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私下給浩浩轉學，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不知道我為了浩浩，將佳佳的爺爺奶奶都得罪了。」

佳佳，是我大姑姐的女兒。

婆婆是個攪事精，又重男輕女，看不上佳佳。

佳佳比較機靈，知道婆婆看不上她，很少來我們家玩。

我直接覺得，婆婆太過沒有人情味。

大姑姐對李慶很好，即使有些埋怨婆婆，但也算孝順。

但佳佳出生這麼多年，婆婆沒給她買過一件衣服，甚至來我們家吃飯，怕佳佳多吃一口肉。

時間久了，大姑姐婆家也看不上婆婆。

婆婆把自己惹出來的問題，怪到我們身上，真是太不要臉了。

按照她的性子，住在大姑姐家，也得貶低佳佳不如浩浩。

不過我才不管婆婆的處境，反手將電話掛斷。

別說我不孝順。

孝順婆婆是李慶和大姑姐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系。

婆婆被我嘲諷一番，不想再搭理我。

倒是大姑姐先沉不住氣。

她大罵我不要臉，教唆婆婆偷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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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頭霧水，仔細詢問一番得出結論，婆婆真是極品中的戰鬥機。

大姑姐算是高嫁，佳佳爺爺奶奶不重男輕女，舍得給佳佳花錢。

當初大姑姐提出要孝敬婆婆，把婆婆接過去住，兩人雖有怨言，但也沒多說什麼。

可自大婆婆住過去，家裡總是丟東西不說，兩人給佳佳新買的玩具，也不翼而飛。

大家心知肚明，除了被婆婆偷走，沒有人會拿。

兩人礙於大姑姐的面子不好說什麼，但婆婆越發過分。

竟然當眾搶走兩人給花花買的玩具。

婆婆被指責，還不以為然，罵佳佳是個賠錢貨。

這下佳佳爺爺奶奶再也忍不了，讓大姑姐給個合理解釋。

婆婆倒是會推脫責任，說是我指示的。

我和大姑姐強調，再窮也不會偷她女兒玩具，隨後掛斷電話。

她被氣昏頭才找我算賬，等反應過來，就知道怎麼回事。

14

我不去打聽大姑姐和婆婆最後怎麼解決的，隻將心思全用在浩浩和工作上。

浩浩心理素質還行，轉學後也沒有不適應。

今天是母親節，他還跟我寫了一封信。

我打開信封裡面充滿感恩地道歉的話。

許多字他並不知道怎麼寫，還用拼音代替。

他寫了很多為自己之前站在婆婆那邊的行為道歉。

我很感謝自己當時沒有因為賭氣放棄他。

孩子是教育出來的，身為父母更不能缺席對孩子的教育。

老板知道我搬家，特意送我一個果籃，祝喬遷之喜。

他還約我出去吃飯，母親節他前妻換了電話號碼聯系不上，他女兒又想母親。希望我能給我面子。

說他女兒很喜歡我，也並不介意我帶上浩浩。

我心裡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我還沒說自己想不想去，他先說來一句並不介意。

怕我再次拒絕，老板又打起感情牌。

我來到公司不少人孤立我，覺得我與社會脫節太久。

他們有意識抱團，將零碎細小很雜亂的活，都交給我來幹。

還是他發現，為我出頭，將我解救出來。

老板掛斷電話前，還不忘補充一句，人不能太忘本。

我的確能感受到一些同事針對我，但怎麼到了老板口中，變成他英雄救美。

我拒絕老板的要求。

難得有個假期，不如多陪陪浩浩，便去了我一直想去的餐廳。

這間餐廳在本市很有名，但價格有點貴。

有一次母親節出了活動套餐，價格我還能接受，便和李慶提出帶著全家人來吃。

李慶以加班為由拒絕我，還給我找了一個臨時兼職。

我當時以為家裡資金出問題，傻乎乎去兼職。

晚上婆婆卻發朋友圈炫耀，一家三口吃高檔餐廳。

我越想越生氣，上次大姑姐造我和老板的謠言，不少親戚知道後，勸我老老實實給李慶守三年寡，不然婆家會被笑話。

李慶對我又不好，這寡憑什麼我守。

要守也是婆婆守！

15

我和浩浩來到餐廳，卻迎面碰見老板帶著女兒。

剛想躲開，轉身又瞧見大姑姐一家人和婆婆也在這裡。

餐桌上除了婆婆，其餘人臉色都很難看。

錢肯定是大姑姐一家人出的，但主位卻是婆婆坐著。

之前我和李慶帶婆婆出去吃飯時，她從來不坐在主位，而是坐在我和李慶中間。

現在婆婆跟大姑姐一家人吃飯，反而坐上主位。

不就是耀武揚威。

她也不想想，這個舉動讓大姑姐多尷尬，真是又老又壞。

餐廳人多，婆婆看見我們肯定會鬧，今天和浩浩一起過節，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我正要帶著浩浩離開，卻被老板拽住，他臉色有些不自然道：

「你還選擇逃避？」

這話莫名其妙，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強行將我拽到婆婆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婆婆看到我們，眼裡充滿怒火，緊接著搶走佳佳手中的雞腿，跑過來遞給浩浩。

佳佳被她的舉動嚇哭，浩浩已經吃飽，拒絕並向她說謝謝。

還提醒她，搶人東西是不對的，應該向佳佳道歉。

婆婆突然生氣，強行把雞腿塞到浩浩嘴裡。

我攔住婆婆，老板將浩浩抱在懷裡。

「死女人，不給我兒子守孝，還要帶著我孫子改嫁。」

她發起瘋，死死咬住我的手。

我吃痛不想再遷就，反手給她一巴掌。

婆婆被我扇猛，盯著我看了三分鍾，哭著喊大姑姐為她出口氣。

大姑姐想上前幫忙，卻被她老公攔住。

他們要求婆婆給佳佳道歉。

原本哭哭啼啼的婆婆，聽了這話直接硬氣起來。

罵佳佳是個賠錢貨，她這輩子不會給賠錢貨道歉。

佳佳哭得很委屈，問為什麼外婆不喜歡她。

大姑姐聽這話，眼淚止不住外流。

16

我帶著浩浩離開，不去看婆婆那邊的熱鬧，老板緊隨其後。

本想打車回家，老板卻說他不放心，要親自開車送我們回來。

我婉拒老板。

他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又說他女兒要吃冰激凌，帶著去買。

浩浩見兩人離開，拉住我的手，他聲音弱弱道：

「媽媽，你信我嗎？那個女孩說你老實好調教，我不知道什麼意思，感覺怪怪的。」

我聽到這話眉頭緊鎖。

不是不相信浩浩，而是在想他說的話。

老實好調教可不是小孩子能說出來的話。

老板回來也給浩浩買了一根冰激凌，讓他女兒帶著浩浩去旁邊的兒童樂園玩。

我拍拍浩浩的肩膀，讓他放心。

浩浩這才慢吞吞離開。

老板自信道：

「考慮跟我結婚嗎？」

這話看似是詢問我的意見，語氣卻充滿命令。

我搖頭。

老板幫我不少，但一碼事歸一碼。

就算沒有浩浩提醒，我也不會和他結婚。

婚姻像墳墓，我剛從棺材裡爬出來，不想再被下葬。

況且我一個人就能將浩浩養大。

被我拒絕，老板不可置信道：

「我當初看你老實才選擇你，現在你敢拒絕我？

「為了磨煉你的脾氣，我可特意囑咐公司上下陪我演戲，你比我前妻堅強，她沒兩天就受不了」

他這話什麼意思？

同事孤立我，是他特意囑咐的？

我現在隻覺得老板像個神經病。

用霸凌來磨煉人的心智，隻有腦癱才能想到。

「我不知道你憑什麼拒絕我，你別不識抬舉，當初買衣服的時候，你竟然不挽住我的胳膊。」

我用看垃圾的眼神，上下打量老板，大聲拒絕他。

周圍不少人看著我們，老板本就是一個傲慢的人，我這一舉動讓他破防。

老板好像受到天大屈辱，帶著他女兒離開。

臨走時還不忘放下狠話，說我不識抬舉，要讓我好看。

我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當即提出離職。

從這家公司離職後，前同事私底下給我道歉。

搞霸凌不是他們的本意，但也沒辦法忤逆老板，隻是想養家糊口。

我表示理解, 還從他們口中得知，老板前妻跟他離婚，就是因為受不了他有病。

沒離婚時，公司業績很好, 老板前妻是銷冠。

離婚後業績下滑, 老板大男子主義, 接受不了，內心更加扭曲。

他不喜歡有野心的女人, 看我老實，像個賢妻良母，便打起我的主意。

我看到這話心裡很苦澀。

以前我的確逆來順受，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會努力打拼自己的事業。

17

我賣掉房子, 帶浩浩搬家。

還得感謝老板一句，當時他搞霸凌鍛煉我的能力, 導致我業績很突出。

離職後去了他對家公司, 薪水不是很多，但夠我和浩浩生活了。

婆婆和大姑姐，早就被我拉黑。

聽之前的鄰居說，兩人找過我好多回。

我不理她們。

再次聽到有關這一家的事情, 還是大姑姐離婚。

餐廳那件事，婆婆無理取鬧讓大姑姐離婚。

大姑姐不想離婚, 但她婆家受不了, 放下狠話。

讓大姑姐娘家和婆家隻能選一個。

大姑姐受不了婆婆，選擇婆家。

「你嫁進來五年，終於懂點事了，我媽歲數大，你多受點委屈沒什麼……」

「（我」大姑姐本想給我錢，讓我回來照顧婆婆，卻聯系不上我。

婆婆拿孝道壓迫大姑姐, 如果不孝順就鬧到她和她丈夫的單位。

大姑姐婆家受不了, 要求大姑姐離婚, 回家去照顧婆婆。

威逼利誘一番, 大姑姐選擇離婚。

她婆婆出了名的難伺候, 對大姑姐偏向婆家這事耿耿於懷，故意為難大姑姐。

這還不算什麼事。

大姑姐按照婆婆的囑託, 回去參加張大爺的葬禮。

回到醫院後, 發現婆婆懷孕了。

孩子是張大爺的！

她人被氣瘋，要求婆婆打掉孩子。

婆婆卻說這是她和張大爺愛情的結晶, 說什麼也要生下來。

大姑姐受不了將婆婆送到養老院。

她想回去復婚, 卻發現婆家搬走了。

一氣之下，跳樓自殺。

婆婆也沒好過，私自從養老院跑出來, 去找張大爺兒子女兒要撫養費。

張大爺的老伴還沒死, 三人覺得她有病，將她撵了出來。

婆婆其實可以靠退休金生活，但她是個戀愛腦, 錢給張大爺後，再也沒能要回來。

後來她流浪活不下去，吊死在張大爺家門口。

18

聽完故事，我轉身去冰箱裡拿東西吃。

她們最後的下場, 我不驚也不喜，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我隻知道，家裡的冰箱再也不會上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