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趁著休學一年的處分還沒有記錄進檔案,我回學校辦理了退學。
輔導員皺眉試圖勸阻我。
為人師者的關懷,讓我心裡有些暖。
「背著這個處分到底不好,我還不如自己退學,申請出國,正好我也考了雅思,去外面散散心。謝謝老師關心。」
爸媽離婚,重組家庭,根本沒人管我。
退學這件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第一次發現,沒有社會聯系原來是這樣輕松,或者說迷茫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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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出國事宜的時候,我崩潰了很多次,渴望有個人關心關心我。
可惜,爸媽的電話撥通了,他們卻回復得心不在焉。
這樣的態度,我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拿到 offer,坐上了去美國的飛機,我都沒有再見過梁序。
沒有錢在美國讀書真的舉步維艱。
學費、生活、租房都是這麼高昂。
最可怕的是,兼職回來這天晚上,我被尾隨了。
我越走越快,而後面的人也一步不落。
再也克制不住恐懼拔腿狂奔,卻在即將走上馬路的時候被拉了回去。
嘴巴被捂著,我瘋狂地掙扎,費力地發出求救聲。
可是天太黑了,這個白人力氣也很大。
絕望瞬間將我淹沒,他解開皮帶,壓著我,說著汙言穢語。
莫名的,後知後覺的恨意漫上心頭。
我恨這個敗類。
也恨梁序。
他招惹我,欺騙我,輕視我。
突然,白人被踹開。
這個人來得這麼及時,劫後餘生的我抬頭看著背著光的神。
白人很慫,跑了。
他不放心我,最終選擇留了下來,蹲在我面前。
「中國人?」
我看清了他的臉,很漂亮的相貌,是個混血。
「我叫……陳妍,謝謝你。」
「謝重,Reson。」謝重脫下外套罩在我身上,將我扶了起來,「你住哪,送你回去。」
「B 大那條街。」
「你也是 B 大的?」謝重挑眉看了我一眼,笑得露出了可愛的虎牙。
從那天之後,我就和謝重成了很好的朋友。
也知道了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他有一個放不下的人,叫言越。
可惜那人最終迫於家庭的壓力與女人結了婚。
謝重說出那段往事的時候,眉眼間盡是落魄。
我用啤酒瓶靠了靠他的手臂,平靜地把關於梁序的過去血淋淋地撕開。
謝重拍了拍我的後背,他的手一直都偏冷,可這一刻,我卻覺得溫暖。
我和梁序的感情,所有人都把錯歸結到我的身上,都認定我下作不堪,除了謝重。
臨近畢業的時候,謝重臉色慘白地站在了我面前。
他的眼睛猩紅一片,仿佛在承受著這世間一切的酷刑。
「妍妍,幫我一個忙好嗎。」
「好。」
我沒有詢問,謝重也隻是閉上了眼睛。
親眼看著面前這個人,淚如雨下。
他愛的人,舉家S在了這一天。
除了一個剛誕生的女兒。
美國 B 州州立醫院的暴亂被瘋狂轉播,我陪著謝重趕往葬禮。
他留下了一朵紅色的玫瑰,和我領了結婚證,領養了那個孩子。
「妍妍,謝謝。」謝重抱著孩子,面容溫柔了下來。
我搖了搖頭,摸了摸孩子的臉。
這樣就很好了。
7、
我和謝重相互舔舐傷口,小心翼翼地撫養這個天使,謝思言。
謝重的謝,思念的思,言越的言。
言言三歲的時候,公司派我回國談一個項目,我有些抗拒,但是為了升職,最終笑著答應。
打開家門言言就撲過來抱住了我的腿,我放下包,笑著彎腰將她撈了起來。
「謝重,公司讓我回國談個項目,大概三個月。」
謝重聞言頭都沒抬,依然在組裝著樂高,「去啊,我正好下個月也要去中國,參加一個信號塔調研工作。」
「是跟梁氏談。」
「你怕再續前緣?」謝重挑眉笑了一下,將模型尾翼拼好,抬頭看向我。
我還沒說話,言言就摟著我的脖子哼了起來,「媽媽不要丟下言言。」
看她委屈可愛的小模樣,我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臉蛋,「等一個月,爸爸就把你帶過去了呀,言言不想看看中國嗎?中國是媽媽的故鄉,很漂亮。」
「想……但是爸爸隻會玩自己的。」
看言言告狀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重丟下模型,將言言抱到懷裡掐了掐,「小沒良心的,不是你要爸爸幫你拼模型的?」
哄完言言,看著她趴在地上拼模型,我才重新撿起話題,「就是有點煩而已。」
肩膀被謝重安撫似的拍了拍,「做你想做的就好。」
我最終點了點頭,和謝重道了晚安上了二樓。
飛機落地,時隔五年重新回到故國,一種說不清的茫然泛上來。
打車回家,看到密碼鎖,想起密碼是梁序的生日,忍不住皺眉輸入,順帶改成了言言的生日。
收拾完屋子,拿出從前的手機卡插進了手機裡。
有一次因為欠費,梁序聯系不上我,第二天就充了不少錢進去。
看著跳動的信息提示,我登陸進了微信。
有很多消息,或試探或關心,我一一點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看到遲沉的「對不起」時,手抖了抖。
「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不要內疚,沒關系。」
這句話剛發過去沒一會,他就回復了過來。
「回來了?」
「嗯,回來談個項目,也就三個月。」
「梁序和夏燃是假結婚,你走之後兩個月,他倆就公布了。」
「我知道,那你和夏燃在一起了嗎?」
「……」
這六個省略號有些意味深長,我沒理解,現在好像也沒從前的超凡想象力了,腦子空空一片。
在梁氏第一輪交涉結束,我點了點頭,推開會議室玻璃門出來,正巧碰上了路過的梁序。
五年的時光,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一點痕跡,甚至把他雕磨的更具魅力。
梁序腳步都沒停,眼風從我臉上一掠而過便大步進了電梯,好像不認識我似的。
拿著文件的手緊了緊。
來之前,我的抗拒和不適仿佛一個笑話。
人家根本沒當回事。
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也按下了電梯。
去對面排隊買了杯咖啡,我慢悠悠地走進停車場。
遠遠就看到梁序的卡宴橫在我的車前,我皺眉走近,梁序果然懶洋洋地倚在裡面。
「舍得回來了?」梁序眼皮子撩起來,微微偏頭看向我。
一股莫名的鬱氣堵在我的胸口。
說得好像我拋棄他一心出國似的,真是會倒打一耙。
我努力平復心緒,保持禮貌,「回來工作而已,麻煩梁總把車挪一挪。」
「陳妍,你剛走的時候,我還在想著你有本事別回來,但是後來每一天,都變成了等你回來。」梁序聲音有些低啞,聽起來莫名深情可憐。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將咖啡潑到他臉上的衝動。
情緒一轉再轉,最後變成了溫柔,「那你怎麼不去找我呢?」
大概沒料到我是這個態度,梁序猛地抬起頭,漆黑的眸子裡盛著光,「不敢。」
心突然一抖,最後變成了嘲諷。
「好了,都過去了,今天不早了,先把車挪開讓我回家好不好?」我笑得更深了一些。
梁序長眸克制不住地彎了彎,除此以外,半點情緒沒有傾斜出來,「好。」
直到他挪開車,我成功地開出停車場,看見後視鏡裡緊緊跟著我的卡宴,我才終於沒忍住冷笑出聲,「傻逼。」
本來五年前那段往事,我和他都有錯,他騙我,我也自甘墮落。
除了被白人追的那一刻,我沒克制住怨恨以外,便從來沒想過要怎麼樣梁序。
但是他偏偏還要來招惹我,還要來裝深情,還要騙我。
既然他不懂什麼叫一別兩寬,那我一定要讓他知道什麼叫怨偶天成。
8、
梁序一直跟到了我家樓下,下車之後,我勾起耳邊的發絲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同他進行一個短暫的對視之後,就假裝失措地匆匆上樓。
第二天再去梁氏的時候,和我談項目的人果然變成了他。
梁序捧著文件夾,長腿交疊,低垂著眉眼,認真的模樣真的很迷人。
交談過程比昨天還順利,確定了幾個要求和細節之後,就結束了。
「今天很順利,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嗎?」梁序摘掉眼鏡放在手邊,眼底藏著不易察覺的期待。
「好。」我抿唇笑了笑,沒做猶豫地同意了,像五年前第一次同意他的邀約一樣,微微垂下頭,露出纖細的脖頸。
跟著梁序進入電梯,封閉的空間裡隻有我們兩個人,心莫名其妙地揪起來,手忍不住用力捏緊,我恨不得奪門而出。
「我帶你過去。」梁序唇角翹起,不太明顯。
煩躁難挨的情緒被打亂,但我臉色仍是冷的,「不用。」
氣氛瞬間被凝結,餘光看到梁序面無表情的臉,我既不覺得尷尬,也不覺得痛快。
大概是平復了被我冷待的不悅,梁序微微彎下腰靠近了我一些,「怎麼了?」
頭偏開一個小小的角度,我抿唇笑了笑,「接下來幾天,又不用來梁氏,車放這裡不方便,萬一我改項目計劃書的時候太鬱悶了,想開車出去散心呢?」
「我可以帶你去。」
跟你叫什麼散心。
我微微抬起下巴瞧了他一眼,光笑著,沒有應聲。
他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神色放松了一些,流露出了幾分溫柔。
本以為他放棄了讓我坐他車的想法,誰曉得到了停車場他又說找人給我明天把車開回去。
到底還是老男人,想做什麼事就沒有被輕易說服的道理。
坐上他的副駕,系好安全帶才發現,車上掛著的還是我當初編的平安扣,擺的還是我套的小黃人。
梁序察覺出了我的怔愣,邊打方向盤邊回憶,「你走之後,我去了我們……」
「夠了梁序,不要和我回憶從前。」沒有繃住,我冷聲打斷。
過去那些狀似甜蜜的回憶,全都好像刀子似的割裂著我,眼淚早就流幹,剩下的隻有麻木。
梁序頓了一下啞聲答應,「……好。」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靠在車窗上,靜默地看著窗外的車流,突然聽見了這句話。
「好啊。」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神,我就這麼答應了。
隻要梁序有一點點腦子,就該知道我不是真心的。
但他好像被怔住了。
明明這麼聰明又精明的人,卻被這麼簡單的謊言騙住了。
甚至眼尾都微微泛紅。
發燒四十度。把「頭昏,請天假。」打 成了「頭婚,請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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