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將軍帶回府裡安置在偏院。
下人嘲笑我是無名無分的小啞巴,還懷了孩子。
他們卻不知道將軍前不久還是一個傷重到失憶的傻子。
他想娶我為妻,什麼髒活苦活都攬著做,就為湊足九枚銅錢讓村裡的秀才為我們寫封婚書。
傻子一朝恢復記憶成了將軍,為了大業要娶高門貴女為妻。
我這個懷了孩子的「妻子」反而成了他的拖累。
所以婚書作廢,孩子流了,我對他的心也S了。
後來,他們說將軍一路S入皇城,逢人就問有沒有見過他的啞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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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自從查出有孕,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阿朝了。
阿朝是我的夫君,一個月前,一群穿著盔甲的戰士持械闖進我家。
在看到阿朝的那一刻,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大喊:
「恭迎將軍回府!」
我才知道阿朝不隻是我的傻子夫君,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鎮國大將軍謝承恩。
他恢復了記憶,自然也要恢復身份。
偌大的將軍府,我屈著膝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忍著淚意。
我倚靠在床邊,聽到外面的僕人小聲議論:
「這個宋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將軍將她帶回來也沒給個名分。」
「這般貌美,還懷了個孩子,卻也不見將軍重視,還安排這麼個偏僻的院子,跟這樣的主子有什麼前途!」
我有點難受,我才不是阿朝無名無分帶回來的姑娘,我是他的妻。
日月為媒,山河為聘,我們在天地見證下結了親。
隻不過我是個啞巴,自然無法反駁他們。
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惶恐的求饒聲。
「議論主子,各打五十大板,發賣出府!」
我匆匆下床,正迎上踏步而來的阿朝,他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就直接將我迎到懷裡:
「穗穗,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告訴你!」
2
見我沒穿鞋,阿朝小心地將我抱回床上,拿帕子給我擦腳。
淨手後他將我摟進懷裡,一隻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肚子上感受肚子裡的小生命。
自然是感受不出什麼的,我卻很開心,自從知道懷孕以來,這是阿朝第一次展現出他對孩子的期待。
也是自回到將軍府以後,他第一次這樣對我外露感情。
我們好像回到了以前,我比畫著手勢問他是什麼重要的事。
他停頓了一下,隨後深情地說:
「穗穗,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我們和孩子,能永遠在一起了。」
他是我的夫君,他在哪兒我和孩子自然在哪兒,自然要永遠在一起的。
他看懂了我的手勢,更讀懂了我的心意。
他笑著將臉埋入我的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
「穗穗,皇上下旨為我賜婚,屆時我亦可迎你入門。
「雖委屈你做妾室,但你可放心,新婦明理,她並不介意嫡子未出,先有庶子。
「你可以好好養胎,等我們孩子生出來……」
一時之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剛剛的喜悅瞬間消失,我的耳朵嗡嗡疼痛,心髒仿佛被針扎了一下。
謝承恩尚未察覺,他還在暢談:
「等我們孩子出生了,我將他記在正妻名下,他就可有一個嫡子的身份,誰都不能欺負他。你做我的妾室,我也能好好保護你,保護你一輩子。」
我不敢相信,口口聲聲說護我一輩子的人,為何成了傷我最深的人。
我猛地將他推開,他看到我慘白的臉色,似乎才覺得說出的話對我有些殘忍。
他伸出手,想觸摸我的臉。
我下意識地往後躲,不顧他的怔愣,我著急地比畫:
「我們在山神老爺面前拜了天地。我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另娶旁人?」
謝承恩嘆息一聲,想重新來牽住我的手:
「穗穗,你知道的。
「那時我失憶了,無媒無聘,那並不作數。」
怎麼不作數?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慌忙地跑到櫃子裡翻找我放在包袱裡的婚書。
謝承恩小心地在後面護住我。
我指著婚書,上面寫道: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宋穗穗,宋朝此證。】
3
我撿到謝承恩的時候,他滿身鮮血,已經有氣進沒氣出。
我花費了所有家當將他救活。
他醒了不記得自己的家人,我把我的家讓給他休養。
他會幫我幹活,為我出頭,替我驅趕欺負我的小混混。
他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就起我的姓單名取朝。
他告訴我:
「歲歲朝朝,朝朝穗穗永不分離。」
為了娶我,他拼命賺錢,上山打獵,碼頭搬運貨物,幫人S豬,能做的都做了,攢夠了九枚銅錢。
他興致匆匆地拉著我去村中的秀才那寫了這封婚書。
他一直將這份婚書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睡覺都要放在枕頭底下。
我拿來看一眼,他都要小心翼翼地盯著我,生怕我弄髒弄壞婚書一點。
當初收拾行李,謝承恩沒將婚書拿出來,我以為他著急忘了。
自己小心地將婚書撿進包袱裡。
或許並不是忘了,隻是不在意了。
謝承恩看我固執地指著婚書,無奈道:
「穗穗,我是謝承恩,是鎮國大將軍。
「我不是宋朝,婚事不是兒戲……」
兒戲,他說阿朝辛苦求來,視為珍寶的婚書是兒戲。
他將婚書從我手中拿走,隨意地放在一旁,抱著我試圖和我講道理:
「穗穗,聖旨已下,我的婚事已成定局。
「我並非不要你,隻有這樣我才可以光明正大地迎你入門,我們的孩子也有了堂堂正正的身份。
「你雖是我的妾,但你知道我最愛你。我們一家人永永遠遠在一起,再也不會有人來置喙!
「穗穗,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你能否明白我的苦心?」
我拼命掙脫他的懷抱,他怕傷到我將我放開。
我哭著將他丟在一旁的婚書拾起。
他該慶幸我是個啞巴,罵不出難聽的話。
隻能抹著眼淚比畫著:
「你是鎮國大將軍謝承恩,不是我的夫君阿朝。
「我不做你的妾,我要回家。」
4
聽到我要走,謝承恩紅了眼眶,半晌一臉委屈道:
「你懷著我的孩子,能去哪裡?」
世道對女子並不寬容,特別是對一個懷孕且沒有夫家的女子,被抓住會以淫亂之名入罪浸豬籠。
「你說過,我在哪兒你的家就在哪兒,將軍府就是你的家。」
謝承恩將目光落到我的肚子上,溫柔地撫慰我:
「穗穗,冷靜一點。想想孩子,你說過為了孩子什麼都願意做的。
「為了孩子,忍一忍好不好?」
腹中傳來一陣陣刺痛,隻覺肚子越來越疼,我雙手SS地捂住肚子。
謝承恩自然發現我的端倪,慌亂地把我抱到床上,視線一直牢牢守住我,頭也不回地向外面吼道:「傳大夫。」
我在陣痛中仿佛想起,我在查出懷孕時,是和謝承恩說過這麼一句話,為了孩子我什麼都願意做。
5
知道懷孕時,謝承恩並未展現出高興的樣子,盯著我的肚子一直緊皺著眉頭。
謝夫人叫她的貼身嬤嬤送來一碗墮胎藥,一臉嚴肅道:
「將軍,夫人讓你不要忘記姓什麼,名什麼。
「這個孩子,你知道的,來得並不是時候。」
我那時怎麼做的呢?打翻了碗,抱著謝承恩哭著比畫:
「這是我們的孩子。阿朝,我們不能不要他。
「為了孩子,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謝承恩深深地看我一眼,將嬤嬤帶走了,一連幾天沒有音訊。
再也沒人來送避子湯。
所以今天謝承恩再次出現,我真的以為他是帶來好消息的。沒想到,這個消息對我來說並不算好。
如今沿海倭賊進犯,阿朝當時為保護我,和倭賊在打鬥中撞擊到頭部。
他將欺負我們的倭賊全S了,屬於將軍的記憶也恢復了。
倭賊盛行,我自己回家尚算冒險,肚子裡的孩子談何保障?
我在上京,出了將軍府無上京戶籍,連安身之地都沒有。
大夫在謝承恩的催促下已診脈完畢,小心對我囑咐:「夫人,你如今壞了身子,情緒萬不可起伏太大,此胎尚不穩,需得臥床靜養。」
為了孩子,我連移動都不能。
6
謝承恩要娶的人是寧平郡主,南安王爺的女兒,皇上的堂妹。
寧平郡主一直傾慕謝承恩,南安王爺也很欣賞謝承恩。
本就打算等謝承恩南巡回去後,求聖旨賜婚。
如今哪怕多了一個我,多了一個孩子。寧平郡主依然要和謝承恩成婚。
謝承恩拿著寧平郡主百花會的宴請帖進來,小心觀察著我的神色。
他這段時間經常這樣過來,我不跟他說話,他就什麼也不說,隻是時刻關注著我。
見我一如既往的沉默,他自顧自開口:
「穗穗,寧平郡主想見見你。
「你放心,她是明理之人,我跟她說過我們之間的事,她並不介意。
「此番她舉辦宴會,很多高門閨秀都會參加,你剛好借此散散心。
「她答應我,會照顧你。」
即使還沒成婚,正妻要見妾室,我哪有資格拒絕。
我私心也想看看,謝承恩要娶的是什麼樣的女人。
7
宴會那天,一群人圍著我裝扮。
謝承恩親自送我到了王府。
寧平郡主坐在主座,比畫著新染的指甲漫不經心看著我:
「尚有幾分姿色,但以色事人又能好到幾時?」
寧平郡主拍拍手,戲臺上就響起了戲腔。
戲曲唱的是隋蘭傳,隋蘭是侯門貴女,與寧昌伯世子門當戶對本是天作之合,但寧昌伯世子在「南巡」時被一個身份低微,身段嫵媚的瘦馬勾了魂,帶回來硬要做妾。
隋蘭和妾一起進門,她忍辱負重盡顯主母風範,反觀瘦馬小家子氣,色衰而愛弛。
瘦馬生的孩子認隋蘭為母親,貶低瘦馬,隋蘭抓住機會尋錯將瘦馬發賣,世子也未說什麼。
最後,世子和隋蘭又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瘦馬的孩子嫉妒使壞,卻自食惡果,一輩子發配到莊園碌碌無為。
戲唱完了,貴女們拍手稱贊,我僵硬地坐在一旁。
眾人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掃向我:
「要說這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無媒苟合,懷上的孩子也不過是壞種一個。」
「我們這些做正妻的啊,最看不起這些以色事人的狐媚子了。」
「不過也不用在意,男人的愛能有多久?這些妾室說到底也是僕人,以後隨便尋個錯處發賣了就是。」
「宋小姐,你說是嗎?」寧平郡主像是在說戲,卻直指我,「宋小姐,常言道戲說人生。我請你來看戲,自然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攥緊了手指,一字一字地比畫:
「如果有選擇,誰會想做妾呢?」
寧平郡主不懂手語,自然看不懂我說什麼,不過她也不需要看懂,笑著和身旁的人說道:
「忘了宋小姐是個啞巴。不過沒關系,戲曲隻是戲曲罷了。
「將來我和宋小姐共侍一夫,你的孩子還要給我做嫡子。」
她將目光轉向我的肚子:
「我作為當家主母,一定要好好關照宋小姐和我的孩子。」
我撫著肚子,手不由輕顫。
8
晚上,謝承恩將我摟抱住,溫柔地問我和寧平郡主相處得怎麼樣。
我不想說話,背對著他轉身,一滴眼淚流了下來。
謝承恩將我和孩子的生S大權交到另一個女人的手裡,我們怎麼會相處得好。
謝承恩讓我做妾,以後他和寧平會朝夕相處,會共同養育我的孩子。
等他們產生感情了,謝承恩對我的感情自然就淡了。
孩子會不認我,主母能發賣我。
最壞的結果也就這樣了,我為什麼不能帶著我的孩子拼一拼。
我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哪怕前路艱辛,我和孩子的命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不用依靠誰,仰仗誰。
……
9
我一直盼著機會。
轉眼,到了謝承恩納採的日子。
謝承恩帶著一眾屬下去獵大雁為聘禮。
「雁執婿,或謂取其不再偶。」
當初阿朝為了獵雁自制弓箭,日復一日地設陷阱蹲守。
我看他辛苦,告訴他我並不在乎這些禮節。
那時的傻子阿朝笑得憨厚:
「穗穗,隻要我能做得到。別人有的,我想你也要有。」
沒想到才幾個月,他轉眼就要為別人獵雁了。
府裡的人熱鬧地忙著布置婚宴。
沒人想過我會跑。
我扮作侍女,輕易地出了府門。
但我沒有身份,隻能扮成逃荒的乞丐,隻等天暗收市的時候,趁著人流混出城門。
我和街上的乞兒換了衣服,弄亂頭發,將臉上塗抹黑灰,拿著個破包袱,守著破碗蹲在城門。
謝承恩一行人獵雁歸來,我連忙將頭埋進膝蓋。
「將軍,為何不出箭?若不獵雁,納採該如何交代?」
他的屬下好奇地詢問。
馬蹄聲盡在耳旁,謝承恩冷漠道:
「謝毅,去繪靈閣買對雕塑大雁,銀錢不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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