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寵物綜藝上,正要選擇隊友時,我忽然聽懂了小貓小狗的對話。

 

奶牛貓憤憤不平:「爸爸剛才又和壞阿姨在後面咬來咬去,貓都看見了!」

 

金毛點了點頭:「他們還一起說媽媽的壞話!要是媽媽能聽懂我們說話就好了,我想換個新爸爸!」

 

邊牧翻了個白眼:「你笨啊,過會兒分組的時候我們倆直接拽著媽媽跑過去不就行了?」

 

金毛恍然大悟:「對哦,你真聰明。」

 

下一秒,金毛和邊牧拽著我一路狂奔,把我塞進了頂流的懷裡,還用牽引繩把我們SS綁在了一起。

 

1

 

「請你向大家介紹一下寵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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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看著依偎在我身邊的兩狗一貓,陷入了沉思。

 

金毛是我領養的第一個孩子,原本,我翻了三天字典,給它取名叫「醉雲」。

 

取自「野鳥窺我醉,溪雲留我眠」。

 

然而,幾天後,我就發現它以為自己叫「過來」。

 

取自「醉雲,過來吃飯」。

 

至於奶牛貓,它時而以為自己叫「寶寶」,時而以為自己叫「神經貓」。

 

完全取決於它的心情。

 

還有佔據智商高地的邊牧,盡管能聽懂我給它取的名字,但它不在乎。

 

隻因為看了幾天電視,它就非要給自己改名叫「元始天尊」。

 

從那以後,不叫這個名字就裝聽不見。

 

呵呵。

 

你們三個,真是讓我選不出來一個啊。

 

我尷尬地笑了笑,迅速說:

 

「名字啊,哈哈,就叫小黃、小黑、小白。對了,可以進入下一個環節了嗎?」

 

然而,下一秒,我怔在了原地。

 

「小黃小黑小白是誰?媽媽養新狗了?」

 

金毛迷茫地搖著尾巴,在原地轉了一圈。

 

「等等,我看見它的尾巴了!快過來幫我按住它!」

 

「蠢貨,那是你自己的尾巴。」

 

奶牛貓給了金毛一巴掌。

 

 

我怎麼好像——

 

能聽懂它們說話?

 

2

 

我終於還是瘋了。

 

3

 

不。

 

我沒瘋。

 

也許,這隻是我最近太累產生的幻覺而已。

 

冷靜,對,冷靜。

 

節目進入了選擇隊友環節。

 

我下意識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陸以珩。

 

盡管還沒有公開,但我和陸以珩已經見過彼此的父母,還口頭定下了婚約。

 

這種時候,我果然還是更想待在親近的人身邊。

 

然而,陸以珩隻與我對視了一瞬,就不耐煩地轉過身,避開了我的目光。

 

我一愣。

 

又一次想起了節目錄制開始前,陸以珩看著我時,那副厭倦的模樣。

 

「秦竹心,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別這麼黏人?」

 

「要是再被拍到你來劇組找我的照片,你讓我怎麼跟粉絲解釋?」

 

我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什麼,卻已經被陸以珩重重甩開了手。

 

「行了,這次綜藝,你離我遠點,免得到時候又傳出緋聞。」

 

「你被我的粉絲網暴了多少次,還沒長記性嗎?」

 

是啊。

 

多少次不敢打開微博私信,多少次躲在家裡不敢露面,多少次抱著小貓小狗一個人哭到喘不上氣。

 

難道我還沒長記性嗎?

 

我低下頭,攥緊了衣角。

 

這時,忽然又一次聽見了那些聲音。

 

奶牛貓憤憤不平:「爸爸剛才又和壞阿姨在後面咬來咬去,貓都看見了!」

 

金毛點了點頭:

 

「他們還一起說媽媽的壞話!爸爸總是讓媽媽哭,真討厭!要是媽媽能聽懂我們說話就好了,我想換個新爸爸!」

 

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邊牧翻了個白眼:

 

「你笨啊,過會兒分組的時候我們倆直接拽著媽媽跑過去不就行了?」

 

金毛恍然大悟:

 

「對哦,老大,你真聰明。那我們選誰做新爸爸?」

 

「就那個吧,我以前見過爸爸在黑盒子裡給他磕頭,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行,聽你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我滿頭霧水,試圖理清思緒。

 

黑盒子?難道是家裡的電視?

 

它們說的該不會是電視劇裡,飾演副將的陸以珩給將軍謝砚州下跪行禮的場景吧?

 

還沒等我想明白,下一秒,金毛和邊牧同時跑了起來,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我猝不及防,被繩子帶著向前,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一個懷抱裡。

 

4

 

「沒事吧?」

 

溫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與此同時,我意識到自己此刻緊緊抱著謝砚州勁瘦的腰身。

 

甚至能感覺到,手掌下有力的肌肉正隨著呼吸起伏,蓄勢待發。

 

不是,這對嗎?

 

倉促間,我想要退開,卻發覺腿根本不聽我的使喚。

 

低下頭才發現,我和謝砚州的下身已經被牽引繩牢牢捆在了一起。

 

我用盡全力,也隻是在謝砚州的懷裡來回蹭了兩下的程度。

 

——就像是在撒嬌一樣。

 

我的耳根莫名有點燙,說話也結巴了:

 

「我、我沒事。」

 

工作人員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急匆匆地上來解開纏繞在一起的繩子。

 

然而,兩隻罪魁禍首還在繞著我和謝砚州轉圈,閃避工作人員的動作出乎意料地敏捷。

 

無論如何,看起來還需要一點時間。

 

現在這個姿勢,我把臉埋在謝砚州懷裡不對,抬頭和他對視,好像也不對。

 

隻好把臉側到一邊,看向窩在謝砚州腳邊的那隻純白色小貓。

 

卻發覺——

 

謝砚州的心跳聲,好快。

 

幾乎是在耳邊轟鳴。

 

更不對勁了!

 

我面紅耳赤,沒話找話:

 

「那個,謝老師,你的小貓叫什麼名字?」

 

謝砚州扶著我的腰,同樣有些手足無措。

 

「它叫竹……咳,叫心心。」

 

「好巧,和我的名字有點像呢。」

 

「嗯,好巧。」

 

又一次陷入沉默。

 

好在,繩子終於快要解完了。

 

我松了口氣。

 

心心歪著頭看了我一會兒,忽然出了聲:

 

「咦?爹爹每天都會看的那個漂亮姐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它繞著我轉了兩圈,眼睛瞪得溜圓。

 

「不會錯!爹爹整個房間裡都是她,她一定就是貓的——」

 

「媽媽!」

 

啊?

 

誰?我嗎?

 

5

 

我懷疑地看了一眼謝砚州。

 

你是說,接連斬獲國際大獎,如今炙手可熱的當紅頂流謝砚州,背地裡對我愛而不得,把我的照片掛滿了整個房間,甚至還給小貓取我的名字?

 

哈哈。

 

這怎麼可能——

 

謝砚州忽地垂下眼。

 

我仰著頭,恰好與他對視。

 

那個瞬間,他眼底不知名的情緒,濃烈到幾乎滿溢出來。

 

我的思緒被這一下打斷,頓時卡了殼。

 

腦海一片空白,隻剩下幾個字——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謝砚州被我直愣愣地盯了一會兒,忽地偏過臉,露出微紅的耳尖。

 

「繩子,已經解開了。」

 

「嗯?……哦哦。」

 

我手忙腳亂地松開謝砚州,這才感覺臉上的溫度終於降低了些。

 

在我們被困時,其他人已經分好了組。

 

陸以珩身邊跟了個剛出道的新人,名字叫柳眠,模樣有些眼熟。

 

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的確,是見過的。

 

在熱搜上。

 

標題是——

 

新人小花和陸以珩出入同一家酒店。

 

我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6

 

小插曲結束後,節目繼續錄制。

 

幾隻小動物已經湊到了一起。

 

邊牧、金毛和奶牛貓在一邊正襟危坐。

 

心心在對面優雅地舔毛。

 

金毛緊張地說:「老大,你說要和新爸爸的貓打好關系,怎麼打?我們三打一,是不是不太好?」

 

邊牧沒有理它,而是睨了一眼奶牛貓。

 

「你,去,勾引它。」

 

奶牛貓自信上前一步:「嗨,老婆。」

 

果然。

 

被心心扇了一巴掌。

 

我正啞然失笑。

 

耳邊忽地響起謝砚州溫柔的聲音。

 

「心心,過來。」

 

「嗯?」

 

我下意識地朝謝砚州走近一步。

 

幾秒鍾後,我才意識到。

 

謝砚州是在叫貓。

 

不是在叫我!

 

謝砚州微微一怔,隨即輕笑出聲。

 

可惡,算你笑得好看。

 

我悻悻然轉過頭。

 

發現不僅我過來了,「過來」也過來了。

 

金毛亮亮的眼睛裡是大大的迷茫:

 

「新爹,叫我幹啥?」

 

救命。

 

我捂著臉,用盡全身力氣把它推了回去。

 

這個名字還真是破綻百出啊!

 

7

 

今天的活動是貓狗捉迷藏。

 

小貓小狗負責藏,主人負責找。

 

陸以珩和柳眠抽到了上籤,作為第一組出門找尋寵物,其他組在小黑屋裡等待。

 

本來他們應該是最佔優勢的一組,然而——

 

邊牧:「過來,出列!去,纏住前爹!」

 

金毛:「是!老大,保證完成任務!」

 

此刻,金毛正SS咬著陸以珩的褲腿,怎麼都不肯放。

 

陸以珩急得焦頭爛額:「聽話,松口。乖狗狗是不能這麼咬人的。」

 

金毛搖頭晃腦:「斯密馬賽前爹醬,瓦達西是狗狗,聽不懂人話捏。」

 

綜藝正在直播,陸以珩即使心裡再煩,面上也還是得裝出一副有愛心的樣子。

 

我正聽得樂不可支。

 

小黑屋門口忽然傳來奇怪的聲響。

 

緊接著,我聽見奶牛貓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報告老大,房門已反鎖。」

 

「媽,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啊,貓隻能幫你到這了。」

 

不是吧?

 

我心下一沉,上前推了兩下門。

 

果然,門已經從外面被反鎖了。

 

奶牛貓在家也經常自己開門關門,但我實在是沒想到,它竟然還會鎖門。

 

我木著臉看向謝砚州。

 

「出不去了,我們被貓鎖在這裡了。」

 

謝砚州也上來推了兩下門,失敗。

 

很顯然。

 

作為節目效果,工作人員是不會來阻止的。

 

謝砚州想了想,說:

 

「也許還有辦法,我讓心心過來開門。」

 

「還是放棄吧。」我沉痛地搖了搖頭。

 

心心已經被我的奶牛貓SS纏住了。

 

此刻,我的耳邊盡是奶牛貓在討好地「喵喵」個不停。

 

壞貓!

 

回去罰一星期零食!

 

邊牧也要罰!

 

8

 

我和謝砚州相對而坐,陷入沉默。

 

而兩隻小貓咪正在熱聊。

 

奶牛貓:「剛剛吃了一個梨,你猜是什麼梨?」

 

心心:「什麼梨?」

 

奶牛貓:「是你在我心梨,寶貝。」

 

心心不語,隻是一味舔毛。

 

一門之隔,我被尬得頭皮發麻。

 

我的貓,好土!

 

事已至此,身為主人必須給貓打個樣。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地開口:

 

「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謝砚州眼睛一亮,看向我。

 

「你想起來了嗎?」

 

不,完全沒有。

 

原來我們還真見過啊!

 

我開始絞盡腦汁地思考。

 

謝砚州見狀,笑了一聲:

 

「想不起來也沒關系,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他這麼一說,我反倒真的在回憶裡扒拉出了一點線索。

 

高中時,爸媽在外地工作,我一個人住在學校附近的小出租屋裡。

 

生活有點辛苦,但很自由。

 

放學時,經常能撿到受了傷的小貓小狗。

 

我把它們帶回家,用碘伏處理傷口,做飯時也順帶給它們多做一份。

 

有一次,還撿到了人,一個瘦骨嶙峋,額頭被石塊砸出了血的少年。

 

撿到一個人,和撿到一隻小貓其實並沒有多少區別。

 

他很悶,不怎麼說話,吃得也很少。

 

於是,我就像照顧小動物一樣給他消毒包扎,給他留一口飯。

 

幾天後,他不告而別,隻是在飯桌上壓了一張二十元的紙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他在我上學時出去撿瓶子換來的錢。

 

二十元錢,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回憶中斷。

 

難道,謝砚州就是我撿回家的少年?

 

我抬起頭,卻見謝砚州站在門邊。

 

「輪到我們了。心心,過來開門。」

 

幾秒鍾後,門鎖輕響一聲,開了。

 

9

 

原來心心真的會開門。

 

這個世界的貓,聰明得令人害怕。

 

我推開門,眼疾手快地在心心腦袋上揉了一把,示意節目組計分。

 

「第一隻,抓到!」

 

心心被我揉得喵喵亂叫。

 

「人,好狡猾。但是看在你是媽媽的份上,貓原諒你了。」

 

屏幕上,我和謝砚州的組別下面記了一分。

 

邊上的陸以珩組也寫著一分。

 

看來,整整十五分鍾裡,陸以珩都被金毛纏得SS的,根本分不出時間去找別的小動物。

 

很好。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貓條。

 

這一局,我贏定了。

 

從高中開始養成的習慣,讓我無論去哪,口袋裡都會放幾根貓條或是火腿腸。

 

在遇到需要幫助的小動物時,食物可以快速讓它們放下戒備,接受我的靠近。

 

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是哪隻乖乖小貓想吃貓條呀?先到先得,喂完即止咯。」

 

奶牛貓第一個衝了上來。

 

「是我是我,媽媽!我是家貓我先吃!」

 

「壞貓不許吃。」我冷笑一聲。

 

剛才把我鎖在屋裡的仇,我還記著呢。

 

奶牛貓瞬間耷拉了耳朵,走到一邊。

 

「貓幫忙找新爸爸,貓好!媽不給貓吃貓條,媽壞!」

 

才晾了它兩分鍾,我就對那個毛茸茸的背影心軟了。

 

我彎了彎眼,把貓條湊到奶牛貓嘴邊。

 

「以後還鎖不鎖門了?」

 

奶牛貓急忙湊了過來,吃得津津有味。

 

「不鎖了,不鎖了,貓是好貓,從來不幹那種偷偷鎖門的壞事!」

 

接下來的十分鍾裡,我拿著貓條在前面開路,奶牛貓和心心昂首闊步地跟在我身後,將聞風而來的小貓一網打盡。

 

一躍成為了貓狗捉迷藏比賽的第一名。

 

我不知道的是,在四處捕捉貓咪時候,我的名字已經引爆了熱搜。

 

#秦竹心 人形找貓機

 

熱評:

 

【誰懂秦竹心從那條五位數的裙子裡掏出一把貓條時有多好笑!】

 

【秦竹心是不是黑料很多來著?之前還捆綁陸以珩炒作。】

 

【樓上,那些黑料我看過,都是些經不起推敲的東西,隨身帶貓條的女明星能是多壞的人啊?】

 

【對啊,小動物對善惡最敏感了,小貓小狗都喜歡秦竹心,我也相信她是個好人。】

 

【你們快看,謝砚州在她身後笑得好溫柔啊,我先嗑為敬,你們隨意。】

 

【路過,嗑一口。】

 

10

 

中場休息時間。

 

陸以珩徑直去了後臺,柳眠坐了一會兒,同樣走向了後臺的雜物間。

 

先前小貓小狗的對話還在我的腦海裡回響。

 

我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雜物間的門沒有關嚴。

 

透過那道門縫,我清晰地看見柳眠依偎在陸以珩的懷裡,在擁吻的間隙裡嗔怪道:

 

「怎麼這麼性急?還在錄節目呢。」

 

陸以珩不耐地按著她的後頸。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們就隻是同事關系,不要再單獨見面了。」

 

柳眠笑得又嬌又媚:

 

「說得好聽,你舍得嗎?」

 

「什麼舍得不舍得。」陸以珩推開她,勾著點嘲諷的笑,偏頭點了支煙。

 

「我要結婚了,懂嗎?」

 

柳眠噗嗤笑出聲。

 

「秦竹心這種小白花能讓你浪子回頭,陸以珩,你自己信嗎?」

 

「閉嘴,你不配提她。」

 

我聽不下去了。

 

原來人在無語到極點的時候,真的會笑。

 

僅存的最後一絲依戀,也在這一刻徹底消散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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