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大概是白天勾起了舊時回憶,晚上我做起了噩夢。
陰暗潮湿的夢裡充斥著尖叫哀嚎,黑白灰的世界裡隻有血肉是鮮豔的,刺眼又頑固,不斷刺激著麻木的神經。
有一個瘦弱的身影在眼前搖晃,我還未看清他的面容,就被他枯枝般細瘦的手一把攥住手腕,向前拖拽著。
身後是收縮蔓延的沼澤,我被向前推去,回過頭時隻看到了他半陷進去的身體和開合的嘴。
他在叫我跑。
世界搖晃起來,有溫暖的光落到臉上,我猛然驚醒,臉上湿漉一片。
小賊蹲在床邊,一手握著我的手腕,一手幫我擦掉臉上的淚水,「做噩夢?」
我從喉間擠出聲嗯,還有些回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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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一直在哭喊別留你一個人。」
我啞然,剛想說點什麼,他忽地摸了摸我的頭發,嗓音輕柔,「我陪著你,睡吧。」
我側過臉,怔愣望著面前的人,冷厲的面孔在燭光下透著一絲溫柔,讓人安心。
困意上湧,我倦怠地眨了兩下眼睛,「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頓住,臉上有些為難,「我沒有名字,你隨便給我起個吧。」
我頓覺詫異,「怎麼會沒有名字?那旁人都如何喊你。」
「屬下會喚我王上,其他人都稱呼我為妖皇。」
他話音剛落,我已然出了滿身冷汗,睡意一掃而空。
難怪這麼多天過去,妖皇還沒有找來,原來人早就在我身邊了。
隻是他為何不抓我?
8
第二天我硬著頭皮決定裝傻,裝模作樣翻了兩本詩文,給他定了皈依兩字。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給他添點佛性,少些暴戾,省得日後一個不爽要拿我祭天。
至於姓氏,也是帶了點私心,隨我姓沈。
我忐忑地問他這個名字怎麼樣,他不甚在意地點頭應了。
有了新名字後,我就總喜歡喊他,不是讓他來看牆角新冒尖的花苞,就是問他衣裙哪件好看。
銜草當初給我收拾衣服的時候,不知道怎麼混進去了那件嫁衣,我挨個排開攤在榻上時才發現。
嫁衣用了上好的絲緞,大片精美的刺繡栩栩如生,可這件衣服連半日都沒穿到,往後也再沒機會穿到了。
沈皈依從身後探出個腦袋,指著嫁衣。
「除了這件,其他都好看。」
「沒眼光。」
我扯了下嘴角,忽地有些鬱悶,胡亂收起衣裳,隨手拿了件杏粉色的裙子進裡間換上。
這段時間穿得都很素淨,今天難得穿鮮豔點,出來後,沈皈依的目光就黏在我身上轉不開了。
「我覺得缺點東西。」他突然來了精神,一躍而起,丟下句等我就匆匆向外跑去。
大約過了一刻鍾,門外就傳來了動靜。
我好奇地推開門,「這麼快就回……」
話音驀地消失在喉間。
李如風站在門前,皺著眉,臉色難看。
「你在等誰?」
9
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幹脆沉默以對,好在他也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妖皇這麼多天沒有動靜,他有點急了。
「思思,這幾天你多出去走走。」
我明知故問,「為什麼?」
他被哽住,措辭半天才道,「你難道不想早點結束嗎?」
我搖頭,「在這挺好的。」
這段時間我有些樂不思蜀了,如果不是他突然上門,我差點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個當誘餌的任務。
李如風敏銳地察覺到我的心不在焉,「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結束後我不想和你回去了。」
他的臉色陡然黑沉下來,眼中陰鬱籠聚,語氣裡既有不可思議,又隱了一抹慌張,像是想到了什麼,勉強平和地問我,「你在鬧脾氣?」
我剛要說沒有,心口驟然泛起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激得我大腦一片空白。
日子過得太愜意,竟忘了今天是十五,毒發的日子。
我SS咬著牙,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
許是我氣色過於慘白,李如風終於發現不對,猶豫地問道,「你怎麼了?」
他想上來扶我,剛伸出手,傳音符就開始閃爍,斷斷續續傳出姜筱的哭聲,「如風哥哥我受傷了,好疼啊。」
李如風登時面色大變,整個人身上籠罩著焦急的情緒,像極了當初面對我吐血手足無措的樣子。
明明已經神不守舍,還是裝模作樣地敷衍安撫了我兩句,「不舒服就回屋休息吧,別的事先別想了。」
然後連等我一句回應的耐心都沒有,匆匆離去。
轉身的那刻,鮮血從唇間溢出,我疼得站立不住跌坐在地,視線模糊中看到他決絕的背影,逐漸遠去。
「柳如風,疼。」
這次我知道疼就要喊出聲了。
可直到從視線中消失,他也沒回過一次頭。
我縮在地上,隻覺得今天的疼痛比以往來得都要更加劇烈。
痛到眼睛像被針扎,眼淚拼了命地往外冒。
明明以前都是一個人扛過來的,但今天好似格外難熬。
委屈和酸楚在胸口不斷發酵,我蜷縮起身體,抱住腿的力氣也沒有,隻能望著地面上凸起的石子可悲地流著淚,發著抖昏昏沉沉地感受著骨肉被蠶食。
神智恍惚中,好像有雙溫暖的手臂抱起了我,小心抹去我臉上的血漬。
周身像有舒暢的暖流環繞,熨帖極了,沈皈依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溫和得讓人不禁眼熱。
「抱歉,我不該留下你一個人。」
也許真的是孤單了太久,我不知道從哪裡迸發出一絲力氣,緊緊抓住他的衣角,將自己埋進他的懷裡。
眼淚洶湧而出,哭也有了聲音。
這一回,淤堵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
10
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正窩在一頭高大威猛、毛皮油光水滑的棕熊懷裡。
我咽了下口水,恍惚想起昨天疼得厲害,哭鬧中沈皈依哄我,說要變回原形給我看,混亂的記憶中,後半夜我始終埋在柔軟的肚皮上,手緊緊抓著毛不放。
抬手一看,指間、衣服上還掛著幾根浮毛,應該是我糊塗時不知輕重揪下來的。
實在沒想到,妖皇居然是隻熊妖,難怪總喜歡抱著我那罐稀有的崖蜜舔。
毒發後的身體虛弱不堪,我憊懶地趴在溫暖的皮毛中,臉頰在他懷裡亂蹭,發出舒適的喟嘆。
不想動,傾訴欲卻異常旺盛,他已經知道我一個秘密了,我很好奇他了解更多後會怎麼看待我。
「你知道暗樓嗎?」
寬厚的熊掌在我背後輕拍,「知道的。」
那是個專門培養S人機器的地方,也是幼時困住我的夢魘。我特殊的體質在那個養蠱式馴養的地方就是絕佳的材料,既可以當陪練,也可以當重復利用的棄子,因為不會S,就算廢也能有足夠高的價值。
印象裡,我就沒有站起來過,有時是因為被打斷了腿,或是傷得太重無力站起,有時是因為被鎖鏈扣在地面,直到十歲我都不知道怎麼才能用兩條腿站立走路。
為了研究出我不S的秘密,培養出更多的怪物,我被拉去實驗。那些戴著面具的人不停從我身上剜取血肉,強迫我喝下各種讓人作嘔的藥劑,他們甚至可以無所顧忌地剖開我的腹腔,觀察身體裡哪個地方更適合培養蠱蟲。
後來我逃了,和樓裡最兇最強的那個怪物一起。
他引開了所有人,讓我頭也不回地跑。
可我太廢,靠著四肢攀爬也爬不出多遠,東躲西藏苟了一個多月,還是被發現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李如風和他的姐姐。
如果不是他們,我又要被抓回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我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棕熊卻微微低下頭,毛茸茸的腦袋貼著我的側臉,「那蠱毒是怎麼回事?」
我話音一頓,腦子一熱,忽然答非所問道,「我其實成親了。」
說完小心地覷著他的表情。
一頭熊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麼表情,看他不說話,我心裡隱隱有些後悔,又不知道怎麼打破這個尷尬的氛圍。
直到他安撫地拍了拍我,聲音裡有些失落,「那你喜歡他嗎?」
我心口莫名發緊,心慌意亂地把報恩的事事無巨細地告訴了他。
奇怪得很,不過短短數日,和李如風相處的那兩年時間已經飄忽得仿佛上輩子的事了,也許以前是喜歡過的,但從很早的時候我就對他沒了期待。
隻是之前我對所有東西都沒有期待,才能安然在他身邊察覺不出自己心底的厭倦。
但現在……
我下意識蹭著柔軟的毛,說出口的話沒有半點猶豫。
「我不喜歡他。」
大棕熊咧著嘴笑了。
我別扭地轉開話題,「可惜我的新衣服弄髒了。」
「我給你洗幹淨!」
11
他說洗就洗,拎了搓衣板,捏著隻有半指大的皂角,局促地坐在小板凳上埋頭苦搓,看著粗笨,手上的動作卻十分輕柔。
血跡到底還是難洗,沈皈依搓了很久,布料上還是殘留下暗紅色的痕跡,他雙手湿漉漉地捧著杏粉的紗裙,直愣愣地盯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和外面的聯系逐漸多了起來,也沒背著我,時常能看到像是他下屬的在家門口來去自如。
李如風那陣法擺設一樣,從來沒觸發過,八成早就被沈皈依拆了。
又過了幾天,沈皈依忽然又變回了熊,他好像知道我喜歡他這樣毛茸茸的狀態,想討我高興的時候就會故意這樣。
這次也不例外,在我雙手蠢蠢欲動摸上他腦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預感。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不知道要去多久。」
我知道分離的這天遲早會到來,隻是出乎我意料地,聽他話裡的意思倒像是還會回來。
我也這麼問了。
他霎時黑了臉,寬厚的熊掌氣惱般地在我頭上輕拍,「我當然會回來,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心情忽地雀躍起來。
也許是被李如風爽約的次數太多,他每次說類似的話我都心如止水,可沈皈依說會回來,我卻已經開始止不住地期待了。
發間一沉,我順著他毛茸茸的手掌摸去,兩隻晶瑩剔透的琉璃發釵墜在發髻間,粉色的花朵栩栩如生。
「那天就想尋來給你配裙子的,可惜裙子弄髒了,我也沒洗幹淨,下次再賠你條新的。」
他親昵地蹭了蹭我的臉頰,低聲耳語。
「思思,等我。」
12
沒過兩天,李如風就來接我了,沈皈依始終沒有動作,可能讓他以為妖皇放棄針對姜筱了。
我其實並不想走,和他僵持許久。
可再想想,沈皈依不在,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又覺得寂寞得可怕。體驗過了有人陪伴的滋味,哪裡還忍受得了一個人的孤寂。
妥協的那刻,李如風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
回到衍天宗後,我就帶著銜草在偏院收拾了間屋子住下,姜筱聞聲而來靠在門邊,眯著眼睛看我們忙碌,不忘嘲諷,「你欲擒故縱的把戲倒是挺多。
「都是女人,你什麼心思我看不出來,我勸你識相早些放棄吧,不過是個替身,還真想來取代我。」
我還奇怪搬個院子怎麼招惹到她了,結果沒多久,李如風就找來了,跟在我身後一言不發,隻直愣愣盯著我頭上的琉璃發釵。
「有事?」
他張了張嘴,兀地意識到自己好像總是在忽視身邊人,手指下意識在衣袖邊緣摩挲,「你新買的發釵?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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