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考結束的第三天，兩段視頻登上了校園論壇的榜首。

一段是季節和沈續的接吻視頻。

另一段是校霸摟著季節的腰，兩個人在說悄悄話。

同一個場景，隻是男主角換了人。

視頻時間顯示，兩段視頻分別在同一天的 11:50 分和 11:57 分。

一個課間，季節同時勾搭了兩個男人。

校園女神的稱號轟然倒塌，大家私下紛紛喊她「時間管理大師」。

季節給我發了一大堆語音通話，我都沒接。

她隻能消息轟炸我，光看文字就能感受到她的憤怒程度：

「季然，你是不是有病？」

「你這樣子，我還怎麼做人。」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視頻，我之前的努力都白做了！」

什麼努力？

同時腳踏多條船的努力嗎？

我淡淡回了兩個字：「回禮」。

下一秒，拉黑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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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無意幹擾季節的人生，她做的所有選擇，我都尊重祝福。

可沒有想到，我的保持距離會被她誤認為是軟弱膽怯。

那就不能怪我反擊。

沈青之朝我眨著眼睛，像是隻求誇獎的小狗：

「怎麼樣，我這次做的不錯吧？」

「雖然我數學競賽搞不過你，但哥的實操能力堪稱一流！」

看著我崇拜地望向他，沈青之忍不住滔滔不絕起來：

「我跟你講，我高一的時候就自學了計算機，編程語言可熟了。」

「別說黑進學校的監控調視頻了，你就是想讓我黑進系統改分數，我也能做到的！」

想到什麼，他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開玩笑的，你成績那麼好，還那麼聰明，肯定用不著我幫忙。」

我一動不動地看他，眼睛越來越亮：

「沈青之，有另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我有個創業項目，要在大學裡去做。」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7

不知道季節用了什麼辦法，沈家幫忙撤下了那段監控視頻。

沈續差人打斷了校霸的一條腿，把校霸趕出了 A 市。

但兩個人的感情，終究有了嫌隙。

沈續的朋友圈慢慢出現其他女生的身影，甚至連情侶頭像和情侶名都改了。

但季節毫不在意。

高中校園論壇的輿論，到了大學又沒人知道。

況且她大一入學的第一年，就中了五百萬元的頭彩，震驚了整個 A 大。

接受媒體採訪，被問到怎麼看待「A 大錦鯉」這一稱呼時，季節直言：

「我的特長就是我的運氣。」

她面不紅心不跳：「我始終相信，運氣就是實力的一部分。」

她還是那麼光鮮亮麗，隻是頭頂的幸運值已經降到了 40%。

8

大三那年，一款短視頻 APP 橫空出世。

憑借簡單的玩法和分享生活的主題，這款短視頻 APP 瞬間在全網爆火。

也帶火了一大堆普通人。

季節憑借「中五百萬大獎」的噱頭和美女人設，在 APP 裡隨便發了幾個視頻。

一舉獲得大量流量，成為校花網紅。

網友們湧進她的視頻下調侃留言，有羨慕也有誇贊。

「接好運接好運接好運。」

「是誰搶走了我的人生？我原本計劃活成她這樣的。」

「長相學歷頭腦運氣都一流，誰能告訴我季大美女有什麼弱點啊。」

短視頻裡，她開著上百萬的跑車，隨便曬出的一隻手表都要幾十萬。

像是金字塔最頂尖的大小姐。

時隔兩年，她重新加上我的微信，語氣中透露著得意：

「季然，你以為你嫉妒我有用嗎？」

「我現在的人生已經成功了，而你，一輩子也爬不上我的高度。」

「我就是要告訴你，你的廢物人生與我相比，不值一提。」

看著季節在朋友圈裡曬出的名車名表，我淡淡回復：

「姐姐，你的成績單寄到家裡來了。」

「上學期所有專業課低於 60 分，學校已經發出了退學警告。」

「你要是再來煩我，我就把你的成績單發到你的評論區。」

有上次的經歷，發完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季然估計是真的在意自己的輿論評價，竟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找我。

再聽到她的消息，是她與沈家大公子的戀情被曝光。

9

沈青之在大一那一年就成立了自己的科技公司。

他個人能力很強，同時 IT 技術過硬，找準風口，打造出幾款爆款 APP。

緊接著，又將線上 APP 與工廠對接，開發線上賣貨業務。

這兩年不能說賺的盆滿缽滿，起碼也是家財萬貫。

就連他爸的合作商朋友見到他，也不敢叫「小沈總」，而是恭恭敬敬地稱呼一聲「沈總」。

但這樣一個人，被意外拍到和女友在江邊手拉手散步。

工作時隻會撲克臉的臉上，此刻滿是溫柔的笑意。

網友們瞬間興奮地開始八卦：

「這個女孩是不是上輩子拯救過世界？！」

「好浪漫啊，沒想到 IT 男還有這麼浪漫的一面。」

「上面的，咱們沈總能是普通 IT 男嗎，你也不看看人家的樣貌和身價！」

偷拍照片，大家隻能看到女孩模糊的側臉和背影。

根據身高和大致樣貌，越來越多人推測這是網紅季節。

「雖然眼睛有點不像，但下颌角這裡簡直一模一樣。」

「帥氣科技新貴與嬌豔動人女網紅，kswlkswl。」

「我可以當你們的小孩嗎，求求你們了。」

……

有嗅覺敏銳的記者在公司樓下堵沈青之，他大方承認：

「是的，我有女朋友。」

「她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孩子，是位高知女性，我欣賞她，也佩服她。」

但被記者問到女方更多的私人信息時，他拒絕透露：

「我不希望大家揣測我的私生活，這對她很不公平。」

像是回應般，沈青之的採訪發布還不足一小時。

另一邊的季節，立刻曬出自己收到的玫瑰花束和手指上的鑽戒。

配文：「我和我的沈先生。」

網上輿論瞬間炸鍋。

原本被嘲是過氣網紅的季節瞬間「起死回生」。

季節隻火了半年，因為她每天在短視頻中曬的東西都差不多，網友們早已審美疲勞。

甚至有人開始質疑她的富家千金身份：

「如果真的有錢，為什麼拿來拿去都是這幾個包。」

「真正的富家千金不至於吃頓飯都要拍二十張照片吧。」

「我怎麼感覺，她最新發出來的包是 A 貨啊？」

季節當然不是真的有錢。

她所有的家當都來源於大一那年中的 500 萬彩票。

可她不懂投資，虛榮心又極強。

她本想用運氣值再換一次彩票。

但被系統拒絕了：「同樣的禮物，隻能換一次哦。」

她沒有辦法獲得大量資金，又要硬裝。

所以最新視頻裡出現了很多仿冒珠寶和包包。

這次與沈青之的戀情被扒出來，質疑她的聲音瞬間被淹沒。

「拜託，那可是沈青之啊，被評為最會賺錢的年輕人，他怎麼可能送女朋友假貨？」

「呵呵，別搞的好像季節的東西都是男人送的一樣，人家明明是富家女，門當戶對。」

「怎麼會有人這麼好命這麼完美……」

10

因為這段戀情，季節瞬間成為女網紅頂流。

粉絲數漲了一倍不說，還獲得了各大綜藝的節目邀請。

求火心切的季節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她選擇了一個國民熱度很高的娛樂節目，當特邀嘉賓。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在節目裡的表現讓網友們大跌眼鏡。

節目裡有簡單的二元一次方程問題，其他嘉賓早早解出，隻有她愣在原地尬笑。

被問到學習目前所在專業的感想時，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三言兩語。

第一期播出來後，網友們的質疑聲很劇烈。

「堂堂 A 大學生，就算學的是藝術，也不該這麼無知吧？」

「她怎麼說話顛三倒四的，真的是大學生嗎？」

「救命，我的腳趾已經尷尬地摳出了三室一廳……」

像是注意到第一期的反響，第二期的季節話變少了很多，畢竟言多必失。

正當所有人因為顏值而要原諒她時，卻又出現了致命錯誤——

在讀網友彈幕環節，有網友正在煩惱畢業論文查重。

她故意賣萌般反問：

「什麼是查重呀？」

立刻上了熱搜。

就像某明星不知道「知網」一樣。

作為大學生，還是 A 大學生的季節不知道論文查重，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別人是一人得道雞犬飛升。

季節是一人倒霉全校遭殃。

連帶著 A 大的 title 都上了熱搜。

季節頭頂的運氣值此時已經從 40% 降到了 30%。

能猜到，為了上綜藝，她用 10% 的運氣值兌換了流量的關注，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運氣。

季節光知道，上綜藝能夠拿到流量，運氣好還能進入娛樂圈當明星。

可她沒有想到，如果德不配位，這麼大的關注度能直接毀了她。

季節的成績單被扒出來，她門門未過的大一成績可以稱得上是觸目驚心。

網友們罵她人設崩塌：

「想在季大公主的成績單裡找到及格的課程，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

「別說了，因為這個學婊，我們學校已經開啟新一輪論文查重了。」

「季節我今年畢不了業就在你評論區拉屎！」

她的學歷受到質疑，更有甚者扒出——

季節能進 A 大藝術系，是因為她當時交往對象的媽媽是 A 大藝術系教授。

有網友開了小貼專門扒皮：

「不僅如此，她當時剛滿十八歲，就知道逼宮上位。」

「仗著自己懷孕，她跟沈家大鬧，才用墮胎換來保送 A 大的機會。」

「沈續他媽直接被氣得昏倒，自己也是小三上位，沒想到兒子也是個糊塗的……」

關於季節的謠言傳得繪聲繪色，她本人卻從頭到尾都沒出來闢謠。

我心下明白，按照她的處事習慣，如果是假的，早就蹦跶出來了。

沒有吭聲，看來是真的。

11

多年未見的季節找上了門。

看到我，她蒼白的臉上掛起高高在上的表情：

「季然，看到我現在這樣，你是不是又嫉妒又痛恨？」

「我現在又有錢又有名，全網粉絲都有好幾百萬。」

「我跟你，已經不是一個階層上的人了。」

我挑眉，季節的厚臉皮程度確實超乎我的想象。

都被網友罵成篩子了，還來我面前炫耀。

真當我不看新聞嗎？

我伸了個懶腰，無意間露出衣服品牌的 logo。

她上下打量我，不屑道：

「季然，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麼虛榮，不僅整了容，還穿了一身假貨。」

「你去開個視頻，告訴所有人，當初為了沈續打胎的人是你。」

「被扒出的成績單也是你的，都是你嫉妒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我怔了怔，沒想到季節這麼不要臉。

忍不住開口：「季節，你怎麼想到這麼離譜的計劃？」

像是施舍般，她努了努嘴：

「隻要你幫我背鍋，外面那輛跑車送給你。」

「劃算吧？那可是你一輩子都掙不到的車。」

「要不是我，你連見的機會都沒有。」

我無奈扶額苦笑：「隨便找人頂鍋，你就真不怕出事？」

「我就算幫你，也改變不了你在節目上說過的話啊。」

「隻要證明黑料都是你的，我能有什麼事？」

她不耐煩道：「不就是說錯了一句話嗎，現在的網友真是斤斤計較，煩死人了。」

我真是差點被氣笑了。

季節還在用十年前的眼光對待我，可她沒有想到。

我早已不是那個沉默內斂，會被欺負的小姑娘了。

站起身，我雙手撐桌，一字一頓：

「一輛最低配的二手跑車，姐姐還真是拿得出手。」

「不過不好意思，這車還沒有我買的車庫一半貴，你還是自己開走吧。」

季節的臉被氣成了豬肝色：

「你懂什麼？那輛車要多少錢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