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在謝行舟這麼帥的份上。

7

但是我沒有丟人。

臺下響起的，不是動天震地的笑聲，而是混合著尖叫的啊啊啊啊啊啊。

好像是什麼大型追星現場。

可能是因為我跳的太好了吧。

好吧，勉強算謝行舟一份。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會跳舞了。

隻要我不丟人，一切都好說。

嘿嘿。

謝行舟掐了我的腰一把：「別分心。」

我沒分心啊。

動作都是對的。

正想反駁，謝行舟突然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襯衫下擺。

他用我的手撩開衣擺一角，露出腹肌。

臺下又是一陣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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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沒有這個動作啊。」

他笑：「我改的。」

呵呵呵呵。

自己想露腹肌就直說。

謝行舟怎麼還不松開我的手？

就這麼想露腹肌給別人看？

呵呵呵呵。

正出神，他突然握著我的手往他的腹肌上放。

臺下啊啊啊啊啊啊提高了無數分貝。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刻我也想啊啊啊啊啊。

腹肌！

18 歲謝行舟的腹肌！

當年謝行舟害羞，死活不讓我摸。

我偷襲，他還說我性騷擾他。

怎麼！現在的謝行舟！這麼主動！

啊啊啊啊啊啊！

8

我們的節目仍舊是整場晚會效果最好的。

我甚至覺得，比當年跟學長跳的效果還要好。

去食堂吃飯的路上，都能聽到有人討論我和謝行舟。

可能——

可能學長那次沒露腹肌吧。

我和謝行舟上了無數次表白牆。

有把我和他放在一起發的帖子，那都是「粉絲」磕 CP，說我們好配，趕快在一起的。

但也有發我和他單人貼的。

我默默數了數表白他的帖子，和表白我的帖子數量。

我比他多一條。

險勝。

嘿嘿。

哎不對。

多的那一條——

是謝行舟發的？

他放了一個視頻，是我和他跳舞的完整版。

文案很簡單：

【蓄謀已久。】

我點開視頻看了看。

斯哈斯哈。

怎麼這麼巧。

操場正好有個巨大的、泛白光的照明燈。

我和謝行舟正好就站在燈光最亮的地方跳舞。

謝行舟正好有個拍照賊好看的室友。

總之。

視頻給我拍的，簡直是個天上有地上無的仙女。

好吧。

暫時原諒謝行舟一秒。

剛看完視頻，我還默默點了下載。

謝行舟就給我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我在籃球場。】

我秒回：【？】

雕蟲小技。

想讓我欣賞你打球矯健的身姿，用美色勾引我。

然後你伴隨著行人的注目禮，帥氣地向我走來，向我表白？

不可能。

我絕對不會去的。

因為！

清澈且愚蠢的大學生不是臭情侶 play 的一環！

微信又響。

【打球傷到了，要過來嗎。】

【不要。】

原來不是表白，是受傷了啊。

但是我過去能幹嘛。

能扛著他飛奔醫務室？

還是能化身小天使，現場給他處理傷處？

那邊又發來：

【qq 空間會壓縮視頻清晰度。】

【你過來，我給你發 1080p 超清原視頻。】

... ...

雖然現在 18 歲的謝行舟，與當年 18 歲的謝行舟有些不一樣。

比如現在的他會跳舞，會發表白牆，會做他當年痛批的表演型人格才會做的事。

但有一點謝行舟沒變。

他還是這麼了解我。

他知道我會喜歡那條視頻，還是偷偷下載下來，偷偷自戀地欣賞。

他還知道我看視頻必須要 1080p！

我勉為其難地打字回復：

【馬上到。】

9

我到的時候，謝行舟正孤零零地坐在長椅上。

時不時有人想過來搭訕，但都被他眼神逼退。

「這麼嚴重嗎？都站不起來... ...」

我關心的話噎在半空。

謝行舟隻是腳腕有一片很輕微的紅色區域，像是籃球不小心蹭到的。

要是我晚來一會兒，可能淤血就散了。

我揚了揚手裡的酒精棉片：「要不象徵性消個毒？」

他估計也有點不好意思，沉默地拿過酒精棉片擦了擦。

球場那邊正好在中場休息。

打球的幾個人的調侃聲，順著微風飄了過來。

「謝行舟看著挺結實的，怎麼那麼矯情，籃球碰一下就說受傷了。」

「你懂什麼？人家這叫賣慘！」

「就是，活該你單身，沒看到他把誰叫來了嗎？」

謝行舟也聽到了，氣氛一時間有些曖昧。

他抓住我的手腕：「鄭以雙，我們做... ...」

來了來了，要來了。

幸好我急中生智。

我站起身猛地拍他肩膀一下，然後又拍拍自己胸口：「好啊！做兄弟！在心中！」

他盯著我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隻是聽他好像嘟嘟囔囔自言自語：「這次... ...老婆... ...難追... ...」

我問：「啊？你說什麼？」

他笑了一下：「我不缺兄弟。」

「是嗎？那你受傷怎麼沒兄弟帶你去醫務室？」

他繼續嘴硬：「我兄弟馬上要從國外回來看我了。所以，鄭以雙，我不缺兄弟。」

等等！

兄弟，國外，回來？

莫非就是謝行舟那個好兄弟，兼白月光男朋友賀煦？

當年，這個時候，賀煦確實回來過一次，據說是不太適應國外的生活，特別想家，請假回國一次。

據說當時宋安然也回來了。

但是賀煦來學校找謝行舟的時候，宋安然沒來，我就沒見到。

這次... ...

既然我和謝行舟走不到十年後了，那就以兄弟的名義幫他一把，讓他勇敢追愛？

雖然心裡栓栓的。

但誰讓我是個最佳前任呢。

想通之後，我問謝行舟：「你兄弟會來學校找你嗎？」

謝行舟看起來有些緊張：「你幹什麼？他有女朋友。」

「我不幹什麼啊。那他會帶女朋友一起過來嗎？」

謝行舟想了一會：「我會讓他帶女朋友一起過來的。」

呦呦呦。

還「讓他帶女朋友一起過來」。

這是想趁機主動出擊了？

心裡更酸了。

謝行舟怎麼渣的明明白白的。

喜歡我的同時不耽誤想白月光。

剛剛還想跟我表白呢。

嘖。

好氣。

10

宋安然和賀煦是一起來的。

他們感情應該很好。

即使有所克制，但還是能看出小情侶那股黏糊勁兒。

我有點猶豫要不要幫謝行舟創造機會了。

破壞別人姻緣，不好吧？

但想到 28 歲的謝行舟，在同學聚會上失控的那個樣子，我又默默朝賀煦那邊靠了靠。

幫一把！

走在前面的謝行舟忽然回頭盯著賀煦：

「你們感情很好吧。」

？

兄弟，這麼直接嗎？

我們撬牆角要偷偷的啊。

宋安然笑了一下：「已經很收斂啦。」

賀煦漫不經心：「熱戀期，理解一下。」

我正在吃瓜，默默猜想謝行舟下一步有什麼動作。

嘖嘖嘖，小情侶感情這麼好，小謝你心都要碎了吧。

嘻嘻。

沒想到謝行舟臉上沒什麼傷心的表情，反而警告似的看了我一眼。

我止住了想靠近賀煦的腳步。

怎麼個事？

謝行舟看出我想支開賀煦，給他和宋安然創造獨處空間了？

他為什麼要用眼神警告我？

emmm... ...

該不會是，不忍心破壞白月光的幸福吧？

不嘻嘻。

心裡栓栓的。

我決定速戰速決。

趁宋安然還在國內，趕快給謝行舟創造一次表明心跡的機會。

無論他們結果怎樣，我都決定不再跟謝行舟扯上關系了。

有白月光的男人，真的惹不起。

11

「謝行舟，我們社團這周末有一個志願活動，要參加嗎，可以加志願時長的。

「具體內容就是去附近的陽山撿垃圾。

「因為上山比較麻煩，所以會在山上搭帳篷住一晚。」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快答應啊，你在猶豫什麼！

住一晚上诶！

夜黑風高，絕佳的表白機會！

謝行舟「嗯」了一聲。

我又看了宋安然一眼。

直接邀請宋安然去陽山玩？

剛問完謝行舟，就問宋安然，太刻意了吧？

要不——問賀煦？

我清清嗓子：「那個，賀... ...」

「煦」字在嘴邊轉了轉，還是沒念出來。

我和十年後的賀煦是有點熟，但現在這個，不熟。

「賀同學。」我叫住賀煦：「陽山風景很好，要不要帶女朋友去玩玩，正好陪謝行舟一起。」

謝行舟忽然反悔：「我不去了，你也不許去。」

「我本來就不去啊。」

我當然不去了。

山上蚊子那麼多。

謝行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那我就更不去了。」

「不行，你必須去！」

「不去。」

「必須去！」

我們像小學生一樣吵了很久。

最後我吵急了，脫口而出：「謝行舟！你今晚不準進臥室睡！」

世界忽然安靜了。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嗎。

和謝行舟在一起的前幾年，我們其實很少吵架。

他溫柔貼心，做事周到，很難有吵起來的機會。

畢業後他開始創業，工作漸漸忙起來，正好我也在按計劃讀研，也沒什麼機會吵架。

後來我直博，他的公司穩定下來，矛盾就開始了。

我忙著論文為進研究院做準備，他卻闲了下來。

他總說我太冷淡，沒時間陪他，還總是患得患失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再後來，他經常幻想，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覺得我喜歡幽默活潑的，而他太過於沉默寡言。

我很奇怪他有這樣的想法。

問他為什麼，他說人都會愛上自己沒有的那一面。

現在想來，宋安然應該就是他沒有的那一面。

謝行舟寡言古板，對生活情趣不敏感。

但宋安然熱愛生活，藝術細胞濃厚，活潑風趣。

一想到他是在說宋安然，我就變得煩躁，沒有耐心。

有時候被問的煩了，我就會說出那句「今晚不準進臥室」。

沒想到，今天我就這麼水靈靈地，條件反射地說出來了。

12

賀煦八卦的眼神在我和謝行舟身上上蹿下跳。

然後自來熟地碰了碰我：「你們剛認識就... ...」

謝行舟強硬地插到我和賀煦中間：「你們很熟嗎？」

啊... ...

確實有那麼一丟丟熟。

當年賀煦回國時，我和謝行舟已經在一起了。

賀煦非常主動地加了我的微信，他說他和謝行舟從小一起玩到大，可以告訴我很多謝行舟小時候的糗事。

不過自從謝行舟在國內的朋友說漏嘴，宋安然是他的白月光後。

我和賀煦在微信聊的最多的，就變成了宋安然他們三個的高中生活。

賀煦什麼都往外倒。

比如他說，謝行舟一直是他和宋安然的愛情保鏢。

謝行舟不允許女生接近賀煦，更不允許男生靠近宋安然。

隻允許自己像個超大電燈泡一樣，緊緊跟住這對小情侶。

「賀煦，有女朋友，就離別的女人遠一點。」謝行舟微怒的語氣拉回了我的思緒。

果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