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到這裡我對著蘇明珠說道：「娘娘，不如讓奴婢去御書房試試？」

蘇明珠一臉狐疑：「就憑你？」

我微低著頭：「奴婢打扮成娘娘的樣子以送湯的名義過去，皇上如果見奴婢，那說明皇上沒有生娘娘的氣，那娘娘自然不用擔心。」

「如果皇上不願意見奴婢，那說明皇上確實生氣了，那奴婢就跪在御書房門口，跪到皇上開門，隻要奴婢跪得時間長，皇上心疼娘娘，也定然會見奴婢的。」

「反正是奴婢犯的錯，奴婢去領罰，對娘娘你也沒損失。」

黃嬤嬤深深看了我一眼，隨後開口：「娘娘，這也不失一個辦法，如今我們陷入困境，必須破除困境，否則娘娘您在後宮也極難行走……」

蘇明珠點了點頭，看向我：「你最好是成功，否則本宮不會放過你。」

隨後我就穿上今日蘇明珠的桃紅色宮裝，上了蘇明珠一貫的妝容，帶著翠柳提著參湯朝著御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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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留意到有不少妃嫔派人在後面跟著，顯然是打探消息的，其中還有賢妃身邊的丫鬟。

一直來到御書房門口，我對著守門的太監說明來意，那太監看了一眼我提著的參湯一臉為難，顯然他覺得我是來邀寵的。

我從袖口拿出一錠銀子悄悄塞了過去：「公公放心，本宮不進去，隻麻煩公公幫忙送進去，也不用多說什麼，隻說本宮知道皇上要在御書房歇息，定然是有政事要操勞，喝碗參湯補補身子。」

聽到我不進去，那太監明顯松了一口氣，笑嘻嘻地接過銀子和參湯：「娘娘放心，奴才定然把話帶到。」

說完轉身走了進去。

我身後跟著的翠柳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她走到我身邊低聲威脅：「你是不是瘋了？不見到皇上你怎麼跟娘娘交代，你私自做決定，是要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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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還看了看身後不遠處偷偷監視我們的宮女，那宮女明顯是賢妃身邊的人。

「現在賢妃還派人看著，回頭你連累娘娘被賢妃嘲笑，你跟你娘都別想活。」

我沒理會翠柳，規規矩矩對著御書房欠了欠身子，隨後轉身就往回走。

翠柳一臉不甘心，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等著吧，我一定讓娘娘打死你！」

暗處盯著我們的人也都露出嗤笑之色，覺得我很是無能。

可就在此時，我們身後就響起一個聲音：「淑妃娘娘，皇上請你進去……」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皆是一變，不明白為什麼皇上突然改變主意要見我。

隻有我嘴角微微勾起，我的計劃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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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緩步朝著御書房走去，翠柳被小太監攔住，明顯她是沒資格進去的，她也隻能幹著急。

我在跨進御書房的瞬間，就掏出手絹把唇上的大紅色口脂輕輕擦去，把發間華麗的珠釵收進懷裡，隻留下一支素銀梨花簪子。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我上前行禮。

皇上正在打量桌案上的參湯，聽到我的聲音，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視線在我臉上一掃而過，在看到我淡淡唇色後，眉頭一挑，最後視線定在我發間一根素銀梨花簪上，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免禮……」

皇上淡淡開口，隨後饒有興趣地說道：「你這參湯有什麼講究嗎？」

我輕輕一笑：「臣妾聽聞皇上今晚歇在御書房，所以燉了一些參湯想給皇上補補身子，但是想到如今天氣燥熱，所以擅自做主在參湯裡面加入了一些菊花，為的是去火……」

「古人說，毫端蘊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

「臣妾今夜無福侍奉皇上，希望這菊花和月色，能讓皇上稍解困乏。」

皇上在聽到我這句詩後，神色一亮，他起身走到我身邊：「愛妃和白日倒是大不一樣。」

聽到皇上如此說，我心中大定，知道我做的這些是對的。

當今皇上最喜詩書，常常以文人自居，但是他新帝登基，為了穩定朝綱，娶的皇後到妃子都是武將之後，賢妃就是如此才進的宮。

武將之後，大多不拘小節，詩書方面也不會涉獵，所以皇上很是不喜。

而蘇明珠這個才女入宮，就讓皇上心頭歡喜的，可惜今日皇上一番試探，蘇明珠名不副實，這讓他很是不快。

而我今日就投其所好，文人最喜素雅和梅蘭竹菊，所以我在參湯上加入了菊花，為的就是引起皇上注意，果然皇上招我進了御書房。

我擦去了朱紅色口脂，發間一支梨花素銀簪子，讓自己更顯素雅，也讓皇上知道我聽懂他白日那句詩的意思，最後再用一句纏綿悱惻的詩句，成功引起皇上的興趣。

此時我聽到皇上的話，微微抬起頭，我的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然後滴滴流了出來，露出弱女子的一面：「臣妾不是有意要打擾皇上處理政事的，隻是想皇上了。」

美人落淚，皇上立馬心疼地抱住我：「愛妃何出此言？」

我抱緊皇上，仰起頭踮起腳直接吻上皇上的唇：「臣妾不敢奢求皇上能喜歡臣妾，隻求皇上能有片刻憐惜臣妾，臣妾就是死也滿足了。」

皇上面色一怔，隨後笑了起來，直接抱起我，走進後面寢殿。

這一夜，我的叫聲格外纏綿響亮，皇上雖然是九五之尊，但是他同樣是男人，這最能滿足男人的虛榮心，讓他格外賣力，也是讓外面守著的各宮眼線聽一聽。

讓各宮妃子對蘇明珠更加嫉恨，尤其是和蘇明珠最不對付的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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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後半夜被送回景陽宮的，蘇明珠雙眼氣得通紅，但是卻沒有對我動手，應該是黃嬤嬤跟她說了什麼。

天亮後，皇上身邊的小太監過來送了不少賞賜過來，這讓蘇明珠很是得意。

還特意裝扮了一番去找了賢妃，把昨日受的委屈，全數還給了賢妃。

自從御書房之後，皇上招蘇明珠侍寢的次數也多了。

當然每次都是我去的，而我一點一點地收集皇上的喜好，從飲食到各種小習慣，我也一點一點滲入到皇上的習慣當中。

我知道他喜歡婉約派的詩，為此我通讀各種婉約派的詩句，每次都引得他不住歡喜。

我知道他最喜竹子，茶水中都會放上幾片竹葉。

為此我暗中做了竹葉的香囊每次侍寢都戴上。

我知道皇上右手受過傷，每晚都會痛一段時間，惹得他一直不能好好安眠。

為此我找太醫學習按摩手法，總是整夜整夜不睡覺為他按摩手腕，讓他能睡得安穩。

我做這些從未要求皇上的賞賜，這卻讓皇上對我越來越好。

賞賜也是越來越多，這讓蘇明珠成了後宮眾妃嫔眼紅的對象。

蘇明珠卻沒有歡喜，反而越來越心驚膽戰，因為皇上白日過來用膳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每次用膳中途皇上總是提出一些話題，這讓蘇明珠無從招架，也讓她越來越不敢面對皇上，隻能多數時間讓我冒充她陪皇上用膳。

蘇明珠很氣憤，我不止一次聽到她和黃嬤嬤商討怎麼弄死我。

黃嬤嬤也總是勸她再等等，等我懷上皇嗣後就可以動手。

但是蘇明珠的狀態越來越不對，殺我的心越來越堅定，黃嬤嬤勸說的效果也越來越弱了。

我知道該先下手為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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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黃嬤嬤都要回一次蘇家，把最近宮中的事都告訴我爹和大夫人。

當這個月黃嬤嬤再次出宮後，蘇明珠主動讓院子裡面人都守在院外，就讓我和翠柳在屋子裡面服侍。

蘇明珠走到我身邊，用手輕輕撫摸過我的肚子，她冷冷看著我：「賤婢，為什麼你的肚子如此不爭氣，為什麼一直不能懷上皇嗣？」

我一下子跪在蘇明珠面前：「是奴婢不中用，奴婢愧對娘娘。」

蘇明珠突然笑了，笑得很是古怪：「沒關系了，本宮已經不在乎了。」

她說著走到桌前坐下，翠柳為她倒了一杯茶，隨後退到一邊。

蘇明珠端起茶杯看向我：「你可知道本宮手中這杯茶是什麼茶？」

我看了一眼，隨後低下頭：「這是奴婢今日去內務府取回來的龍井，是今ṱùₚ年剛剛上的新茶。」

往日這種活都是讓翠柳做的，因為是入口的東西，交給旁人，蘇明珠不放心，而今日破天荒地交給我去做。

蘇明珠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開口：「你可知道，今日去敬事房取龍井茶的都有誰？」

我低著頭沒說話。

蘇明珠嗤笑一聲，看向翠柳：「你告訴她。」

翠柳淡淡開口：「宮中隻有我們景陽宮和賢妃去取過龍井茶，賢妃身邊的大丫鬟今日取龍井茶還不小心打翻了茶葉罐子。」

「一會娘娘喝了這龍井就會腹痛難忍，太醫診斷後會說中毒，至於下毒之人……」

翠柳說到這裡看了我一眼。

蘇明珠一臉興奮看向我：「下毒之人自然是你，而背後指使之人就是賢妃，本宮中毒不輕，引發心疾，不能再侍寢，傷心欲絕……」

說到這裡蘇明珠哈哈哈大笑，顯然為能想出這種一石二鳥的計劃而高興。

我沒說話，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得意的蘇明珠。

蘇明珠把茶杯送到嘴邊，然後一飲而盡，隨後淡淡地看著我：「如果不想你娘也跟著你一起死，就給本宮咬死賢妃是幕後指使人，哪怕你當著皇上的面以死明志……」

蘇明珠剛剛說完，得意之色僵在臉Ţṻₓ上，隨即不受控制地吐出黑血，她慌亂地站起身，張開嘴想叫人，但是她發現完全叫不出口，一個踉跄跪坐在地上。

翠柳早已經嚇傻了，就這麼愣住原地。

我看著一臉不敢置信的蘇明珠，玩味一笑：「親愛的姐姐，你的計劃太拙劣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這茶葉裡面的毒藥我已經換了，這換過的毒藥味道好嗎？」

「你安心地走吧，往後我會好好幫你照顧皇上的。」

蘇明珠伸手想抓我，但是顯然她已經沒有力氣這麼做了，隻是剛剛抬起手，整個人就失去平衡一頭栽在地上，然後氣絕身亡……

她的臉上還帶著不甘和絕望，雙眼死死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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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此時回過神來，掙扎著起身就準備衝出去叫人。

我卻淡淡開口：「蘇明珠暴斃的消息傳了出去，大夫人一怒之下，會不會殺了你和你家裡人。」

翠柳腳步一頓。

我微微一笑，答案顯而易見，翠柳護主不力絕對會被大夫人發落，而且下場肯定悽慘。

我起身看向翠柳：「從今日起我就是蘇明珠，你就是本宮貼身丫鬟翠柳，有本宮一天的好日子，也會有你一天的好日子，是死是活全看你一念之間。」

我看向地上蘇明珠的屍體：「這個宮女偷本宮的飾品被你發現，她畏罪自殺了。」

翠柳臉色變幻不定，半晌之後她對我微微欠身：「奴婢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翠柳：「你現在出宮，在回府的路上等我爹下朝，攔住我爹，告訴他蘇明珠要見他，事關蘇家興亡。」

翠柳沒多問，起身就往外走。

黃嬤嬤出宮一般會在第二日回來，她是大夫人心腹，我說服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除掉她。

而能幫我做這件事的，隻有我爹了，至於他幫不幫我，țüₐ就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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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我爹入宮了。

等他推門進來，看到倒地氣絕的蘇明珠和端坐在軟榻上喝茶的我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畜生……」

我爹直接衝過來就甩了我一耳光。

「我要殺了你和你娘，讓你們給明珠陪葬……」

我爹氣急敗壞。

我感受著滿嘴的腥甜之氣，我並未生氣，隻是淡淡地看著我爹：「爹，如果你不想蘇家欺君之罪被皇上知道，那在黃嬤嬤回宮之前，幫女兒把她料理了。」

我爹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敢威脅我？」

我嗤笑：「爹，你都要殺我和我娘了，我為什麼不能威脅你？」

「如果你不答應，你前腳出了景陽宮，我後腳就去告發你。你雖然是文臣之首，但是依然有很多人想把你拉下馬的，你可以試試……」

我爹臉色鐵青。

我緩了緩口氣繼續說道：「爹，想必你也知道，皇上很寵我，經常讓我侍寢，我懷上皇嗣也是早晚的問題，相比較蘇明珠，我對於你更有用。」

「你難道不想有個皇子當外孫，甚至這個外孫在你扶持下還有機會登上皇位。」

「你想一想是蘇明珠重要，還是皇位重要，還是蘇家以後的榮耀重要……」

我爹的臉色一變再變，半晌之後，他深深地看我一眼，才冷冷地開口：「如果你半年之內還懷不上皇嗣，我必殺你娘……」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對地上躺著的蘇明珠沒有半分留戀。

我看著我爹的背影，嗤笑一聲。

我爹就是一個天生自私的人，他和大夫人琴瑟和鳴，不過是看重大夫人的父親是先太傅，門下有很多在朝堂為官的學生，對他的事業有幫助。

如今蘇明珠沒有作用了，他拋棄得毫不猶豫。

等我爹離開後，我招呼翠柳把蘇明珠的衣衫換成宮女裝扮，然後找內務府那邊處理了後續。

一個宮女偷盜被發現後畏罪自殺在宮裡不算大事，如今我明面上還是皇上寵妃，內務府處理得很幹脆，在翠柳的監督下，一把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