。」

 

7、

 

以為自己贏過我了，趙白晴說話時是高姿態的。

 

臉上帶笑的。

 

她顯然以為我沒法也不敢反駁，隻能受著。

 

但我開口回懟了。

 

趙白晴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怨毒慢慢取代了笑，爬滿她的臉。

 

瞪著我，她沒再像上一次那樣抓狂，而是起身拉來了周偉。

 

「這狗東西不肯離職！」

 

「我不想看到她，你立刻炒了她！」

 

趙白晴生得確實好看，周偉看著她，眼裡的笑一點都藏不住。

 

聽趙白晴下了命令，周偉立馬扭頭向我，冷冷開口。

 

「你被炒了，現在馬上滾！」

 

悠然坐在椅子上，我往後一躺，靠在椅背上。

 

「我在哺乳期，開除我可犯法。」

 

周偉絲毫不懼。

 

「法個屁法！這是我家的公司，我說了算！」

 

「趕緊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笑。

 

「法盲，有這吹牛逼的功夫，還不如去問問你舅舅。」

 

「問問他為什麼那麼不情願了，卻還是給我發工資，還是讓我休息那麼久！」

 

周偉還要反駁我。

 

但臉色鐵青的趙白晴愣了一下後，拉住了他，輕輕搖了搖頭。

 

我看到了，繼續笑。

 

「呦，你好像有點懂。」

 

「沒想到聽不懂人話，淨會扣帽子的垃圾，還懂法，厲害厲害。」

 

「那你懂不懂繼承法？」

 

「公司是他舅舅的，他就是個關系戶，窩囊廢，草包。」

 

「他舅暴斃，公司將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跟你，更是半釐錢關系都沒有。」

 

才被趙白晴拉住的周偉，被我指著鼻子罵，立刻就惱了。

 

年輕氣盛，他揚起巴掌就要扇我。

 

起身，我迎向他，指了指監控。

 

「來，用力打，盡情揮發你勇猛的男子氣概。」

 

「挨你一巴掌我不倒地，不把你褲子訛沒，我算你褲子穿得多！」

 

同樣惱火瞪著我，躍躍欲試的趙白晴，在我說完後，立馬拉住了周偉。

 

不再是隱晦地輕輕搖頭，她脫口而出。

 

「你不能打！」

 

我還笑。

 

「呦，旁觀者清，你又懂了。」

 

「半吊子的屎桶，踢一腳滾一滾，厲害厲害。」

 

我簡單的誇獎，才被拉開的周偉更惱火了。

 

推開趙白晴他就要上來。

 

但這是辦公室，不是操場空地。

 

人周偉是推開了，但才推開，就撞到了桌角。

 

周偉的巴掌沒落到我臉上，趙白晴的痛呼先起了。

 

她被推撞到了腰，痛得弓成了蝦。

 

8、

 

有所依仗，趙白晴沒像之前一樣發瘋，自己動手要打我。

 

但周偉跟趙白晴是一個被窩裡的人。

 

趙白晴不發瘋，周偉替她發瘋。

 

瘋是發了，但最後沒落在我身上。

 

反而，周偉推趙白晴的那一把，用了不小的勁。

 

趙白晴臉上的傷還沒好，腰又瘀了一塊。

 

第二天上班，周偉扶著一瘸一拐的趙白晴出現。

 

兩人看我的眼神，恨不能直接吃了我。

 

但他們沒敢再動手。

 

而是讓兩個男同事抱過來兩大沓文件，砸在我的桌子上。

 

「哺乳期可不是什麼免S金牌，該幹的活，你一樣要幹！」

 

「今天之內，把這些文件的數據都給我整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