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忍住。
他專注的樣子,清冷無邪,跟謝玉塵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抽回了手。
在謝汵錯愕的眼神裡,湊過去,吻上了他的唇……
這個綿長的吻,過了許久才結束。
他落在我背後的手糾結了好一會。
剛開始打算將我推開。
到最後,又護著我的腰,怕我從他的懷裡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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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著腦袋壞笑。
這個純的小修士,哪裡是我的對手。
謝汵嘴巴吻得潤潤的,像極了沾著春雨的桃花。
他亂了氣息,不敢看我,咳嗽了兩聲:「皎皎,我們克制一些,在成婚前,不該這麼親密。我不想壞了你的名節……」
我一臉委屈:「阿塵太誘人了,我哪裡把持得住?」
謝汵被我撩得說不出話。
清澈的瞳裡,像是揉碎了九天上的星子,細細碎碎閃爍。
「這些話,你對別人說過嗎?」他面頰透著緋色,問我。
說過啊!
我活了一百零八歲,又不是老尼姑,情到深處,說些小情話當然很正常。
但在謝汵面前,我肯定不能說實話。
我捧著他的臉,把謊話說得別提多逼真了:「當然沒對別人說過,你是第一個,最特別的一個。」
我端來藥送到他的唇邊:「乖張嘴。這些藥全是我辛苦種出來的,又花了一個時辰才熬好,你必須全部喝完。」
謝汵看了看黑乎乎的藥,直接從我手裡拿了過去,也不怕我對他另有企圖,下毒搶他靈根之類,直接一飲而盡。
看他喝完藥,我開始扒他衣服。
謝汵身上的道袍壞了。
他又從儲物袋裡拿出一件,比壞掉的那件低調一點,沒什麼法紋,隻是一件雪白色的道袍。
穿在他身上仙風道骨,禁欲得厲害。
我一看就想給他扒了。
「皎皎,擦藥這件事我自己來。」他捂著衣領。
我如狼似虎:「這怎麼行?我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能看的?你的傷在背上,擦藥很不方便。」
謝汵抿著嘴唇,被我按在榻上,青絲凌亂。
他受了重傷,沒掙扎一會就氣喘籲籲。
「乖,你躺著就好,其他的我來……」
謝汵被我一而再挑逗得有了點脾氣,潤潤的清眸瞪了我一眼。
最後他身上的道袍還是沒保住,被我硬生生拽開。
將搗碎的藥汁敷在他的背上。
「阿塵,你的背真直!」
「腰真有彈性……」
我東摸摸,西蹭蹭,根本停不下來。
「你們玉仙宗的弟子,都像你這樣嗎?」
本來一直默默忍受的人,捏住了我的手腕。
語氣沉了沉,連下颌角的線條都繃緊了。
「當然不是!」
我笑著看他有幾分生氣的樣子,哄他:「你是不是宗門裡最好看的?」
這一回,謝汵不理我,也許是默認了。
我繼續逗他:「那有沒有小師妹找你雙修?」
謝汵捏著我的手腕,用了幾分力氣,但也沒把我捏疼。
看得出他更生氣了。
「沒有!入玉仙宗需要斷情絕愛,而且我爹將我看管得很嚴,很少和宗門裡其他弟子接觸。」
我樂了。
他那個老古董的爹,好像有那麼一點好,我的小修士教導得跟張白紙似的。
晚上,我抱著被子來了謝汵床邊。
「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謝汵皺眉。
他恪守門規,不動凡心這麼多年,哪會這麼輕易就放寬底線。
我就是硬撩。
把人弄到手為止。
我嬌嬌柔柔道:「山裡夜晚很冷,而且還有猛獸,屋子裡隻有這一張床,你想我睡到外面去嗎?」
謝汵挪了一下:「你睡在這裡,我睡到外面守著。」
那不行,他走了,我還跟誰貼貼培養感情。
「阿塵別走,我一個人害怕。」我咧著嘴保證,「我們睡在一起,我不會碰到你。」
謝汵安安靜靜坐在黑暗裡好一會,才勉強同意我上床,跟他睡在一起。
他一個人裹著被窩,像個蠶蛹睡到了最裡面。
都睡一塊了,我能安分?
我故意貼了過去,一點點湊近。
裝作不經意,摸一摸他緞子一樣的長發。
絲滑的發絲,還有一股冰冷的霜雪味。
見他沒反應。
我膽子更大了,兩隻手一攤,從背後虛虛地抱著他。
謝汵動了一下。
我趕緊說:「阿塵我冷,想貼你近一點。」
發展到後面,我越貼越近,將他整個人抱在懷裡。
臉埋在他脖頸後面,聞他身上霜雪般的氣息。
腿也悄咪咪抬起,想要跨到他的腰上去。
被人攔住了。
黑暗中人的嗓音清潤低啞:「我們這樣睡不好。」
我一聽來勁了:「那我們幹點別的?」
一聽我開口,謝汵就知道我沒好話。
他掌心捂住我的嘴:「我出去睡。」
我急了:「不行,你身上有傷,我出去睡就是了。」
他臉皮薄,雖然有情花毒在身,對我情根深重是肯定的,萬一把他惹生氣了,不許我靠近他。
我抱起被子,還沒離開床,被人一撈又拽了回來。
牽扯到傷勢,謝汵咳了幾聲。
「你真別撩我了……我們成親之後,我就是你的了,到時候隨你胡來。」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特別的啞,還發顫。
我的心也被他攪得亂顫。
乖乖躺下,終於不碰他了。
「阿塵,田裡的藥草用完了,明天我進山採藥,回來的有些晚,你別擔心我。」
他握住我的手,兩個人拉在一起。
「我陪你一起去。」
我拒絕:「那不行,山裡的路我很熟悉,你留在家裡養傷就好。」
我一大早進山,到了傍晚,採了滿滿一籮筐草藥。
就連罕見的補陽草都被我找到了。
我嘿嘿一笑,扔進框裡。
這麼多草藥,應該夠把謝汵身上的傷養好。
直到聽見山路上傳來的虎嘯聲。
我腿肚子哆嗦了一下,後悔起來,應該讓謝汵陪我進山。
不對!
謝汵沒了修為,和凡人無異,他陪我來,也隻能給老虎加餐。
大蟲聞到了人味,朝著我的方向追來。
我好歹吃過駐顏丹,身體比凡人耐造一點,挨了老虎一爪子,還能拖著瘸腿在山林裡東躲西藏。
老虎嗅著地上的血味,不疾不徐地追我。
我簡直懷疑它是不是成了精,等玩夠了捕獵的遊戲,再來吃我。
很快,我跑不動了。
癱倒在樹下面,看著花紋斑斓的大蟲逼近。
一道白光從天落下,如同一把寒利的劍刺向老虎的脖頸。
老虎躲閃不及,沒有掙扎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我的小修士從天而降。
凜然白衣擋在我面前,他眼尾凝著赤紅急色,眼底蕩起森森寒意。
他焦急蹲下身看我:「皎皎傷在哪裡?」
謝汵握住我受傷的小腿,一縷縷純淨的白光從他指尖溢出。
須臾之間,腿上的抓傷就痊愈了。
我詫異起來:「你不是靈府碎了嗎?怎麼還能……」
謝汵安慰我沒事,他碎掉的靈府裡面,還殘存著幾息靈力。
可是下一秒,他就吐了一大灘血,面色蒼白半跪倒在我面前。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心神都像是被他這口血燙得融化了。
「阿塵……」
「阿塵!」
他騙我,他靈府碎了,形同凡人,根本不能使用靈力。
他卻不在乎自己,拼S來救我!
懷中的人眉頭緊鎖,蜷縮成一團,抵抗著五髒六腑的劇痛一樣。
我吃力背起謝汵,找了一處就近的山洞藏了進去。
天上響起幾道驚雷。
山中下起了大雨。
我抱著懷中的人,幫他擦去臉上的血,將他整個人摟在懷裡,用體溫給他取暖。
「你千萬別出事。」
「我們還沒拜堂成親,還沒雙修過……」我摟著他,用盡全身力氣,一遍遍地喃喃自語。
一聲輕笑,從懷中人身上發出。
「阿塵你醒了?」我高興不過一瞬,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身上好燙,像個湯婆子。
那股奇怪的熱意從他身上,一直傳到我的肌膚上。
「你就這麼想跟我雙修?」他貼了過來,形狀姣好的唇,若有若無蹭過我的耳垂。
我人傻了。
「你……你不是阿塵?」
謝塵心境純淨又堅定,不管我怎麼撩撥,都SS堅守那條線,沒有逾越過。
懷中人從他腰間的袋子裡拿出一顆夜明珠。
純白的光照亮了整個山洞。
我失神盯著他凝血無比嬌豔的唇,還有他這張蒼白中透出靡豔緋紅的臉。
那雙清澈的瞳,透著洶湧,無法克制的波瀾。
從一塵不染的謫仙,化為了山中勾人奪魄的山魅。
心裡重重一咯噔。
完了。
謝汵體內的情毒,好巧不巧,在他最虛弱的時候發作了。
山洞外面大雨滂沱,織成了一片雨簾,讓我無處可躲。
我摸到了腰間挖草藥的小短刀。
情花毒也不是無藥可解。
情花需要用血澆灌才能長成,我的血也是情花毒的解藥。
短刀在手腕上劃過。
我忍著疼,把手腕送到謝汵面前。
他拼S救我一命。
我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用血給他解毒。
謝汵支撐起身體,他情毒發作的時候,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身上沒有了謝玉塵的影子,多了幾分蠱惑人心的邪氣莫測。
他倚靠在山洞石牆上,掀起鴉青色的睫毛,懶洋洋看著我手腕上的血痕。
「我不想喝血。」
我嘴角抽了抽,這人受傷之後,脾氣還變大了。
「那你想怎樣,我都依你。」我耐著性子,溫柔地哄他。
他起身壓下。
雪白冰涼的道袍蹭過我的肌膚。
我經不住打了個哆嗦。
夜明珠光下的謝汵貼我好近,這張少有情緒的臉上,掛著莫測又撩人的淺笑。
我這個顏控,怎麼經得住?
「皎皎都依我嗎?」
我心裡小鹿差點亂撞到S掉。
在我點頭之後,謝汵像一隻為我折翼的白鶴,青絲垂落。
虔誠地把滾燙的唇印在我脖頸間……
山洞外的雨停了,天光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