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賣小哥一進我們小區，就把外賣放在我們單元樓下的外賣櫃子上了。

這時，李星辰出來了。

 

他朝周圍看了看，確定沒人後，快速打開我的外賣看了看，嫌棄地搖了搖頭。

 

這次我點的是辣子雞。

 

李星辰這是嫌我點的不合他口味？

 

隻見李星辰往我的外賣裡吐了口痰，再抓了點土放了進去。

 

最後，他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倒進了我的外賣裡。

 

然後把我的外賣放回了外賣櫃。

 

好啊，怪不得我的外賣一直出問題，原來是李星辰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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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喜歡吃我的外賣嗎？

 

那我就讓你吃個夠！

 

12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已經發現了規律。

 

隻要我點的外賣不是辣的，李星辰就都會吃掉。

 

這次，我點了一份石鍋拌飯，然後提前等在小區前的那條路上。

 

外賣小哥很快就到了，我截下了他，拿到了我的外賣。

 

我學著李星辰的樣子，拿出一個小瓶子，往裡面倒了一瓶巴豆粉。

 

再拿起路邊的樹枝攪拌了下。

 

希望李星辰能喜歡呢。

 

我拿著外賣放到了外賣櫃上。

 

十五分鍾後，李星辰果然準時出來截我的外賣了。

 

李星辰打開我的外賣看了眼，嘟囔著：「今天怎麼送得這麼早？都沒看到外賣員。」

 

「秦倩倩怎麼又點石鍋拌飯，都快吃膩了！也不知道換點花樣。」

 

說完，他拎著我的外賣回了家。

 

哼，我點石鍋拌飯還不是因為它口味重，可以覆蓋掉巴豆的氣味！

 

偷吃我的飯還嫌棄上了。

 

讓我來給你上一課！

 

13

 

下午 3 點，我就被李大海一家告到了警察局。

 

原因是：投毒。

 

警察局裡，李星辰捂著肚子，一臉虛脫。

 

看到我來了，他指著我：「就是秦倩倩給我下毒！你們快把她抓起來！要她賠錢！」

 

李大海也狠毒地盯著我：「對，把我們的錢都還給我們，二十萬！不然就讓你坐牢！」

 

李大海的老婆也在一邊幫腔：「你這個賤人，心思真惡毒，我兒子那可是狀元郎，你居然敢給他下毒！」

 

我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們口口聲聲說我下毒，請問我下毒下在哪裡了？」

 

「就在外賣裡！」

 

「那你怎麼確定是我下的毒呢？」我一臉無辜。

 

「怎麼不是你？我兒子就是吃的你的外賣，才會中毒！」李大海老婆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哦，那麼請問，我什麼時候給你兒子點過外賣了？」

 

李大海老婆這才反應過來，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李大海捏緊了拳頭：「你知道我兒子會吃你的外賣，所以在外賣裡下毒！」

 

我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我哪知道你兒子會把我的外賣拿去吃啊？沒聽過誰家狀元郎偷吃別人外賣的。」

 

我轉身對警察解釋：「我這幾天吧，有點便秘，所以讓商家多加了點巴豆，沒想到……」

 

我看了看李星辰，意有所指。

 

警察也瞬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僅沒罰我，還替我教育了李星辰一家。

 

還讓他們賠了我外賣的錢。

 

我真是喜滋滋啊。

 

可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李星辰捂著肚子，一臉痛哭，「撲」的一聲，一股惡臭從李星辰身上散發出來。

 

哦，他拉身上了。

 

14

 

從警局出來後，我看著李大海一家陰狠的眼神，知道我和他們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既然前幾次都是他們來招惹我。

 

這次，就別怪我先下手為強了。

 

15

 

我觀察了很久，李星辰高考完後算是徹底放松了。

 

他最近迷上了一款「煙卡」遊戲。

 

他經常在我們小區裡找落單的兒童「搶劫煙卡」。

 

遇到不願意給的孩子，他就直接動手打人。

 

前天就有一個小女孩不願意把煙卡給李星辰，被他動手打哭了。

 

他捏著女孩的臉蛋說：「要是不把煙卡給我，我就把你丟出去喂狗。」

 

嚇得小女孩哇哇大哭，再也不敢出門。

 

小區裡已經有好幾家鄰居的小孩都被李星辰欺負過了。

 

很多鄰居都提醒自己的孩子這幾天不要出門玩，省得被李星辰盯上。

 

由於我們小區裡出來玩的孩子越來越少，李星辰開始把目光轉向了我們隔壁小區。

 

隔壁小區和我們小區橫跨著一條馬路，走路過去要十幾分鍾。

 

李星辰怕麻煩，所以一直偷偷騎鄰居的電瓶車。

 

很多鄰居發現後，就把電瓶車給鎖了。

 

李星辰這幾天都找不到電瓶車可以騎了。

 

很巧，我地下車庫裡有輛闲置的電瓶車。

 

隻不過，這輛電瓶車的剎車有點問題。

 

我把電瓶車推到顯眼的地方。

 

就看李星辰這小子騎不騎了。

 

16

 

我一下午都盯著我的那輛電瓶車。

 

下午 3 點，李星辰睡好了午覺，出來晃悠了。

 

他試了幾輛電瓶車，果不其然，都被上了鎖。

 

他皺緊了眉頭，用力把電瓶車一踢，頓時「轟隆隆」地倒下了一排電瓶車。

 

「真小氣，一輛輛破電瓶車還上鎖，大爺我還不稀罕騎呢。」

 

說完，他看到了我的那輛電瓶車。

 

我的電瓶車其實才騎了一年不到，看上去還很新。

 

全黑的，正好是李星辰喜歡的類型。

 

李星辰摸了摸我的電瓶車，嘖嘖道：「這輛不錯。」

 

他還試了試，發現我的電瓶車沒上鎖。

 

「就這輛了！」

 

說完，他騎著我的電瓶車衝出了小區。

 

17

 

李星辰騎得很快，他把速度開到最快。

 

我這輛車可是被我前男友組裝過的。

 

最高時速可以達到六十碼。

 

可是他組裝的時候不小心把剎車弄壞了。

 

所以我才把這輛電瓶車棄用，放進了地下車庫。

 

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李星辰快開到隔壁小區了，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任憑他怎麼按緊剎車，電瓶車都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跡象。

 

李星辰開始慌了。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頭上滴下來。

 

衣服也很快被汗浸湿。

 

「怎麼停不下來？啊，救命啊！怎麼回事？！」

 

「我還不想S啊！」

 

「誰來救救我？！」

 

他嚇得渾身顫抖，連把手都握不住了。

 

這時，李星辰已經騎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是紅燈！

 

可李星辰卻直衝了出去！

 

18

 

迎面開過來了一輛大型貨車。

 

上面還載著幾噸重的鋼鐵。

 

貨車司機也明顯看到了李星辰。

 

司機不斷鳴笛示警，喇叭按得震天響，狂踩剎車。

 

可貨車太重了，由於慣性，貨車一時半會兒根本停不下來！

 

眼看貨車就要撞到李星辰了。

 

如果撞上，李星辰就算不S，也會殘廢了。

 

李星辰也意識到了這點，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巨大的恐懼蔓延開來。

 

他憑著求生意志把電瓶車的把手轉到最右。

 

堪堪和貨車擦身而過。

 

還不等李星辰呼出一口氣，他直接撞上了馬路邊的護欄。

 

整個人被彈了出去，直到滾出四五米遠，才停了下來。

 

李星辰渾身是血，不知道傷到了哪裡。

 

圍觀群眾有人替他打了 120，把他送去了醫院。

 

19

 

第二天早上，李大海帶著他老婆挨家挨戶地詢問電瓶車是誰家的？

 

鄰居們紛紛表示沒見過這輛電瓶車。

 

直到問到王大媽，王大媽眯了眯眼，遲疑了一下。

 

李大海一把抓住王大媽的衣領：「快說，這是誰的電瓶車？！」

 

王大媽哪裡受過這樣的刺激，整個人被嚇得連話都說不清了：「我，我也不知道，我好像……看倩倩有輛……差不多的。」

 

李大海和他老婆對視了一眼，敲響了我家的門。

 

我一開門，李大海就瞪著通紅的眼睛質問我：「我兒子騎走的是你的電瓶車對不對？」

 

李大海老婆在旁邊拉了拉李大海的袖子，李大海頓了頓，語氣軟了下來：「倩倩，我兒子……李星辰他騎了你的電瓶車，但你的電瓶車剎車是壞的。」

 

「現在他腿受傷了，醫生說不盡快手術，會終身殘疾的。」

 

「你能不能把電瓶車的發票給我，我去找廠家算賬？」

 

我靜靜地看著李大海的表演，看著他想刀了我卻不得不忍住的樣子，真滑稽。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不好意思，李大叔，你說什麼電瓶車？我怎麼聽不懂呢？」

 

李大海捏緊了拳頭：「倩倩，你別開玩笑了，我問過了，那就是你的電瓶車。」

 

「丫頭啊，你放心，李叔這次我不訛你，我隻是想要發票找廠家算賬。」

 

我裝作懵懂的樣子：「李叔，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呢。」

 

李大海的老婆「撲通」一聲對著我跪了下來：

 

「倩倩啊，以前是我們不好，又是朝你家甩鞭炮，又是偷吃你的外賣。」

 

「但這次不一樣啊，李星辰他動手術要三十萬，你就是要了我們老兩口的命，我們都拿不出來啊。」

 

「你要是不把電瓶車的發票給我們，李星辰他這輩子就要坐輪椅了啊。」

 

「算李嬸求求你，你就把電瓶車的發票給我們吧！」

 

說完，她還對我磕了幾個頭。

 

旁邊的鄰居看到這幅情形，都在旁邊低聲吃瓜。

 

受過他們迫害的鄰居恨不得拍手叫好。

 

「我就說是報應吧，你看，平常叫他們作威作福，欺負我們，現在報應來了。」

 

「是啊，所以人在做，天在看，我們還是要多做好事。」

 

……

 

也有同情心泛濫的鄰居。

 

「哎呀，人家都這麼求你了，倩倩，你就把電瓶車的發票給李叔唄。」

 

「對，反正李叔說了，不追究你的責任，他隻是要去找廠家算賬。」

 

「是啊，再不做手術，李星辰的腿就要瘸了。」

 

……

 

這時，被李星辰欺負過的女孩的媽媽張阿姨站了出來：

 

「你們幹嘛盯著人家秦倩倩一個小姑娘？人家小姑娘說了，電瓶車不是她的，你們聽不到嗎？」

 

張阿姨指著剛才同情心泛濫的那幫鄰居：「你們不是說李大海可憐嗎，那你們捐錢給他呀。別光說不做！」

 

剛剛幫李大海說話的鄰居看火燒到了他們自己身上，都默默閉麥，往後退了幾步。

 

還有幾個直接溜了，生怕李大海糾纏上他們。

 

20

 

李大海看鄰居們沒人幫他們，也不對我磕頭了，直接站起來對著我吼：「秦倩倩，你真的不肯把發票拿出來？」

 

我兩手一攤：「不是我的車，我哪裡來的發票呢？」

 

李大海雙眼通紅，抡起了拳頭朝著我的頭打過來。

 

我瞥了眼監控，能拍到！

 

我側身躲過了李大海的一拳，抡起他的胳膊，一扭，「咔嚓」一聲——

 

「啊！我的手斷了！」李大海躺在地上捂著他的胳膊，疼得四處打滾。

 

李大海的老婆跺了跺腳：「臭娘們，我跟你拼了！」

 

我後退一步，李大海的老婆撲了個空，一時收不住力，摔了個狗啃泥。

 

「哎喲，我的老腰啊，救命啊，S人了啊！」

 

李大海夫妻倆都躺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過往的鄰居知道他們的德行，怕他們訛上自己，愣是沒有一個人上去扶他們。

 

最後還是他倆自己撥打了 120，才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

 

嗯，他們一家人也算在醫院裡齊全了。

 

21

 

沒想到下午，我就又被請到了警察局。

 

劉警官戲謔地笑我：「丫頭，你也算警察局裡的常客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沒辦法，誰讓我倒霉呢。」

 

劉警官搖搖頭：「他們遇到你，也夠倒霉的。」

 

原來，李大海一家控告我故意傷人，他們指控是我的電瓶車有問題才讓李星辰出車禍受傷。

 

他們還指控我毆打李大海和他老婆。

 

我乖乖地坐在警察局板凳上。

 

「劉警官，沒錯，那是我的電瓶車。但我的電瓶車壞了，我正打算去修呢，誰知被李星辰偷騎了。他出車禍，不關我的事吧？」

 

李大海大叫：「你的電瓶車有問題，你要賠我兒子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不用我多說，旁邊的警察對著李大海一頓普法。

 

大致意思是，李星辰偷了我的電瓶車出的車禍，我不需要負任何責任。

 

李大海憋紅了臉：「怎麼可能？！你們是不是收了那個S丫頭的賄賂，所以包庇她？！」

 

警察嚴肅了臉，對著他一頓教育。

 

李大海終於消停了。

 

他哆嗦著手指著我：「那她打我和我老婆，我總能告她了吧？！」

 

劉警官瞄了我一眼：「你打他了？」

 

我點了點頭。

 

見我承認, 李大海哈哈大笑起來：「你們看, 她承認打人了，快抓她，我要讓她坐牢！再讓她賠個傾家蕩產！」

 

「S丫頭，你終於栽在我手上了！我跟你說過, 咱們走著瞧的！」

 

22

 

我淡定地拿出我門前的監控，微微一笑：「我是揍他了，但, 我是自衛，應該合理合法吧？」

 

監控視頻中顯示李大海先對我揮拳, 我才合理反抗, 並在他沒有還手之力時, 就停止了反抗。

 

至於李大海的老婆, 那就更加和我沒關系了。

 

畢竟是她想打我，我隻是後退了一步而已。

 

她自己收不住力滑倒。

 

我連碰都沒碰到她。

 

劉警官看完了視頻，微不可察地朝我點點頭。

 

最後判定，是李大海動手在先, 我完全是屬於正當防衛, 不需要對他們負任何責任。

 

李大海和他老婆整個蒙了, 他們沒想到最後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他們坐在警察局門口哭爹喊娘, 賴著不肯走，非要警察還他們一個公道。

 

他們還堵著門口, 不讓任何警察出警。

 

他們說：「不讓秦倩倩賠我們醫藥費, 誰都別想走！」

 

最後，他們因為妨礙公務，喜提四個月牢飯。

 

23

 

可他們根本不聽。

 

「如是」聽說他們從牢裡出來後，火速把房子賣了, 給李星辰動手術治腿。

 

可惜，等他們出來, 李星辰的腿已經錯過了最佳救治時間，手術失敗。

 

下半生，李星辰都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高考成績也出來了。

 

李星辰隻考了兩百多分, 連大專都上不了。

 

而且他瘸了之後, 整個人仿佛老了二十多歲, 連白頭發都長出來了。仔細看, 他的眼角還生出了皺紋。

 

他整天待在租的地下車庫裡，連門都不願意出。

 

自然也不肯去上學。

 

李大海的手自從上次受過傷, 由於沒好好處理，也留下了嚴重後遺症。

 

李大海的工作本來就是搬磚, 現在手受傷了, 連磚都搬不了。

 

李大海跪在地上求老板不要開除他。

 

他老淚縱橫：「老板，你要是開除我，我家就沒有收入來源了。我家裡還有老婆和兒子要養呢。」

 

老板忍了他幾個月，發現李大海仗著受傷, 一直在偷懶。

 

他的工作量連別人的一半都沒有。

 

老板直接把他辭退了。

 

他們一家人現在靠撿破爛為生。

 

樓下也搬來了新鄰居，這家人很友好。

 

搬來的第一天就給全單元的鄰居發了糖。

 

他們說：「遠親不如近鄰，咱要好好相處啊。」

 

是啊，我也堅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能好好相處，誰會想大動幹戈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