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死之身。
比如我在家一氧化碳中毒昏睡過去,頭頂的相框突然掉下來把我砸醒;
從橋上掉下去,好巧不巧地落在別人劃過來的皮艇上;
就連被車撞了,都隻落下一個擦傷;
直到清明節前夕,我夢到去世的媽媽,她氣衝衝拎著我的耳朵。
「死丫頭,你再天天作死試試,老娘在底下就差籤賣身契了!」
1
我一翻身從床上醒來,感覺右耳朵好像真被人掐了一樣痛,我看著不遠處媽媽的遺像吐槽。
「怎麼在夢裡也兇巴巴的啊!」
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大伯打來的:「小月啊,下個月的欠款怎麼還沒轉過來啊?」
我看了一眼自己兩位數的餘額:「不好意思啊大伯,我昨天剛把二叔家的還了,現在手頭沒錢,我過兩天做了兼職再轉給你。」
電話那頭大伯沒說話,緊接著傳來大伯母尖銳刺耳的聲音。
「我說蘇月,你可別想著賴賬啊,你爸騙了我們那麼多錢,你媽沒了不就得你還啊?」
這話我已經聽家裡親戚說了無數遍了,大伯母罵罵咧咧,大伯在一旁扮白臉。
我懶得再聽,直接把手機往牆角一扔,從抽屜裡拿出記賬本。
還欠大伯家 5 萬,二叔家 2 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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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不務正業的老爸,前些年又是發毒誓又是立字據,到處找親戚借錢,說要去做生意。
可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別人都說他是和別的女人跑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那些天家裡天天被親戚堵門找我和媽媽還錢,但是家裡的所有積蓄都被爸爸拿走了,連我的學費都不放過。
哪裡有錢還給他們。
「要我說就把蘇月賣給我家隔壁那個傻子,他們家給 10 萬彩禮呢,你不久有錢還我們了?」大伯見我們實在拿不出錢,給支了個招。
那個傻子比我大了快十歲了,又胖又矮,腦子還壞了,一直討不到老婆。
媽媽聽到這話趕緊把我護到身後,臉色鐵青:「別打小月主意,這錢我會慢慢還。」
從那之後媽媽就每天打好幾份工,一時間蒼老了不少。
我說要不我不上學了,反正也沒錢交學費,不如一起打工還錢。
媽媽每次拎著我的耳朵就一頓罵:「你這死丫頭,再說一遍這種話看我不揍你!」
掛了大伯電話準備去兼職,路上經過一家店,外面擺著好幾箱紙錢紙衣服之類的。
在店門口好巧不巧碰到學校裡的死對頭——張卉。
她看到我眼裡閃過一絲玩味,然後假裝很友善地關心我:「蘇月!你好久沒來上學了,我們都可想你了呢!」
我不想理她,付了錢拿著東西就想走。
張卉不依不饒地攔住我,摸了摸自己剛卷的頭發,聲音拉得很長:「你這買東西的錢,該不會也是偷的吧?」
話音剛落,賣我東西的老板眼神都變得有些奇怪了。
我忍無可忍,一把拽住她的頭發:「張卉!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你栽贓我的事我遲早和你算賬!」
張卉剛做好的頭發被我扯亂,邊尖叫邊也來扯我的頭發,還是她朋友過來拉架我倆才停戰。
我懶得和她掰扯,隨便整理了一下頭發就走了。
真該死,本來就少的頭發又被扯沒了幾根,不過貌似我扯掉她的頭發比較多。
想到這裡,我心裡又舒坦了不少。
張卉氣急敗壞地在我後面破口大罵:「蘇月你去死啊!」
我裝作聽不見,這種程度的髒話對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2
當初媽媽在上班途中暈倒後,就再也沒醒過來。
媽媽的遺體還躺在火葬場沒錢燒,家裡的親戚就又都找上門來了,在我耳邊七嘴八舌地嚷嚷:「你媽雖然沒了,但這錢你該還還得還啊!」
我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那邊大伯母和二叔又在為讓我先還誰的錢而爭執起來了。
「我兒子馬上要讀大學了,得讓蘇月先還我們家的!」
「這話說得好像誰家不需要用錢一樣!」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好像都忘了我現在根本沒錢還他們。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緩開口:「大伯,二叔,你們能先再借我一點嗎?我媽的後事還沒料理好。」
我這話一出,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幾個人面面相覷,隨便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
家裡終於安靜下來了,我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我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覺得很冷清。
想到媽媽的後事還沒料理好,我準備去做兼職的那家餐館找老板預支一下工資。
老板得知了我家裡的情況之後,答應讓我在店裡打打下手。
這次我去找她預支工資,她有些驚訝,問我怎麼突然需要那麼多錢。
「給我媽辦一下後事。」
我說話的語氣很平靜,老板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麻將也不打了。
「那你家就剩你一個人啦?」
我點點頭。
老板平日裡就對我很好,店裡有沒賣完的東西都會讓我打包帶回家吃。
我怕她覺得我是想騙錢,趕緊把身份證掏出來遞給她:「阿姨你放心,我一定在這裡幹到把錢還完。」
「你這傻孩子。」老板擰起眉頭,憐惜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現在手頭沒什麼錢,你告訴我你住哪兒,我過會兒給你送去。」
聽到她這話,我眼淚瞬間就出來了,特別是想到剛剛親戚們的咄咄逼人,眼淚更是決堤般忍不住。
折騰了一天,我回到家才感覺到肚子餓了。
走到廚房,發現前兩天和媽媽剛包的餃子還放在抽屜裡沒煮。
那天是我十六歲生日,媽媽買了餃子皮和一小塊肉,說晚上回來給我煮餃子吃。
可是她白天出門,晚上就回不來了。
我像行屍走肉一樣燒水,本想趁著燒水的工夫眯一下,可能是太累了,直接睡死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逐漸發軟的四肢讓我意識到這是廚房裡的煤氣泄漏了。
我剛準備爬起來去打開窗戶,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念頭。
就這樣吧,我就可以去找媽媽了,也可以擺脫那些債務了。
這麼想著,我索性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接著睡。
很快我就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一點點消散,完全陷入黑暗。
但那次我沒死成,在最後關頭牆上的相框突然掉下來,正好砸在我腦袋上,我硬生生被痛醒了。
我把相框撿起來,那是我和媽媽的一張合照。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我暈暈乎乎地去開門。
門打開瞬間,一股新鮮的空氣襲來,我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一點。
門外餐館老板失聲尖叫起來,跑到廚房把燃氣灶關了,又把家裡窗戶全部敞開。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想不開!」
我正想解釋這是個意外,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在醫院了。
我第一念頭是想走,來醫院就意味著要花錢,可是我現在沒錢。
我剛穿好鞋子,老板就拿著繳費單回來了,一把給我按回病床上。
「這錢先給你赊賬,不還完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啊!」
雖然她語氣兇巴巴的,但和那些親戚不一樣,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別再動輕生的念頭。
3
我和張卉一直不對付,她男朋友之前背著她給我發騷擾短信,我煩不勝煩,把那些短信截圖發給張卉。
沒想到張卉看到之後反而跑來罵我,說我是狐狸精,知道她男朋友家裡有錢,所以上趕著做小三。
我覺得很無語:「拜託,你沒看到是劉健一直單方面騷擾我嗎?」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張卉卻不依不饒:「還不是你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你要不是勾引他,他能給你發這些東西嗎?」
張卉漂亮的臉蛋漲得通紅,好像我欺負了她一樣。
我忙著寫作業,翻了白眼懶得再理她。
誰料她看我這個態度,直接把我桌上的東西都扔到地上。
張卉在班裡的人緣很好,反倒是我,平時沉默寡言的,幾乎沒什麼人和我搭話。
這會兒她眼淚吧嗒吧嗒掉,我坐在位置上一臉不耐煩,旁邊的同學見狀都圍了過來。
「張卉你沒事吧,哎你別哭啊!」
她越哭越帶勁:「都怪你,現在劉健要和我分手!」
這話一出,圍觀的同學齊刷刷都看向我,眼裡都是責備和厭惡。
「蘇月你能不能羞恥心啊!」
他們圍在我旁邊指責我的樣子,讓我想到了那些親戚的嘴臉。
我嘖了一聲,淡淡道:「夠了張文婧,就你男朋友那個癩蛤蟆樣,和你太有夫妻相了,我還真看不上。」
張卉的哭聲戛然而止,眨巴眨巴眼睛,才反應過來我是在罵她。
我說的都是心裡話,隔壁班那個劉健,看著還沒我高,臉上密密麻麻的痘印多看一眼都要反胃。
也就張卉把他當個寶,覺得是個人就想搶她男朋友,所謂的家裡有錢,不過就是開了一家小超市。
從那之後,張卉就天天找我茬。
我原本不想搭理她,一心想著考一個好大學,畢竟我家有那麼多的債務,實在承擔不起民辦大學的費用了。
直到她那天氣勢洶洶地走到我座位旁邊。
「蘇月,你把書包打開給我看看。」
我覺得她莫名其妙,無視她接著做題。
「果然是你偷的!做賊心虛了吧!」張卉往後退了一步,指著我大聲嚷嚷。
她旁邊的一個女生眼疾手快地搶過我的書包,拉開拉鏈就把書包裡的東西往外倒。
我還沒反應過來,包裡的東西就都凌亂地灑在地上了。
幾本習題冊,一包沒吃完的面包,幾片散裝衛生巾。
還有一個鼓鼓的信封。
我愣住了。
張卉得意洋洋地撿起那個信封,打開裡面是一沓紅票子。
「不是我偷的。」
張卉拉著我去老師的辦公室,面對張卉的指控,我隻能一遍遍說著這句話。
因為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信封會出現在我的書包裡面。
「你騙誰呢?誰不知道你家欠了很多錢,你就是想偷去還錢吧?」
她的話越說越難聽,老師打斷了她:「找回來就行了,你們先回去上課。」
一回到教室,坐在門口的陳文就伸出腳把我絆了一跤,我轉過頭瞪他。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呢~」
我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張卉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周圍的同學也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在那之後班上的同學像約好了一樣處處針對我。
發試卷的時候把我的扔進垃圾桶。
在我課桌上寫『小偷』『小三』。
收考試卷的時候把我的名字塗掉。
在我椅子上倒顏料。
這些都是家常便飯了。
每次在我快要爆發的時候,我都會想到去世的媽媽,然後告訴自己,就最後一年了。
忍住,忍住,不要惹事。
可能是我毫不反抗的樣子讓張卉覺得我好欺負,他們開始變本加厲。
陳文一臉不懷好意地坐在我旁邊,他朝我伸出兩個手指頭。
「喂,明晚,這個數。」
他那一臉猥瑣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心裡一沉,誰又闲得沒事造我的謠。
我瞥了他一眼:「痒了就找石頭蹭蹭。」
旁邊一個女生沒忍住笑了出聲,陳文臉上掛不住了,蹭一下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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