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想到明天要發生的事有些激動的睡不著。

陳航出門甚至噴了發膠，婆婆也一大早穿著高叉紅色旗袍去考場給張燁撐腰。

陳航對今天的述職報告穩操勝券，覺得升職在望。

等到了公司，他覺得肚子隱隱有些不舒服，連忙喝了幾口熱水覺得自己是太過緊張。

等到會議開始，陳航的臉色愈發慘白。

輪到他上臺的時候，雙腿不自覺夾緊。

「各……各位領導……」

「噗——噗噗噗噗噗——」

一連串帶著味道的放屁聲通過話筒清晰的傳到每個角落。

而他再也忍不住，又接連放了好幾個屁。

一抹黃色的不明液體從他褲筒下緩緩流出。

下面的領導紛紛捂著口鼻。

陳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又不想放過這次升職的機會。

奈何他說一句話就忍不住放一個屁，夾帶著不明液體。

最終他的述職報告以拉褲子結尾。

陳航的臉都快被丟盡了，一路拉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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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是他吃壞了肚子，我也是這時候趕到的。

下意識捂住了口鼻，這味道…

醫生真是個偉大的職業。

強忍住不笑出聲。

陳航啊，這次我沒有阻止你，對這個結局還滿意嗎？

另一邊，張燁也因吃壞了肚子在第一場考試就屁聲不斷。

大家還以為他緊張到失禁。

可張燁的頭頂虛汗臉色慘白，考場的老師徵求了他的意見，連忙把他送去醫院。

還在考場門口等候的小姑子和婆婆，看見張燁被送出來驚慌失措。

巧的是，舅侄倆被送到了同一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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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燁的情況還更嚴重些，急性腸胃炎，也是吃壞東西導致的。

考試是不可能再考試了，我特意找了醫生將兩人安排到同一個病房。

好戲這不就要上演了嗎？

「老公，你和張燁怎麼就一起拉了肚子，會不會是昨天吃壞什麼東西了？」

我故意提醒著陳航。

他也不負我的期望，很快就想到了粽子上。

陳航的手緊攥著床單，衝著婆婆嘶吼起來：「媽！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工作！」

我驚訝道：「什麼？不會是那個粽子的問題吧……」

婆婆心虛了一會兒，小姑子就急了。

她才是最氣憤的，好不容易兒子熬到了高考，結果才考一場就進了醫院。

「那個粽子怎麼了？！」

小姑子面目猙獰衝上來扯著我的手。

我猶豫道：「啊？小妹你不知道嗎？那個粽子……媽說有獨門秘方，拿泡腳水洗粽子，意喻著高中……」

小姑子眼白一翻差點暈過去，張燁更是吐了出來。

場面亂做一團。

恰好小姑子包裡還有一個昨天打包的粽子，她還想著等兒子考完試出來給他吃的，好在每次，這下連忙送去化驗。

結果顯示，不僅包粽子的水不幹淨，裡面的糯米也是過潮的，原本就這樣也不至於那麼嚴重。

偏偏粽子裡包裹的肉是變質的豬肉。

可以說，張燁反而是全場最輕松的，畢竟他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墨水到底有多少。

這下婆婆成了眾矢之的，小姑子眼裡都能噴出火來。

「媽！都是你毀了我兒子！」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婆婆跳腳：「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好？」

陳航也狠狠的看著婆婆，又責怪我為什麼不阻攔他。

我懶得和他廢話，拿出一紙離婚協議。

「離婚吧，你們這一家子奇葩，我早就忍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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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離婚？林宛你什麼意思！」陳航甚至都來不及記恨他媽。

「當初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媽偷偷給我下藥才流產的，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覺得我懷的是女兒，不僅害了我的孩子，還想背著我出去找個女人給你生兒子，這些我都知道了。」

我死死盯著陳航，這些日子我也沒闲著，拜託了朋友到婆婆的老家調查取證，她離開前特意和人買了一大包夾竹桃。

陳航的手不自覺抖了抖，眼底都是悔恨和不甘。

他想解釋，我不給他機會。

「如果不籤也可以，那你就看著你媽去坐牢好了。」

蓄意謀殺，以婆婆這個年紀去坐牢，怕是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這時陳航也終於明白過來：「所以你早就知道粽子有問題，故意不阻止我們？」

我點了點頭，「是又怎麼樣，不然你報警抓我？」

陳航灰敗，看清了離婚協議上的內容更是咬緊了牙關，「淨身出戶？房子車子都歸你？」

「房子本來就是我的，車子你出了錢，可這幾年家裡的開銷都是我出的，我拿回自己的錢有什麼不對嗎？」

他最終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小姑子那裡才算真正鬧的不可開交。

自己兒子前途被毀不說，她該怎麼和她婆家交代？

要知道小姑子的婆家一直就看不上她，如今出了這件事，怕是她也要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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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子不敢讓婆家知道是因為粽子的事讓自己兒子錯失高考。

我好心的通知了遠在外地的前妹夫。

當晚一家人衝到醫院找小姑子對峙。

「你說，是不是你媽的粽子毀了我孫子？害的他進醫院的！」

小姑子的婆婆也是個潑辣脾氣，當場怒摔了小姑子十幾個耳光。

她老公更是要和她離婚。

小姑子自然不肯，又哭又鬧。

陳航他媽見自己女兒被欺負了，屁都不敢放一句，生怕自己也被暴打。

小姑子畢竟也替他們家生了個兒子，離婚自然是不可能離婚的。

不過借著這件事，小姑子和婆婆斷絕了母女關系。

「媽，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都是你毀了我和哥哥！」

等熱鬧看完了，我回去將陳航和他媽的行李統統打包丟了出去。

小姑子的那套房也被我收了回去。

她想鬧。

等陳航出院，一個月後我們去領了離婚證。

熱乎的離婚證一到手，我隻覺得渾身舒暢，有一種終於解脫了的快感。

陳航復雜的看著我：「林宛，要怪就隻能怪你生不出兒子。」

我捧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知道嗎，當初那個孩子是個未成型的男胎，要怪就怪你媽無知愚蠢。」

說完我大步往前走，再也沒回頭看身後震驚的陳航。

當初我流產了，陳航恰好在外地，我知道他一直很想要個男孩，怕他太傷心這才欺騙他是個女胎。

至於陳航他媽，從頭到尾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前腳我和陳航離婚，後腳她就迫不及待的替陳航張羅婚事。

如今兩人租了個公租房，陳航這輩子別說升職了，如今的工作能保住都不錯了，可惜他太聽他媽的話了。

陳航他媽看上了個二婚的女人，還帶著三個兒子。

「兒子你聽媽說，她肯定能給咱陳家傳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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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航也傻，竟然就真聽了他媽的話。

兩人結婚證也沒領，更別說婚禮了, 那個女人帶著她三個兒子就住了一起。

陳航她媽到處收刮偏方，可她的新兒媳可不是個傻的好欺負的。

要是陳航她媽敢讓她吃什麼生子偏方, 她就逼著老人家一起吃。

還說什麼既然這麼有用, 不如給陳航生個弟弟好了。

一天到晚雞飛狗跳, 陳航每天忙著處理家事, 精力不濟丟了個公司的大合同。

陳航被開除了, 這下他連工作都沒了, 還得養一家六口。

新媳婦就是個遊手好闲從不會做家務，但凡說她幾句, 她那三個好大兒就會幫自己媽媽出頭。

小姑子那裡的生活更是水深火熱，因為自己兒子錯失高考，還被迫搬回了原來的老破小。

張燁徹底的放飛自我，死活不肯復讀。

一旦逼他, 他就說，「是我不想考試嗎？還不是你非逼著我吃什麼粽子，毀了我的人不是你嗎！」

小姑子拿他沒辦法, 在家裡的地位愈發低下。

到後面她的老公光明正大的出軌，帶女人回家裡來, 她還得給人家鋪床煮早飯。

這何嘗又不是婆婆當初的「納妾」理論, 如今算是報復在自己女兒身上了。

離婚半年後, 我碰見過陳航她媽一次。

和朋友剛聚餐完, 想說趁著天氣好散步回去, 結果就看見一個衣衫褴褸的老乞丐走過來，彎腰駝背蓬頭垢面，髒亂不堪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子古怪的氣味。

尤其是她步滿皺紋和汙垢的臉孔上帶著滄桑和無望之色，幹裂的嘴唇間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腳步虛扶的走到我面前。

「林宛——」老乞丐眼底升起一抹光。

我連忙後退幾步，看清她的臉後, 差點沒笑出聲。

陳航她媽怎麼混得跟個乞丐一樣。

我想了想，從包裡掏啊掏, 掏出了一個硬幣，丟在她腳下。

清脆的鋼镚聲入地, 她想都沒想往地上一趴, 如獲至寶的捧在掌心。

就在她以為我又要說什麼掃興的話，準備對我破口大罵時。

「作（」後來我才知道, 陳航她媽為什麼混成這個地步。

陳航沒了工作後整日渾渾噩噩的, 新娶的媳婦見他靠不住，卷走了家裡所有的財產帶著三個兒子跑路了。

家裡愈發捉襟見肘，陳航又不頂事。

他媽就隻能去撿垃圾回收廢品。

可惜貪小便宜的毛病一直沒改，撿了人家丟地上發臭的豬肉回家。

陳航吃了, 人沒了。

慘是真的慘。

老年喪子, 唯一的女兒也不管自己。

可不就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至於張燁，聽了不靠譜朋友的挑撥，跑去了國外。

沒多久國內的家人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說他被人綁架了，要一百萬才能放他回來。

可惜, 他爸外頭的小三也懷孕了。

小姑子家一琢磨，幹脆離了婚兒子也不要了。

被趕出門的小姑子還是心疼自己兒子的，想著千裡救子。

人才剛到國外，恰好就被一起抓了起來。

要不是警察多年後端了犯罪份子的老巢, 這才知道母子兩人都死在了外面。

我不禁唏噓，報應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