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讓我像白天那樣唱兒歌哄他。

我唱了。

他穿著一件低領的睡衣，我無意間瞥見了一抹亮色。

他脖子上帶著的項鏈套著一枚鑲嵌著藍晶石的銀色戒指！

我不動聲色的哄著他睡。

好不容易等他閉上眼，我悄悄伸著手想去解他脖子上的項鏈。

明明東西就近在咫尺，我愣是把自己折騰出了一身汗也沒能摘下。

我急得抓耳撓腮。

好不容易解開，手不小心一松項鏈掉進成邺的衣服裡去。

我伸手探入被子裡，在成邺的腰間摸索。

我太心急，太專注。

以至於我沒注意到成邺的呼吸變了。

他緊閉的眼已經睜開。

「你做什麼？」

黑暗中，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做賊心虛的我頭皮發麻。

我的大腦瞬間閃過萬種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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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成邺輕嘆。

「一直不睡蹭著我，就這麼想要嗎？」

「阿閱，沒結婚不能睡。」

這誤會可大了。

我抬眼對上成邺黑沉的眼眸，解釋的話憋了回去。

總比被他發現我想偷戒指好。

這個瘋子，其實還挺守舊的。

我嘴被他親爛過無數次，但他確實從來沒有碰過我鎖骨以下的地方。

我已經摸上他腰間的手想默默抽回。

不料成邺一把按住。

他帶著我的手撫上某處漲熱。

聲音微啞：「你好奇的話，可以給你玩。」

不……

我一點也不好奇……

但我的拒絕無效。

我被迫玩了半宿。

最後自己的唇舌被咬得發疼，眼裡水光一片。

意識沉淪之際，我無意間對上成邺的眼睛。

渙散的精神被猛然拽緊。

暗色裡，成邺的臉上沒有一絲情欲，眸色清明。

目光靜得可怕。

那條項鏈不知道何時被他拿在手中。

他當著我的面重新戴上了。

語氣帶著警告的意味，「阿閱，你要乖。」

我的心砰砰直跳。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10

第二天早，我離開了成邺家。

沒辦法，我得去上早課。

離開時，我盯著鳥籠裡的小灰，欲言又止。

在它可憐兮兮的目光中，我無奈的搖頭。

司機開的車，我和成邺坐在後座。

他低頭刷著平板，我淺看了眼。

是新聞早訊和財經類的文章。

一大早就這麼卷。

我看著他的側臉，更準確的說是他的項鏈。

我要怎麼才能把它拿到手？

盯著太入神了，成邺忽然轉過臉看我。

「好看嗎？」

我愣了會，隨後點了點頭。

誇他：「你真好看。」

他嘴角微揚。

「阿閱，我們要個孩子你說好不好。」

成邺語出驚人，我驚駭的看著他。

他又發什麼瘋？

「我們大學還沒畢業呢，以後……吧？」

想了下我又說：「我不想生孩子，我怕疼，怕死。」

成邺聽著，思考了下。

說：「 也是，生孩子確實有風險，我的阿閱隻有一個。」

他的指尖敲了敲平板屏幕，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說這麼跳脫的話題。

我的內心不安著。

雖然他之前一直沒真的碰我，但剛剛這話一說我真怕他哪天狂性大發。

把我拆入腹中。

即使這個身體不是我的，我也絕對不能在這個世界有小孩。

11

回學校後，我心不在焉的上了一天課。

下課後，按慣例和成邺吃了晚餐，散了會步。

散完步他就要送我回宿舍。

我拉著他的手，說：「我去你家住幾天陪你吧？」

「以前你可是很害怕去我家的，這兩天這麼主動？」

「我家有什麼讓你感興趣的嗎？」

成邺背對路燈，眉眼間落下一片暗色。

目光探究。

我迎著他的視線，「我想看看那隻灰毛鸚鵡，新鮮勁還沒過呢。」

成邺不說話，隻是看著我。

我面露猶疑，裝作煩悶的樣子，「其實我這幾天和宿友吵架了，不想回去。」

成邺淡聲說：「你被欺負了？」

我連忙搖頭，「沒有，住宿舍有時候就是會吵吵架嘛？」

「都是些小事。」

我強調了小事，怕他當真後去找人麻煩。

「既然是小事，那更要回去了。」

「把誤會說開。」

成邺說完，往前走。

我心急，衝著他說：「我不想回宿舍。」

成邺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神色冷漠，「阿閱，你要乖。」

他不高興了。

我閉嘴，不再提。

一路上我心思百轉千回。

隻剩下四天，我一定要拿到戒指。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個世界了。

一點都不想再等待。

12

距離傳送通道開啟的倒數第二天。

我在學校發現了灰毛鸚鵡的蹤影。

確認我身邊沒有成邺，它才朝我飛來。

小灰嘰裡咕嚕一通說：「我廢了老大的勁終於逃出來了。」

「我前天就跑了，都不敢找你。」

我聽完心裡一驚，難怪這兩天成邺總是對我有所探究。

原來是鸚鵡跑了。

他是一點都沒提。

小灰提醒我：「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你一定拿到傳送戒指。」

「不然就得再等十五天啦。」

我當然知道，這幾天我焦慮到睡不著。

我和小灰一人一鳥蹲在小樹林裡商量對策。

小灰：「買兇把他綁了。」

「給他下藥。」

「找機會把他打暈！」

我掐住它：「我要你何用啊！」

「還不是得靠我自己。」

小灰掙扎：「你再掐我真的要掛啦！」

忽然，周圍傳來動靜。

我看見很久不見的女主跑了過來。

背後的男主在追。

男主大喊女主的名字，衝上去抓到女主的手低頭就是強吻。

女主從掙扎到順從。

我無語吐槽，「這段時間被成邺壓迫著，我都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我為什麼偏偏穿到這種奇怪世界。」

我充滿怨氣，「為什麼穿的不是寫這顛文的作者。」

我記得這個時間點，女主好像為了男主和家裡鬧翻了。

接下來就是退學私奔了。

小灰咳了幾聲，「古早文學嘛？那時候很多人喜歡看的。」

「小女孩容易愛上黃毛。」

「女主後來會醒悟的。」

我看著它：「怎麼，你和作者認識啊？」

小灰：「沒有啊。」

「我隻是知道後面的事。」

我看著親得忘我的男女主，忽然有了個想法。

夜裡，成邺送我回宿舍。

穿過無人的教學樓時，我忽然停住腳步。

他問我；「怎麼了？」

我抬頭看他，「想親。」

我伸出雙手攬住他的脖頸，迫使他微微傾身。

隨後踮起腳尖，親上他的唇。

唇齒研磨間，他從開始的自持到慢慢的放縱。

期間他退開，我追著吻上。

也許是從未見我這般主動，他訝異的同時漸漸的失控。

我也趁著著機會將藏在手心的小剪刀剪掉他的項鏈，拿到了手。

他沒有發現。

13

和成邺分開後，我沒有呆在宿舍。

而是跑到我穿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地點。

一號食堂的天臺。

等待黎明的到來。

10 點會有傳送通道。

我扔掉了手機，防止成邺發現戒指不見後找到我。

他在我的手機裡安裝了定位。

雖然成邺不曾提過半個字，但我總覺得他一定知道什麼。

不然為什麼要把一個來歷不明的戒指隨身帶在身上。

我在懷疑，那天在他家後花園我和小灰的對話他都知道。

黑暗中，我和小灰一起迎來了第二日的陽光。

離開的曙光越來越近。

眼看著腕上手表上的指針指向 10 點，天臺的門被人打開。

看到成邺的瞬間，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內心惶惶不安。

他臉色覆著冷霜，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後退著，一不小心跌坐在地。

為什麼？

我還在這裡？

小灰見狀不對，撲稜著翅膀飛遠。

它大叫：「戒指是假的！」

成邺走到我面前蹲下。

抬起的右手食指戴著一枚鑲嵌著藍晶石的戒指。

我大腦轟鳴，希望和期待被徹底摧毀。

真正的戒指一直在成邺手裡。

這是他給我陷阱。

我自以為是，以為騙過他，其實完美落在他布下的網上。

看著我慘白的臉色，成邺撫上我的臉。

他的目光冷漠又蔑視，「好玩嗎？」

「遊戲結束了。」

希望觸手可及時又失去，沒有比這更讓人絕望。

破罐子破摔，我第一次當著成邺的面說出了心裡話。

「精神病，瘋子，我從來都沒有喜歡你。」

成邺眼裡黑色風暴在匯聚，臉色陰翳可怕。

在我以為他要發怒時，他眼裡黑暗情緒被壓下。

他輕聲說：「阿閱，你不乖。」

「不乖，要受到懲罰的。」

14

我失去了自由。

被困在成邺的別墅裡。

四周全是保鏢，將我看得死死的。

「不想回宿舍，那你以後都住這裡。」

「想上學我會給你找老師，但我想你不需要。」

「以後，你就永遠陪在我身邊。」

我看著成邺，「你不怕把我逼死嗎？」

他笑了聲，「阿閱，我比你所想的還要了解你。」

「你心智堅韌，求生意識比誰都強，你會好好活著的。」

我沒有反駁。

成邺說得沒錯，我絕對不是會尋死的人。

我在忍耐，我在等待，我在蓄力。

我一定會回到現實世界的。

哪怕他當著我的面，徹底毀掉那枚戒指。

我沒有和他對著幹，還是和以前一樣和他相處。

事已至此，我沒必要自己作，惹怒他給自己找不痛快。

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的。

整整半年，我終於等來了那天逃跑的小灰。

它給我帶來一個好消息。

「系統 bug 修補好了，不需要戒指你可以走了！」

傳送通道落下的那刻，我在露臺上看見成邺的車疾馳而來。

他從車上下來，已經來不及了。

我心情極好，帶著挑釁的目光衝著他揮手再見。

他抬頭仰望我，站在原地沒有動。

沉冷的臉在對上我的笑容時，驀地笑了。

他說了一句話。

「我會找到你的。」

15

回到現實世界後，我沒有見到小灰。

銀行卡多了一百萬。

我打開那本校園文，發現作者居然連夜改文續寫了。

醒悟後的女主勇敢選擇離婚，徹底遠離男主。

回到自己的家，向辛苦養育自己的父母道歉。

重新高考順利完成了學業。

迎來了新生。

作者留言：

請大家永遠記得，愛自己才能得到更好的愛。

真正愛你的人隻會希望你越來越好。

而不是阻止你變優秀，拉著你墮落。

那不是愛，那是自私，是加害。

16

我的世界恢復正軌。

過上了平靜正常的日子。

三個月後，我受邀請參加高中同學的婚禮。

婚禮上我看見了一個年少時不對付的人。

她挽著一個陌生男生的手臂，看見我的剎那臉色不太好。

而我的臉色比她更差。

因為她讓我想起一個人。

一個讓我虧欠多年，心生愧意卻無法道歉彌補的人。

身邊有人在交談，「那不是林語欣嗎？」

「聽說她家裡破產，自己又出了意外耳朵聽不見了，戴著助聽器生活。」

我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坐在我身旁的人發出驚呼。

我向她們道著歉。

提前離席了。

回去的途中我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江閱瑤，大事不好了！」

這個聲音，好耳熟。

「小灰？」

小灰說：「成邺，就你在穿書世界那個男朋友，他也是穿的！」

我心髒驟縮。

恐懼一點點浮上心頭。

緩了一會，我故作輕松道：「世界那麼大，找一個人可不容易。」

「再說了，我和書裡長得完全不一樣。」

小灰沉默了會，聲音很虛：「那個，他不是一般人。」

「他是我們穿越系統程序的主幹人員，我的上層。」

我的腳步猛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