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不需要。」我淡淡道,「這隻是一個開始罷了。」


 


26


 


岑府被搜查多日,總算有了結果。


 


不僅岑夫人換嬰之事暴露,岑尚書那點底也都被扒了個精光。


 


其實他並沒有犯什麼大錯,換在平時是皇帝能睜隻眼閉隻眼忽略過去的程度,但現在有國公府壓著,無論多小的錯,都有可能招來滅門之禍。


 


岑尚書求到了我的面前。


 


我望著仿佛蒼老十歲,神情萎靡憔悴的人,心裡泛起陣陣復雜情緒。


 


對於岑尚書,我沒什麼恨,年幼之時,他也曾愛護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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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嘆口氣,我對他道:「我會讓父兄幫你求情,為你在朝中另謀一個闲職,但我有條件。」


 


條件就是,休妻。


 


岑尚書答應了。


 


岑夫人和娘家關系並不好,一旦被休,她將沒有任何靠山。


 


我讓人將她趕出了京城,往後她如何存活,都與我無關。


 


聽說岑夫人在被休之後,曾求岑薇薇給她銀兩傍身。


 


但岑薇薇卻不肯,她覺得當日府門前丟人,都是因岑夫人一定要和男人爭執的緣故,因此記恨上了她,反而讓人將她給打了一頓。


 


這之後岑夫人就銷聲匿跡,全然不知去向。


 


而在等待我消息的時間裡,蕭君言沒有耐住岑薇薇的美人計,兩人又混在了一起。


 


岑尚書怕引火燒身,與她斷絕了關系,任由她和蕭君言私混。


 


小桃忍不住罵:「狗改不了吃屎,說不定晉王私底下不隻養了她一個,小姐,你當真要重新考慮和他的婚事嗎?」


 


「當然不是。」


 


我提筆認真寫著信,在最後一筆落下時,交給了小桃:「後日送去給蕭君言。」


 


後日,皇帝忽然病重,未及立儲便嗚呼而去。


 


那時,是我徹底了結這一切的時候。


 


27


 


入夜,屋內漆黑一片。


 


我靜靜躺在床上,仰望著黑夜。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窸窣聲。


 


我瞬間警惕,悄然向內側挪去,將枕頭放在中間偽裝自己。


 


「噗呲!」


 


下一瞬,匕首沒入被子的聲音就響起。


 


我握著被子翻身,向床畔的人撲去。


 


熟悉的尖叫聲響起:


 


「岑知暖!你又算計我!」


 


「算計?」


 


我冷笑一聲,用力捂住她:「岑薇薇,是我要你深夜來刺S我的嗎,少把鍋甩在我身上,我根本沒打算在今天收拾你。」


 


「沒打算在今天?!那是在哪天?!你果然是要對付我,我要S了你這個小賤人!讓你寫信離間我和王爺,讓你和我搶!你給我下地獄去吧!」


 


她藏在另一個袖子的匕首閃爍著寒光,向我狠狠刺來。


 


我沒想到她還留了一手,一時不察,隻能盡力偏轉身子,不至於受到致命傷。


 


我閉上眼,卻沒感受到預料中的疼痛。


 


房門被踹開,岑薇薇手中的匕首被踹落在地上,屋內被燭火照亮。


 


「阿暖,沒事吧?」


 


宋懷明緊張地扶起我,上上下下地打量。


 


他額角滲出一層汗,滿臉的慌張後怕。


 


若不是小桃及時跑過去找他,我現在隻怕已經被捅了一刀。


 


「我沒事。」


 


壓住狂跳的心髒,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冰冷視線望向岑薇薇。


 


她已經被侍衛給按在地上,披頭散發、衣裳不整,狼狽至極。


 


隻有一雙眼仍舊明亮,裡面都是恨意。


 


我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撿起那把被踢飛的匕首,發現尖端塗抹了一層黑。


 


宋懷明看見毒藥,怒火頓起,又給岑薇薇補了幾腳。


 


「哥哥勿惱,不要髒了你的鞋。」


 


我提著匕首緩慢走過去,居高臨下地望著岑薇薇:「既然是她尋來的東西,我想她自己應當很喜歡,不如成全。」


 


「你敢……啊!!!」


 


悽厲慘叫響起,我根本沒有給她說話和辯解的機會,就將匕首刺進她的雙腿中,用力旋了兩下。


 


岑薇薇的叫聲愈發悽厲,眼淚鼻涕一起飆了出來。


 


我冷冰冰地看著她,絲毫沒有手軟,拔出匕首又刺入另一條腿。


 


肉眼可見的,她流出的血漸漸變黑,那毒藥已經發作。


 


我看著熟悉的場景,卻不禁一怔。


 


前世我所中的癱瘓之毒,便是如岑薇薇這般,先是黑血,再是渾身麻痺,徹底無法動彈。


 


宋懷明蹲下身:「這毒都能弄到,她倒是有本事。」


 


「這毒……」


 


「發作極快,看似厲害,但隻要在三天內得到救治,就能恢復如常。」


 


28


 


三天……


 


我腦海裡怔怔回響著宋懷明的話,眼眶一點點變紅。


 


原來是這樣……


 


這毒也是他們給我下的,而那三天裡,他們眼睜睜看著我痛苦,卻沒有請任何一個大夫。


 


深吸一口氣,我緩慢站起身,道:「那就先晾她三天,關到外人聽不到的地方去。」


 


岑薇薇睜大眼眸,又驚又恨:「岑知暖,你怎麼這麼歹毒,我……唔!!!」


 


血光閃過,她的舌頭被宋懷明給割斷。


 


他冷冷道:「我說過,她姓宋,不姓岑。」


 


話音落下,便揮揮手讓人將岑薇薇給壓下去。


 


宋懷明觀察著我紅透的眼眶,已然察覺到不對勁,但他什麼都沒說,隻盡心幫我看好了人。


 


三日後,我再度去看了岑薇薇。


 


她倒在柴房裡無力抽搐,裡面散發出難言的氣味,整個人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和前世的我何其相似。


 


我忽然就笑了,說出一句她曾說過的話:「都這麼髒了,哪裡還算是人,哥哥,不如將她給扔到亂葬崗吧,喂了野狗,也算是她最後為著世間做了好事。」


 


「好,都聽你的。」


 


岑薇薇驀然睜大眼,布滿血絲的眼發狂地望著我,但任她再怎麼恨,結局也已經注定。


 


我和宋懷明走出柴房,望著青天輕聲道:「哥哥,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宋懷明將我的腦袋按在他懷裡,「別怕,現在你有我們,不會有任何人欺負你。」


 


我依偎在他懷裡,深吸一口氣:「哥哥,岑薇薇的那種毒藥,我還想要一份。」


 


「好,我給你弄來。」


 


29


 


岑薇薇被喂了野狗,沒人記得她。


 


皇帝病重數日,我的信也早在岑薇薇刺S前就送到了蕭君言手中。


 


信中說:我已與父兄約定,送他登基,因此我暫時不會和蕭景棲解除婚約,以此迷惑算計蕭景棲。


 


蕭君言欣喜若狂,依言照做,領著兵馬在城外蟄伏,隻等皇帝駕崩。


 


三日後,約定之夜。


 


蕭君言不疑有他,領兵闖進城門、直攻至皇宮門口,一路順暢無比,蕭景棲的兵馬全無抵抗之力。


 


他信了是我在助我,哪怕我和蕭景棲領兵將他包圍在宮門口時,他臉上也洋溢著勝者的得意。


 


「阿暖,不要再等了,S了蕭景棲,你我就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帝後,快讓你國公府的人馬出來!」


 


「蕭君言,你真是夠蠢。」


 


蕭景棲嗤笑兩聲,嘲弄而戲謔地看著他:「你該不會以為,宋小姐真的對你餘情未了,站在你那邊吧?」


 


他執起我的手,挑釁般地當著蕭君言的面輕吻,笑容張揚肆意:「宋小姐給你寫信的主意,都是同我商量後做的,你以為你辜負她這麼多次,她還會選你嗎?」


 


蕭君言臉色略變,看向我這邊。


 


見我滿面冷霜,看著他的眼裡隻有厭惡,他終於是信了我騙他。


 


「宋知暖!」他憤怒大吼,「你可以不愛我,但為什麼要來害我!若不是你許諾我會出兵,我根本不會造反!」


 


「和我沒關系。」我收回手不動聲色地擦了擦,冷淡地看著他:「我從未給你寫信,是你自己貪心不足,領兵造反。」


 


「你沒給我寫信?!那這是什麼?!」


 


他從懷裡憤然摸出一封信,來不及展示,便聽一道破空聲響起,火箭射穿了那封信,瞬間燃燒殆盡。


 


宋家軍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震天的吼叫聲讓地面跟著顫抖。


 


蕭君言目眦欲裂,SS盯住我,那眼裡滿是不解和憤怒。


 


他S都不會明白,我為什麼要將他逼上S路。


 


宋家軍面前,他如蝼蟻般,輕易被拿捏。


 


我將塗抹毒藥的匕首,如刺入岑薇薇大腿般,也刺入了他的雙腿。


 


貼著他的耳,我溫柔聲音淬著滿滿的毒意:「蕭君言,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別覺得委屈,我已經很便宜你了。」


 


「……毒、婦。」


 


吐出這最後兩個字,蕭君言便徹底陷入昏迷。


 


30


 


宋懷明匆匆趕來,讓人抬走蕭君言關押,又將我上上下下反復打量數遍,才終於放了心。


 


「世子,倒也不必如此緊張,阿暖是我的未婚妻子,我怎麼會讓她受傷?」


 


蕭景棲風度翩翩的走來,臉上蓄著笑意,視線環顧宋家軍時,卻流露出忌憚和陰沉。


 


他迫不及待道:「好了,我們快進皇城吧,今夜徹底了結此事,我們便都安心了。」


 


我衝他微微一笑:「我們確實是要進去的,但和王爺你有什麼關系?」


 


蕭景棲笑容一僵:「什麼意思?」


 


「王爺該不會真以為,你那三言兩語的好處,便能將我誘惑住吧?」我保持著微笑,「以我宋家的實力,隻要我想當皇後,怎麼都能當得成, 還需要你給我這個位置?」


 


即便僥幸讓我們逃脫,晉王也留了後手。


 


「(夕」「誰說要扶持你們皇子了, 與其為人臣、被人拿捏, 不如取而代之,你說是不是?」


 


我在蕭景棲震驚的目光中輕輕一笑:「王爺,辛苦你這段時間陪我演戲了,隻要你現在乖乖離開,我可以不追究你的過失。」


 


「追究……我的過失?」蕭景棲氣笑了,「你在胡說什麼!」


 


「王爺莫不是忘了。」我輕眨一下眼,「今夜你和晉王相繼謀反, 是我宋家平定有功, 免了百姓陷於戰火, 於公於勞,這皇位都該我們宋家來坐才是。」


 


我可沒忘記, 前世蕭景棲算計我有多狠,刺客、毒藥……雖然最狠毒的手筆不屬於他, 但他也沒少做。


 


蕭景棲額角青筋暴起, 終於明白自己是被戲耍了。


 


但在宋家軍面前, 他除了夾著尾巴逃跑,什麼都做不到。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淡淡吩咐:「打斷他的雙腿, 滅了他的兵,不要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31


 


三日後, 蕭君言被丟去亂葬崗。


 


同一日, 我登基為女帝。


 


宋家奪位,滿朝哗然, 女子登基,更是聞所未聞。


 


但在宋家的強制手段下, 反對的聲音埋沒在我登基的喜慶中。


 


我曾想過,讓老國公或是宋懷明登基, 會少去許多風波。


 


但經歷前世種種, 我仍舊無法全然相信家人。


 


我必須將權力握在自己手中。


 


往後, 若宋家始終待我真心,我自然也真心相待,但若他們有什麼心思,我也有能力去制衡。


 


如此兩年時光過去,大周繁華更盛從前。


 


再無人言女帝德不配位,反而是民間開辦了不少女子學堂, 選女子入朝為官。


 


這兩年裡, 若無宋家扶持和幫助,我無法做到這樣的成績。


 


時至今日,我也終於能全心接受家人, 享受親情的溫暖。


 


批完最後一個奏折,殿外已是暮色四合。


 


宋懷明穿著圍裙在門口揮手,喊道:「忙完了沒,趕緊來吃飯了, 吃飽了再繼續忙!」


 


「來了!」


 


我彎起眼眸揚起笑容,提起裙擺向他跑去。


 


夕陽無限好,一切都是充滿希望的模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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