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經營的公司始終屹立不倒,就是最好的證明。
七夕節那天,他約我到城市中心廣場的花園餐廳共度。
當屋外門鈴響起時,我滿心歡喜地以為是他。
我雀躍地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頭戴黑色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的陌生男子。
我的心一沉,頓感不妙。
那人輕車熟路地用一條散發著刺鼻怪味的毛巾猛地捂住我的口鼻,僅僅幾秒鍾的時間,我便失去了意識……
14.
我醒來時,面前是一個鐵柵欄,三面是冰冷的牆壁和昏暗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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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恐地四處張望,卻看到田蕊佳那張得意的臉,笑著扭曲又瘋狂。
她從警局保釋出來後不甘心,立誓要找出黑她的人,最後她發現是傅辰棟。
她找人跟蹤傅辰棟發現了我們的關系,嫉妒使睚眦必報的她徹底發了瘋,把報復的矛頭指向了有舊怨的我。
她把我賣給了黑心地下代孕機構。
「哈哈……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找得到你,就算找到了,你肚子裡早有了別人的孩子。」
她的聲音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裡回蕩。
我憤怒地瞪著她,聲音因為氣憤帶著顫抖:「你瘋了嗎?你這是拐賣,這是犯法!」
她不屑地笑了笑:「我會在乎那些?」
差點忘了,法律、道德,對她來說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耳邊突然傳來女孩的嚎哭聲,悽厲而慘絕。
「聽聽,下一個這樣哭的會是你,你先熟悉一下,也好,哼哼……」
她冷笑著,轉身離開。
關在我隔壁的女孩說她是下班回家,一人走夜路的時候被拐到了這裡。
這裡的女孩前幾次作為「卵女」會被注射催卵針取卵,過一陣兒就會作為移植的「土地」,等著胚胎在腹中慢慢長大。
慘叫的女孩是新來的「卵女」,她不聽話,老板決定教育她,對她進行了無麻醉取卵。
我聽著頭皮一陣陣發緊,激靈直接打到了天靈蓋。
15
次日,我被一個戴著口罩、身形如鐵塔般的壯漢粗魯地拽出了囚室。
人往往在極致的憤怒與絕望中,反而會覓得一絲奇異的冷靜。
「哥,我手上這塊江詩丹頓,價值三十萬,正品,不信你拿去鑑定。」
我的聲音充滿討好與祈求,並把手表摘下來悄悄塞他手裡,很好,他沒拒絕。
我發揮起自己作為文案編輯的職業特長,謊言如同連珠炮般脫口而出:「哥,我老公超級有錢,是上市集團的老板,昨天那個女星,其實就是他的小三,她想上位,才設計把我賣到這裡……嚶嚶嚶。」
「哥,你把手表拿去典當行換錢,然後再來找我,我保證再給你些好東西。」
「哥,我自己有套房子,房門密碼告訴你,裡面的首飾都給你,隨便挑兩件就值上百萬。」
「哥,今天能不能……先放我一馬……」我用盡全身力氣擠出這句話,心中祈禱著金錢的魔力能暫時緩和眼前的危機。
他猶豫片刻,腳步漸漸放緩。
幸運的是,我被重新關回了那個冰冷的籠子,不幸的是,另一個女孩代替了我。
16.
這裡沒有窗戶,我分不清白天還是晚上。
睡覺的時候,我恍惚間聽到了隱約的警笛聲。
「媽的,都起來,快起來,趕緊上車!」
我們像一群圈養的牲畜從籠子裡被趕出來,三輛面包車已經停在了不遠處的荒地上,等著將我們轉移。
人群一片混亂,咒罵聲四起。
「草,條子來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招來的,老子非斃了他不可!」一個憤怒的聲音吼道。
有人趁亂捂住了我的嘴,悄悄領著我原路返回,但這次走的出口與之前不同,是一個極為隱蔽的側門,門後還設有一個小隔斷。
「我也算仁至義盡,手表我已經賣了,你自求多福吧。」
那熟悉的聲音小聲叮囑後,消失在夜色中。
這塊手表確實是傅辰棟前幾天送我的,他,真的是我的幸運星。
我藏身於小隔斷內,緊緊捂著嘴不敢發聲,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一陣喧囂聲傳來,伴著腳步聲、交談聲、搜尋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我緊緊地閉上眼睛,唯願不被發現。
直到喧囂聲漸行漸遠,我稍微喘了口氣,但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人在遠處走動。
「方以靜!」
「方以靜!你到底在不在這裡啊?」
「有人嗎?人都S到哪去啦?」
這個大嗓門,是陳哲!
17
我的眼眶瞬間湿了,嘴唇微微顫抖,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歡喜。
我推開小隔斷,從側門衝了出去。
我竭盡全力呼喊,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陳哲!我在這裡!」
幾束光線射了過來,我眯起了眼睛,用手去遮擋。
腳步聲循循靠近,伴著陳哲急促的呼吸聲「找到了,找到了!」
他興奮地說著「可算找到了,嚇S我了。」
幾個穿制服的警察還有幾個全副武裝的特警走了過來,向我了解情況。
他們這次行動,分為三隊,另外兩隊去營救被轉移的女孩。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還沒從警匪片的刺激中抽離出來。
我四處張望,始終沒有見到傅辰棟的身影。
「他呢?他怎麼沒來?」我焦急地問陳哲,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
18.
陳哲的表情瞬間凝重,眉頭緊鎖,嘴角下垂。
他嘆了口氣,聲音裡滿是無奈:「傅總,他確實出事了,他開車來的時候太著急了,和一輛卡車撞上了,不過,你別擔心……」
我的心髒猛地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放心,他真的沒事。他的車好,加上他運氣也好,隻是虛驚一場,哎,說曹操曹操到,他電話來了……」
陳哲識相地把電話遞給我。
「你沒事吧?」
「你還好嗎?」
我們兩個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電話那頭,他笑了,我哭了。
他在電話裡囑咐我回家洗一洗,好好睡一覺,他隻是碰到了頭,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一晚。
但我固執地要求去醫院陪他。
我趕到醫院時,看到他躺在床上,臉色略顯蒼白,看到我的時候那雙深邃的墨眸復上了一層水汽。
我坐到了他床邊。
「放心,我沒失憶。」他笑著說。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我低聲啜泣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用另一隻手溫柔地擦幹了我的眼淚,說:「怎麼能怪你呢?你知不知道,你救了多少無辜的女孩?」
19。
傅辰棟說他那天在家裡沒找到我,看到地上摔爛的手機,猜到我出事了。
他送我的那塊手表的表帶裡安有一個芯片,芯片可以定位,但在地下室沒信號。
直到我把那個表帶賄賂給了壯漢,他去了當鋪,傅辰棟派人一直跟蹤他。
同時,傅辰棟又去把手表買了回來,連上他的手機,把錄音提取了出來。
他證據確鑿,聯系了警方突襲,端了黑心代孕點的老巢。
我驚訝中帶著些許氣憤:「狗男人,你監聽我!還看我定位!」
傅辰棟卻一臉無辜地看著我,雙手一攤「你可以不帶手表嘛,別生氣,老婆,我以後肯定不會找小三的。」
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果然聽了我們的對話。」
他認真地解釋「我是為了救你啊!你知道我聽著你們的對話有多擔心嗎?」
我看著他焦灼的眼神,心中的疑忌再次湧上心頭,我低聲說「我還是害怕,我們要不……」
我怕嫁給他,會成為嫁禍於他。
「不行。」他堅定地打斷我「你聽我說,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他們的苦難意外是他們的命中注定,你沒必要往自己身上攬,就算S,那又如何呢,世上每天有那麼多人S於意外。就算你不出現在他們身邊,他們就能一直安康嘛?」
「我小的時候,所有的命數大師說我是氣運之子,是超級幸運星,可我依然努力,努力上學,努力事業,我從來沒有因為有好運的加持而懈怠。所以,你也不必要被所謂的霉運這種東西所裹挾。」
20
我出生的時候,爺爺算出我的命格衰運連連,後來又求數位大師再次推算,無一例外。
算命像是種隱形的,你算得不好的時候,想再試一次,推翻之前的,而算好了, 也會貪心地再算一次,看好命是否永固。
我曾經深深地被這種宿命感所束縛, 認為自己的一生都將籠罩在霉運的陰影下。
每當周圍的人遭遇不幸, 我會自責, 是我的原因才給他們帶來災禍, 這是我的命, 我逃不掉的。
後來,傅辰棟告訴我那些人全部被抓, 有 35 個女孩被成功解救出來。
他說「你是那些女孩的救星,是她們的幸運星。」
田蕊佳罪名坐實, 被判入獄十年。
八月十五, 傅辰棟邀我去海上遊輪賞月。
突然, 煙花在夜空中綻放,色彩斑斓, 點亮了整個海面, 無數無人機在空中盤旋,排列成了我的名字。
眾目睽睽之下, 無人機再次變換隊形, 拼出了一句「你願意嫁給我嗎?」
人群中是豔羨的尖叫聲和掌聲。
傅辰棟眼中情真意切, 單膝下跪的瞬間, 掏出了一枚璀璨的鑽石戒指。
我有幾分羞怯地戴上戒指。
人群中有人起哄「親一個。」
慶功宴當晚,公司請了幾個小明星,其中一個叫田蕊佳的美女是初中曾霸凌過我的小太妹。
「「臥」21.
結婚當晚,趁他洗澡, 我在手機上搜著「第一次應該注意什麼……」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我床邊,帶著幾分壞笑, 把我手機奪了過去。
「你有什麼不懂的,盡管問我。」
我:?
我們面對面躺在一起, 他單手捧著我的臉, 氣息急促,或輕或重地吻了上來,空著的另一隻手將我的腰緊緊控住,不斷地往他懷裡按。
他的胸膛緊實有力,肌膚相碰的瞬間, 一股麻酥酥的感覺波及全身。
「你居然還有腹肌?」還有八塊!
「一直有, 大學時還讓你摸過, 你自己不走心。」
她這麼一說, 我憶起大學社裡演出的時候,他有時候化了妝,有時候手裡塗了血, 就總讓我給他在衣服口袋找東西, 原來早就居心不良。
「可你為什麼喜歡我呢?明明有不少人加你想追你。」
「不知道,可能你是第一個送我擦腳布的女孩吧, 想不記住你很難。」
「看你安安靜靜地看書, 形單影隻地走在學校操場就想陪你一起走。」
我對上他的眼,在燈影氤氲的溫暖光暈中,他的目光就像是黑夜中透出的月光,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讓我沉溺其中不願出來。
臥室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暈散在屋內,影影綽綽照出兩道糾纏的人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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