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再一次聯系上了房東，說我突然想起之前在房子裡安裝了監控，讓他拆卸掉。

從此我跟胡玲那邊再也沒有半點糾葛了。

再次聽到她的消息，還是來我們醫院看病的老家人告訴我的。

也是湊巧，她剛好掛了我的號，告訴我胡玲被她爸媽拖回去後就嫁給了那個老光棍。

老光棍逼著她生孩子，一連生了三個女兒，最後被老光棍打殘廢了。

我隻是笑了笑，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曾經她也有機會跟我一樣爬出泥沼，但是她自己放棄了，甚至還想將我重新拖下去，真是其心可誅。

平靜地過了幾年後，我媽突然又找到了我。

這幾年裡，我從來沒有回去過，也沒有跟我媽他們聯系。

我媽是帶著光宗一起來的，她哭著說：「妮兒，這回你可不能不管光宗了啊。」

我一聽就知道是他臉上的那個胎記的問題。

掃了一眼果然更可怕了，以前是豌豆粒大小，現在已經佔據了半個額頭。

並且黑色的部分凸了起來，更顯得猙獰。

以前隻需要做個小小的激光手術即可，現在需要做切割手術了。

因為面積太大，做完手術後，還需要做植皮。

因為創傷面積太大，就算是植皮了，也肯定要留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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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一個字都沒提。

「媽，我隻是一個外人，光宗生病了你去找他媽呀。」

我媽愣了一下，隨即強忍住心中的怒火，硬生生地擠出了一絲笑容。

「妮兒，媽知道你是放不下娘家的，對不對？你看你現在都沒結婚生娃，以後，還不是要指望著光宗給你摔盆嗎？」

「夠了！」我冷冷地打斷了她，「我結婚還是不結婚都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我死了也是要做大體老師！摔什麼盆？」

我媽再也忍不住了，她徹底爆發了，在她爆發之前我冷冰冰地提醒：「弄壞了我的東西是要賠錢的！」

她舉起的手僵硬住了，叫了起來：「胡雪妮！你這個黑了心肝的王八羔子！光宗可是你唯一的侄子，你都能這樣冷血，我生你養你做什麼？還不如養條狗！」

我直接打電話給了嫂子，將我媽帶侄子來做手術的事情告訴了她。

嫂子尖叫，說如果敢給光宗做手術，就讓我賠一百萬！

「媽，你也聽見了，我醫院這邊的錢還沒還清，可沒有錢賠給她一百萬的。」

我媽氣得跺腳，跟她在電話裡吵了起來。

最終，我媽還是帶著侄子灰溜溜地跑了。

我再一次點開了家裡的監控視頻，看見嫂子正在家裡跟我哥吵架。

我哥這一次可沒慣著她，直接罵她是個蠢貨，說兒子都變成這樣了，還以為是法官命！

嫂子卻不以為意，說現在是預兆，包青天的臉就是黑色的，等光宗的臉全部變成了黑色就一定能當上法官了。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渾身一顫，惡心得想吐。

但胡光宗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都不好說了。

我哥氣得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嫂子哪裡受過這個委屈，當時撲過去撓花了我哥的臉。

兩人廝打在一起，我看得身心愉悅。

比起上輩子他們害了我的性命，我自然不隻是離開這麼簡單。

我希望他們都死，替我償命！

7

我媽再次聯系我，是胡光宗住院了。

她在電話裡哭得很傷心，一個勁地說自己錯了，希望我能回去再看看侄子。

這一次我沒有拒絕，而是很開心地跑回去看他們一家的慘狀。

喬然知道後，怕我出事，要跟著我一起。

我笑著說不用，這幾年我可是有報散打班，就為了必要時能防身。

她這才說必須每天聯系，否則，她就會直接開車來找我。

我緊緊地擁抱了她，她才是真正對我好的閨蜜。

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胡光宗住的醫院。

他一看見我眼神立刻亮了起來。

「姑姑，你可來了，你來了我就有救了。」

我隻是淡淡地說：「我隻是答應你奶奶過來見見你。」

這段時間沒見，他臉上的黑色素瘤又變大了，已經成了陰陽臉。

「姑姑，你不給我治病嗎？我前兩天做了一個夢，很真實的一個夢，夢裡，你不顧我媽的反對，給我治好了臉上的胎記。」

說著，他的眼淚滾落了下來。

「姑姑，你為什麼不能讓我美夢成真呢？」

接著，他便絮絮叨叨地跟我說起了在學校的遭遇。

他正是青春敏感的年紀，卻每天都會受到同學們的嘲笑。

他變得越來越自卑，性格也越來越陰暗。

「姑姑，我殺了很多的小動物，看著它們在我面前痛苦地死去，我感覺好開心。」

我看著他，這孩子已經是個變態了。

我問他，在夢裡時他臉上沒有了胎記，他是怎樣的結局。

他說：「我考上了大學，還出國留學了，後來回國探親，家裡的煤氣泄漏發生了爆炸。」

我沒告訴他那不是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的事情。

我問他在夢裡我的結局是什麼。

他瞬間啞然，嫂子打死我後，跟我媽一起將我扔下樓，他都是親眼看到的。

我起身，冷冷地看著他，慢慢地說：「你看見了夢裡我的結局，就該明白我這輩子為何不願意幫你治療。」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這個手術很復雜，而我是專家。

這個手術也需要很多的錢，他們家根本拿不出來。

「姑姑，救救我吧……」

我搖搖頭，果斷拒絕：「我怕你媽又像你夢裡那樣，把我弄死。」

然後我直接出了病房。

我媽打電話給我時，我直接說臨時出差了。

我嫂子也給我打來了電話，電話裡她哭著求我救救胡光宗。

「他是你唯一的侄子啊，你娘家就這麼個根，醫院的人說你是專家，做這個手術很輕松的。」

「抱歉啊嫂子，我可不敢毀掉我們老胡家唯一的法官，你要給他做手術還是找別人吧。」

掛了電話，心情非常好。

在我去看胡光宗時，其實心情是復雜的，他若是一個品德不錯的少年，那我肯定會救他的。

但他隻是一個以虐殺小動物為樂的骯髒變態狂，我是絕對不會救他的。

一個從根上就已經爛掉的玩意，還能指望他改邪歸正嗎？

所以我選擇了放手，再也不可能摻和他們家的事情了。

我媽又打了幾次我的電話，但是我已經去國外進修了，短期內不會回來。

他們也奈何不了我。

8

不久後，我剛從國外回來，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他讓我節哀。

我哥死了，被胡光宗殺了。

就跟他虐殺小動物一樣，把自己的親爸給殺了。

聽說血流了一地，他是被放幹了血後才死的。

我嫂子也死了，她是被胡光宗從窗戶丟下去活活摔死的。

跟我上輩子的結局一樣。

至於我媽，她倒是躲過了一劫，並沒有死。

可她見到我哥的慘狀後嚇得暈死過去，等鄰居報警，警察將她送去醫院後就中風癱瘓了。

我作為她的親女兒，自然不能不管不問。

我去醫院看她，她用盡全力才拉住了我的手，眼淚滾落了下來。

但她的嘴唇顫抖了半天，才發出了「啊啊啊」的聲音。

她已經不能正常說話了。

我卻是笑著說：「媽，你別難過，住院費我都已經繳清了，等你出院了，我就送你去養老院。」

我媽的眼神變得有些驚恐起來，她拼命地搖頭, 歪了的嘴巴裡不斷地發出急促的聲音。

可惜，她不能說話, 我裝作看不懂, 照樣笑著說：「媽, 放心，那家養老院可好著哩, 到時候把家裡的房子一賣，你可以住很多年。」

她不再掙扎，而是眼神變得怨毒。

很快, 胡光宗的判決下來了, 因為過於惡劣, 他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

我將判決書拿給我媽看, 我媽直接抽了過去。

我隻當她睡著了, 安靜地等她醒過來。

我哥一家三口都翹辮子了，那他們的房子自然就是我的了。

雖然原本就是花我的錢買的，現在終於又回到了我手裡。

可惜, 這裡發生了命案, 賣不上好價錢了。

但還是以低於市場價二十萬的價格出手了，拿到錢後我又跟我媽炫耀了一番。

我媽的眼神更惡毒了。

我給她找的養老院是本市最差的一家。

一個房間裡住了十幾個老頭老太太，因為多數是行動不方便的，所以大小便都在房間裡解決。

不僅味道難聞，還不避諱, 當眾解決。

護工的脾氣也不好，動不動就懲罰他們, 扇耳光, 揪著頭發往牆上撞都是家常便飯。

我媽在這裡住著, 簡直是生不如死。

可我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寬容了。

上輩子，她可是為了寶貝金孫將我丟下樓活活摔死的！

相信嫂子很快就可以火急火燎地趕來。

「（我」我平靜地為她辦了喪事，將她的骨灰放在家族的墓地裡。

裡面已經躺了我哥一家三口，算上她，也算是一家團圓了。

至於我, 我已經立下遺囑，死後遺產全部捐出去, 幫助那些生病的孩子獲得新生。

遺體直接捐給母校，成為一個大體老師。

一年後，喬然的寶寶出生了, 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娃, 大大的眼睛像極了洋娃娃。

我特別喜歡。

喬然便讓她跟我認了親，我也很樂意有這樣一個漂亮的幹閨女。

「妮兒，你真的不結婚嗎？真的不想生一個這樣漂亮的女兒？」

我果斷搖頭, 我喜歡孩子, 但是我不想生。

我覺得自己無法承擔起做媽媽的責任, 我生了她，將她帶到這個世上，我要對她負責的。

我怕自己不是一個好媽媽, 無法給她全部的愛。

既然這樣，那不生也是一種善良。

我相信往後餘生，我一個人照樣會過得很瀟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