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柔坐在繳費大廳角落。

不一會兒，顧池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顧池帶著周柔在大廳裡繳了費，費用單子他隨手丟在了地上。

吳歡歡來了興致：「這兩人到醫院裡做什麼？」

她跑去將繳費單子撿了起來。

我明明是不想管周柔的事，可眼尾餘光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

單子上密密麻麻寫著很多字，但我卻隻看到這幾個字：「經彩色多普勒超聲檢查。」

「周柔是去做超聲檢查了。」

吳歡歡將單子扔在地上，說道：「她好端端地做檢查做什麼？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渾身一震。

在周柔撒謊，說她出差加班之前，我與她就已經有一個多月的冷戰。

這一個月，她不讓我碰，我也一直都是睡客廳沙發的。

所以，她若真的有什麼身體問題，一定是顧池帶來的。

我閉了閉眼，對吳歡歡道：「你能幫我個忙嗎？」

吳歡歡點了點頭：「什麼忙？你說。」

「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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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樓道裡，我聽到周柔哭泣聲：「孩子是你的，你叫我打掉？」

顧池嘆了口氣：「我也不想你打掉，但現在，我沒有好的條件養孩子，你知道的，我家裡破產了。」

周柔抽噎著：「顧池，大學時期，我為你打過三次胎。」

「那時候你家還沒有破產，你有錢，可你不讓我要孩子，你口口聲聲說，我們還年輕，自己都是個孩子，因此不適合要孩子。」

「大學時期的好幾次墮胎，使我已經習慣性流產了！」

「現在，我好不容易懷孕了，你又要我打胎，你知不知道，醫生說，我再墮胎，就再也不能懷孕了！」

我愣住了。

忍不住想到，我和周柔在一起時，她懷了孕，卻在未滿三個月時，流產。

當時周柔埋怨我，說我沒照顧好她，使她流產。

可現在想來，分明是她自己糟踐自己的原因……

樓道裡，顧池小心翼翼哄道：「阿柔，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我也不想打掉他，現在唯一的，能夠留下他的辦法就是，你千萬不能和吳浩離婚。」

「我有可靠的消息，吳浩的房子再有三個月就要拆遷，到時候我們的孩子就能繼承巨額拆遷費！」

周柔深吸一口氣：「顧池，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吳浩的拆遷費？」

「阿柔，我愛你，也愛你肚子裡的孩子，可拆遷費，我們也得要。」

……

兩人不知廉恥的話，讓我又氣又怒，鮮血再次從喉嚨裡湧了出來。

這次吐的血更急，更多，流滿了我整個衣領。

「吳浩！」

吳歡歡攙扶著我，滿眼的驚恐：「我們現在就去找醫生！」

這聲響太大，吸引了周柔。

她跑了出來，看到我滿身滿血，臉色又是蒼白，又是恐懼。

好半響，她怯怯低喃著：「剛才我們說的話，你……你都聽到了？」

我胸口劇烈起伏著，嘴巴大張著，吸著空氣。

然後，我扯著嘴角，朝周柔揮了揮手：「你過來。」

周柔眼神閃過一絲明亮：「吳浩，你那麼愛我，我就知道，你不會……」

她話還沒說完，我揚起手，狠狠朝她臉上閃過去。

這一巴掌我使出了全部的力氣。

樓道裡傳來一聲悶響。

周柔的臉被扇地通紅，嘴角溢出了鮮血。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竟然敢打我？」

是啊。

我怎麼敢打她？

以前，我把她疼到了骨子裡，平時連一句重話都不敢多說。

可現在，我打的就是她這種賤婦！

周柔，這次，我絕不手軟！

9.

這一刻，我真的相信了蛇蠍美人這四個字。

周柔長得是多麼的美麗，她的心就是多麼的黑。

我之前還覺得，她主動討好我，隻是為了讓我繼續做她的舔狗。

現在我才知道，我是多麼愚蠢可笑。

周柔比我想的更加可惡！

她出軌，給我帶了綠帽子，還害得我媽發病死去。

但這還不夠，她還要用肚子裡的野種繼承我的財產！

越想我就越是憤怒。

我的胸口像是過山車一般，起伏得更加厲害。

在一個呼吸間，我的大腦瞬間黑暗起來，仰頭朝著身後栽倒。

我聽到吳歡歡的尖叫：「浩哥！」

……

當我再次睜眼時，天已經黑了。

耳邊是醫生的嘆息聲：「病人最多隻有三個月的時間。」

吳歡歡的聲音十分哽咽：「三個月？我哥才三十多歲，他還這麼年輕，醫生，求求你再治治他吧！」

我微微眨了眨眼睛，朝著吳歡歡擺了擺手：「歡歡，你別難為醫生了，人的生死有命，再說了，我是晚期，治不好的。」

吳歡歡臉上全是淚水，她緊緊握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緩緩地說：「歡歡，你是律師，現在我還有三件事，想請你幫忙。」

「第一件，起訴周柔，她婚內出軌，我要求她淨身出戶。」

「第二件，我們先去房產局，把我的房子移到你的名下。」

「第三件，你準備一下遺囑文件。」

吳歡歡不斷搖著頭：「浩哥，我不要你的房子。」

我勉強笑了笑：「你不要我的房子，那難道把房子給周柔和她的情夫？」

我家庭條件普通，父母舉力為我在老城區買了一套房子。

現在我父母都不在了，而這房子是婚前的房子，至於遺囑，我寫的是將全部財產都給吳歡歡。

周柔，我不僅一分都不給你，我還要讓你名聲狼藉，受人指點厭惡！

……

10.

周柔是一家上司互聯網公司的中層領導。

她的工作體面，身份也體面，現在，我要讓她體面不起來。

我在成為家庭煮夫之前，就是從事互聯網工作的，想要將她從高處拉下來，簡直輕而易舉。

我因為在醫院樓道大吐血，向醫院申請了調取監控，因而得到了周柔與她情夫顧池在一起的畫面。

我將這監控發在了網上。

標題是：「某上司公司女領導與情夫密謀，繼承丈夫的遺產！」

監控是無聲的，但我根據兩人對話的口型，將話語內容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在了畫面上。

監控中，周柔哭泣著：「顧池，大學時期，我為你打過三次胎。」

「好幾次墮胎，使我已經習慣性流產了！」

「我有可靠的消息，吳浩的房子再有三個月就要拆遷，到時候我們的孩子就能繼承巨額拆遷費！」

「顧池，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吳浩的拆遷費？」

「阿柔，我愛你，也愛你肚子裡的孩子，可拆遷費，我們也得要。」

……

我花了一萬塊錢在網上曝光，有請做自媒體的朋友幫忙轉發、評論，再加上周柔所在的互聯網公司最近有爭議，一下子就使得這段監控成了熱門。

點贊量從原來的百贊、千贊、到萬贊、十萬贊。

我看到有人評論：「這女的我認識，她經常和這男的到我工作的酒店開房。」

「她實在太賤了吧，明明有老公，也有好的工作，竟然還犯賤，找別的男人？」

「這女的很放浪的，她大學畢業後，進了公司，就勾搭男領導，男領導不理她，她就死皮賴臉倒貼。」

「說起來，那男領導好可惜，本來他是要升職，外派到歐美做項目負責人的，後來，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情，男領導就辭了職。」

……

網絡媒體的力量是強大的。

這期間，周柔與顧池就像是一條狗，被人人喊打。

周柔也給我打過電話。

一開始，她很憤怒：「吳浩，你還是個人嗎？你怎麼這麼詆毀侮辱我？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我要……」

她話還沒有說完，我直接掛斷、拉黑一條龍處理。

後來，周柔用別人的手機號打給我，不斷給我發消息，辱罵我。

我幹脆將手機號注銷了。

幾天後，吳歡歡告訴我，周柔打電話打到她手機上了。

周柔說她錯了，不該覬覦我的房產，她又哀求我，求我高抬貴手，放過她。

我扯扯嘴角，壞人，非得到絕境，才會懂得求饒嗎？

當天晚上，周柔所在的互聯網公司發出通告，說周柔私生活不當，違反了公司作風，被予以開除。

周柔真的被毀了。

這場媒體大曝光，使周柔一定再找不到工作了。

她雖然是中層領導，可卻是個月光族，手裡又沒什麼錢，她的未來……一定不太好吧？

隻可惜，我看不到她的未來了。

我越來越瘦，血咳得越來越多。

在一天清晨, 我卻莫名感到身體輕盈起來，疼痛也少了許多。

那天, 我伸手撫摸著從窗戶處投過來的陽光, 感到無窮的暖意與舒適。

然後, 我看到房門被推開。

我媽, 還有我爸面帶笑意地看著我。

他們說：「小浩, 我來接你了。」

嗯。

爸媽，我來了。

11.

番外。

周柔失業了。

她丈夫吳浩死了。

周柔真的什麼都沒有得到。

她租了一個小公寓, 與情夫顧池住在一起。

在小小的公寓裡，兩人時常吵架。

周柔叫顧池找工作, 去上班。

顧池不願意, 他是個富二代, 雖然是個破產的富二代，但他有他的尊嚴, 絕不肯去彎腰做牛馬。

於是, 兩人隻能花周柔少得可憐的存款。

存款不夠花了，周柔就去典賣她的奢侈品包包。

如此過了幾個月, 周柔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錢也越來越不夠花。

周柔再三叫顧池去工作, 恰巧顧池打遊戲打輸了, 他脾氣上來, 一把推開周柔。

周柔沒注意, 跌坐在地上，當場大出血。

鮮血如泉水一般流淌在地上，周柔驚慌尖叫。

但顧池卻不管不顧, 轉頭就出了公寓。

周柔像一條狗一樣，朝著手機的方向爬去。

她撥打了 120, 在等待救護車來的時候，她的腦子裡不自覺地想到了吳浩。

他長得挺好看的，身軀高瘦，穿著黑色襯衣，看起來幹練又不缺乏帥氣。

「（往」後悔的淚水瘋狂地從周柔眼眶裡流出來。

自從她失業，與顧池蝸居在這小公寓後，她時不時地後悔。

後悔自己腦子犯糊塗，放棄了愛她，一心對她好的吳浩, 而選擇一個所謂的青梅竹馬。

可後悔有用嗎？

最愛她的人, 已經死了！

……

這次, 周柔又流產了。

醫生明確地說, 她再也不會懷孕了。

周柔想哭，又想笑。

……

她回到公寓的時候，顧池躺在沙發上, 還在玩遊戲。

地板上是一灘沒有處理的, 幹涸了的血。

周柔靜靜凝望著顧池，一字一句地說：「你愛我嗎？」

顧池頭也不抬, 隻說了一個字：「滾。」

「我竟然為了你這麼個垃圾, 放棄了我老公！」

周柔像是瘋子一樣哈哈大笑著走向廚房。

等她再出來時，手裡拿了一把菜刀。

她舉起刀，朝顧池揮了過去。

……

顧池死了。

……

周柔被警方控制，法院要判處她坐牢。

可後來, 經過一番細細檢查。

警方發現，周柔精神有問題。

周柔瘋了。

往後餘生，她將在精神病院度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