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劍在手,又如何?
長得成才是回雪劍主,叱咤九州風雲,所到之處皆俯首帖耳。
長不成便是祿蠹凡胎,縱有潑天氣運,終究難承神劍之威。
別的劍主我不管,江蓠這個回雪劍主,我必要她胎死腹中!
九聲混沌鍾鳴餘韻未過,一陣鏗鏘的琵琶錚鳴直衝雲霄。
金色鳳凰鸞駕忽然歪了歪。
青紅鸞鳥衝進觀禮人群,醉了酒似的左突右衝。
一片混亂中,金翅鳳凰從空中一頭栽下。
八寶香輿車帶著江蓠徑直墜向地面。
她一聲驚叫,想御劍逃出。
卻忘記劍宗今日為在其他宗門前揚威,特意打開浮空禁制。
她修為未到化神,即使回雪劍在手,也無法御劍飛行。
隻能跳車而出,狼狽地在地上滾出幾圈。
衣衫凌亂,鬢發半歪。
精心裝點的滿頭珠翠,散落了一地,被慌亂奔跑的人群胡亂踩踏。
「大膽!何人敢在我劍宗門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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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九州大陸第一人。
單是一聲怒喝,就讓人真氣翻湧。
匆忙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彎了彎唇角,祭起手中殘劍狠狠一劈。
凜冽的寒光一閃,伴隨著咔嚓一聲。
千萬年來象徵劍宗臉面的宗門石碑,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裂成兩半。
上半截沿著切口緩緩滑落,在臨界點轟然倒塌,濺起一地塵土。
我捂住鼻子,一腳踩上石碑。
踩上這九州第一宗門的金貴臉面。
為首之人一聲暴喝,攜九天雷霆之怒:「找死!」
我轉過身,目光從容地掃過在場眾人。
人群漸漸起了騷動。
「是我看錯了嗎?這,這不是銜霜劍主嗎?」
「怎麼可能?銜霜劍主為了天下大義,百年前便已經殒身魔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會是來搶婚的吧?可別忘了,銜霜劍主赴魔淵前,與流風劍主有道侶之約,後來她殒身的消息傳來,流風劍主失魂落魄,頹廢數十年呢!」
「不可能是銜霜劍主!你們瞧她手裡的劍,不是銜霜,是把生了鏽的普通斷劍呢。」
「可沒道理啊,普通的劍能劈開劍宗的宗門石碑嗎?」
謝長庚對周遭的聲音恍若未聞,怔怔地看著我,一步步走下玉階,語調喃喃:「大師姐……」
我目光從他臉上掃過,沒有停留,而是徑直越過他的肩膀,聚焦在為首之人鐵青的面容上,揚眉一笑:「父親大人,好久不見。」
08
九州大陸第一人,劍宗宗主陸明昭,是我的父親。
百年後第一次相見。
沒有熱淚盈眶,也沒有噓寒問暖。
他指著我腳下的宗門石碑,眸光凜冽鋒銳:「你這是在做什麼,瘋了不成?!」
我故意抬腳踩了踩,露出滿意的神色:「聽聞劍宗新得了一位劍主,大辦喜事,春風得意,偏我落霞宗最近出了個孽徒,弑師奪寶,滿門舉喪。貴宗大喜,我宗大悲,對比分明,我心眼小,心裡頭不痛快。恰巧我師父前幾日下葬,墳前尚缺一塊上好的石碑,我看劍宗宗門這塊守山石就不錯,雨打風吹,千年不倒,為我師父守墓勉強夠格,隻是稍微大了些,我隻好自己動手。」
父親咬牙切齒:「孽障,找死!」
我舉起手中殘劍,對準他身後神情驚怔的江蓠,吊兒郎當地笑道:「確實找死,我與師弟師妹千裡赴劍宗,找的就是江蓠之死!」
銜霜雖斷,劍氣猶存。
寒銳的劍氣鎖定之下,江蓠全身發顫,臉色白得像雪,手中的回雪劍幾乎握不住。
我嗤笑一聲:「身為回雪劍主,卻連我銜霜斷劍之威都抵擋不住,回雪劍落在你手裡,當真是明珠蒙塵。」
江蓠又羞又惱,一咬牙,雙手握住回雪劍,抵在身前。
隻是神劍認主,不代表就可以與它心意相通。
未經歷漫長的磨合期,就妄想控馭神劍,隻會遭到劍魂的抵觸。
果不其然,回雪劍在江蓠手中極不配合,逼得她左支右绌,險些劃傷自己。
我瞅準時機,一記殘劍揮過去,關鍵時刻卻被流風劍擋住。
流風劍刃與銜霜殘刃相互碰撞,發出尖銳的爆鳴。
我咬緊牙關:「讓開!」
謝長庚紫衣玉帶,牢牢擋在江蓠的身前,雙唇抿緊,眼睛卻不敢看我:「大師姐,收手吧,銜霜已斷,如今你並非我的對手。」
想當初,謝長庚還是我領著入門的,一身劍法修為都由我傳授。
後來即便他得到流風認主,每次切磋也被我用銜霜壓制得死死的。
如今劍刃交接間,殘劍在流風劍的步步緊逼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謝長庚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大師姐,不要再倔了,滿門弟子都在,我不想讓你難堪。」
我心頭火起。
明明江蓠就在身前一尺之遙,伸伸手就能宰了,偏偏中間殺出個謝長庚。
偏偏他說得沒錯,憑借手裡的殘劍,我確實打不過有流風劍加持的謝長庚。
然而,也不是沒有辦法。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一寸短一寸險,端看有多豁得出去了!
我突然撤力,放棄抗衡迎面刺來的流風劍,手中殘劍朝著江蓠心口狠狠擲去。
拼著一條胳膊不要,今日也要將這欺師滅祖的孽徒斬於劍下!
謝長庚大驚失色,手中劍刃一偏,我左臂一陣劇痛。
與此同時,眼前幽藍的劍光一閃。
是父親的帝白劍。
千鈞一發之際,銜霜殘劍被帝白劍擊飛,險之又險地擦著江蓠的臉,當啷落地。
盡管如此,銜霜寒冽的劍氣還是在她左頰上留下一道又細又長的傷口。
江蓠還沒從方才的驚魂中緩過神來,眼神有些呆滯。
殷紅的血順著她蒼白的臉流下來,弄髒了身上繡有回雪劍紋飾的劍宗紫衣。
我捂著鮮血淋漓的左臂,痛快地大笑:「用我手臂一點小傷,換回雪劍主一張臉,值!」
銜霜劍造成的傷口,出了名的難愈合。
表面細細一條,實則入肉很深,由於劍氣殘存,就算愈合也難免留下疤痕。
江蓠平日自負容顏清冷絕塵,如今一聽,頓時急怒攻心,暈了過去。
陸明昭臉色如黑雲壓城。
他向來把顏面看得比什麼都重。
本想借著流風、回雪兩位神劍劍主的雙修大典,在九州各大宗門前炫耀劍宗的實力,沒想到卻被我攪得天翻地覆,連宗門前的守山石碑都沒護住。
「劍使何在?給我把這個孽障送進刑律堂,聽候發落!」
09
劍宗有十二劍使,隸屬刑律堂,專門負責抓捕那些觸犯門規後外逃的不肖弟子。
劍使常年黑袍披身,臉戴面具,除了宗主和戒律堂主,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隻知道他們修為高深,出手狠辣,手上沾過不少弟子的血。
從前我做銜霜劍主時,與他們打過一回交道。
他們似乎修煉過什麼秘法,不知道疼,也不知道怕,動起手來十分難纏。
我五指微張,將方才被帝白劍擊飛的殘劍召回來,緊緊攥在手中。
銜霜在手,我還沒怕過什麼!
十二劍使緩緩朝我走近,包圍圈逐漸縮小。
身後有極輕微的破空聲傳來。
是背後一位劍使按捺不住,率先提劍向我刺來。
我不敢小覷,手握殘劍正準備迎上。
忽然,一陣尖利高亢的哨聲響起,聲徹九霄。
與此同時,十二劍使忽然雙手抱頭,捂住耳朵,痛苦地歪倒在地。
哨聲一波高過一波,十二劍使的四肢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聲,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向後翻轉,面具下透出支離破碎的呻吟聲。
高亢的哨聲還在繼續,一聲琵琶弦動,餘韻悠長。
二師妹烏發紅衣,眼波流轉:「陸宗主可別忘了,大師姐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陸明昭掃了眼地上四肢盡折的劍使,臉色陰得能擰出水。
手中帝白劍嗆啷一聲,幽藍鋒刃直指全神貫注吹動白骨哨的三師弟。
二師妹笑容微冷,手下琵琶聲更急,如狂風驟雨,急浪拍打小船。
人群忽然一陣騷動。
不少年輕弟子嘴角滲血,陸續有人倒下,那是丹田內真氣激蕩無法承受的表現。
我邁過滿地呻吟的劍使,手握殘劍,擋在二師妹和三師弟面前。
父親眼中卷起風暴,風雨欲來。
從前我最怕他這副模樣,可如今……
我抬起下巴,毫不示弱。
目光針鋒相對,腳下寸步不讓。
形勢一觸即發之際,天邊傳來一聲嘹亮的佛號。
周圍人長舒一口氣,一臉見到救星的表情。
是萬佛宗的無量大師來了。
10
在無量大師的調解下,雙方暫時停手。
我們住進坐忘峰,等著大師口中的交代。
坐忘峰是我從前住處,我殒身魔淵後,這裡便空了下來。
本以為時隔百年,院落早已荒蕪,沒想到一草一木都與當日離開時無異,連池子裡的鯉魚也還活著。
夜裡,謝長庚來找我,遞給我一個青色的藥瓶。
他是流風劍主,有了他特制的傷藥,傷口也會好得快些。
我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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