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畢竟,他經營的公司始終屹立不倒,就是最好的證明。


七夕節那天,他約我到城市中心廣場的花園餐廳共度。


 


當屋外門鈴響起時,我滿心歡喜地以為是他。


 


我雀躍地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頭戴黑色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的陌生男子。


 


我的心一沉,頓感不妙。


 


那人輕車熟路地用一條散發著刺鼻怪味的毛巾猛地捂住我的口鼻,僅僅幾秒鍾的時間,我便失去了意識……


 


14.


 


我醒來時,面前是一個鐵柵欄,三面是冰冷的牆壁和昏暗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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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恐地四處張望,卻看到田蕊佳那張得意的臉,笑著扭曲又瘋狂。


 


她從警局保釋出來後不甘心,立誓要找出黑她的人,最後她發現是傅辰棟。


 


她找人跟蹤傅辰棟發現了我們的關系,嫉妒使睚眦必報的她徹底發了瘋,把報復的矛頭指向了有舊怨的我。


 


她把我賣給了黑心地下代孕機構。


 


「哈哈……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找得到你,就算找到了,你肚子裡早有了別人的孩子。」


 


她的聲音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裡回蕩。


 


我憤怒地瞪著她,聲音因為氣憤帶著顫抖:「你瘋了嗎?你這是拐賣,這是犯法!」


 


她不屑地笑了笑:「我會在乎那些?」


 


差點忘了,法律、道德,對她來說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耳邊突然傳來女孩的嚎哭聲,悽厲而慘絕。


 


「聽聽,下一個這樣哭的會是你,你先熟悉一下,也好,哼哼……」


 


她冷笑著,轉身離開。


 


關在我隔壁的女孩說她是下班回家,一人走夜路的時候被拐到了這裡。


 


這裡的女孩前幾次作為「卵女」會被注射催卵針取卵,過一陣兒就會作為移植的「土地」,等著胚胎在腹中慢慢長大。


 


慘叫的女孩是新來的「卵女」,她不聽話,老板決定教育她,對她進行了無麻醉取卵。


 


我聽著頭皮一陣陣發緊,激靈直接打到了天靈蓋。


 


15


 


次日,我被一個戴著口罩、身形如鐵塔般的壯漢粗魯地拽出了囚室。


 


人往往在極致的憤怒與絕望中,反而會覓得一絲奇異的冷靜。


 


「哥,我手上這塊江詩丹頓,價值三十萬,正品,不信你拿去鑑定。」


 


我的聲音充滿討好與祈求,並把手表摘下來悄悄塞他手裡,很好,他沒拒絕。


 


我發揮起自己作為文案編輯的職業特長,謊言如同連珠炮般脫口而出:「哥,我老公超級有錢,是上市集團的老板,昨天那個女星,其實就是他的小三,她想上位,才設計把我賣到這裡……嚶嚶嚶。」


 


「哥,你把手表拿去典當行換錢,然後再來找我,我保證再給你些好東西。」


 


「哥,我自己有套房子,房門密碼告訴你,裡面的首飾都給你,隨便挑兩件就值上百萬。」


 


「哥,今天能不能……先放我一馬……」我用盡全身力氣擠出這句話,心中祈禱著金錢的魔力能暫時緩和眼前的危機。


 


他猶豫片刻,腳步漸漸放緩。


 


幸運的是,我被重新關回了那個冰冷的籠子,不幸的是,另一個女孩代替了我。


 


16.


 


這裡沒有窗戶,我分不清白天還是晚上。


 


睡覺的時候,我恍惚間聽到了隱約的警笛聲。


 


「媽的,都起來,快起來,趕緊上車!」


 


我們像一群圈養的牲畜從籠子裡被趕出來,三輛面包車已經停在了不遠處的荒地上,等著將我們轉移。


 


人群一片混亂,咒罵聲四起。


 


「草,條子來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招來的,老子非斃了他不可!」一個憤怒的聲音吼道。


 


有人趁亂捂住了我的嘴,悄悄領著我原路返回,但這次走的出口與之前不同,是一個極為隱蔽的側門,門後還設有一個小隔斷。


 


「我也算仁至義盡,手表我已經賣了,你自求多福吧。」


 


那熟悉的聲音小聲叮囑後,消失在夜色中。


 


這塊手表確實是傅辰棟前幾天送我的,他,真的是我的幸運星。


 


我藏身於小隔斷內,緊緊捂著嘴不敢發聲,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一陣喧囂聲傳來,伴著腳步聲、交談聲、搜尋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我緊緊地閉上眼睛,唯願不被發現。


 


直到喧囂聲漸行漸遠,我稍微喘了口氣,但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人在遠處走動。


 


「方以靜!」


 


「方以靜!你到底在不在這裡啊?」


 


「有人嗎?人都S到哪去啦?」


 


這個大嗓門,是陳哲!


 


17


 


我的眼眶瞬間湿了,嘴唇微微顫抖,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歡喜。


 


我推開小隔斷,從側門衝了出去。


 


我竭盡全力呼喊,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陳哲!我在這裡!」


 


幾束光線射了過來,我眯起了眼睛,用手去遮擋。


 


腳步聲循循靠近,伴著陳哲急促的呼吸聲「找到了,找到了!」


 


他興奮地說著「可算找到了,嚇S我了。」


 


幾個穿制服的警察還有幾個全副武裝的特警走了過來,向我了解情況。


 


他們這次行動,分為三隊,另外兩隊去營救被轉移的女孩。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還沒從警匪片的刺激中抽離出來。


 


我四處張望,始終沒有見到傅辰棟的身影。


 


「他呢?他怎麼沒來?」我焦急地問陳哲,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


 


18.


 


陳哲的表情瞬間凝重,眉頭緊鎖,嘴角下垂。


 


他嘆了口氣,聲音裡滿是無奈:「傅總,他確實出事了,他開車來的時候太著急了,和一輛卡車撞上了,不過,你別擔心……」


 


我的心髒猛地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放心,他真的沒事。他的車好,加上他運氣也好,隻是虛驚一場,哎,說曹操曹操到,他電話來了……」


 


陳哲識相地把電話遞給我。


 


「你沒事吧?」


 


「你還好嗎?」


 


我們兩個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電話那頭,他笑了,我哭了。


 


他在電話裡囑咐我回家洗一洗,好好睡一覺,他隻是碰到了頭,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一晚。


 


但我固執地要求去醫院陪他。


 


我趕到醫院時,看到他躺在床上,臉色略顯蒼白,看到我的時候那雙深邃的墨眸復上了一層水汽。


 


我坐到了他床邊。


 


「放心,我沒失憶。」他笑著說。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我低聲啜泣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用另一隻手溫柔地擦幹了我的眼淚,說:「怎麼能怪你呢?你知不知道,你救了多少無辜的女孩?」


 


19。


 


傅辰棟說他那天在家裡沒找到我,看到地上摔爛的手機,猜到我出事了。


 


他送我的那塊手表的表帶裡安有一個芯片,芯片可以定位,但在地下室沒信號。


 


直到我把那個表帶賄賂給了壯漢,他去了當鋪,傅辰棟派人一直跟蹤他。


 


同時,傅辰棟又去把手表買了回來,連上他的手機,把錄音提取了出來。


 


他證據確鑿,聯系了警方突襲,端了黑心代孕點的老巢。


 


我驚訝中帶著些許氣憤:「狗男人,你監聽我!還看我定位!」


 


傅辰棟卻一臉無辜地看著我,雙手一攤「你可以不帶手表嘛,別生氣,老婆,我以後肯定不會找小三的。」


 


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果然聽了我們的對話。」


 


他認真地解釋「我是為了救你啊!你知道我聽著你們的對話有多擔心嗎?」


 


我看著他焦灼的眼神,心中的疑忌再次湧上心頭,我低聲說「我還是害怕,我們要不……」


 


我怕嫁給他,會成為嫁禍於他。


 


「不行。」他堅定地打斷我「你聽我說,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他們的苦難意外是他們的命中注定,你沒必要往自己身上攬,就算S,那又如何呢,世上每天有那麼多人S於意外。就算你不出現在他們身邊,他們就能一直安康嘛?」


 


「我小的時候,所有的命數大師說我是氣運之子,是超級幸運星,可我依然努力,努力上學,努力事業,我從來沒有因為有好運的加持而懈怠。所以,你也不必要被所謂的霉運這種東西所裹挾。」


 


20


 


我出生的時候,爺爺算出我的命格衰運連連,後來又求數位大師再次推算,無一例外。


 


算命像是種隱形的,你算得不好的時候,想再試一次,推翻之前的,而算好了, 也會貪心地再算一次,看好命是否永固。


 


我曾經深深地被這種宿命感所束縛, 認為自己的一生都將籠罩在霉運的陰影下。


 


每當周圍的人遭遇不幸, 我會自責, 是我的原因才給他們帶來災禍, 這是我的命, 我逃不掉的。


 


後來,傅辰棟告訴我那些人全部被抓, 有 35 個女孩被成功解救出來。


 


他說「你是那些女孩的救星,是她們的幸運星。」


 


田蕊佳罪名坐實, 被判入獄十年。


 


八月十五, 傅辰棟邀我去海上遊輪賞月。


 


突然, 煙花在夜空中綻放,色彩斑斓, 點亮了整個海面, 無數無人機在空中盤旋,排列成了我的名字。


 


眾目睽睽之下, 無人機再次變換隊形, 拼出了一句「你願意嫁給我嗎?」


 


人群中是豔羨的尖叫聲和掌聲。


 


傅辰棟眼中情真意切, 單膝下跪的瞬間, 掏出了一枚璀璨的鑽石戒指。


 


我有幾分羞怯地戴上戒指。


 


人群中有人起哄「親一個。」


 


慶功宴當晚,公司請了幾個小明星,其中一個叫田蕊佳的美女是初中曾霸凌過我的小太妹。


 


「「臥」21.


 


結婚當晚,趁他洗澡, 我在手機上搜著「第一次應該注意什麼……」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我床邊,帶著幾分壞笑, 把我手機奪了過去。


 


「你有什麼不懂的,盡管問我。」


 


我:?


 


我們面對面躺在一起, 他單手捧著我的臉, 氣息急促,或輕或重地吻了上來,空著的另一隻手將我的腰緊緊控住,不斷地往他懷裡按。


 


他的胸膛緊實有力,肌膚相碰的瞬間, 一股麻酥酥的感覺波及全身。


 


「你居然還有腹肌?」還有八塊!


 


「一直有, 大學時還讓你摸過, 你自己不走心。」


 


她這麼一說, 我憶起大學社裡演出的時候,他有時候化了妝,有時候手裡塗了血, 就總讓我給他在衣服口袋找東西, 原來早就居心不良。


 


「可你為什麼喜歡我呢?明明有不少人加你想追你。」


 


「不知道,可能你是第一個送我擦腳布的女孩吧, 想不記住你很難。」


 


「看你安安靜靜地看書, 形單影隻地走在學校操場就想陪你一起走。」


 


我對上他的眼,在燈影氤氲的溫暖光暈中,他的目光就像是黑夜中透出的月光,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讓我沉溺其中不願出來。


 


臥室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暈散在屋內,影影綽綽照出兩道糾纏的人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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