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一大鍋用童子尿熬出來的湯最終被我媽熬成了小小的一碗，我媽端起來，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神藥」。

嫂子疑惑不解地問我媽：

 

「媽，這喝了真的沒事嗎？」

 

我媽笑到：

 

「當然沒事，你看老趙家的孩子檢查的時候女孩，喝了之後生下來不就是男孩嗎。」

 

「滿月的時候你剛懷孕，不也去看了，確確實實是男孩。」

 

「上一碗是媽第一次做，不舍得用童子尿，這碗是我一直盯著的，絕對不會再出問題了。」

 

「快點喝吧，我特意把食物藥材都剁碎攪爛了，絕對能激發藥材的全部藥效。」

 

她見嫂子不願意喝，對嫂子大手一揮，直接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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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邊哕邊喝，那一小碗愣是喝了半小時才喝完。

 

喝完後，嫂子的臉色明顯不好了，頭上全是汗珠。

 

她想吐但是不敢吐，在我媽的目光下，她硬著頭皮說真好喝，希望明天還能喝到。

 

我差點笑出聲，那一鍋的東西那麼雜，喝完沒過敏都算是嫂子體質好了，古代的煉丹師也不過如此了。

 

6

 

不知道是不是以毒攻毒，第二天嫂子竟然肚子不疼了。

 

我媽見此更加興奮，堅信了自己的養胎做法沒錯。

 

中午的時候做了一桌子的壯陽菜，什麼生蚝，韭菜炒雞蛋，各種動物的生殖器煎烤烹炸做滿了一桌。

 

我爸吃了兩口就滿臉通紅，撂下筷子出去了，我也不敢多吃，生怕我媽又在裡面放了什麼東西，隻喝了點粥。

 

鮮滑的生蚝清甜回甘，嫂子吃得最多，我媽見嫂子愛吃，又從冰箱裡把剩下的也全部拿出來了。

 

嫂子原本就很愛吃海鮮，尤其是生吃。

 

但自從她懷孕後，為了她和孩子的健康，我一直都勸我媽把海鮮做熟了再吃，也不要給嫂子吃太多，一周吃兩三次就可以了。

 

嫂子一直對我不讓她吃海鮮的做法有意見，現在我不管她了，那一盆幾十個生蚝她全部吃了。

 

吃完我媽又給她端來了西瓜，嫂子一個人就吃了大半個。

 

我冷眼看著，全是寒涼的食物，待會可不得疼S她。

 

果然，剛吃完躺上床，就聽到嫂子的哭嚎聲。

 

我媽急忙把我也叫起來，到嫂子的房間查看。

 

嫂子滿頭都是汗，抱著肚子不住地喊疼，臉色煞白煞白的，因為太疼，說話都是氣音：

 

「媽，我的肚子好疼啊，救命！」

 

「你幫我看看肚子的孩子是不是要出來了，好疼好疼啊！」

 

我媽急忙上前，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嫂子的叫聲逐漸低沉下去，人也有昏迷的跡象，最後還是我爸冷哼一聲，下達了最後通牒：

 

「還不快點送醫院，我們老王家的命根就要葬送到你們手裡了！」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結果他們S活要拉上我，說我也是學醫的，有我在，醫院才不會坑他們。

 

我聽著都覺得好笑，他們又不信任醫生，往常都是我盯著嫂子的吃食，督促著嫂子孕檢，現在我不管了，他們倒是想起來去醫院了。

 

7

 

到了醫院，我媽馬上給嫂子掛了急診。

 

急診的醫生一看是孕婦，也是分外嚴肅，結果問完醫生都被氣笑了：

 

「哪有你這樣當婆婆的，生蚝屬於寒性食物，和牛鞭一起吃很容易造成肚子疼。」

 

「你還給孕婦吃了這麼多生冷食物，孕婦沒見血已經屬於運氣好了。」

 

「我當醫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給孕婦吃這些的。」

 

「先去拍片子檢查一下。」

 

我媽被醫生這麼一罵，臉色也不好了：「哼，你們醫生為了錢什麼話不能說，你是不是也想向之前的醫生一樣勸我們打掉孩子，告訴你，這絕不可能！」

 

我媽罵罵咧咧的攙扶著嫂子離開：「你別聽醫生瞎說，不就是肚子疼嗎，媽回去再給你燉碗湯就好了。」

 

這兩天嫂子被折磨的不行，尤其是我媽用童子尿給她熬的大補湯，那味道和氣味聞一下就能讓人哕出來。

 

嫂子站在原地不願意離開，醫生見我媽這樣，也不敢上前阻攔，生怕被我媽訛上，無奈，嫂子隻能把目光看向我，向我求救：

 

「小茹，你一定也很擔心你侄子吧，快和咱媽說說，讓我先檢查檢查，沒問題再回家。」

 

我媽瞪我：「你敢我就打斷你的腿！」

 

看著嫂子，又看看我媽，我隻能無奈地一攤手：「嫂子，還是聽咱媽的話吧，咱媽哪能害你啊，肯定有辦法讓你好起來的。」

 

嫂子眼裡的光暗下去。

 

我媽說幹就幹，為了避免嫂子不願意，也為了避免鄰居再次報警，直接把嫂子帶回了鄉下老家。

 

出去一趟後，我媽神神秘秘地掏出散發出濃厚尿騷味的黃色碎片：

 

「這是我摳下來的牆皮，你肚子疼就是因為寒涼的東西吃多了，吃點陽氣重的就好了。」

 

那一看就不是正經地方的牆皮，嫂子還想掙扎：「小茹，你快來勸勸媽，我吃醫生開的腹瀉藥就好了。」

 

我媽在一旁虎視眈眈，趁著嫂子開口的功夫，就把一把牆皮塞她嘴裡了：

 

「是藥三分毒，你是不是想害S我大孫子！」

 

我附和說到：

 

「是啊，嫂子，媽都是為了你好，再說了，買藥不花錢啊，有這錢省下來將來給我侄子買奶粉多好啊。」

 

我媽不允許嫂子忤逆她，把牆皮塞她嘴裡後，緊緊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吐出來。

 

我在一旁默默看著，嫂子，這可是你自己選的，怪不得別人。

 

但沒想到，這之後嫂子還真的愛上了吃牆皮。

 

她喝著我媽那一碗碗用童子尿煮出來的「神藥」，每天都在祈禱自己生出的兒子一鳴驚人。

 

看完她的笑話，我的假期時間也到了，我默默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回到了工作崗位。

 

8

 

隨著時間的推移，嫂子已經到了預產期。

 

這天，我媽再次把我叫了回去。

 

我一看，發現鄉下老家被她布置的竟然像個醫院病房，我看著那半舊不新的醫院床單被套，醫用擔架，還有醫院上廁所用的尿盆，內心驚訝不已，疑惑問到：

 

「媽，家裡請了醫生嗎？怎麼全是醫院的東西。」

 

「嫂子不是預產期到了，這是要在家生？」

 

我媽冷哼：

 

「別提醫生了，全是騙錢的，這些東西是我從醫院拿回來的，他們不要了，正好我要。」

 

「在家生怎麼了，我當年就是在家生的，你哥哥那能力可是槓槓的。」

 

「我找人算過了，你嫂子就是要在家生，我大孫子命才會好。」

 

我爸也笑眯眯地拍拍我媽的肩膀：

 

「還是你媽聰明，我們趁著有人出院的時候，拿了東西就走，完全沒人攔我們。」

 

「在醫院生一次孩子好幾萬，在自己家生，這些錢就能全省下來給你小侄子花了。」

 

隻有嫂子一個人，面容中有一絲迷茫：

 

「媽，在家生真的可以嗎，我還是想去醫院。」

 

我媽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

 

「這有什麼的，不就是生個孩子的事，哪有那麼麻煩。」

 

說完又惱怒地看著我：

 

「是不是你又和你嫂子說什麼了？」

 

「當初我就說不要去產檢，浪費錢，你非要去，現在好了，給我大孫子照出毛病來了。」

 

「要不是我到處找藥方，我孫子將來可就沒法活了。」

 

我連連擺手，大力地奉承我媽：

 

「我就是一個賣藥的，連手術刀都沒摸過，之前那都是瞎說的。」

 

「還是您厲害，專業的廚師，切出來的豆腐絲都能穿針，你幫嫂子接生，一定沒問題！」

 

我媽聽到我的誇贊，滿意地點點頭。

 

「我的手做了一輩子菜，豆腐絲土豆絲不都是簡簡單單。」

 

「不過是生個孩子而已，我在電視上看得可多了，你就等著看吧，什麼醫生，那都是騙錢的。」

 

9

 

生孩子到底是個大工程，嫂子開始發動之後，我媽就讓我們都戴上了口罩，美名其曰防止細菌感染。

 

我則是借口工作要用電腦開會離開了。

 

嫂子忐忑地躺在床上，我看她神色已經開始慌張了。

 

我媽在我爸的建議下，通過我下載了如何接生孩子的視頻，又臨時惡補了一些關於接生的資料。

 

我坐在門外，通過門縫看門裡的情況。

 

當嫂子開始陣痛，不斷喊疼的時候，我媽則是老神在在，不斷地按壓嫂子的肚子。

 

生孩子原本就疼，再被我媽那麼大力的按壓，嫂子疼得更加厲害，那雙手SS地抓住床上的圍欄，幾乎都要把圍欄給扯斷了。

 

我媽看著嫂子那麼用力地拽著圍欄，笑了一下說道：「幸好提前把木頭的圍欄換成了鐵焊的，不然非要斷了不行。」

 

她又給嫂子的嘴裡塞上了東西，怕她在混亂中把舌頭咬掉。

 

她又在手機上仔細地閱讀了十幾遍教學課件後，信心十足：「我現在的專業知識，和醫院的婦產科醫生也不差分毫了。」

 

嫂子的肚子在我媽這段時間的喂養下，肚子比我離開時大了不少，肚皮上血管清晰可見，一看就不是正常孕婦的肚子。

 

隨著孩子在肚子裡不斷地折騰，肚皮翻湧，異常的嚇人。

 

但過了很久，嫂子也沒有生孩子的跡象，反而叫聲一聲比一聲激烈，這是難產了。

 

嫂子不斷叫著：「媽，讓我去醫院吧，讓我去醫院吧！」

 

「我不要在家生了！」

 

「求求您，讓我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