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舟，過來。」

眾人隨著他的視線齊齊轉頭。

 

我發誓，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這麼多美女圍觀。

 

相形見绌。

 

我不敢進去。

 

江思嶼又把壓力給到我：

 

「傻站在門口幹什麼？快過來，我餓了。」

 

一美女提高了手中的保溫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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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這是我特意給你找私家廚子燉的雞湯。我看你手不方便，我給你喂吧。」

 

說完，她就要打開飯盒。

 

江思嶼冷淡地說：「謝謝，我不愛喝雞湯，你自己喝吧。」

 

她面色尷尬。

 

江思嶼又對眾人說：「謝謝你們來看我，但是，真的別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我有女朋友。」

 

她們面面相覷。

 

其中一人看著門口的我問：

 

「你女朋友是她嗎？」

 

16

 

我急忙擺手：

 

「不是我，和我沒關系。」

 

江思嶼望著我咬牙，似乎不開心。

 

那人又說：「學長，你就別騙人了，我們都知道你沒有女朋友。」

 

江思嶼掃她一眼。

 

拿過手機，左手手指在屏幕上敲打滑動。

 

一會兒，他抬起頭說：

 

「之前沒官宣，是因為我和她異地，圈子裡沒共同好友。但若因此讓你們誤會我單身，對我或者對我女朋友造成一些困擾，那我還是有必要告訴所有人，我有女朋友，非她不可。

 

「有我朋友圈的可以看看我最新的說說，我和她在一起，挺久了。」

 

話落，有人拿出手機查閱：

 

「哇……原來學長真的有朋友，還是學長主動表白的。

 

「不好意思，打擾學長了。」

 

「你們把東西都拿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東西送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學長你收著吧，以後你分手了，我們再來追你。」

 

江思嶼忽而堅定地看著我：「不會分手，這輩子就她了。」

 

眾人一副嗑到的表情，魚貫而出。

 

我杵在門口，好奇他到底發了什麼。

 

17

 

喂完飯。

 

我哥來了。

 

他問江思嶼：「你剛剛那條說說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被她甩了嗎？」

 

江思嶼望著我：「她甩她的，我又沒同意分手，在我這，她還是我女朋友。」

 

我哥滿臉詫異。

 

仿佛在看絕種戀愛腦。

 

我亦高度緊張。

 

他說話就說話，幹嘛老看我？

 

我哥也察覺到異常：

 

「我妹妹有這麼好看嗎？你別老盯著她看，她有男朋友了。」

 

江思嶼疑惑：「她有男朋友？」

 

我哥笑道：

 

「是啊，她有男朋友，喜歡得不得了的那種。本以為她是為了我才考 A 大，誰知，竟是為了那小子。

 

「不過那小子也還行，竟有耐心為我妹妹輔導一年功課，若不是他，我妹還真考不上。」

 

我又羞又臊。

 

還好江思嶼不知道「那小子」就是他自己。

 

我偷偷瞥了一眼江思嶼。

 

發現他正看著我，嘴角噙笑。

 

偷窺被抓包。

 

我隻好對他擠出一個尬笑。

 

我哥又問我：

 

「上次你說帶他見我，又沒見成，你到底什麼時候帶他見我呀？我給你把把關。」

 

哪還有男朋友。

 

不會再有了。

 

我敷衍他下次再說。

 

結果，他又語不驚人S不休：

 

「剛剛江思嶼的說說，第一眼，我還以為是你倆的聊天記錄，那女的頭像和你一模一樣。

 

「你把微信頭像換掉吧，看到那渣女頭像就晦氣。」

 

江思嶼輕笑著問我：「你和我女朋友微信頭像一樣嗎？要不，我們也加個微信好友？」

 

我哥納悶道：「你倆還沒加上嗎？我不是早就把我妹妹的微信名片推送給你了？」

 

我隻想著不能加微信。

 

沒去深思我哥這句話。

 

我朝江思嶼訕訕一笑：「微信就不加了吧，我男朋友不喜歡我加異性微信，尤其是你這種這麼帥的。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江思嶼似笑非笑：「不理解，但……尊重。」

 

18

 

一回宿舍，室友就激動地對我說：

 

「原來你男朋友是江思嶼啊，那上次你們為什麼還要裝作不熟的樣子？」

 

我滿臉問號。

 

她打開江思嶼的朋友圈給我看。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配圖是——

 

【我喜歡你很久了，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我願意，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我驚得張大嘴巴。

 

這不是我之前套路他的話嗎？

 

他單獨截了這一部分，還發了朋友圈。

 

室友開心地說：「你好棒哦，看得出江思嶼超喜歡你。」

 

我差點咬到舌頭，打著哈哈：

 

「你想多了，隻是頭像一樣。」

 

「不會吧？這都能撞上。」

 

我嘿嘿一笑：「就是撞上了，網圖而已，大家都喜歡用。」

 

嘴上這麼說，但我心裡還是不安。

 

會不會，江思嶼知道那個人是我了？

 

次日，是他住院的最後一天，也是他的生日。

 

我沒有去。

 

總覺得再相處下去會露餡。

 

晚上，我哥約我在包廂見面，來的人卻是江思嶼。

 

他啞著嗓子說：「今天為什麼不來看我？」

 

「我有事。」

 

「什麼事？」

 

「軍訓。」

 

「你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想說是他的生日，也記得是奔現日。

 

但我隻說了句不知道。

 

江思嶼咬咬後槽牙，似乎氣得厲害，又無可奈何。

 

一會兒，他拿出藏在身後的小蛋糕擺在桌子上。

 

我尷尬地站了起來。

 

「坐下，陪我過生日。」

 

「就……就咱倆單獨在這裡嗎？」

 

「不然呢？你還想有誰？」

 

「我哥呢？」

 

「你覺得這種時候，你哥來合適嗎？」

 

江思嶼俯身凝視我。

 

對上他那深邃的目光。

 

我心中仿佛闖進一頭小鹿，怦怦亂跳。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說完我又有點後悔，感覺不打自招。

 

他眼睛像深海漩渦，逐漸湧動風暴。

 

他輕聲說：「你——說——呢？」

 

19

 

我慌得雙腿一軟。

 

他想扶我，卻不小心將我壓倒在沙發上。

 

體溫隔著布料傳到我身上，我全身像是過了電流，胸口起伏劇烈。

 

一扭頭。

 

嘴唇正好親在他的喉結上。

 

一時間，兩個人都有明顯的怔愣和僵硬。

 

想起我喝過的水杯他都嫌髒。

 

我火急火燎地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親你的，我馬上給你找些酒精消消毒。」

 

他耳尖紅了起來。

 

嗤笑一聲，低頭看我：

 

「要不要這麼可愛？親一下就想到酒精消毒？」

 

我委屈地皺了皺眉：

 

「不是你自己嫌棄我嗎？我喝過的水杯，你都要扔到垃圾桶，那我親過的地方，你是不是恨不得扒掉一層皮？」

 

他震驚又無奈地捏捏我的臉：

 

「我怎麼可能嫌棄你？我喜歡你，超喜歡你。

 

「扔水杯是因為怕我女朋友知道這件事會生氣，講講道理，要是你男朋友跟別的女生共用一個水杯，你會不會生氣？」

 

我腦子瞬間亂糟糟。

 

他剛剛說超喜歡我？

 

而且，他扔水杯的理由好像不是嫌棄我，而是在乎我？

 

也不知怎麼想的，我忽然來了一句：

 

「我沒有男朋友。」

 

他氣笑了。

 

手指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與他對視：

 

「那我是什麼？嗯？我是你什麼人？

 

「我看你不是需要酒精消毒，你是需要親熱解毒。」

 

說完他就要吻我。

 

我趕緊捂住嘴唇。

 

他嘴唇印在我的手背，用舌尖輕輕舔了舔。

 

我嚇得立馬挪開手。

 

他笑出聲，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你想裝就裝吧，我自己心尖上的寶貝，除了寵著，也沒有別的辦法。」

 

?

 

20

 

他起身去拆蛋糕盒。

 

我自暴自棄地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回頭看著我笑：

 

「第一天你來醫院看我，你的聲音，你的手機殼，你知道我不吃香菜，這些都讓我產生了很深的懷疑。你走後，我問你哥哥要你的微信，看到那熟悉的賬號，我就什麼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

 

「那你後面為什麼不拆穿我？」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怕貿然開口，你又跑了。」

 

我難為情地開口：

 

「你什麼也沒做錯，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就不會受傷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給你賠醫藥費吧。」

 

「我不要你的醫藥費，你若真想賠，就把你賠給我。」

 

江思嶼深情地看著我。

 

我琢磨著他的態度，回想他認出我後，說的那些話。

 

「喜歡，超喜歡，我不能沒有她。

 

「之前沒官宣，是因為我和她異地，圈子裡沒共同好友。但若因此讓你們誤會我單身，對我或者對我女朋友造成一些困擾，那我還是有必要告訴所有人，我有女朋友，非她不可。

 

「不會分手，這輩子就她了。

 

「她甩她的，我又沒同意分手，在我這，她還是我女朋友。」

 

我鼓起勇氣問：

 

「你知道那個人是我後，還喜歡我？」

 

他湊近我，認真又深情地說：

 

「喜歡網上的你，也喜歡現實生活中的你。」

 

距離太近。

 

他溫熱的呼吸噴薄在我鼻尖。

 

連同心尖都在發顫。

 

我竭力穩住心神：

 

「可我感受不到你的喜歡，我幾次見你，你對我都是冷冰冰，而且你親口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對不起，我那時不知道是你，是為了不讓你在校友面前尷尬才那麼說。」

 

「況且我也是為了你，同所有女生無差別地保持距離。」他牽起我的手，緊緊貼在他胸腔上。

 

嗓音清潤地問：

 

「感受到了嗎？它因為你在瘋狂跳動。」

 

他的心跳強勁有力。

 

我半邊手臂都被震麻。

 

望著他輕輕聳動的喉結，我亦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好在理智沒有完全喪失在這曖昧裡。

 

我斟酌再三，小聲說：「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我額頭上有一個很醜很嚇人的疤，你肯定接受不了。」

 

21

 

「我接受得了，而且我早就看過它的樣子，在你哥哥的手機裡。」

 

我渾身僵住，半晌才痴痴地問：

 

「你和我哥怎麼會聊到這個？」

 

「因為我跟他說，你就是我網上的女朋友。我讓他幫忙分析下，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我眼睛瞬間睜大。

 

江思嶼輕輕笑了一下：

 

「你明明很喜歡我，還為我考到 A 大。甚至在不知道我是誰的情況下，就把對我的喜歡公之於眾。

 

「這麼喜歡我，怎麼可能分手？

 

「然後你哥說你額頭上有疤，在容貌這塊不自信。他就給我看了照片，要我想清楚，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和你談戀愛。

 

「我一點也不覺得那疤痕嚇人，我隻是心疼，滿滿的心疼，真恨不得那疤落在我臉上。」

 

在我遲疑的眼神裡，他輕聲說：

 

「你哥說你放學回家，在公交車上見到一個小女孩被猥褻，站出來幫她時，被人惡意報復了。

 

「你很勇敢，這疤是你的勳章，你不該因它自卑，你應該為它感到驕傲，你做了很多人都不敢做的事，你是英雄。」

 

我癟癟嘴：

 

「可是它真的很難看。」

 

我是疤痕體質。

 

傷口結痂後，增生出一條粗粗的肉條。

 

為了讓他S心，我狠心掀起劉海：

 

「你看吧，真的很難看。」

 

他抬起手，粗粝的指腹輕輕描摹著我的疤痕。

 

然後，輕輕吻在上面。

 

我大驚失色。

 

推開他。

 

他溫柔哄我：「別怕，我不是故意冒犯你，我隻是想身體力行地告訴你，我一點也不介意它。我喜歡的是你的內核，不在乎你的容貌。」

 

「我自己都嫌它醜，我不信你不介意它。」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要是介意，今晚就不會來找你了。

 

「我會用一輩子證明，我愛你的全部，包括這個疤痕。」

 

「你想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可是我不敢跟你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大家笑我是癩蛤蟆。」

 

「什麼時候？」

 

我翻出帖子給他看。

 

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然後拿出手機, 一邊下載貼吧一邊說：

 

「對不起, 我從來不玩貼吧, 也沒人敢對我議論這些，所以不知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現在就解決它。」

 

接著，他就在那條惡評下實名回復。

 

【她是我女朋友，是我此生摯愛, 你是？】

 

然後又單獨開了一個帖子。

 

大意是讓他們主動刪除惡評並道歉，否則他會順著 IP 查出真人上報學校。校友們忌憚他的實力。

 

不一會就有人道歉並刪評論。

 

他放下手機摸摸我的頭：

 

「以後再有這種事情第一時間告訴我, 不要自己逞強, 因為你的強來了。」

 

我點點頭。

 

這幾日壓抑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

 

一會兒就淚流滿面。

 

他心疼壞了。

 

小心翼翼擦著我的眼淚：

 

「寶貝別哭，都過去了, 以後有我在, 我會讓你天天開心。」

 

「以後真的會天天開心, 一點也不讓我哭嗎？」

 

他肯定地點點頭。

 

一會又紅著耳朵說：「可能也有哭的時候吧。」

 

「什麼時候？」

 

我詫異又焦急地望著他。

 

他眼神微醺, 欲言又止。

 

喉結滾了兩滾。

 

聲音低啞地說：

 

「我對你做壞事的時候, 是那種一輩子都隻跟你做的壞事。」

 

22

 

這天過後，我們並沒有戀愛。

 

網絡和現實還是有很大差異, 我提出要了解一段時間。

 

不過, 這好像隻是我單方面的想法。

 

江思嶼總是黏我, 照顧我, 就像爹系男友。

 

一日三餐和零食, 全給我安排妥當。

 

不到一月, 我就胖了。

 

我發自內心嗔怪他：

 

「你確定不是在把我當豬養？」

 

他彎彎唇，柔聲說：「我把你當女朋友養。」

 

氣得我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隻要他沒課, 就會陪我上課。

 

像他這種風雲人物，每次進教室都會引起騷動。

 

我拿出書本遮臉。

 

他就把書摁在桌上。

 

懶洋洋地笑道：

 

「掩耳盜鈴做什麼？整個學校，誰不知道你是我江思嶼的人？」

 

我瞪他一眼：

 

「我又沒有同意做你女朋友。」

 

「那行。」

 

他輕輕敲著桌面，嘴角上揚, 眼神寵溺：

 

「你逃，我追, 你插翅難飛。」

 

我哥笑得直不起腰：

 

「什麼清冷校草，在我妹面前, 還不是舔狗一枚。」

 

室友也是嘖嘖感嘆：

 

「現在全校師生都知道江思嶼在瘋狂追你,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答應他？再不答應, 他高冷禁欲的人設就崩完了。」

 

江思嶼不以為意, 笑著說他人設是愛周舟。

 

三個月後。

 

我感覺對他的考驗差不多了。

 

喝了點酒主動表白。

 

結果醉得太猛，剛說完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見面，他想要親我。

 

我伸手抵住他額頭。

 

「你幹嘛呢？」

 

「親你。」

 

我裝傻：

 

「我們什麼關系啊？你就親！親！親！」

 

他無奈扶額：

 

「看來，你不記得你喝醉後說喜歡我，要做我女朋友的事了。」

 

「哇……你有男朋友呀。」

 

「滿我」「那是清醒時說的。」

 

他眼睛一亮。

 

掐著我的脖子親了下來。

 

要命。

 

他怎麼知道我最喜歡這種吻法。

 

來不及問為什麼。

 

他緊緊摟著我腰, 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 在我喘不過氣時，他才不舍地松開我。

 

我臉上浮起紅暈。

 

他卻食髓知味，嘴角漾起弧度：

 

「接下來想怎麼親？是摁在牆上親, 還是扣著後腦勺親, 捏著下巴親，抱起來親，含個糖果親？嗯？」

 

我看著他紅潤的雙唇, 猛咽幾下口水，內心發出雞叫聲。

 

他怎麼這麼懂我的點？

 

仿佛看透我的心思。

 

他低低笑道：

 

「寶貝，你忘了鎖抖音收藏。」

 

「啊！」

 

那我收藏尺度可大了。

 

我羞得想捂臉。

 

他卻將我手反剪在身後。

 

扣著我的後腦勺深吻下來。

 

似小舟終於找到停靠的島嶼。

 

我熱烈回應他。

 

滿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