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得志的小人,像個潑婦。
我挺厭惡的。
這不該是當年那個明媚剛強的姑娘。
那天吃完火鍋回來,她坐在我的副駕駛上,頭靠著車窗,睜著眼落淚。
挺安靜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就什麼也沒說,預備給她遞一張紙,她忽然間就笑了,閉上眼說:「江楓哥哥,真抱歉。我狐假虎威了,最後一次,我發誓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我沉默著,沒說話。
人是很脆弱的,苦難能摧毀和改變一個人,榮耀和財富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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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以為我不是可以輕易改變的人。
但當溫雅離開時,當後來我的事業做的風生水起,身邊有好多漂亮姑娘,說話又甜,人又乖巧,紛紛以那樣崇拜的眼光看著我時,人會本能的,懷疑一些東西。
不隻是針對愛情,更是針對人世間的所有感情。
過去,為了個幾萬的訂單,我得一杯杯喝酒,喝到胃出血,如今,我站著就沒有人敢坐著,我不動筷子,就沒有人敢吃菜。
同樣犯一個小錯誤,擱在從前,我會被罵的狗血淋頭。而現在,沒有人提起,甚至很多人會刻意抹去,有道是「為尊者諱」。
而他們往往是真心的。
可是錯誤仍然是錯誤,我還是那一個我,沒太大變化。
說到底,這世界,成王敗寇。
祝願,她確實在討我歡心,這我看得出來。
我突然發現,那個明媚的姑娘,和這世界上所有膚淺、庸俗、勢利的女人,和溫雅,沒有任何區別。
就挺沒意思的。
我承認我的放縱。
金錢和權勢,就是會放大人的欲望,讓人無止境的放縱。
沒有人脫得出這個迷局。
放縱過後,就有些空虛了。
有時候我還蠻希望被祝願薅出來罵一頓或打一頓的。
可她沒有,她隻是溫柔笑著,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
真是好沒意思。
我跟夜總會的女人會有什麼呢?我瘋了嗎?別說是我了,任何一個體面的男人,都不會搞這些吧?
我倒是哄過幾個頭腦簡單的女人。
說出來真 low。
與她們交流,讓我對女人這種生物,更加失去信心了,貪財可以,我也貪財。
可拜託,別那麼明顯,別那麼蠢。
我隨手送幾個祝願不要了的首飾,說幾句好聽的,她們的尾巴就能翹到天上去。
現在人都說男人「普信」,我看女人才是。
沒有多少交流,隨意撩了幾句而已,就敢作來作去,跟我談 128 萬的彩禮。
居然會鬧到祝願跟前,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我撐S就是無聊,甚至連無聊都算不上。
理解不了她們為什麼會說祝願「人老珠黃」,以祝願在樂壇的地位,如果不是我的關系,她們連見她一面都沒資格。祝願一沉默,我就不高興,氣的我想打人,於是就真的打人了。
那些不識抬舉的女人,都給我滾。
那天我給買鞋的學生,長得挺像祝願。
可惜蠻淺薄的。
用女人的話來說,就是綠茶。
裝著一副不圖錢不圖利的樣子,圈子裡稍微打探打探,就知道這家伙騙了好幾個冤大頭了,還騙了我一個用心對她的兄弟,後來又制造偶遇撩我,可謂無恥。
我就想收拾收拾這個女人,讓小姑娘知道什麼叫人間險惡。
卻偏偏遇到祝願了。
祝願在抽煙,說話還挺難聽。
還給人看了我們的床照,說什麼?我們是財色交易,我……
我聽了後挺難過的。
就、她一直是這麼定義我倆的。
這算是一層窗戶紙吧,不說還能維持假象,捅開了,就悲涼得很。
我忍不住扇了她一巴掌,說你什麼身份,跟她計較。她和你是一樣的人嗎?
她算個什麼貨色,祝願真沒必要跟她計較,還將自己弄成這樣一副尖酸刻薄的醜陋模樣。
後來祝願跟那個什麼年輕男的,真的挺讓人窩火的。
她喜歡他?
哦,對。
她應該是喜歡他。
他有著我年輕時的樣子,我自己都知道。
但我跟年輕時差別很大,這沒辦法,人總是會變的。
祝願那時候就喜歡當年的我,義無反顧,明媚熾熱,付出所有。
我確實挺嫉妒的。
就罵了祝願幾句。
我手稍微抬了抬,她很害怕的縮了脖子。
這倒讓我挺詫異的,是那回我嚇到她了嗎?何必怕我。
我出門尋思,越想越不對味。
祝願那個畏懼的眼神,的確是刺到我了。
我有種想把手給剁了的衝動。
的確,我之前打過她,其實也不重,也就挨了挨。
我想,有必要跟祝願談一談。
在她眼裡,我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何必怕我。
怕成那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忽然記起,祝願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抬眼看過我了。
我心裡一疼,轉頭就往家走。
然後客戶電話就打到我手機上了,怒不可遏,說是有產品出了問題,我得很快處理。
那事兒還挺大的,搞得我焦頭爛額。
這時候祝願就打過視頻電話過來了。
視頻她很少給我打的,都很本分的,怕打擾我工作。
可我的確出了事。
所以祝願在哭,我沒什麼好聲氣。
掛電話後,工作了一小會兒,心裡卻越來越堵,越來越慌,給祝願打了個電話,她沒回。
我莫名其妙心神不寧,就開車回去看她,結果司機那天狀態不太好,跟輛後八輪撞車了。我兩個翻了車,師傅斷了一條腿,我昏迷了幾天。
醒來後聽說祝願出事了,還在昏迷中,我慌慌張張去看她,醫生說已經搶救過來,沒什麼大礙了。
這時候溫雅聯系我。
問我的近況,問我有沒有事。
事實上,溫雅聯系我挺多年了。
她給那老頭當三,當了挺多年,可能是得到了點錢,但後來老頭子S了,老頭的原配和兒子都欺負她,之前得到的那點錢都被榨幹了,處境不怎麼好,可能是覺得我混的不錯,這時候就想來找我了。
但這世上太多東西都會變,人也是。
耗盡熱情之後,很多事也就那樣,提不起勁。
關於溫雅,我連她的臉都記不清了。
她約我在咖啡廳見面,有意無意提起我們的曾經,我當然知道她是個什麼意思。
她現在的模樣挺風塵的,老實說我挺厭惡——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至於對一個風塵女心動吧?
之前因為錢離開,這倒不算渣,我能理解。但再回來,那就有點渣了,我不喜歡。
何況有些事,我想跟溫雅說清楚,叫她不要再騷擾我了,我想跟祝願好好的,像從前一樣,好好的。
話說清楚後,我趕到醫院去看祝願,我想跟她求婚,想跟她好好說一說我們的事,結果她不在。
我又匆忙趕回家裡,家裡空蕩蕩的,除了那點錢,她什麼都沒給我留。
垃圾袋裡倒還有些撕碎了,或者團成一團的紙,我翻開來,發現是一幅畫。
一幅一家三口,團團圍坐的畫,畫面上寫了些歪歪扭扭的小字,大意是說,孩子要一個還是要兩個好呢,中間鄭重寫了四個字:人間煙火。
我的心,忽然間就被擊中了。
一時有些恍惚。
人間煙火,有多久,我沒惦記過這些了?
我鎖了門出去玩,玩的是昏天黑地,大醉酩酊。
身邊的兄弟們都成了家,匆匆忙忙急著回去,女人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我隻得一個人,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家。
我有點渴,忽然特別想喝銀耳湯。
祝願什麼都好,就是特別喜歡做銀耳湯,我之前有說過她,說再好的東西,也會吃膩啊,她總是改不了。
但我忽然間想喝了。
祝願跟個滑頭一樣,我動用了所有的關系和人脈,去尋找她的蹤跡。
沒找到。
一時半會兒我竟然想不起,她最有可能去的地兒是哪裡。
似乎,我不關心她,已經很久了。
祝願一個公眾人物,就那樣消失在公眾視野中了,像從人間蒸發一樣,無聲無息。
大概就這樣過了四年吧。
我聽人說,祝願復出了,要開演唱會。
我欣喜若狂。
承包了所有的 vip 票。
我去看她的演唱會。
她還是那麼漂亮,嗓音空靈,有如天籟。
她的裝扮那樣多,時而像精靈,時而像烈焰。
她的左手手腕處,纏著一條蕾絲手帶,我的眼睛忽然就被刺痛了。
經了這麼些年,祝願她溫柔了許多,眉眼彎彎的,也有些胖了,有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她一直在笑。
她唱了挺多首歌,前幾首都非常傷感,後來是平靜,再後來是堅韌,最後有種磅礴而至的鏗鏘。
聽眾們都被感染了,全場歡呼,掌聲雷動,說是「女王歸位」了。
我站在臺下, 仰頭看她,看她站在, 萬人中央。
演唱會結束, 我去後臺找她, 我找了她這麼些年了, 我習慣她,她侵佔了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我戒不掉她。
她不在的日子, 我日不能思, 夜不能寐。
如果說,當年溫雅的離去, 讓人撕心裂肺,那麼祝願,便是絲絲入扣,滲透了我生命的每一個部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整個人的生命裡都在不斷流失,我……
後臺的祝願正在卸妝, 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三歲左右, 坐在她身邊玩著芭比娃娃,抬頭,奶嘟嘟說:「媽媽, 你可真漂亮啊!」
祝願捏著她的小臉,笑著說:「小寶以後也會很漂亮的。」
祝願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眉眼彎彎。
我已經記不得, 上次她這樣笑,是在什麼時候了。
我啞著嗓子,喊了一聲「祝願」。
她回過頭, 愣了一愣。
一個長相幹淨,有學者氣息的男人走過來, 那樣順利成章地攬住她的肩, 側頭問:「阿願,他是……」
祝願笑了,介紹:「江總, 我的一位朋友。」
接著頓了頓:「這位是我的愛人。」
我狠推了他一把,他閃了個趔趄,當時便怒了,指著我的鼻子罵:「祝願!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嫌我髒?當年是怎麼爬上老子的床,自己心裡頭沒點數?」
「我月」那麼有夫妻相。
我近乎是僵硬的,握完了那次手。
我發誓這是我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次握手。
我轉身離去時,那個男人還在招呼我,說要請我吃飯。
我逃離了。
無比狼狽。
漫長的路途中,昏黃的燈盞下, 我一個人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天有些寒。
祝願的歌,唱的真是好聽。
我記得她最後一首歌, 唱的是那首耳熟能詳的:《人世間》。
祝你踏過千重浪
能留在愛人的身旁
在媽媽老去的時光
聽她把兒時慢慢講
也祝你, 不忘少年樣
也無懼那白發蒼蒼
……
天到底是有些寒了,一陣風吹過來,我裹了裹衣裳。
有些話,祝願也沒說錯。
我是她, 之前的一位,朋友。
夜色鋪天蓋地壓了下來。
月光如劍。
我忽然間被刺的,彎下腰來。
本文完
"我靠打漁供全家人追夢。 最後,二妹修成海歸,三妹嫁給了大老板,就連剛成年的四弟也成了一炮而紅的大明星。 他們每個人離家前都承諾,會回來接我去享福。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隻等來了他們各自的孩子。 我的角色從父母變成婆婆,寒暑假幫他們帶孩子。 後來,孩子們都長大了,卻沒有人回來看我一眼。 我突發急症,他們忙著慶賀各自的歡喜,對我的求救電話不屑一顧。 死前,我看到群裡面又是那句熟悉的話—— 「她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姐,憑什麼讓我去照顧?」 重生回到四弟一炮而紅的那天,我默默收拾行李離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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