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配文：年少的歡喜，年老時依舊陪在身邊。

照片中段川眉眼間全是笑意，眼神都沒離開過宋晚寧。

 

那麼多年的喜歡，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圓滿。

 

這一切都是我不曾擁有的。

 

以前他連陪我買菜都懶得去，我以為他是覺得我們年紀大了，羞於去做這些。

 

現在看來，是他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不過他們秀恩愛唯一的好處就是，我能收集到更多的證據。

 

律師動作很快，再加上我態度堅決，拒絕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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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就開庭了。

 

段川和宋晚寧一起出庭的，身後還跟著虎視眈眈的段晨。

 

事情走到了現在，我們之間的親情早就磨沒了。

 

段晨見到我冷哼一聲，不耐煩地說：「這麼大年紀了，還非要鬧到法庭，真是丟臉。」

 

「宋姨和我爸都是那麼好的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狠下心傷害他們的。」

 

段晨說這話時，語氣中充滿了厭惡。

 

我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就進了法庭。

 

多說無益，我現在隻想擺脫他們。

 

有了我提供的證據，判決很快就下來了。

 

宋晚寧需要歸還這些年花的我的工資，共計 135 萬。

 

除此之外，法庭也當場宣判我和段川解除夫妻關系。

 

因為是法庭判決，我們臉離婚證都沒有，這麼多年的感情，隻剩一紙判決書。

 

走出法庭，我看到了久違的陽光。

 

如今我剛退休，有錢有房，還沒有了摳搜的吸血鬼老伴，更沒有不知足的兒子，未來還有大好的時光在等著我。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宋晚寧和段川臉上的喪氣。

 

他們兩個這些年都是花的我的錢，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積蓄。

 

而段晨，表面上雖然很維護他們，但也是個隻進不出的人。

 

顯然都是靠不住的。

 

他們想要還清這 135 萬，隻有一條路，賣房子。

 

那房子，本來就是花我的錢買的，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

 

想到這裡，我覺得心裡狠狠出了一口氣。

 

這些年花我的，全都要還給我。

 

10.

 

「得饒人處且饒人，林月，這麼多年的感情，你非要往S裡逼我嗎？」

 

段川看著我，一臉頹敗。

 

如今他們敗訴了，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了。

 

若是我沒發現這件事，還不是要被他們榨幹，一直到S。

 

這幾十年裡，他從來都沒想放過我。

 

畢竟幾十年的感情，我還是好心地勸了他一句，「趕緊賣房吧，要不然等法院強制執行，你這麼大年紀了，可就真的沒臉了。」

 

說完，我就準備走。

 

可宋晚寧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月月，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你已經擁有那麼多了，我現在隻剩下川哥了。」

 

「我們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了，咱們三個以後好好過日子，我伺候你們兩個就當還債了，行不行？」

 

這話說得當真是無恥。

 

一大把年紀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的。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擁有那麼多都是我努力得來的，憑什麼因為你哭兩句，我就要放棄我多年的努力。」

 

「段川，我勸你們趕緊把那房子賣了，不要肖想不屬於你們的東西。」

 

最後一句話我是對著段川說的。

 

說完，我一把推開宋晚寧，頭也不回地離開。

 

因為我的強勢，沒多久，段川就把房子賣了，把錢還給了我。

 

「林月，當初娶你是我瞎了眼，以後我跟晚寧會白頭偕老，你就一個人守著這些錢等S吧！」

 

這是段川對我放的狠話。

 

我不以為意。

 

畢竟他們連錢都沒有！

 

段川和宋晚寧很快就結婚了，如今和段晨一家住在一起。

 

一家六口，擠在一個房子裡，難免會發生一些爭吵。

 

更何況，有些還不是親生的。

 

之前沒住在一起，宋晚寧幫忙接送孩子都是情分，可如今，這些都變成了本分。

 

宋晚寧就受不了了。

 

她兒子這些年被她呵護的很好，自然受不了自己媽媽受這麼大的委屈。

 

直接把小孫子推倒了，磕到了腦袋。

 

兒媳跟我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明顯的氣憤。

 

「她那個兒子哪裡像有心理疾病的人，打起人來拉都拉不住。」

 

「媽，我這日子以後可怎麼過啊，你都不知道，我現在一個人伺候幾個人，我真的受不了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幫幫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

 

但我不能。

 

11.

 

因為我們已經不是一家人了。

 

「你要是平時忙我還可以幫你接孩子，但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兒媳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抹尷尬，「謝謝媽！」

 

我笑著將她送了出去。

 

然後又出門了。

 

最近我愛上了攝影。

 

我喜歡去公園裡拍一些好看的花花草草，也喜歡去各個景點記錄下美好的生活。

 

這些都讓我覺得我很幸福。

 

比以前要幸福很多。

 

除此之外，我還喜歡各地的美食。

 

或許是前半輩子跟著段川省吃儉用慣了，吃了太多的剩菜。

 

我現在更喜歡吃新鮮的菜品。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新鮮的飯菜那麼好吃。

 

……

 

玩兒了一陣子，我便被兒媳喊了回去。

 

她哭著求我幫忙照看兩天小孫子，她電話裡跟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日子沒法過兒了。

 

氣急了，她說也要離婚！

 

我有些驚訝，但還是不打算去多管闲事。

 

但同是女人，我還是決定幫她帶兩天孩子。

 

去接小孫子的時候，剛好在門口聽到了他們一家子的爭吵。

 

「段川，你看看你兒子，他竟然私下裡趕我兒子走，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兒子身體不舒服，身邊根本不能離人，他這是在謀財害命啊！」

 

宋晚寧的尖叫聲聽在耳朵裡格外刺耳。

 

還不等段川說話，就聽到了段晨的諷刺聲：「20 多歲的大小伙子，天天住在我們家合適嗎？再說了，我看他挺正常的啊。」

 

「我不管，要麼這小子滾蛋，要麼你們一起滾蛋，你離婚找到了下家，我還不想沒有老婆孩子呢？」

 

屋裡吵吵嚷嚷的一地雞毛。

 

以前是我替他們負重前行，他們覺得生活美好。

 

如今沒了我的物質支撐，包裹在他們生活外的幸福表象全被揭開，隻剩下一片狼藉。

 

我到底是沒敲門進去。

 

在外面聽了一會兒我給兒媳發消息，讓她把孩子送下來。

 

兒媳看到我的一瞬間，眼眶直接紅了。

 

抱著我哭個不停。

 

「媽……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每天伺候他們，還要被宋晚寧母子挑三揀四，前兩天，宋晚寧直接把我結婚時打的金子拿出去賣了，給他兒子買衣服。」

 

「不僅如此，他那個兒子也是個混賬東西，竟然還跟孩子搶東西吃。」

 

兒媳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小孫子也跟著媽媽一起號啕大哭。

 

我嘆了一口氣，帶著她出去吃飯，安撫了下他們。

 

一頓飯吃完，我看到了來接老婆孩子的段晨。

 

12.

 

我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讓孩子跟我住兩天吧，等你們解決完家事，我再把孩子送回去。」

 

這句話我是跟兒媳說的。

 

得到了她的認可，我便帶著孩子準備離開。

 

「媽！」

 

經過段晨，我聽到了他沙啞的聲音。

 

「媽，我錯了，之前是我不識好歹，以為宋晚寧是真心對我的，現在我才看清，她就是圖我們家的錢，媽，你回來好不好？」

 

段晨將姿態放得很低。

 

語氣裡滿是祈求。

 

可是啊，他看清了宋晚寧，我也看清了他們。

 

我腳步頓了一下，但還是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我們之間的母子情分早就在他一心向著宋晚寧的時候就盡了。

 

小孫子在我這裡住的第三天，段晨突然跟我打電話說，段川中風了，求我去看看他。

 

語氣中滿是著急，聽聲音好像還在醫院。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去一趟。

 

幾個月不見，段川似乎老了很多，頭發也變白了不少。

 

躺在病床上，沒有一點生機。

 

看到我來，眼睛裡突然出現了一絲光亮。

 

手指著我，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兒，急的眼睛都紅了。

 

倒是一旁的段晨忍不住開口。

 

「宋晚寧跟爸要錢，沒要到就上手搶爸的退休工資，爸被她和她兒子推倒後，她自己把家裡的貴重物品偷走後就跑了。」

 

段晨已經報警了。

 

但段川因為搶救不及時，以後可能就要癱在床上了。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見我要走，段川咿咿呀呀地很是激動，「月……月月……」

 

他伸著手，想要拉著我。

 

可在他要碰到我的那一刻, 我往後退了兩步。

 

一瞬間, 他眼裡蓄滿了淚水.

 

「對……對不起……」

 

看著他如今這副樣子, 我以為我會難過，或者是報復後的痛快。

 

可是, 都沒有。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段川，「咱們早就沒有關系了,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說完, 我轉身離開。

 

剛走出病房, 段晨就攔了上來。

 

「媽，爸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還要上班, 你能不能幫忙照顧爸一下！」

 

段晨看上去失落的不得了, 但他這算盤珠子都快要打到我身上了。

 

現在段川癱了, 需要人照顧了，想到我了。

 

從櫃臺離開後，我迫不及待地打車回家。

 

「（那」這變臉變的，還真是快啊。

 

我嗤笑一聲，看著段晨：「不能，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也把你養大了，在法律意義上, 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義務,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說完, 我就準備離開。

 

段晨忍不住在我身後大吼：「我是你親兒子, 就當幫幫我還不行嗎？我已經過的難麼難了，你怎麼能那麼冷血……」

 

說到最後, 我甚至聽到了段晨的哭腔，但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還不是他自找的。

 

後來，我聽兒媳說, 段川生活不能自理, 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段晨實在受不了, 直接找了個養老院把人扔進去就不管了。

 

一次都沒有去看過。

 

宋晚寧也被抓了，一起被抓的還有她那個好吃懶做的兒子。

 

經過醫生檢查，他兒子根本沒有心髒病。

 

這一切都是宋晚寧為了博取同情心而編造出來的。

 

這麼多年, 她身邊的那些男人沒有一個願意當接盤俠。

 

隻有段川, 樂此不疲。

 

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麼哥冤大頭, 宋晚寧自然是SS地扒著段川，不停地吸血。

 

聽到這些我突然覺得很諷刺。

 

汲汲營營幾十年，就像一場笑話一樣。

 

不知道段川知道這個消息, 會不會被當場氣S。

 

這之後很長時間, 我都在外旅遊。

 

直到段川去世, 我才回來。

 

聽人說，他S相很慘, 段晨給他找的養老院不是很好, 那裡的人都嫌棄他，不給他擦身子，他S的時候，身上不僅有褥瘡, 還有被護工掐出來的印子。

 

聽到這些，我心中毫無波瀾。

 

甚至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些不堪的過往終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遠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