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我舔了舔嘴角。


鄧玄這人,可真要命啊。


 


10


 


這件事過後,鄧玄當即決定,現在、立刻、馬上回京!


 


「我對小姐做了冒犯之事,必須對小姐負責。


 


「我會請陛下賜婚!」


 


啊?


 


喂喂喂,你雖然是李庭的暗衛,雖然你清理了巴圖魯部落,雖然你很有能力又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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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陛下頂多賜你一個官職,哪裡輪得到你求賜婚啊?


 


可我沒想到,鄧玄他還是求了,陛下還真給了!


 


那天隨著賜婚詔書一起送到太傅府的,還有御賜的十五車彩禮!


 


大小箱子堆滿了府中大廳,長長的禮單念都念不完。


 


太傅府門庭若市,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那位鄧玄鄧大人,什麼來頭?一回來就是封侯,比之世子還要風光。」


 


「聽說是陛下恩人之子來著,此次立了大功,陛下大賞。」


 


「這麼厲害?可從前從未聽說過啊?」


 


……


 


這下別說百姓了,我也搞不懂鄧玄的來頭了。


 


鄧玄進府的時候,我阿爹笑得一口大呲花,左一個賢侄又一口女婿。


 


好不容易趁他得空,我一把拽了他的領子給他拖進花園裡。


 


「你究竟是誰?什麼身份?跟陛下什麼關系?


 


「一一回答,不許隱瞞!」


 


鄧玄不慌不忙,拿衣袖替我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又取了一把折扇替我扇著,這才說起。


 


「不知你可聽過鄧放這個名字?


 


「那是我阿爹。」


 


我倒吸一口冷氣。


 


鄧放!


 


當今陛下原為八皇子,無強勢的母家,無帝王的偏愛,是當初最不可能登基之人。


 


可偏偏有個叫鄧放的人,與他是生S兄弟,為他出生入S,從冷宮到太子殿,從皇子到天子。


 


鄧放此人處事圓滑、武藝高超,再加上他在江湖上的名聲,為陛下招兵買馬籠絡人心。


 


所以當八皇子帶著人馬打進皇宮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冷宮中瘦小的孩子,最終坐上了這把龍椅。


 


可奇怪的是,八皇子奪嫡成功之後,朝堂卻沒了鄧放這個人的消息。


 


有人說他自請還鄉,早已隱居山野。


 


也有人說是鳥盡弓藏、兔S狗烹,鄧放早就S在了陛下手裡。


 


「他們說得都不對。」


 


鄧玄搖搖頭,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阿爹幼年受了陛下恩惠,自此為陛下賣命。


 


「他本就是暗衛出身,自然不會想要去朝堂之上爭個一官半職。」


 


「所以他集結了當初陛下陣營的一些能人,做了陛下暗中的眼線,名叫玄鐵。


 


「朝廷有三書六部,玄鐵有五器十營,朝中之人不能做的事有五器做,陛下管理不到的地方有十營管。可長此以往,暗中的力量終究不夠。尤其阿爹與阿娘退隱江南之後,陛下便想要將一部分的玄鐵遷到朝廷中去,這樣明暗勢力互相牽扯,既能壓得住朝中大臣,又能耳目遍布全城。」


 


鄧玄伸手,將我臉頰上的一縷發絲別到耳後,彎著眼睛笑了。


 


「而我是天子近臣,是玄鐵之首,是這一計劃最好的突破口。


 


「寧寧,你我之事我早已稟明陛下,他就等著我回來給我們主持婚禮呢。」


 


這一事可以稱得上朝中辛秘,朝堂上知曉之人必定不出十人。


 


可鄧玄就這麼把它講給我聽了。


 


我嘴角抽了抽,這真的是我能知道的嗎……


 


早知道不問了嗚嗚嗚嗚!


 


11


 


我與鄧玄的婚禮定在半年之後。


 


其實他本想三月後就成親,被我阿爹阿娘和陛下一起攔下了。


 


三月時間太短,別說不夠準備的,怕委屈了我,就連鄧玄的阿爹阿娘都趕不回京城。


 


思慮再三,鄧玄這才妥協,定到半年之後。


 


朝堂事務繁多,不似在世子府做暗衛,再加上他忙著給玄鐵的人撈出來進朝堂,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我無事之時便經常跑到世子府去找長姐。


 


其間又陸陸續續發生了一些事,比如長姐有了身孕,比如六公主與小將軍訂了親,比如李庭與鄧玄其實算是表親,而且他早就知道了鄧玄心悅我!


 


「那你為何不早說!」


 


我怒視李庭,咬牙切齒。


 


虧得我之前追在鄧玄屁股後面追得提心吊膽,生怕還沒讓鄧玄喜歡上我就惹了厭煩。


 


結果現在告訴我鄧玄早八百年前就喜歡我了,比我喜歡上他還!要!早!


 


李庭眨巴眨巴眼睛,理直氣壯。


 


「我與你從小一同長大還不了解你!你就是饞鄧玄身子!輕易到手的怎會珍惜?


 


「鄧玄本就不善感情之事,我身為鄧玄的弟弟,當然要替他著想!」


 


「所以你就教鄧玄不要回應我的感情,然後看著我屁顛屁顛地追去漠北是吧!」


 


一想到他做著兩頭軍師,還順手利用我追了我長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天下午,我追著李庭跑了半個太傅府,直追到他跳上牆頭,哭悽悽地賣可憐,喊著長姐救他。


 


鄧玄聽說此事還心虛了半晌。


 


「寧寧不會為此事怪我的吧?」


 


那眼睛亮晶晶地直勾人,我哎呦一聲將他摟進懷裡。


 


我的好鄧玄,我怎會怪你呢?


 


都是李庭那廝的錯!


 


於是成親那日,我讓鄧玄給他灌了個滿肚,喝到他趴在桌子底下站都站不起來。


 


彼時鄧玄已是京城有名的侯爺,年少有成,又有陛下相護,相貌家世都屬上乘。


 


周圍轉悠的姑娘也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


 


有不慎摔跤的,有落下帕子的,還有直接撞上馬車的。


 


但要說最過分的,還要屬同為玄鐵出身的孫琳琅。


 


「侯爺此時喜歡你,可不代表他會一直喜歡你!


 


「想當初,侯爺身在玄鐵,與我一道練習房中之術,我不信他不會動心!」


 


可笑,我怎會信她。


 


李庭說了,鄧玄十歲就到了世子府做了暗衛。


 


十二歲的時候孫琳琅才進的玄鐵,而且李庭一再保證,鄧玄隻有我一人。


 


於是孫琳琅的話,我聽完也就拋腦後了。


 


可是成親那日,我看著鄧玄熟練的樣子,心中警鈴大作,抬腳作勢就要將他踹下去。


 


「抱歉,可是你不喜歡這樣?」


 


鄧玄順勢抱住我,在我背後輕拍,似是在安慰。


 


「你、你個負心漢!」


 


鄧玄:???


 


我怎麼又成負心漢了?


 


隻不過他短暫地愣住一下後,便低下身子耐心地哄我。


 


「好寧寧,怎的了?與我說說?」


 


他難受地皺起眉,畢竟我此時鬧脾氣確實太難為他了。


 


我越想越氣,雖心裡不願懷疑他,可我並不了解玄鐵,也根本不知它的訓練模式。


 


鄧玄身為玄鐵之首,必定樣樣都要出眾。


 


打探消息的那些法子,說來說去避不開一些腌臜手段,鄧玄是不是也……


 


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爭氣地往下流。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也不是嫌他髒,我就是……我就是……


 


「怎麼還哭了,別哭別哭。」


 


他心疼地抹去我眼角的淚,「究竟何事如此傷心,寧寧說出來,我才好替你解決。」


 


「你是不是,早就做過這等子事了?」


 


他這下真愣了。


 


「什麼事?」


 


我閉口不言隻盯著床榻,他反應過來,有些被氣笑。


 


「又從哪裡聽來風言風語了?」


 


「怎會是風言風語?」


 


我爭辯道,「你玄鐵部下的孫琳琅,她可是親口與我說,你曾與她一同習房中之術,你們……我不是說怪你,我就是,佔有欲……我想你從裡到外,隻屬於我!」


 


這些話有些羞恥,說完我便不敢看他。


 


太放肆了,身為太傅嫡女,身為侯府夫人,說這些話,真是太放肆了。


 


鄧玄閉了閉眼睛,緩了一下,隨後又輕輕壓上來啄吻我的嘴角。


 


「好寧寧,別生氣。


 


「玄鐵有一營名為燕春,作為一種打探消息的地方,確實會如你所想用到那種法子。


 


「我作為玄鐵之首,一營一器之事皆要精通,隻不過……


 


「我沒有親身練過,隻是看多了,便會了。


 


「寧寧要信我。」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動作間卻激起我一身的戰慄。


 


「寧寧,幹淨的,隻有你用過。」


 


鄧玄的嗓音摻著一抹說不出的感覺,故意壓低帶著沙啞煞是好聽。


 


可惜我腦中沉沉浮浮,亂成一團。


 


隻有一道聲音反反復復。


 


會停。


 


會哄。


 


會說騷話。


 


把鄧玄弄到手,我真是賺大了。


 


鄧玄番外


 


李庭說他喜歡太傅府嫡長女景玉,我沒敢告訴他,我早就喜歡她妹妹景寧。


 


畢竟以李庭那個跳脫的性子,我怕他會把我這份心思說得盡人皆知。


 


所以我自覺地藏得好好的。


 


但值得慶幸的是,李庭是個渾小子,仗著年紀小動不動就往太傅府跑。


 


他跟個開屏的花孔雀一樣吸引景玉的注意力,景寧沒了人玩就會鬧著要我陪她。


 


那時的景寧十四歲,我替她下河摸魚,上樹掏鳥蛋,為她扎紙鳶,找最好看的話本子。


 


景寧生性好動,貪玩得緊,跑出去看什麼花展卻淋著雨回來,生了好大一場病。


 


燒得迷迷糊糊的,偏偏生病的時候嬌氣得很,不讓人碰也不讓喝藥。


 


她阿娘強硬地抱著她才勉強灌下去幾小口。


 


她燒了一夜還不見好,我一時心急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翻了她的窗。


 


丫鬟就睡在她的榻邊守著,我輕手輕腳過去點了穴,這才放心地抱起她。


 


她睡得淺,意識模糊間卻還認識是我,放心地躺在我的懷裡。


 


「玄哥哥,難受~」


 


她不自覺地朝我撒嬌,我顫抖地,將藥丸塞進她的嘴裡。


 


「乖寧寧,吃完就不難受了。」


 


藥很苦,她不喜歡。但因為是我喂的,她忍著難受咽了。


 


我想給她拿蜜餞,可她卻咬住了我的手指不肯松開。


 


舌尖的柔軟觸碰讓我的呼吸都在發抖,我克制又克制,才狠下心輕輕推開她。


 


揉了兩下她的腦袋:「睡吧寧寧,我一直在。」


 


那夜我跟小賊一樣逃出了太傅府,心裡暗罵自己是個渾蛋。


 


有時候陛下會派我去別處做事,一去十天半月沒有消息。


 


再見面的時候,景寧就是一路小跑過來撲進我的懷裡摟住我的腰。


 


「玄哥哥怎麼這麼久都沒個信?寧寧好想你!


 


「是不是李庭又欺負你?你不要待在他身邊了,你來我這吧,我給你好多好多月例,決不讓你做那些危險的事!」


 


那時我的心怦怦直跳,差點就昏了頭應她了。


 


可惜她不知道,我不是替李庭做事,我真正的主子是陛下。


 


我的心思終歸還是沒能瞞得過李庭,不過他知道是遲早的事,我也沒想瞞一輩子。


 


可是他跟我說:「哥,你真喜歡景寧啊?


 


「那你倆這不是兩情相悅了嗎!景寧也喜歡你啊!」


 


我那個時候聽到這句話,心髒都快停止了跳動。


 


「她怎會喜歡我呢?」


 


「怎麼不會!」


 


李庭激動得直拍大腿,一一跟我分析。


 


「景寧那丫頭最討厭跟男人接觸了,碰一下都要擦八次手,可你回來哪次不是抱著你不松手的?


 


「還有你的生辰,她除了家裡人,偏偏就隻記得你的,連我的她都記不住!


 


「還有還有,上次你受了傷,給她急成什麼樣子了,在我房裡哭得直轉,罵我沒良心總讓你做些賣命的事。


 


「再多我就不細數了,最重要的是,那是景寧親口跟我說的呀,她可問我了,你有沒有心儀的女子,若沒有,可喜歡她那樣的?」


 


我偷偷笑了,原來喜歡得到了回應是這種感覺。


 


可竊喜過後卻是擔憂,明明景寧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可我的感情如此遲鈍, 從未意識到這件事。


 


一想到景寧滿心歡喜地為我做著這些事, 我卻全然不知, 心裡便一陣刺痛。


 


再加上我的身份, 便不可能與她在一起。


 


我生了心思,再到她身邊時便有些束手束腳。


 


這讓景寧誤會我不喜歡她,李庭說她很難過。


 


「要不, 你還是不要急著回應她吧?」


 


李庭擔心景寧隻是一時興起,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也害怕我不通人情,沉悶的性子會傷到景寧。


 


其實他們都覺得景寧這樣好的女子, 就應該配一個浪漫的翩翩少年。


 


兩相權衡之下, 我選擇了退讓,那時的景寧已經十七歲, 風風火火,開朗大方。


 


她站在樹下,目光灼灼, 說要讓李庭把我扒光了送到她榻上,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快S了。


 


我跟李庭說, 我不想再等了。


 


「再等下去, 景寧就是別人的了。」


 


嘴笨我可以練,情話我可以學, 實在不行,我會道歉。


 


「待我娶了你長姐,必把鄧玄五花大綁送你榻上作為賀禮!」


 


「怎那」好在陛下早有將玄鐵之人提拔進朝廷的意思,他受了我阿爹恩惠,又是看著我長大,自是樂意幫我。


 


「去了漠北好好表現, 朕等著喝你的喜酒。」


 


漠北之行於我並不算兇險,隻是能否成功我也沒有把握。


 


但我沒想到的是,我人剛到漠北沒幾日, 就收到了李庭的來信。


 


景寧可能會來漠北尋我。


 


得知這一消息我幾夜幾夜得睡不著覺。


 


她怎麼來了漠北?


 


為了我這一路跋山涉水,我怎能讓她失望?


 


我連夜爬起, 把軍帳裡呼呼大睡的小將軍拎了起來。


 


「教我怎麼哄人。」


 


沈御風:哈?


 


我勤勤懇懇學了一月有餘, 每天都在想景寧到了哪裡?還有多久?


 


這一月陸陸續續不少人找上來,有六公主, 福玉郡主, 還有林子晴, 趙書映。


 


除了六公主, 一是從小一起長大,許久未見,二是給我傳遞京城和塞外消息。


 


不想過多解釋, 我皆說是從小相識之人過來拜訪。


 


隻不過出入頻繁確實有些惹人耳目了, 於是我下令再有人找便推說不見, 他們自會知道書信傳送。


 


我也沒忘記景寧,吩咐士兵,要是有一左頰有一顆紅痣, 名喚景寧的姑娘找我,便直接帶她進來,然後立即通知我。


 


可惜,那天回稟的士兵隻說是個戴了面紗的姑娘, 拿著世子府的玉佩。


 


我一猜便是她急急追了出去,一想到她那些話就知道她生氣了。


 


寧寧生氣了怎麼辦?


 


那當然是要賠罪的。


 


怎麼賠都行,隻要我的寧寧開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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