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別裝了,你亂吃飛醋買戒指氣她。」


 


「她都被你嚇哭了,不道歉你以後別想見到我。」他皺著眉,亮出了他的S手锏。


 


可能他覺得很管用吧。


 


好像我很需要和他見面一樣。


 


說來可笑,我和季錄談了一年,反而是姜橙和他見面的次數更多。


 


每次約會,他都會帶上姜橙,有時候還有他們倆的朋友。


 


吃飯時幾個人有說有笑,服務員來叫人買單的時候都鴉雀無聲。


 


每次都是我買了單送他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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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季錄同樣投入了大量的沉沒成本。


 


可仍舊激不起半分感情。


 


我以為是成本不夠,現在想來是他不配。


 


在一個錯誤的人身上花費再多成本都是惘然。


 


我厭倦了這種威脅,點頭應道:「好,以後不會煩你了。」


 


「知道害怕就……」季錄的話說了一半面色僵硬下來,「你說什麼?」


 


「分手吧。」我甩開他的手,抽出衛生紙捂著手背上不斷冒出的血珠。


 


見他仍舊傻愣愣地站著,看我像看陌生人一樣。


 


伸手按下護士鈴後我順便說道:


 


「告訴姜橙,如果這兩天她不把戒指親手交給我,我就打 110 了。」


 


此刻的我對於季錄定然是陌生的。


 


在戀愛裡,我對他的百依百順,即便他為了姜橙再怎麼冷落我,我也沒提過一次分手。


 


護士很快過來了,她擠開季錄皺著眉來到我面前:


 


「怎麼搞的!燒還沒退怎麼光著腳呢!」


 


季錄怔然地目光落在我的腳上,唇動了動。


 


「她男朋友!你女朋友昏了一天你就不能好好愛護一下她嗎?」


 


護士頗為無奈,又低聲吐槽道,「前腳訂飯後腳摔碗,情緒不穩定去掛精神科。」


 


「他不是了。」我笑著伸手讓護士重新扎針。


 


季錄沉默半晌,繃起臉,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生病就好好休息,分手的事我就當沒聽見。」


 


說完他關門離去,沒給我絲毫辯駁的機會。


 


6


 


在醫院又躺了一天終於出院。


 


手機偏偏在這時候響了。


 


是姜橙。


 


我以為她是來還戒指了。


 


沒想到一接通,那邊格外吵鬧,應該是在 KTV。


 


「喂!慕學姐呀,我們幾個錢不夠,麻煩過來付一下錢。」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是真把我當冤大頭了。


 


「還有,季錄喝醉了,叫你來接。」


 


這話帶了幾分賭氣的意思。


 


顯然是又跟季錄吵架了。


 


每當這時候,她就把季錄推給我,想用這種方法來證明她生氣了,不要季錄了。


 


隻是這次季錄竟然破天荒地沒有出聲。


 


換作平常,他肯定哄著姜橙掛斷了我的電話。


 


我語氣淡漠:「我和季錄已經分手了。」


 


那邊沉默一瞬。


 


「分手了?我靠!她怎麼舍得分手的?」


 


「不會是看到橙子和季錄接吻那次吧?」


 


「我看就是忍夠了,季錄怕橙子吃醋手都不肯讓她牽……」


 


「那怎麼這飯錢怎麼辦?吃了那麼多。」


 


我沒再聽下去,打算去掛電話。


 


那頭吱啦一聲,是季錄:


 


「來接我,給你一次後悔分手的機會。」


 


他語氣高高在上,仿佛在施舍一般。


 


「我記得前兩天我就說分手了吧。」


 


我冷然道,「還有,戒指的事警察會跟姜橙聊。」


 


「怎麼辦橙子?」其中一個人怯怯道,「她好像玩真的了!」


 


「她有什麼證據說戒指是我扔的,你們會給她作證嗎?」姜橙有恃無恐地笑著。


 


這話一出,其餘的人立馬附和起來。


 


甚至有的人還說如果警察來了,就說那戒指是我自己扔的。


 


我被他們蠢笑了。


 


有沒有可能我裝有攝像頭,畢竟屋裡有不少貴重文件。


 


不過想來他們應該沒人注意。


 


不然季錄也不會把姜橙帶過去。


 


甚至還告訴了姜橙門鎖密碼。


 


有時候我在監控裡能看見她打開門跟在自己家一樣吃吃喝喝。


 


我拷貝了一份監控視頻而後拿起電話:


 


「110 嗎?我的貴重物品被人故意丟棄,我這有監控證據。」


 


7


 


警察去學校找姜橙時,她還在上課。


 


一開始她還言辭鑿鑿說自己沒丟,還要告我誣陷。


 


其他人圍著說我報假警。


 


直到監控視頻擺在面前後,他們啞了。


 


姜橙哭著被帶走了,以故意毀壞財物罪。


 


來找我的又是季錄。


 


他對她永遠像個忠誠的騎士。


 


面對我,他的第一句話是:「橙子被帶走了,你滿意了吧?」


 


我有什麼好滿意的?


 


他見我不說話接著說道:


 


「你做這些不就是為了見我,讓我主動給你低頭嗎?」


 


「你成功了,我來了!不要再為難橙子了。」


 


在他的眼裡,我這種行為是為難。


 


那姜橙對我的所作所為叫什麼呢?


 


哦對。


 


我恍然記起自己曾告訴過季錄不要帶那些朋友過來,我不喜歡。


 


他眉眼未動回著姜橙的消息:「大家願意跟你熱鬧一下是看得起你。」


 


是。


 


姜橙對我的所作所為叫做熱鬧。


 


所以他隻看著,袖手旁觀。


 


仿佛在看一場表演,賞心悅目。


 


我不會再犯蠢了。


 


「在戒指沒找回來之前,我有權利讓姜橙待在警局。」我冷臉說完最後一句話。


 


季錄的表情徹底僵硬下來,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強硬。


 


尷尬半晌,他抿唇說道:


 


「慕漪,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惡毒你自己知道嗎?」


 


我攥了攥手指沒說話。


 


我隻想要回我的戒指。


 


有錯嗎?


 


8


 


季錄到底是為姜橙費盡了心思。


 


當導師給我打電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季錄的導師是我師娘。


 


「小慕,再怎麼說咱也不能把事情做絕不是?」


 


他講了姜橙如果進去耽誤了畢業,那多半毀了。


 


「你不知道,橙子家境不好,好不容易從山裡出來,她很難的。就算給我一個面子呀漪漪。」


 


師娘也湊了過來。


 


什麼時候貧困變成了開脫的理由?


 


我握緊手掌,手指蜷起。


 


山裡是什麼日子我當然知道。


 


再聽著兩個人加起來一百多了,語氣央求,我松口了。


 


「隻要戒指回來,這事就算了。」


 


季錄拿著戒指來找我的時候是下雨天。


 


聽說為找到戒指,他在樓下找了一天一夜。


 


最後在小區流浪貓的貓窩找到。


 


他捏著戒指,掛著冷笑:


 


「怎麼?需要我親自為你戴上嗎?」


 


我接過,將它揣進兜裡。


 


他不配。


 


調解室裡。


 


季錄和姜橙坐在一頭,而我在另一頭。


 


桌子隔著,楚河漢界。


 


我籤下了諒解書。


 


姜橙笑著望著我:


 


「學姐,我不怪你,不過你真沒必要為了吃我的醋買一個戒指來氣我。」


 


「不然我們季錄也不會因為這個和你分手。」


 


她歪在季錄懷裡,笑得肆意。


 


我沒打算和她廢話,起身離開。


 


我把這次見面當作是和他們最後的交集。


 


可姜橙並沒有這麼覺得。


 


她發了一條朋友圈:


 


【自己買鑽戒算什麼,真愛才能始終。】


 


配了兩張圖:


 


第一張是自己和季錄的牽手照,手上戴著那隻象徵著真愛的戒指。


 


第二張是我的戒指。


 


以前姜橙發的朋友圈從來沒讓我看到過。


 


這條很明顯是故意讓我看的。


 


那天聚會的人在底下紛紛留言:


 


【哇,終於在一起了!恭喜!】


 


【恭喜某個礙眼的醜人終於被擺脫了!】


 


【你不怕慕學姐看到啊!@慕漪。】


 


【我擦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個小醜自己吃醋買個戒指不敢戴手上,活該被扔了嘻嘻。】


 


……


 


我翻了一遍評論區。


 


每一句祝福後面都配了一句對我的奚落。


 


我將這些人一一刪除拉黑關上手機。


 


可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吸引了不少人。


 


許多不明真相的吃瓜人在她那條朋友圈留言。


 


甚至有人在拼夕夕上找到了和我鑽戒的同款,發在了學校論壇裡。


 


標題是:


 


【某學霸畢業姐爭風吃醋,自作多情買了 9.9 包郵的鑽戒將直系學妹送進橘子喝茶。】


 


裡面的故事格外真切。


 


底下滿屏的 666 飄過。


 


很快我的信息就被扒了出來。


 


9


 


我得知這消息還是在導師的手機上。


 


姜橙一句:【我不怪她。】


 


將劇情推進最高潮。


 


於是,我成了為愛誣陷她進局子的癲子。


 


是費盡心機阻擋她和季錄在一起的小醜。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有同學在抵制我不要再在學校出現,甚至要求我導師將我踢出實驗室。


 


「漪漪,明天優秀校友講座……你別去了。」師娘擔憂地望著我。


 


確實。


 


我知道她擔心我到現場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也知道姜橙就是想要我社會性S亡。


 


可我不去,就是默認。


 


導師拍了拍我:


 


「過了一陣就好了。」


 


空氣中塵埃飛舞。


 


冥冥中,我腦中浮現的卻是:


 


誰好了?


 


反正不會是我。


 


誰才是永遠站在我這邊的人?


 


除了我還會有誰?


 


「我要去。」我仰起頭,從他們身旁走過。


 


學校公布講座召開人員,論壇又爆炸了。


 


罵我的留言蓋了一樓又一樓。


 


甚至有人說要當眾將我趕下臺。


 


這種勇士發言讓所有人都對這場講座充滿了期待。


 


隻有少數幾個有理智的人勸導著:


 


【好像捐助貧困基金的人也要過來,還是別了吧……】


 


不過很快這些帖子忽然全部被刪。


 


時間從來都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太陽照舊升起。


 


早上九點的會堂依舊人滿為患。


 


但真正來看這場大會的人又有多少。


 


我摘下口罩走進後臺,看到了熟人。


 


這講座交給了學生會。


 


會長就是季錄。


 


他捧著一大束花,拘謹地捏著袖子,正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姜橙幫他整理著衣服:


 


「一會就要獻花了,你可別緊張,讓捐助咱的姐姐好好看看你有多爭氣。」


 


她說完,和我對上,語調一下子抬高:


 


「喲,慕學姐,還以為你不敢來了?」


 


這一句話讓後臺鴉雀無聲。


 


四面議論紛紛。


 


而我面不改色。


 


多虧了姜橙那些人平常對我的排擠,我對這些話已經免疫了。


 


我找了一個空椅子坐下等著主持人 cue 到我,甚至期待如果他們知道捐助他們的那個人是我會是什麼表情。


 


「慕漪,如果你在臺上願意向橙子道歉,我相信大家會原諒你。」


 


季錄的聲音冷不丁響起,那雙眸裡含著認真和忠告。


 


可我做錯了什麼?


 


姜橙似笑非笑地推了我一把:「學姐,該你上臺了。」


 


我一個踉跄出現在了臺前。


 


背後的大熒幕空白了一瞬,原本應該是我的信息介紹,卻赫然被換成了別的。


 


一張拼夕夕 9.9 鑽戒截圖以及血紅的兩個大字:


 


道歉!


 


底下響起了熱烈的口哨聲。


 


「不道歉就滾出去!」


 


「不道歉就滾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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