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弟弟,等你考上秀才,姐姐等著你接我享福。」
4
十月初六,宜嫁娶。
我跟隨孟嫻怡的花轎,一同進了安府,抬花轎的轎夫是秦崇,我心下嘆服孟嫻怡的大膽和荒唐,也為晚上即將發生的事惴惴不安。
剛剛入夜,我便被孟嫻怡安排在她的婚房內,她端坐在婚床上,我則披散著頭發、穿著一件單薄的寢衣蜷縮在房間東面靠牆的紫檀木櫃子裡。
我滿目黑暗,隻有頭發上散出的淡淡茉莉香勉強撫慰著我的心緒。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我雙腿已經麻木得失去知覺,外邊兒終於傳來了推門聲。
我的精神驟然緊繃,將耳朵輕輕貼在了櫃門上。
聽腳步聲,那人似乎身形不穩,有些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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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久等了。」是一道清沉穩淡的嗓音。
隨著一陣細微的響動,我聽孟嫻怡柔柔地說道:「夫君,請飲交杯酒。」
少頃,我又聽孟嫻怡用幾近甜膩的聲音說道:「夫君,讓妾身伺候你早點安歇吧。」
「夫人怎麼如此心急。」男子的聲線有些迷醉。
「夫君難道不想嗎?」孟嫻怡語調勾人。
屋內短暫的沉默後,我聽到了床上傳來一聲悶響,隨即是一陣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聲音。
縱使櫃子裡暗得什麼都看不清,我也臊紅了臉。
按照原定計劃,我強壓下心頭的不安,顫抖著推開櫃門。
我蹲得太久了,雙腿根本不聽使喚,隻能拖著身子一點點爬到床邊。
我用手拉了拉已經放下的窗幔,隻聽孟嫻怡嬌聲道:「屋內太亮,妾害羞,夫君且等我熄了燭火。」
「哦?我以為夫人不會害羞呢。」男子低聲輕笑。
孟嫻怡嬌哼一聲:「討厭。」
說罷,她已掀開了層層紗幔,與趴在床邊的我四目相對。
孟嫻怡臉上的紅暈在看到我後散了個一幹二淨,她飽含怨毒瞪了我一眼,繼而翻身下床,迅速吹滅了房內的燭火。
隨著屋內徹底陷入黑暗,我背上不斷冒出冷汗,雙腿卻仍舊使不上力,我是被孟嫻怡一把推上床的。
毫無預兆,我跌入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夫人好生熱情啊。」男子蠱惑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清楚地知道:男子便是安昭南,他是孟嫻怡的夫君,而此時他卻把我當作了孟嫻怡。
我全身僵硬,不敢動作,幾乎連呼吸都快停滯。
安昭南身上很燙,同我耳鬢廝磨時,連吐氣都是燙的。
「身上怎麼這麼冷,可是剛剛吹風受涼了。」
安昭南輕聲關切,拉過被子摟緊了我。
我縮在這個本不該屬於我的懷抱裡,莫名地想哭,卻不敢出聲。
我知道孟嫻怡在合卺酒中下了催情藥,安昭南此時已經不大清醒,即便我開口說話,他大概也不會發現什麼。
可我仍舊張不開口。羞愧、痛苦、委屈、不甘……許多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折磨得我開不了口。
「夫人別怕,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安昭南慢慢親吻著我湿潤的眼角,溫柔至極。
他又將頭埋在我的發間,沉醉道:「好香啊。」
我心下一動,心懷僥幸,閉上了眼。
我別無選擇地陷入了一場迷醉又可笑的夢裡,菡萏代芙蓉,一夜荒唐。
我是在安昭南精疲力竭、沉沉睡去後才從床榻上爬下來的。
我赤裸著身體、強忍著不適,去撿散落在地上的寢衣,一股強烈的力道卻從背後襲來,突然出現的孟嫻怡將我一腳踹翻在地。
「不知羞恥的浪蹄子,還不快滾。」
滅頂的羞恥感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掙扎著起身,胡亂穿好衣服,倉皇逃離了房間。
院子裡的人早就被孟嫻怡支走了,我順利地回到了耳房。
我找出火折子,點燃了桌上一盞小小的蠟燭,搖曳的燭火照在我赤裸的身上,映出皮膚上點點歡愉過後的痕跡。
我在房內找了一圈,終於發現牆角的木桶中有水,水自然是冷的。
我掏出手帕用水浸湿,在身上細細擦拭起來。我顧不得冷和痛,下手越來越重……
黑暗中,什麼都是冰冷的,隻有我控制不住湧出的淚是滾燙的。
5
辰時,徹夜未眠的我又來到安昭南與孟嫻怡的婚房內伺候他們起床。
安夫人身邊的李嬤嬤是同我一起進去的,我們一同問安,李嬤嬤說了兩句吉祥話,便從婚床上將一方染了血的帕子取走了。
「辛苦少夫人了,少夫人且先洗漱妝扮,老奴先去夫人那裡回稟。」
李嬤嬤笑吟吟的,坐在床邊的孟嫻怡則是一臉嬌羞。
我瞥見了那白帕上紅色的星星點點,心中一陣刺痛。
我慌忙移開視線,卻撞上了孟嫻怡充滿挑釁的雙眸。
「愣著做什麼,還不來伺候我洗漱。」
我端著茶盅、臉盆,跪在窗前伺候孟嫻怡漱口、淨臉,安昭南突然起身,從身後環抱住孟嫻怡。
我心下一顫,還是忍不住稍稍抬眼。
縱使我與安昭南一夜纏綿,此刻我才第一次看清他的長相。
安昭南生得姿容如玉,朗目疏眉,此時他穿著松垮的寢衣,像一隻飽食餍足的貓,將下巴擱在孟嫻怡的肩膀上,眼眸似杳靄流玉,攝人心魄。
「夫君快放開,別叫丫鬟們笑話。」
孟嫻怡柔若無骨地推搡起安昭南,這個動作似乎取悅了安昭南,他笑道:「夫人何必害羞,反正都是自己人。」
孟嫻怡卻作小女兒狀,同安昭南嬉鬧了起來。
「砰——」
孟嫻怡不經意地抬腳,我手中端著的臉盆驟然翻了,水潑出來澆湿了我的大片衣裳,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呀!」
孟嫻怡停止了動作,故作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安昭南也看向了我,平靜的視線裡帶著探究。
「你是夫人的丫鬟?」
「是,奴婢是冬香。」
安昭南點了點頭:「夫人不是有意的,天氣涼,你下去換身衣裳,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他在向我解釋,替孟嫻怡解釋。
我在孟府待了五年,早已習慣了孟嫻怡的惡言相向。未曾想到,我這個下人竟也能從主子那裡得到溫言細語的解釋。
我答了句「是」,抱著臉盆落荒而逃。
深秋的風吹在我湿透的衣衫上,吹得我不寒而慄,吹得我無比清醒。
跑回耳房的路很短,我卻在這短暫的過程中做了一個決定。
我想試一試,試一試安昭南能否認出我。
我去花房要來了一盆茉莉,將它擺在了婚房的桌上。
正午時分,我同另一名丫鬟傳膳布菜,安昭南和孟嫻怡從外邊兒攜手進來。
孟嫻怡即刻發現了桌上的茉莉,她果然不喜。
「大喜的日子,你擺這白色的花,是想觸誰的霉頭?還不挪出去!」
「是。」
我搬起茉莉花正欲往外走,安昭南卻出言制止了我:
「等等,夫人不喜歡茉莉?」
「是呢,茉莉花小小一朵,香味也寡淡,上不得臺面。妾喜歡牡丹,國色天香。」
「哦?」安昭南沉思片刻,又道:「我聞到夫人發間的香味倒是好聞,不知是什麼花香?」
我心下一跳。
他果然留意到了嗎?
孟嫻怡笑著嗔了一眼安昭南。
「夫君怎地對女兒家用的香這般上心?是桂花香,妾常用桂花油篦頭發。」
我按住心下狂跳,看向安昭南。
他神色如常,忽而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夫人說得是,這些女兒家用的香料,為夫確實不懂。」
「夫人既然不喜歡,便拿下去吧。」
安昭南衝我擺了擺手,便拉著孟嫻怡入席用膳了。
我默默退出了房間,手上抱著的茉莉花,似有千斤重。
是啊,他一個男子,又怎麼會留意這些細節。
孟嫻怡出嫁的頭一天,我使了一個小詭計。
我特地用濃鬱的茉莉花水洗了頭發,茉莉花是我的最愛,孟嫻怡卻十分厭惡。
洞房花燭夜,我心懷僥幸,希望安昭南能聞到我發間的茉莉花香,他確實聞到了,可他還是沒能「認出」我。
我可笑的心思落空了。
其實我也想過,即便安昭南真的發現了又如何?
孟嫻怡仍舊是將軍府的掌上明珠,而我隻是顆爛在汙泥中的魚眼珠。
他即使肯舍棄了明珠,也不會把我這魚目當寶貝。
可是我到底是心有不甘的。
十一歲時,我將自己賣了一次。
昨日是我十六歲的生辰,我又將自己賣了一次。
我不甘心自己永遠做個任人買賣的玩意兒,我要替自己爭一次。
我將茉莉花從盆中取出,種在了耳房前的花圃裡。
今年的茉莉花已開敗了,我等著它深扎根系、來年花開。
6
新婚燕爾,安昭南當真是對孟嫻怡極好。
每日晨起,他為孟嫻怡描眉畫鈿。
逛街出遊,他豪擲千金為孟嫻怡買珠寶首飾。
連孟嫻怡晨起困乏,他都親自到父母長輩處說情,免了孟嫻怡的晨昏定省。
安昭南本是克己復禮之人,卻甘願為新婚妻子處處破例,孟嫻怡也收斂了本性,做起了溫柔嬌媚的安少夫人。
隻是,安昭南對孟嫻怡越好,孟嫻怡便對我怨恨更甚。
孟嫻怡與安昭南是父母之命定下的婚事,在這之前二人並無交集。
孟嫻怡雖然自視甚高,卻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兒。她很懂男人,也會一些撒嬌賣痴的手段,可安昭南是新科榜眼,不是膚淺好色的紈绔。
因而,她想不通安昭南何以對她這樣好,不是相敬如賓,而是真心喜歡。
孟嫻怡越是想不通,便越是懷疑。
她懷疑新歡之夜,我在同她的夫君行風月之事時是不是做了什麼?
她懷疑安昭南便是在那一晚喜歡上了他以為的「她」。
那晚,她明明就在屋內,卻無從得知床帳下發生的種種細節。
她陷入了自己陰暗的猜忌裡,那些猜忌化作了嫉恨,統統被發泄在我身上。
連續第七日,我卷起褲腳、光著膝蓋,舉著蘭草紋白玉瓶在院中罰跪,這白玉瓶是安昭南書房中最珍貴的擺件,也是御賜之物。
我若是「不小心」打碎了它,便會被孟嫻怡扣上罪名、亂棍打S。
孟嫻怡明明有一萬個法子弄S我,可她偏偏想讓安昭南親自處置了我。是而每次安昭南前腳去上朝,孟嫻怡後腳便讓我舉著白玉瓶罰跪。
可是今日不巧,安昭南提前回來了。
他每次下朝,便是先回自己的院子找孟嫻怡,是而他一踏進院門便看到了罰跪的我。
我知道機會來了。
我的身體搖搖欲墜,像枯敗的落葉掛在樹枝上苦苦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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