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到我堂表哥來學校門口接過我幾次回家：「那是我表哥的車。」

「呵呵，表哥表妹？」

 

喬振羽滿臉嘲諷：「還真是老套的稱呼……」

 

「喬振羽，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真是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我什麼意思，你最清楚了，別再在我面前裝純情了。今晚海底撈總共四百五十塊，比脈動還多五十塊呢。那些禿頭矮胖大叔，你都能去陪，就不能陪我嗎？」

 

脈動四百塊？

 

它不是幾塊錢的飲料？

 

我陪禿頭矮胖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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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我，腦子嗡的一聲炸響，突然想到在哪裡看過有關學校門口車頂脈動的事情。

 

我拿出手機，趕緊搜索。

 

【大學門口豪車放瓶水或飲料，是有說法的，其實是一個暗號。如果女大學生走到車前，來喝這瓶水，暗號就是諧音「和你睡」。

 

而且，根據不同的水，代表不同的價格，比如礦泉水代表 200，綠茶 300，脈動 400，紅牛 600，星巴克 1000，等等。】

 

看到這個搜索結果，我震驚又憤怒！

 

那該S的唐箬，竟然紅果果地給我造黃謠！

 

而我的男朋友還相信？！

 

6

 

「喬振羽，你真覺得我是這樣子的？」

 

我惱怒地看著他。

 

心一寸寸地冷下去。

 

喬振羽那一雙曾經讓我無數次心動的桃花眼，帶著探究的意味看著我，薄唇抿緊，沒有回答。

 

我明白了。

 

他心裡已有答案。

 

從來都沒有過的失望加上憤怒，讓我忍不住拿起桌面上的冰水，向他的臉潑去：「我們分手吧！」

 

「何芷！」

 

喬振羽一把抓著我的手，抹去臉上的水，啞聲說：「我信你。」

 

「確定？」

 

我凝視著他的雙眼。

 

「嗯，我信你，我不應該聽信別人的挑撥，對不起。」

 

喬振羽伸手，把我拉入懷裡。

 

兩年的感情，還是讓我輕易原諒了他。

 

隻是——

 

某處似乎還是有一條小縫在悄然地裂開……

 

7

 

回到學校裡。

 

忙於做畢業設計的我，每天埋頭在圖書館裡。

 

一開始，喬振羽還像往常一樣，每天給我發信息或者打電話。

 

我們兩人聊聊各種生活的瑣事小事。

 

慢慢地，他的信息和電話少了。

 

有時候，我給他發信息，他很久才回復，甚至忘記回復。

 

我想著他工作繁忙，也沒放在心裡。

 

8

 

這天，我來到圖書館。

 

剛要坐下來，就感覺周圍的同學們看我的目光有點異樣。

 

他們甚至和旁邊的同學咬耳朵竊竊私語。

 

我的心有點發毛，急忙低頭看自己的衣服。

 

衣服整齊，沒有哪裡出什麼問題。

 

打開手機攝像頭看臉，臉也沒有花。

 

「噗，你瞧她，來個圖書館都搔首弄姿，這是想要勾引誰呢？」

 

一個女生略顯尖酸刻薄的聲音鑽入我耳裡。

 

我抬頭看她。

 

正對上她那鄙夷的眼神。

 

很明顯。

 

這眼神是給我的。

 

我正疑惑發生了什麼事情，舍友給我打來電話：「何芷，你快看學校論壇看熱搜第一，你攤上大事了。」

 

我疑惑了。

 

我什麼都沒幹，怎麼就攤上大事了？

 

趕緊打開手機，進入學校的論壇。

 

【震驚，我們學校竟然有女生這樣做！】

 

熱搜第一的火紅「hot」字，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

 

我感覺不妙，趕緊點開。

 

裡面發了幾張同一個女生側臉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生，都在做一個動作，就是伸手拿下放在車頂上的脈動。

 

幾張照片的車，還是不同的車型。

 

看著照片上的女生，我的血液都變涼了。

 

盡管側臉被刻意地模糊了，看不清楚。

 

但很明顯是和我——

 

一樣的發型，一樣的衣服，一樣的耳下黑痣……

 

9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一個長相猥瑣的男生走到我面前，放下一瓶礦泉水。

 

另外一個矮矬男生，也走了過來，在我桌面上放下一瓶綠茶。

 

周圍的同學，紛紛開始毫無顧忌地對我進行各種評論。

 

「滾！」

 

我沒好氣地把礦泉水和綠茶砸向那兩個男生，氣得眼圈都紅了。

 

「切，裝什麼清高？」

 

「就是，裝什麼裝呢？」

 

看著眼前這兩個男生惡心的嘴臉，我氣得滿臉漲紅。

 

「就是嘛，學姐，你連我三叔公的車都上，你嫌棄這位同學什麼呢？」

 

唐箬那熟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轉頭，看到她滿臉嘲諷和嘚瑟。

 

想到上次她對喬振羽造我的黃謠，瞬間明白這次的始作俑者是誰了。

 

「唐箬，是你做的，是吧？」

 

我氣憤地質問。

 

唐箬聳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說：

 

「學姐，什麼是我啊，我的頭發又不長成你這樣子，也不穿你這種衣服，你可別亂汙蔑，這個鍋我可不幫你背。上次我撞見你上我三叔公的車，我幫你保密了，這次你都被爆料出來了，我也幫不了你。」

 

眾人又一片哗然。

 

有好事的女生問：「你三叔公多少歲啊？」

 

唐箬點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好像也不算多大，才 73 歲左右而已。」

 

「嘔……就為了四百塊，和 73 歲的老男人睡，還真是餓了。」

 

「就是，我三叔公那老人味可是重極了，還有點不大正常的愛好，估計學姐就喜歡，畢竟，人各有志……」

 

看到唐箬這嘴臉，我再也控制不住，抬手，狠狠地在她的臉上抽了一巴掌：「賤人，造黃謠，你等著收律師函吧。」

 

「我怕什麼？我說的都是事實，有本事你就告我！你這氣急敗壞地打我，就是心虛！」

 

唐箬捂著臉，理直氣壯地說：「我也要告你傷害罪，大家都看見了。」

 

「對對對，我看見她打人了！」

 

其他人紛紛站在唐箬這一邊，對我一臉嫌棄。

 

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喬振羽的來電。

 

我趕緊接通，剛想訴說自己的委屈，就聽到他在電話那邊罵：「何芷，你真賤，我們分手！」

 

說完，也不等我多說一句，就掛掉了。

 

我的心冷掉了大半截。

 

和我靠得近的唐箬自然聽見了，捂著被我打的半邊臉，眼底閃著嘚瑟的笑意。

 

10

 

還沒回到宿舍，輔導員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辦公室一趟。

 

輔導員板著臉看著我，呵斥地說：

 

「何芷，原來我覺得你品學兼優，要給你申報國家優秀大學生獎的，沒想到你竟然為了錢，而這樣子，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老師，那不是我！」

 

我急忙解釋說：「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

 

「何芷，你不用解釋了，這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你，你做過了，被人曝光，也是理所當然的。」

 

輔導員起身，站在我身邊，雙手按著我的肩膀，彎身。

 

他的臉差點都要貼著我的臉了，原來凌厲的聲音變得有幾分曖昧：「早知道你那麼缺錢，你就來找我好了……」

 

我瞬間聽明白他的意思，全身瞬間像爬滿了蚯蚓，惡心得雞皮疙瘩掉滿了一地。

 

我猛地推開他的手，霍地站了起身，沒好氣地說：「老師，請注意你的師德師風。」

 

「切，裝什麼裝呢？」

 

輔導員一改以前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態，一臉鄙夷地看著我。

 

眼神裡滿是對我的猥瑣探究。

 

我又羞又氣，衝出辦公室，在操場上跑了三圈才冷靜下來，思索對策。

 

11

 

我在鑑證科的叔叔，通過耳廓進行對比鑑證，鑑定了照片上的女生並不是我。

 

擅長計算機的同學，幫我追查到發帖者的 IP 地址，是在某個網吧。

 

我給網吧一些錢，查到當時的發帖時段和電腦監控視頻。

 

真的是唐箬。

 

叔叔再將唐箬的照片和帖子上的女生對比。

 

結果——

 

完全吻合！

 

原來，唐箬為了造我的黃謠，裝扮成我的樣子。

 

這S賤人！

 

但是——

 

我又無法報警。

 

畢竟她隻是上傳了模糊臉的照片，並且沒有指名道姓，而且也隻有那個似是而非的標題，構不成誹謗。

 

那天在圖書館，她汙蔑我鑽她三叔公的車，我也沒有錄下視頻作為證據。

 

不能報警，隻能在論壇反擊自證了。

 

我把材料整理好，上傳到學校論壇。

 

我那些照片鑑證對比材料，都是蓋有鑑證科官方印章的，是權威的。

 

我班上的同學，也都紛紛幫我辯證。

 

叔叔還幫我找到照片上的地點、時間的監控視頻。

 

視頻高清，正面拍得很清楚，拿脈動的正是裝扮成我的樣子的唐箬。

 

哪怕是構成侵犯他人隱私，我都在所不惜，把監控視頻也統統上傳。

 

一下子——

 

論壇裡的風向轉了。

 

原來射向我的箭，紛紛射向唐箬了。

 

學校為了平息風波，很快把我們的帖子都刪掉了。

 

喬振羽又來找我。

 

「阿芷，對不起，我不應該不信你。」

 

喬振羽抱著鮮花，一臉愧疚地向我道歉。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信不信我，都已經無所謂了。」

 

我冷淡地看著他。

 

心髒卻像被人在用力手撕。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信我，唯獨他不能。

 

我和他親密無間地相處了兩年，他可以憑著別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懷疑我的人格。

 

懷疑隻有 0 次和 N 次。

 

我不想給他第二次機會了。

 

「阿芷，我真的錯了，你給一個機會我，好不？」

 

喬振羽突然單膝跪地，從懷裡掏出一隻錦盒打開。

 

裡面躺著一隻精美古典的金戒指。

 

「阿芷，這兩年來，我有個夢想，就是希望你能戴上我送你的戒指。這個戒指不是昂貴的鑽戒，不能給你帶來榮耀，卻是我用人生第一筆工作獎金買下的，希望餘生，你是我的人生全部……」

 

在他那雙深情款款的桃花眼的注視下，我心動了。

 

要不，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畢竟這兩年我和他相處得的確很好，感覺很幸福。

 

我把手指伸了過去。

 

他拉過我的手指，把戒指戴進我的中指裡，低頭在上面溫柔地親吻了一下，溫熱了我涼過的心。

 

抬頭——

 

卻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唐箬。

 

她眼底的嫉妒，像毒箭一樣，射向我。

 

我懶得理會這個小醜，拉著喬振羽離開了。

 

12

 

我和喬振羽的感情，又恢復了往日的和諧。

 

13

 

畢業論文寫完，我報名跟導師去貧困山區做義工一個月。

 

中途半個月時，我實在有點想喬振羽了。

 

就和導師請假，回到廣州，想要給他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