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偷聽莫名被 cue 屬實很憤怒，更憤怒的是，我聽到了付可可咬牙切齒的回答。

「對！我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就懷疑臨州！白讓付霖那個賤人佔便宜！」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什麼時候了還迫害妄想症呢？

誰想當瘋子的未婚妻啊，我又不嫌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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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傅臨州最終怎麼跟付可可解釋那隻狗的事，付可可回來後再也沒提過。

從前一直積極推動傅家和付家聯姻的爸媽依舊堅持每天勸付可可聽話，讓我這個長姐去完成聯姻這個艱巨的任務。

但付可可完全不理解這副說辭，在她的認知裡，這任務哪裡艱巨呢？

嫁給傅臨州成為傅夫人，祖孫後幾代都不愁吃不愁穿的，自己臉上也有光，是百利無一害的好事。

這種好事，怎麼能讓給我這個過慣了好日子的長姐……

傅家從我爸媽前後突變的態度裡也察覺到了一點兒不對勁，沒在面上開口，卻私下找人帶信兒給爸媽。

聯姻是付家提出的，如果結束也是付家說了算，那這容城也不必非有兩個【fu】家了。

爸媽被這話嚇得半死，論明面上的家產富貴，兩家旗鼓相當，可傅家賺錢的路子陰狠肆意的多，這麼些年從來沒出過事，背地裡是黑白都吃的主兒。

付家要跟他撕破臉，隻怕一家老小的人身安全要出問題。

我原以為這番話會讓爸媽定心同意聯姻，誰知他們腦筋一轉，找到我，對我提出了一個無比荒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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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說話時，那陣強烈的心悸感再次襲來。

我想原主應該很悲哀，很痛苦吧。

事實證明，養了她二十幾年的父母，的確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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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讓我在婚禮前夕藏進傅臨州的房間，他們安排人給傅臨州下藥，在房間安插攝像頭，讓我跟他生米煮成熟飯，來斷了付可可的豪門夢。

我忍不住幫原主問了一句。

「那我的名譽呢？」

爸媽對視一眼，似乎意識到方才的話說得太直白了，兩人打配合把【斷了付可可的豪門夢】改成了【拿回你應有的位置】……

我在心底冷笑。

我應有的位置？

我應有的位置就是在這個惡臭的家裡被精心培養成一個炮灰？

這簡直與古代女性的【配婚】制度恐怖程度有過之無不及。

我裝出被說動的模樣，讓他們安心，說自己一定舍下自身名譽辦成這件事。

兩人前腳剛走，我就開了個直播。

因為有直播 buff，我的賬號跟一般賬號不同，不用考慮內容垂直流量分化的問題。

隻要一開播，必然是熱門。

此時，彈幕區已經熱熱鬧鬧……

【吼吼吼！小西瓜開播嘍，今天聊點啥啊？】

【講豪門八卦還是鬼故事？】

【不管講什麼，西瓜出手必然精品！靜待！】

【西瓜今天怎麼還不說話？我卡了嗎？】

……

我清了清嗓子，認真開口。

「今天，咱們講一個民俗鬼故事。」

「名字就叫，跟閻王爺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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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現實裡經歷的一切，加以潤色，在直播裡深情並茂地講述了一遍。

隨著我把部分真相公之於眾，彈幕區安靜了不少，大家都沉迷於故事劇情裡，偶爾發言也隻是表達焦急擔憂的情緒。

講到府裡老爺夫人把養女送進惡霸殺人犯床上後，劇情戛然而止。

彈幕區兀然熱鬧起來。

【暈，怎麼突然停了？我聽得正起勁兒呢……】

【加 1，西瓜你停就停，怎麼突然停在這裡，要用專業的話說，這可是付費劇情點啊！】

【你是懂付費的，這樣吧，我給錢，我給錢行不？我給你刷個遊艇你給我講完！】

【我刷三個，至少給我講到下個付費點謝謝。】

……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遊艇刷刷刷地霸屏的陣仗大大驚嚇到了我。

我手忙腳亂地制止大家刷禮物，真誠地解釋。

「不是我不繼續講，也不是為了卡什麼付費點，是因為故事還在發生中，以後每個周末我都會來給大家更新這個故事的後續。」

「人物關系有點復雜，我會盡力用自己的語言把它說得簡潔易懂……」

有人在彈幕笑。

【簡潔易懂？哈哈哈哈哈，這麼個民俗背景的故事怎麼簡潔易懂？要不換成現代背景講？】

此話一出，彈幕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你為難咱們西瓜了，現代那還有這種封建禮教加持的狗血故事，換成現代背景，這兩家多少算豪門聯姻吧。】

【樓上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咱們容城兩個 fu 家的盛大聯姻，你別說……一對比還有點兒像……】

【別亂開腦洞了行嗎？西瓜的民俗故事裡那個少爺可是個閻羅王，拿人肉養狗的變態！怎麼可能跟高貴儒雅的傅少爺對上號……】

【對啊，傅少爺人很有教養的，從沒見他在公眾場合失過態。】

……

看到這裡，我光速下播，打電話給了我的新公司合伙人。

「手下有個項目，難度有點大，收益有點多，幹不幹？」

聽到我這麼說，另一頭傳來清晰的應答聲。

「廢話，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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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之前還在躊躇公司業務定在那個板塊，一場直播，把我的思路完全捋清了。

我當即下手，在容城廣招會講故事播過電臺的主播，直播形式不局限，但一定要能完整的把【故事】講出去。

為了最大化直播 buff 的作用，我依次用找來的達人號直播，粉絲以為我瘋了，一次性注冊幾十個小號講故事，紛紛跑來關注這些號。

基本框架搭好，我就開始寫故事，教人講故事。

因為清楚感知過兩次，原主痛苦悲傷的情緒，如今故事劇情也已經完全偏離原文發展。

最近系統已經開始提示劇情發展過半，隻要故事完結我就能回到現實生活。

我準備在離開前，為原主認認真真地做點事。

要她明白隻要手裡有籌碼，再爛的局裡尚且也有掙扎的機會。

我要為付霖這個倒霉的普通女孩，逆天改命。

至於爸媽、妹妹、傅臨州……

反正也不太熟。

苦難這種東西，原本就該，誰制造，誰承擔。

承擔不了，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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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我的創業思路完全是正確的，且最大程度地發揮了直播 buff 的效果。

付可可揪著傅臨州，滿城通告結婚的喜訊時，我的公司也如願在容城上市。

公司的事情我沒跟任何人講，公司法人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和他籤訂了一系列協議，確定運營起來的賬號流水將季度以分成的形式發到我的賬戶，至於公司固定資產、博主資源、名譽冠名權，其他收入所得，我都不要。

我隻要每月以周更的方式做故事直播，收集社會各界投稿，並加以潤色作為固定欄目。

名字就叫【審判 buff】。

言下之意很簡單。

虛假惡劣醜陋的一切，都應該被曝光在公信力覆蓋的範圍下，接受正義的審判。

至於這個欄目要義，靈感來自於我即將打響的第一仗。

我用賬號上傳了這段時間來爸媽與我的所有對話，並在公開 3 分鍾後收到了爸媽打來的電話。

一改之前的溫柔口吻，兩人的語氣裡都帶著股臨死發瘋的癲狂感。

「付霖你這個爛種，我們當初怎麼選了你！！！我們供你吃供你睡你就這樣回報我們？！」

「家裡的事怎麼拿到網上去說？」

我聽得有點想笑，眼裡卻覆蓋上厚厚的冰霜。

「供我吃供我睡隻是為了培養一個千金嫁進傅家，助力你們事業發展家族昌盛。」

「我又不是付家的人，我憑什麼要替你們親女兒承擔振興家族的重任。」

「還有。」

「我剛開了直播你們電話就來了，是不是現在忙著找人撤熱搜呢？」

「那你們可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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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頻和直播內容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盡管我之前講故事沒有把細節說得分明。

可網友們就是在愚鈍，也能從今天的直播內容裡還原出事情的大概。

一時之間，兩個【fu】家都被衝上了風口浪尖。

我還沒來得及回家收拾行李就被告知自己被付家清理出門，永久凍結銀行卡裡所有錢。

我冷漠一笑，轉身打了個車行至郊區，第二次打開了直播。

「大家好，今天直播的主題是分享豪宅。」

「這一屋子的名畫古董鑽石黃金，都是我的。」

「沒錯，本西瓜就是那個原本被定嫁給閻羅王的慘兮兮養女。」

「我能有今日，在此不得不感謝一個人。」

「我馬上要結婚的妹妹，付可可，感謝她善良地為我承擔了嫁給變態的痛苦。」

「感謝妹妹。」

彈幕有人真誠發問。

【提問:瓜瓜說的變態是指代某聯姻少爺嗎？】

我笑而不語。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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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前幾天，我就從共同朋友口裡得知了付可可的現狀。

準確來說，應該是從電話聽筒裡傳來的現狀。

付可可在確定要跟傅臨州結婚那天開始，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怎麼也找不到人了。

所有人都聯系不上她。

付家爸媽也不是沒有猜到她的去處，可派人千方百計去傅家一通打聽回來，隻得到了傅家的威脅。

以及傅臨州涼薄無情的一句。

「別管。」

這個瘋批大概是在付可可面前徹底撕碎了面具，提前發作了他的瘋批屬性。

變態地開始了他在那座大豪宅裡的【遊戲】。

遊戲工具很多，或許有繩子、辮子、電擊棍……

以及那隻食人肉長大的野狗。

時至今日，不知道付可可會不會後悔自己當初為愛情折腰，非豪門不嫁。

短短過去三個月，我的新目標爆改劇情快實現了。

她的人生目標也實現了。

她嫁進了容城最大的豪門，傅家。

嫁給了她最仰慕的男人，傅臨州。

代價是，永遠的自由和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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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臨州和付可可的婚禮在容城最大的教堂如期舉辦。

傅臨州瘋批成性，明明已經查到了視頻矩陣背後的公司與我有關，卻沒有找上門來，反而託人給我送來了婚禮請柬和喜糖。

美名其曰要我去見證付可可的幸福。

我收下了請柬，卻不打算去。

付可可婚禮當天，付家父母一大早堵在我的門口，求我跟他們一起去參加婚禮。

我媽拽著我的胳膊，苦苦地哀求。

「你……你妹妹日記裡寫了，你有什麼直播 buff，咱們一家人一起去教堂，你開直播，揭發這傅臨州的真面目！」

「付霖，隻要你願意開直播救你妹妹，我們就同意你回付家，我們以後對你都會像對親生女兒一樣……」

我冷漠地審視著面前的兩個人，那麼熟悉的臉，卻顯得那麼陌生。

我面無表情。

「做你們的親生女兒好像也沒有那麼多好處，為了什麼家族發展，有什麼是你們不能算計的？養女和親女兒，區別也不大。」

我的話一落，付家父母的臉色一下子僵硬了。

「上個月我都能聯系上付可可，你們告訴我聯系不上人？」

「是真的聯系不上，還是你們忌憚傅家不敢回應女兒的懇求？」

「付可可一定向你們求救過吧，你們怎麼回她的，告訴她，不如認命？用她的一輩子換來付家的長存昌盛，不就是你們覺得利益最大化的結果嗎？」

「這段時間，付家的新公司又是上市又是招標的，資源不斷，客戶不絕，不就是傅臨州給的甜頭嗎？」

「做人不能太貪心啊，爸媽。」

「什麼都想要的話，就會什麼都得不到。」

「收了傅臨州的好處，再拉著我一起反水，成了呢是你們的功勞, 敗了就是我來背鍋，天下沒這麼好的算盤。」

最後, 我平靜地掃了這對惡心的夫妻一眼，代替原主說出了她早該說的那句話。

「當你們的女兒，真的挺倒霉的。」

「親生的抱養的, 都倒霉。」

17

我知道倒計時開始了，我將迎來一個全新的，從未見過的結局。

為此我設想了一萬種可能性，迎接結局。

最沒想到的發生了。

傅臨州的婚禮終究是沒有辦成。

容城日報連續三天滾動播報一場驚世駭俗的殺人事件。

現場 10 多個高清攝像頭本來是用來記錄這場盛世婚禮的, 如今卻變成了殺人播報。

各方社會輿論爆炸——

聽說, 腿部殘疾的新娘在交換戒指時, 掏出利刃，捅了新郎十幾刀，新郎當場不治而亡。

這事發生太過迅速，在場的賓客反應過來時, 新郎的血已經濺滿了一整個高臺。

……

我趕到現場時，付可可呆愣地坐在傅臨州的屍體旁邊, 眼裡是蝕骨的恨意。

爸媽在臺下驚呼她的名字。

她定定地朝喊她名字的人望去，隻一眼, 眼神微變。

看到站在爸媽身後的我, 她罕見地向我請求。

「幫我開個直播行嗎？」

我搖頭, 「這種直播會被封號的，你剛才那幾刀被傳播出去有得他們忙了。」

她苦笑著撿起手邊的刀, 朝我笑了笑。

「我特別後悔跟你交換了 buff，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求你, 把我的 buff 還給我。」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說完，她朝我揮了揮手，踉踉跄跄地起身, 一瘸一拐地朝一口一句說著愛她卻怎麼都不肯幫她脫困的父母走去。

「你出去吧，拜託，幫我鎖死門。」

18

警車聲音響起的瞬間，一股巨大的抽離感將我淹沒。

付可可瞪大雙眼，紅著眼睛泫然欲泣的模樣像是方才那舉動真是我所為一般。

「作【」這一次屬於原主身體的情緒第三次在體內出現，與之前兩次不同, 她的情緒裡盡是釋懷。

一陣白光閃過，還是穿書之前的場景, 我坐在電腦前, 端著手機定格。

目光落到發著微光的電腦屏幕上，瞳孔地震。

原本名為【千金系統】的那本狗血虐文, 此刻已經變成了復仇爽文【大女主翻身中】。

女主那一欄寫著，靠直播翻身，直面身世，智鬥無情爹媽, 最終成為千萬富翁, 配合警察揭發了渣男惡行，成為容城一大傳奇。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女性教育果然很重要，圍繞男人扯頭發先虐後愛的傻瓜劇情果然不適合我們這種新時代女性。」

「付霖，幹得好, 不愧是女主。」

叮咚，一封不知從何處發出的郵件出現在收件箱裡。

點開，是簡短的兩個字。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