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他皺眉看著手裡的傳單,半晌,嘆了口氣:「你喜歡就行。」


我正想開口,旁邊卻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黎初姐,好巧。」


我扭頭望過去,看見姜苒和宋時宴肩並肩站在一家珠寶店前。


宋時宴臉色有些難看,姜苒牽著他的手,笑道:


「時宴帶我來買訂婚戒指,我們要結婚了,你可一定要來啊。」


我還沒開口,徐從言就把我擋在身後,嘲諷道:


「她討厭晦氣玩意兒也不想看見晦氣東西,你們兩個自覺點行嗎?」


姜苒被他懟得臉色十分精彩,她上下打量著徐從言,嗤笑:


「黎初姐,你是沒有男人要了嗎?怎麼找了個看著就很窮的?也不怕以後連飯都吃不起。」


「你說我窮?」徐從言氣得紅毛都炸開了。


我拍拍他的手,平靜地對姜苒說:


「『沒有男人要』這句話隻能激怒像你這樣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和宋時宴,是挺適合在一起的。」


「你什麼意思!」姜苒氣得五官扭曲。


我聳聳肩:「說你倆都很 cheap 的意思嘍。」


「黎初!」姜苒剛想上前,就被一直沉默的宋時宴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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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開我的目光,低聲對姜苒說:「我們先去買戒指。」


姜苒瞪了我一眼,得意道:「行,我們去買戒指。不像某些人,一身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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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衣服不像樣?」徐從言非常自覺地對號入座。


我輕咳一聲:「似乎是。」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徐從言惱了,撸起袖子就進了珠寶店。


我怕他砸了人家的店,連忙跟了進去。


姜苒已經挑好了戒指,宋時宴似乎正準備付款。


徐從言叩了叩玻璃櫃臺,挑眉道:「把戒指放回去,我們不賣。」


屋內靜了一靜,姜苒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黎初姐,你男朋友腦子是不是不太好?」


她話音剛落,手裡的飾品袋子就被抽走了。


一個經理模樣的人禮貌地對姜苒說:「不好意思顧客,這款戒指我們不能賣給您了。」


姜苒尖叫道:「憑什麼!」


經理沒搭理她,把袋子放到徐從言面前,恭敬地叫了一句:「小徐總。」


一句小徐總,不僅姜苒和宋時宴傻了,就連我也傻了。


這家珠寶店是徐氏集團的產業,而徐氏集團是京南最有實力的私人企業,徐家也在京南豪門中名列第一。


所以,徐家那個號稱十分神秘的唯一繼承人就是這個整天頂著一頭紅毛求我給他煮面吃的流浪小狗?


這個世界好玄幻……


徐從言平常吊兒郎當的氣質完全消失不見,他望著宋時宴和姜苒,輕笑:


「抱歉了,二位即將進入徐氏集團的黑名單。」


宋時宴的臉色白了白:「小徐總,我女朋友她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原諒。」


徐從言悠闲地靠在櫃臺上,輕嘖了一聲:


「你女朋友惹得又不止我一個。」


宋時宴抿唇看了我一眼,轉頭去拉姜苒:「快道歉。」


姜苒甩開他的手,冷聲說:「你想丟人別拉上我。」


說完,她就自顧自地出了店門。


宋時宴下意識去追,走到門口時,又突然停住腳。


他望向我,低聲說:「阿初,祝你幸福。」


我譏諷一笑:「謝謝,但我不會祝你幸福,我希望你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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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衣服真的很醜嗎?」


這是徐從言問的第十三遍。


我耐心地再次重復自己的回答:「是的,很醜。」


他氣急,指著我怒聲道:「你們都不懂,這叫藝術!」


我挑眉:「所以你一個富二代為了幾百塊去當狗仔也是藝術?」


「那不是,」徐從言癱倒在沙發上,心虛道,「我把我爸惹惱了,他把我卡停了。」


我憐愛地看著他:「你爸連面都不給你吃嗎?」


「那倒不至於。」他用星星眼看著我說,「我隻是覺得幾塊錢一袋的面條也能這麼好吃,真的好神奇。」


……


好想掐死他。


我帶著怨氣,踢了他一腳:「去讓營銷號全部出動,把你拍的照片都發出來。」


還能買得起十幾萬一顆的鑽戒,看來宋時宴和姜苒過得挺不錯。


他們過得不錯,我就不開心。


兩個惡心的人,就該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活著才是。


本來想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再放出來,但我現在不想等了。


我不想再看見他們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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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有徐從言的幫助,輿論發酵得很快。


宋時宴為了姜苒把無辜小助理開除的事情很快就人盡皆知。


再附上他們兩個平時摟摟抱抱的親密照片,大眾的怒火一下子就燒到了頂點。


我在當天發了條微博。


非著名設計師小黎:【我知道小張家庭困難,讓你給她漲一些工資,你答應了,我那時就覺得自己沒看錯人,起碼你心地不壞。但我還是錯了,你不僅騙了我,還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我真的好失望。】


微博一發出,再加上營銷號的煽風點火。


網友在心疼我和小助理的同時,把宋時宴和姜苒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宋時宴徹底被封殺,而我的作品也借此火了一把。


我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老板聽財務匯報時,直接瞪大了雙眼:「Vocal,小黎,你一個人給我把公司幹上市了?」


我升了職,也開始拿年薪。


年終獎發下來後,我在市中心買了套大平層。


剛搬進新家的第二天,我在電梯裡和徐從言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你也住這兒?」


我們兩個異口同聲。


我眯了眯眼,稍稍靠近他:「你小子跟蹤我?」


徐從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我沒有,這邊本來就有我的房子,偶爾來住一下而已。」


「你最好是。」


我瞥他一眼,率先走出電梯。


「黎初,你等等我!」


「沒大沒小,叫姐。」


「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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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職後我經常加班,就這麼忙了兩周後,宋時宴突然給我發了條信息:


【阿初,我要結婚了。】


我沒理。


過了一會兒,他又發來一條信息:


【如果你當初挽留我一下,我一定不會選姜苒。】


我嗤笑,打了幾個字發過去:


【我為什麼要挽留一個垃圾?】


而後毫不留情地把他送進了黑名單。


無論如何,他們兩個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了。


到場賓客連一桌都湊不齊,新娘沒有婚紗和戒指,因為買不到也借不到。


那天,姜苒的微博更新了。


苒宴要永遠在一起吖:【隻要我們在一起,多困難都沒關系。】


附圖是宋時宴在垂眸認真制作一束白色的手捧花。


可他們新婚的第三天晚上,我就在酒吧碰到了「很幸福」的姜苒。


她左擁右抱,給小費時大方極了。


沒過一會兒,就和一個很年輕的男人熱吻著進了衛生間。


聽說宋時宴為了養活她,一天要打三份工。


我譏諷一笑。


原來所謂刻骨銘心的愛情,也逃不過人性弱點的怪圈。


姜苒能為了宋時宴不要命,那就也能為其他男人發瘋發狂。


都是新鮮感作祟罷了。


我真的很期待宋時宴知道姜苒背叛他之後的反應。


會很瘋吧?


拿起手機,我把這一幕拍下來,把黑名單裡的宋時宴放出來,等照片發過去後,又再次把他送進去。


我隻想看戲,可不想惹一身腥。


23


我猜對了。


宋時宴知道之後確實發了瘋。


但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瘋。


他把姜苒殺了,碎屍萬段,還把肉塊扔進了江裡喂魚。


我被傳喚到警局時,宋時宴已經逃到了國外。


「我那天看到姜苒在酒吧裡喝酒, 就拍了照片發給宋時宴,其他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一副被嚇壞的樣子, 哭得梨花帶雨:「警官,姜苒的死會和我有關嗎?」


警察看我哭得這麼慘, 溫聲安慰道:「黎小姐你放心,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隻需要協助調查就可以了。」


我接過他遞來的紙巾, 輕輕點了點頭:「拜託你們一定要早日抓到他。」


從警局出來時, 天已經黑了。


遠遠地我就看見有道人影倚在一輛庫裡南旁,身形修長, 指尖的香煙火星忽明忽暗。


走近一看,竟然是徐從言。


他的頭發染黑了,還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


整個人顯得矜貴又沉穩。


我差點沒認出來。


「累了吧?快上車, 我送你回家。」


我看著他的黑發, 莫名有些不習慣:「頭發怎麼染黑了?」


他替我打開車門, 隻說:「紅發太幼稚。」


我笑了笑:「誰說你幼稚了?」


「你。」他淡淡道。


我驚訝地看向他。


徐從言認真地開著車, 沒了紅發, 他的側臉顯得十分清峻, 整個人穩重了不少。


正巧紅燈,他扭頭望向我, 低聲說:「我不想再叫你姐姐了。」


都是成年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避開他的目光, 靠在座椅上, 輕聲說:「我接受了一個高奢創始人的邀請, 下個月出國,可能不會回來了。」


「我有的是買機票的錢。」他執拗地說。


年輕人不撞南牆不回頭。


我嘆了口氣,看著他,認真道:「小言, 我喜歡能和我並肩前行的,你懂嗎?」


「那就是還有機會。」他笑了笑,也認真地回道,「你盡管往前走,我會追上你的。」


看著他介於男人與少年之間的眉眼,我微微勾了勾唇:「好。」


24


我沒想到,在即將離開故土時還會遇到故人。


宋時宴落網了。


國際刑警押著他和我擦肩而過, 他形銷骨立,一身衣服破破爛爛,就連頭發都亂糟糟的。


短暫的眼神接觸, 宋時宴突然瘋了一般地掙脫掣肘向我衝來。


混亂之中, 他狼狽地跌倒在地上, 伸手死死拽住了我的高跟鞋。


「對不起。」


宋時宴痛哭流涕,啞聲說:「我錯了, 阿初,我真的錯了, 我錯得離譜。」


渾身是血的宋時宴撫摸著我的臉,語氣輕柔,滿是心疼:


「前我」警察把他帶走時, 他還在朝我大喊對不起。


我站在原地,神色冷漠。


徐從言把我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沒事吧?」


「沒事。」


我輕嘖一聲,抽了張紙巾, 彎腰擦掉鞋上的汙漬:「真髒。」


飛機準點起飛。


助理小張替我往腿上蓋了一條毛毯。


我望向窗外逐漸變小的建築物,內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前世的一切在此刻翻篇,我的全新人生真正開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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