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他根本不聽。

一抬手，就把他帶來的隱匿在暗處的護衛叫了出來。

 

「別廢話了，今天就是綁，我也要把你綁回去！」

 

眼看著護衛就要朝我衝過來，我急了。

 

「是我！」

 

我高聲大喊道：

 

「是我痴戀你！為了讓你多在意我，刻意找人散播關於你和我的流言！此舉離京，也是為了去找同胞哥哥！讓他知曉我的心意，支持我和你的親事！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心悅你！」

 

我忍辱負重地說完。

 

小侯爺聽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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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你大我三歲呀……不過女大三，抱金磚，大三歲就大三歲吧。原來你喜歡我啊，看來之前的一切都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是第一次喜歡人嗎？如果不是，那我太吃虧了……」

 

小侯爺絮絮叨叨地念叨個不停。

 

趁他腦子此刻正如同被塞了一團糨糊般不清不楚，我趕緊搶過了我的馬。

 

迅速地揮了幾下馬鞭，揚長而去：

 

「小侯爺！我一定會說服哥哥答應我們的親事的！你且等著我吧！」

 

8

 

我又花了三天的時間，終於到了邊關駐地。

 

小侯爺沒離開，追著我一起來了。

 

哥哥的副將認得我，將我二人一同帶去了主將營帳。

 

一路走來，我仔細觀察了周圍，三皇子的營帳似乎就在哥哥旁邊。他押送過來的糧草，還在先前的地方待重新安置。

 

也就是說，他們到這兒也沒兩天。

 

我稍稍放下心，走進了哥哥的營帳。

 

「秋練？你怎麼也來了？」

 

哥哥見了我，又高興又詫異。

 

我正欲開口回答，卻被小侯爺打斷：

 

「大哥，秋練她是為了我特意離京的，你別怪她，她隻是太愛我了。」

 

我哥：「？」

 

哥哥緊皺眉頭，眼神裡對我的嫌棄都快裝不下了：

 

「你喜歡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

 

我看了一眼小侯爺，怕他又咋呼起來，就讓他先出去。

 

小侯爺不甘不願地往外走：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反正咱大哥也不是外人。」

 

我：「……」

 

好煩。

 

哥哥還真信了他的話。

 

等人出去後，像看痴兒一樣看著我：

 

「你認真的？」

 

「假的！」

 

我有些無言地從包袱裡掏出那本在江晚吟院子裡翻出來的書，伸手遞給了哥哥。

 

「這才是我來這兒的目的。」

 

哥哥松了口氣，接過書，草草地看了一眼。

 

「這本書你從何處找來的？」

 

怪力亂神之事，平常人根本難以置信，哥哥對此也是持懷疑態度。

 

我如實告訴了他，並將自己懷疑江晚吟不是以前的那個人的想法也同他講了。

 

「難怪……」

 

哥哥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

 

他把書遞還給了我。

 

「好，我心裡有數了。」

 

9

 

第二日見到江晚吟的時候，她正圍著三皇子打轉。

 

見我來了，恨不得當場就要治我的罪。

 

「姐姐，我記得武官家眷不得擅自離京，莫非姐姐也得了天子旨意？」

 

三皇子和一旁站著的爹爹一起朝我看來，眼睛裡滿是不悅。

 

「誰說她是擅自離京？我跟著她一起來的！出了什麼事，我武國公府自會承擔。」

 

小侯爺從我身後站了出來。

 

江晚吟瞪了他一眼，不再開口了。

 

爹爹看了我和小侯爺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武國公是開國功臣，三皇子和爹爹自然也不好駁小侯爺的面子。

 

我借機留了下來。

 

小侯爺很不滿意：

 

「不是說辦完事馬上回去澄清嗎？就算你喜歡我，該澄清的還是要澄清的。」

 

我隻能繼續哄道：

 

「哥哥對這門親事很不滿意，我想留下來繼續勸他。哪怕他不認我這個妹妹了，我也一定要說服他。」

 

小侯爺感動壞了。

 

「你真的，我哭S。」

 

感動完就繼續陪我留在了北漠。

 

他怕江晚吟拿著雞毛當令箭，拿副將的身份壓我。

 

實際上江晚吟弱柳扶風，副將一職根本就是個擺設。

 

但這個擺設是天子親自放到軍中的，眾人就不得不給她幾分薄面了。

 

爹爹倒是對此樂見其成，恨不得把功勞都搶過來，堆到江晚吟身上。

 

「如今糧草已到，過些時日攻打玉門關定是事半功倍，到時候就讓晚吟隨我一同上戰場！」

 

老頭子也是樂昏了頭，居然想讓江晚吟上戰場。

 

江晚吟的臉色變了變，但她居然咬了咬牙，答應了。

 

呵，我倒要看看你上戰場能幹個什麼。

 

10

 

聽說要開戰了，小侯爺猶豫再三，想將我帶走。

 

「你一介女流，留在這裡隻會給他們增加負擔，難不成你還想上陣幫他們S敵！」

 

我挑了挑眉：

 

「小侯爺，誰告訴你女人是負擔的？」

 

話說完，我抬腳踢起了一旁的紅纓槍，槍杆幾番輪轉後，纏著小侯爺的發帶直直地插在他背後的營地上。

 

小侯爺披頭散發，一張臉變得通紅。

 

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氣的。

 

他也不敢看我的眼睛，支支吾吾了一句隨便你之後，就匆匆跑回了自己的營帳。

 

江晚吟看見我和小侯爺時常待在一起，晚飯時當著眾人的面「勸」我：

 

「姐姐畢竟是閨閣小姐，總和男子不明不白地聚在一處，傳出去多不好聽啊，外人還以為姐姐是什麼隨便的女子呢。」

 

小侯爺一拍桌子就要發作，我冷笑了一聲，示意他少安毋躁。

 

隨後問江晚吟：

 

「我與小侯爺一人說說話就成隨便的女子了，妹妹整天和軍營裡這麼多男人來往，那豈不是和青樓女子沒什麼兩樣？」

 

「你！」

 

江晚吟氣得不知道從何處反駁我。

 

爹爹依然護著她：

 

「江秋練，有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嗎！」

 

江晚吟是怎麼陰陽怪氣我的，他倒是裝聾作啞。

 

「好了，吃飽了就去休息，過幾日要攻打虎玉關了，都養好精神。」

 

哥哥開口打斷道。

 

爹爹也不好繼續發作。

 

江晚吟不甚甘心地看了我一眼：

 

「終究是庶女抵不過嫡親的妹妹，哥哥對姐姐真好。」

 

我回敬她道：

 

「你放心，等上了戰場，姐姐我也會好、好、護、你、的。」

 

11

 

虎玉關易守難攻。

 

哥哥也無十足的把握能一舉攻下。

 

大軍出發，爹爹領著江晚吟和其他將領隨哥哥一同騎馬在前方行進。

 

我看著江晚吟歪歪扭扭地駕著馬朝哥哥靠近，也跟了上去。

 

行至中途，地勢險要，需要下馬前行。

 

偏偏前方又隻剩下兩人寬的小道，四周更是綿延不絕的環山陡坡。

 

敵人若是在此埋伏，我們很難有還手之力。

 

哥哥叫停了所有將士，隨後下令讓六位將軍各自帶兵包圍了包含虎玉關在內的蕭郡地區。

 

四位將軍負責帶兵圍剿，兩位將軍負責守備，警惕漏網之魚。

 

將士們圍剿的範圍逐漸縮小，最終將敵人都集中在了虎玉關這一片山坡上。

 

他們被斷了糧草，被圍困半個月後，終於耗不下去了。

 

大片的敵人從山坡上，樹林裡竄出來。因為自知逃跑無望，都抱著必S的決心，想讓我軍將士給他們陪葬。

 

他們熟悉這裡的地形，我軍在對陣中吃了不小的虧，一時竟被他們衝亂了一角陣型。

 

正是江晚吟和爹爹帶兵的那一角。

 

哥哥見勢不好，帶著人過去助陣。

 

江晚吟本該被這廝S的場面嚇退，誰知她卻扯著馬就往對面衝去：

 

「大哥救我！」

 

敵軍中一個小個子提刀砍上了她的馬腿，馬兒吃痛地將她甩了下來。

 

眼看小個子的刀就要砍向她的脖子了，她急急衝向大哥求救道。

 

情況危急，就算是哥哥要救她，也隻能替她硬扛一刀。

 

如果是之前，哥哥一定會心軟。

 

但是在知道她身份有異後，哥哥並不會輕易冒這個險。

 

哥哥猶豫了幾秒，刀已經砍下了。

 

千鈞一發之際，江晚吟卻突然一個翻滾躲過了。

 

她動作快得太過不同尋常，我還沒來得及細想，敵人的刀再度揮下。

 

我身後一人猛地蹿了出去，似乎想救人。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小侯爺！

 

「蠢貨！」

 

眼看那刀就要砍上他的腰背了，我隻能縱馬前去，一腳將那刀踢飛。

 

刀尖在小侯爺後背劃了一道傷口，但好在傷口不深，隻是些皮外傷。

 

但江晚吟就沒這麼幸運了。

 

她也被刀尖劃傷了。

 

而且傷口，在臉上。

 

12

 

「你明明知道她是什麼人，你還去救她？」

 

看著背上包扎著紗布的小侯爺，我一時有些氣憤。

 

如果不是他，江晚吟此時或許已經S了。

 

他倒是很想得開：

 

「她雖然小家子氣，但也罪不至S呀。」

 

我瞪了他一眼，最終沒告訴他真相。江晚吟可不是什麼小家子氣，她是恨不得把我們將軍府全都害S。

 

在戰場上的時候，她明明能往回跑，但她卻非往人堆裡逃。而那把刀砍下來的那一刻，她根本就來不及躲開的！但她卻躲開了！

 

她分明是故意的。

 

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在保護她，所以她才會有恃無恐地拿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

 

她想用苦肉計坑害哥哥。

 

平常人傷不了哥哥。但他卻很有可能為了保護一個弱女子而束手束腳，以至於受傷，更嚴重的話，S亡，慘敗，都不無可能……

 

幸好，哥哥早有提防。

 

這一戰，贏了。

 

虎玉關大捷，虜獲戰俘數千人！

 

而江晚吟臉上的傷恢復得很不好，留了長長的一道疤。

 

以往抱有其他心思親近她的將士和三皇子都借口開始疏遠她。

 

江晚吟自知和三皇子再無可能，不再掩飾對我的敵意：

 

「江秋練！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嫉妒我，所以故意毀了我的臉！」

 

大部分人都對她抱有同情，但大家卻不是傻子：

 

「三小姐，當日的情況我們都瞧見了，要不是二小姐救你，你命都沒了！當時情況危急，怪不得二小姐。」

 

「是啊！命撿回來了就不錯了。」

 

……

 

見無人附和她，江晚吟故作可憐地笑了笑，但卻藏不住眼底的陰鸷。

 

「是我想岔了，容我這幾日好好想想怎麼報答諸位的恩情。」

 

13

 

看江晚吟的模樣，這件事明顯是不會就這麼算了。

 

但哥哥已經下令，嚴加看管戰俘，我不信她還能翻出什麼花來。

 

虎玉關也已被攻下，接下來我軍就能長驅直入，北蠻人根本無從抵擋。

 

也就是說，這場仗再打下去，我軍必定大勝而歸。

 

哥哥將戰俘統一關押，傳令眾將士，七日後舉辦宴會給大家慶功。

 

為防江晚吟從中作梗，我一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她最近的一切舉動卻都很正常，不出營地，也不大與旁人交談。最多的，也不過是跟手底下的將士說幾句。

 

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在了幾天後的慶功宴上。

 

「你大哥對你真不錯，還給你送這麼新鮮的烤羊肉過來。」

 

小侯爺端著一隻烤羊腿進來，口水差點流到羊腿上。

 

「小侯爺喜歡的話，就都吃了吧，這羊肉腥味太重，我一向不怎麼吃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

 

小侯爺張口就吃，我還在想大哥怎麼突發奇想給我送烤羊肉的時候，他已經狼吞虎咽吃了大半。

 

等我正想問他大晚上來找我有什麼事的時候，回頭一看，他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小侯爺？」

 

我拍了拍他，沒有一點反應，我再一探他的鼻息，還有氣兒，看來是暈了。

 

我看了看桌上那塊被他啃得一幹二淨的羊腿，琢磨了下，打算將計就計。

 

我把小侯爺塞到了我的床底下。

 

隨後，自己閉上了眼趴在了桌子上，開始裝暈。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營帳外來了兩個人。

 

他們給我套上了戰士的盔甲，把我扮成了醉酒的將士，竟一路就這麼正大光明地架著我，把我帶走了。

 

中途我眯著眼悄悄打量了一下這二人。

 

竟然是我曾見過幾面的我軍將士！

 

14

 

我被帶到了扎營地不遠處的一處極大的山洞內。

 

山洞之中，竟有六百多名穿著我軍盔甲的將士。

 

江晚吟站在他們中間，見我被人架著進來，拿著匕首就要往我臉上劃。

 

「江秋練！你也有今天！我要把你這張臉全部劃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