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誰要管他們啊?


「系統,我想回家。」


 


不過。


 


在此之前,我要給謝長宴好好準備一份大禮。


 


謝長宴欠我的。


 


宋景歡欠我的。


 


謝家欠我的,我都要一筆筆拿回來!


 


07


 


我離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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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謝長宴與宋景歡的大婚夜。


 


府內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謝長宴自覺虧欠她良多,在聘禮上下了大功夫。


 


十裡紅妝,風光無限。


 


靈魂硬生生從軀體中抽離的那一刻。


 


我的身體痛得縮成一團。


 


系統在腦中心疼得直掉眼淚。


 


【對不起啊宿主,主系統說這是對你選擇留下的懲罰,我也無能為力。】


 


【而且你還得在這世界逗留七日,】系統似乎有些不忍。


 


【老大說要讓你看看他們如何琴瑟和鳴的,讓你長記性……】


 


「沒關系,本就不怪你。」


 


我選錯了,就該受到懲罰。


 


【咦,那對龍鳳胎來這幹什麼?】


 


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哥哥,我們把小娘鎖起來吧!


 


「那樣,爹爹和娘親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咔噠一聲。


 


門外落鎖。


 


系統氣得冒火:


 


【S小孩,壞小孩,我電電電你們!】


 


我卻已經說不出話了。


 


五髒六腑攪在一塊,分不清到底是靈魂抽離身體更疼,還是失去孩子更痛。


 


正此時。


 


尖銳的唱喏響起:


 


「禮成,送入洞房——」


 


我的靈魂緩緩飄起。


 


終於……解脫了。


 


08


 


我飄在院子裡,百無聊賴。


 


系統並不強制我去圍觀謝長宴成親。


 


反而在我耳邊絮絮叨叨,說著這幾年系統管理局發生的趣事。


 


我聽得直打瞌睡。


 


突然,院門處傳來巨響。


 


一身吉服,醉醺醺的謝長宴闖了進來。


 


他拍打著屋門:


 


「阿漾……今日是我們孩兒的頭七……


 


「我、我來陪陪你。」


 


系統大罵:【神金!


 


【孩子S了知道奶了,走到懸崖知道轉彎了,賤不賤吶!】


 


【不過,】系統話鋒一轉,【你說,他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表情?我好期待啊。】


 


我不置可否,隻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在這裡多待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覺得惡心。


 


謝長宴拍了許久,見屋內沒有動靜。


 


這才發現門頭處被人落了鎖。


 


被酒水侵蝕的大腦緩慢轉動。


 


他大叫:「誰把夫人給鎖起來了?」


 


「來人,開門!」


 


可他忘了。


 


他美其名曰讓我好好反省,早就遣散了我院內所有的丫鬟小廝。


 


如今,誰會理他呢?


 


謝長宴惱怒地踹著我的屋門。


 


聲響驚動了隔壁院。


 


宋景歡帶著一雙兒女匆匆趕來,身上還穿著那身火紅的嫁衣。


 


她面頰微紅,美目含淚:


 


「夫君,妹妹剛剛小產,心情不佳,你莫要逼她。


 


「等她想通了,自然願意出來見人。


 


「這夜深露重的,夫君若是著涼了,讓我可怎麼辦啊!」


 


那對龍鳳胎也在旁邊幫腔:


 


「是啊爹爹,先回屋吧。」


 


謝長宴點頭,大著舌頭道:


 


「對,她不願意見我,多的是有人願意見我!


 


「我堂堂平陽侯,最不缺的就是為我生兒育女的女人!」


 


我嘴角抽搐。


 


如今記憶完全恢復,脫掉戀愛腦的那層濾鏡再看謝長宴。


 


我隻覺得哪哪都礙眼。


 


分明是個靠女子上位的小白臉,哪來的勇氣口出狂言。


 


謝長宴在宋景歡的攙扶下回了慕歡園。


 


【我呸!壞女人!S白蓮!軟飯男!


 


【擱這陰陽怪氣誰呢?都是千年的狐狸,和我玩什麼聊齋!


 


【看我電電電你們!】


 


話音剛落,就見宋景歡和謝長宴雙雙癱軟在床上。


 


口吐白沫,渾身不停抽搐,最後徹底暈了過去。


 


我震撼地看向系統:「啊,你真能電他們啊?」


 


系統驕傲地挺起自己不存在的胸膛。


 


【嗯哼!


 


【這是我最近升級的新功能,怎麼樣,厲害吧?】


 


它突然有些失落,【要是我早些來看你就好了。


 


【那樣你就不會被這些壞人欺負了。】


 


我失笑:「這根本不是你的錯,是我當時腦子拎不清,你來了也沒用的。」


 


09


 


第二天,謝長宴在書房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不是嫌茶水涼了,就是嫌棄窗戶開得大了。


 


下人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就連來送飯食的宋景歡和龍鳳胎都被拒之門外,悻悻離開。


 


系統吐槽:


 


【謝長宴那個超雄綜合症,神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到底想要幹嗎?】


 


我冷笑:「他這是等著我主動求和。」


 


以往每次吵架,都是我哄著他。


 


所以這一次,他認定我會主動向他認錯。


 


繼續毫無緣由地遷就、包容他。


 


可謝長宴,我已經S了啊。


 


一個S人,又怎麼會主動向你認錯呢?


 


謝長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才默默溜到了我的院子裡。


 


「阿漾,這次換我主動遷就你一回。」


 


然後,他就看到了我屋門上明晃晃的大鎖。


 


他怒不可遏:「是誰把夫人鎖起來的!


 


「阿漾,你別怕,夫君這就來救你!」


 


這次他可沒醉,腦子清楚得很,力氣也大。


 


說完,他抬腳狠狠一踹木門。


 


門應聲而落。


 


他滿懷期待地走近:「阿漾,對不起,我來——」


 


然後,就看見我冰涼青白的屍體。


 


系統興奮:【哦豁,好戲來嘍!】


 


10


 


有那麼幾個瞬間,我感覺謝長宴都快忘了呼吸。


 


他傻站在原地,直愣愣盯著我了無聲息的軀體。


 


「阿漾?」


 


我的S相算不上悽慘,主系統給的懲罰,精神大於身體。


 


因此「我」隻痛苦地將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手中緊緊攥著給孩子做的小衣。


 


那塊原本謝長宴打算給我做生辰禮的玉佩,被我丟擲在腳邊,徹底粉碎。


 


我在床邊留下了一封短短的絕筆信。


 


上面寫著:「月奴,娘親來陪你了。」


 


月奴,是謝長宴從前給我們孩子取的小名。


 


謝長宴像是被那封信燙到一般,不敢直視。


 


隻小心翼翼地扶起「我」,將「我」摟在懷裡。


 


毫無徵兆地,淚水一顆顆滾落,砸在「我」臉上。


 


謝長宴嚎啕大哭,像是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十分無助。


 


系統大大聲幸災樂禍:【哇,真哭了啊。】


 


我報臂,中肯點評:「鱷魚的眼淚。」


 


這裡的聲響很快吸引來了宋景歡和那對龍鳳胎。


 


他們一進來,看見謝長宴抱著我屍體不撒手的癲狂模樣,齊齊嚇了一跳。


 


謝長宴驟然抬頭,雙目赤紅地盯著他們。


 


咬牙切齒,一字一句。


 


「是、不、是、你?」


 


宋景歡渾身一顫,連忙搖頭。


 


「夫、夫君,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系統看好戲:【宋景歡的確沒這麼蠢,那兩個壞小孩可就不一定了。】


 


謝長宴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突然起身,抱著「我」出去了。


 


他像是這時突然找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大腦。


 


冷聲吩咐管家:「查!


 


「昨夜有誰去過夫人的院子?」


 


可憐的老管家被「我」的屍體嚇得渾身一抖。


 


顫巍巍道:「是!」


 


一時間,整個侯府上下亂成一團,人心惶惶。


 


管家將府中所有下人集結在院裡。


 


謝長宴抱著「我」坐在院中,凝視著府中眾人。


 


宋景歡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底下的人們竊竊私語。


 


都說小侯爺魔怔了,抱著個S人不撒手,還不準別人碰。


 


「究竟是哪個天S的害S了前夫人,還把人鎖屋子裡,太缺德了!」


 


「對啊,自己不想活了,別連累人啊!」


 


人群中,一道細微的女聲響起。


 


「哼,偽君子!」


 


我來了興致,飄到她旁邊。


 


我認得她。


 


好賭的爹,沉默的娘,浪蕩的弟弟,破碎的她。


 


當年還是我把她從青樓外買下,帶回府上。


 


小丫鬟憤憤道:「人沒了知道後悔了?


 


「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要不是他默許,小少爺和小小姐會這麼肆無忌憚嗎?」


 


說完,她猛地衝出人群。


 


大聲道:「侯爺,昨夜我看見小少爺和小小姐去了夫人院裡!」


 


11


 


現場鴉雀無聲。


 


我也有些恍神。


 


其實不需要這樣的。


 


要不了多久,我讓系統準備的「證據」就會出現在謝長宴的書桌前。


 


到時,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何必冒著生命危險來為我這個S人進言。


 


謝長宴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


 


緩緩扭頭看向身邊的宋景歡。


 


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解釋。」


 


宋景歡也變了臉色:「夫君,我、我和孩子們什麼都不知道。


 


「都是這個小丫鬟栽贓陷害!」


 


小丫鬟也不怕她。


 


「要不是夫人當年救了我,我興許早就S了。


 


「如今我敢以性命發誓,昨夜我親眼看見小少爺他們帶著把鎖進了夫人院裡!


 


「我若說了半句假話,就讓我不得好S!」


 


宋景歡身形趔趄,驟然癱軟下去。


 


謝長宴對外隻說查人,並未透露其他。


 


而丫鬟卻說出了落鎖這種細節。


 


隻有一個可能——


 


這事,就是謝池南和謝歸煙幹的!


 


謝長宴突然起身,一步步朝謝池南和謝歸煙走去。


 


臉上表情陰晴不定,聲音甚至稱得上柔和。


 


「池南,歸煙。


 


「告訴爹爹,為何要鎖住你們小娘?」


 


兩個小孩再壞再瘋,此時也隻是小瘋子,謝長宴一隻手就能將他們碾去。


 


謝池南下意識抖了抖,扯出一個童真的笑:


 


「爹爹,我們就是和小娘開個玩笑。


 


「就和前段時間小娘將我推下水一樣。」


 


謝長宴點點頭。


 


似是呢喃般反復咀嚼那個詞,「玩笑?


 


「玩笑!」


 


他大笑出聲,猛地伸出手。


 


在所有人驚懼的目光中扼住謝池南的咽喉。


 


「那爹爹也來和你開個玩笑!


 


「若不是你,我怎麼會現在才發現阿漾沒了!


 


「她一個人孤單單在裡面躺了一夜,你知不知道她會有多害怕?」


 


謝池南幼小的身體被他從地上提起。


 


不一會就面色發紫,不停地掙扎。


 


宋景歡連忙上前阻攔。


 


謝長宴看都不看她一眼,一腳踹翻。


 


她就直接暈了過去。


 


謝歸煙衝上去,抱住謝長宴的大腿,尖厲哭嚎:


 


「爹爹,你放開哥哥,放開他!


 


「小娘S了不好嗎?明明是她害得我們一家人顛沛流離!


 


「我和哥哥自小便隻能吃糠咽菜度日,如今好不容易一家團聚。


 


「她自己想不開尋了短見,和哥哥有什麼關系?」


 


可往常對謝長宴無往不利的眼淚,如今通通失效。


 


謝長宴冷聲吩咐管家將謝歸煙帶走。


 


一雙鐵鉗似的手仍SS錮在謝池南脖子上。


 


我曾經的婆母,謝家老夫人匆匆趕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父慈子孝的場景。


 


她哀嚎一聲,衝上去就拿拄拐打謝長宴。


 


「你瘋了嗎?他是你兒子,是謝家的血脈啊!


 


「你真要為了一個女人,掐S他不成?


 


「如果你今天真要一命償一命,那就把我這個老婆子的命拿走好了!」


 


謝長宴終於松開他的喉嚨。


 


新鮮空氣湧入謝池南鼻腔,他瘋狂嗆咳起來。


 


老夫人心疼得直掉眼淚。


 


謝長宴冷冷道:「S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拽著謝池南的衣服,將他拖拽到「我」面前。


 


「給你小娘和S去的弟弟磕頭謝罪。


 


「磕滿九十九個響頭,祈求她們的饒恕。」


 


謝池南不甘心地咬唇,看向謝長宴的目光滿是仇恨。


 


他躊躇片刻,最終還是屈服在謝長宴的脅迫下。


 


忍辱負重地給我磕起了頭。


 


砰、砰、砰……


 


12


 


那天之後,謝長宴就將宋景歡和龍鳳胎都軟禁了起來。


 


不準別人探視,每日隻給他們送一頓餿了的飯食。


 


靜室中,宋景歡形容憔悴,龍鳳胎更是狼狽。


 


哪還有剛來時的榮光滿面,豪情壯志。


 


系統舒服了:【謝長宴總算幹了件人事。


 


【不過他還是很惡心,人沒了知道自己喜歡了,假惺惺。】


 


我深以為然。


 


看見宋景歡他們吃癟,我心中也沒什麼復仇的快意。


 


龍鳳胎固然有錯,宋景歡固然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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