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王丞相徹底倒臺。
王丞相進了大牢,睿王為了自保,趕緊和王丞相劃清界限,連婚都離了。
半個月後,朝廷下旨給沈煥大將軍平反,追封為鎮國大將軍,沈夫人為一品诰命夫人。
景王把旨意帶回來,我們面南而跪,舉樽三拜。
酒液灑在地上,爹娘,哥哥們,沈府的亡魂們,你們可以安息了!
王丞相倒臺後,支持立景王為太子的聲音越來越多。
但景王不理這些,反而上奏請皇帝為我們賜婚。皇帝卻把奏本都扣下了。
有一天,有人來訪,說有個重要人物想見我。
我上了馬車,被帶到一間茶室。
推門進去,裡面坐著個老人,雖然看起來老態龍鍾,但眼神銳利。
景王長得真像他爸。
我跪下行禮:「奴婢芷芷參見皇上。」
「起來吧。」皇帝說,「不用怕朕,朕今天是作為一個父親來的。」
我坐到皇帝對面,皇帝說:「宸兒一心想娶你。你是個好姑娘,可惜你是教坊司出身。」
我反問:「先皇後也是教坊司的女子,皇上您怎麼看?」
皇帝嘆了口氣,開始回憶:「朕最後悔的事就是立阿柔為皇後。她本是個縣丞之女,後來因為父親犯錯,被沒入教坊司。朕執意要娶她為皇後,以為這是為她好,卻沒想到讓她受盡委屈。她怕朕擔心,也怕別人說朕偏心,把所有委屈都自己扛。最後生下太子後,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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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中滿是悲傷:「如果當初不立阿柔為皇後,她也許還活著……」
27
我看著皇帝那兩鬢斑白、神色悽然的樣子,腦海裡突然冒出了教坊司裡的宮中秘聞。
傳說先皇後是被李貴妃暗害,生產時血崩而死。皇帝找不到證據,隻好不再立皇後,以此羞辱李貴妃。
我背脊一陣發涼。
皇帝的話讓我明白了,他已經有立景王為太子的打算,他想讓我知難而退。
我沉思片刻,堅定地說:「我對王爺的心堅如磐石,無所畏懼,我相信王爺對我也是如此。」
「你還算有點膽識。」皇帝說:「朕剛才的話,是出於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心。朕不想他以後像朕一樣,做出任性的決定,卻遺憾終生。現在朕要說的是,作為國君的話。」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威嚴:「南境的鎮南大將軍請旨,為他女兒趙姝賜婚。南境有二十萬大軍,穩固南境就是穩固本朝。朕的兩個兒子都未娶妻,你說,朕該把趙姝指給誰?」
我的心揪緊了。
我們沈家被誣陷謀逆時,皇帝輕信了王丞相的證據,不也是因為我們手握軍權,讓帝王忌憚?
政治聯姻,既可穩固南境,又可穩固儲君勢力。
皇帝的意思很明顯,他選擇的儲君,將是與趙姝聯姻的人。
景王離儲君之位隻有一步之遙,如果他因我拒絕趙姝,睿王可能會從中作梗,增加變數。
我喉嚨幹啞,艱難地說:「奴婢明白皇上的意思,不會讓王爺為難。」
皇帝點頭:「宸兒說你冰雪聰明,他沒看錯你。退一步,,渡己亦是渡人,不要讓朕失望。」
從茶室出來,我像丟了魂一樣在街上遊蕩。
夜幕降臨時,一輛豪華馬車差點撞到我,我差點摔個狗吃屎,裙子上濺了一身泥。
「走路不長眼!滾開!」家僕對我大罵。
馬車停下,睿王走了下來。
「果然是你,芷芷。」睿王衣著華貴,但臉上難掩落寞。
我別過頭,不想多說。
睿王冷哼:「聽說你和景王現在如膠似漆,他還要娶你做王妃?」
「王爺消息真靈通。」我說:「我聽說,王爺和睿王妃和離了?」
「我和她本來就沒什麼情分。」睿王走近一步,「你當初在睿王府說的話,是不是在騙我?」
我說:「我的演技,還不是跟王爺學的?」
「我果然看錯你了!」睿王冷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騙我的?」
我反問:「你對我說的話,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一個人的虛情假意,怎麼換得別人的真心?」
「我對你確實有真心,我自己清楚,你也清楚!」睿王低吼。
我喉嚨裡像堵了塊冰,艱難地說:「王爺,你誰也不愛,你隻愛權利,隻愛你自己!」
睿王一怔,神情陰冷:「你最好讓景王娶了你,我會讓他後悔的!」
我不想再糾纏,心中的宋清逸已經死了。
睿王,此生不復相見。
28
我回到景王府,正巧碰到趙姝從裡面出來,她那氣場強大得像是剛從南境凱旋的女將軍。
「趙小姐。」我喊住她。
她轉過身,一臉「你誰啊」的表情:「找我有事?」
「南境還好嗎?」我試探著問。
「好得很。」她回答得幹脆。
「謝謝啦。」我說。
「謝我幹嘛?」她挑眉。
「我也是南境人,南境安寧,肯定少不了趙小姐的功勞。」我拍馬屁。
「原來你也是南境的?」她驚訝。
我轉移話題:「我能問個問題嗎?」
「說。」她一副「我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的樣子。
「趙小姐想當景王妃還是太子妃?」我直截了當。
「我都要。」她自信滿滿。
「隻能選一個呢?」我繼續追問。
「這事兒我說了不算,皇上說了算。」趙姝一副「我出身高貴,你個小丫鬟怎麼比」的樣子。
我淡淡地說:「趙小姐,咱們都是女子,命運這東西,誰也說不準。就算是將軍的女兒,也得聽從命運的擺弄,跟我這丫鬟有啥區別?」
趙姝一時語塞。
我回到西暖閣,景王來找我,我趕緊把包袱藏好。
「阿韻,你去哪兒了?」景王問。
「出去溜達溜達,回來晚了。」我裝得跟沒事人似的。
景王沒在意,興奮地說:「你來看看,我寫了什麼?」
他手裡拿著兩張宣紙,一個「昭」,一個「嬋」。
「你這是要幹嘛?」我好奇。
景王神秘兮兮:「你猜。」
「昭字,取意昭昭之明,郝郝之功;嬋字,取意竹嬋嬋,籠曉煙,猜對了嗎?」我真是個有文化的人。
景王笑:「你真聰明,我在想,如果我們有孩子,男孩叫昭,女孩叫嬋,怎麼樣?」
我鼻子一酸:「如果有那麼一天,那真是太好了。」
「怎麼可能沒有?」景王把我牽到榻邊,「你不是說要和我早生貴子嗎?」
我否認:「我哪有說過這種話?」
「你忘了?」景王突然把我抱起來,放到榻上,「我來幫你回憶……」
「我肯定沒……」
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唇就堵住了我的話。
……
半夜,景王睡得正香,我悄悄起來寫信。
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我寫道:
「宸。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再是阿韻,也不是芷芷,隻是一個無名小卒。
人生無常,起起落落。
我曾是南境的天之驕女,後來卻成了泥塵,命運這東西,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無論是將軍之女,還是青樓女子,教坊司奴婢,我都無法決定。
我能做的,就是不停地逃跑。
塵埃落定,我以為我不用再逃了。
但是,我還是得逃。
我相信命運對我不薄,讓我一次次遇見你,和你相近,和你相擁。
我心中有光芒,也有健全雙手,我無懼,也無悔。
你是胸懷天下的人,將來你會成為歷史的書寫者,別忘了那些在命運混沌中掙扎的無名女子。
趙姝是個好姑娘,祝你們珠聯璧合。」
我寫完信,署名「無名氏」,然後失神了一會兒。
我把信紙疊好,放進抽屜,那裡還有我和景王的死契。
我打開契本,看著那兩行字:「生死交付,不可贖回。」
我把契本放在燭火上,火光跳躍,青煙升起,契本化為灰燼。
29
不到一年後,在南境依山傍水的禾縣,我產下一個女兒。
我給她取名叫阿嬋。
我生阿嬋時,疼得像被五馬分屍,是曼娘陪在我的身側。
我懷著身孕時,曾去信到洛縣,向曼娘略微說了我的情況,曼娘竟然將她的胭脂鋪關門,風風火火來禾縣找我。
「女兒生孩子,我做娘的哪有不管不顧的道理?」曼娘說,「我貪心不足,得了女兒,還想當外婆。」
我們在禾縣又開了一家新的胭脂鋪,還收留了兩個孤女打下手。
我教她們制胭脂, 也教她們認字、讀書,看賬本。
我說:「好好學, 以後你們誰的臉色也不用看,照樣能養活自己。」
她們果然學得很快。
她們幫曼娘將胭脂鋪打理得井井有條, 我可以騰出時間照顧阿嬋。
阿嬋半歲時,我抱著她在街上看鵝, 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皇帝冊立二皇子謝宸為太子, 國之儲君已定, 普天同慶。
我心中暗想,這家伙真磨嘰, 竟然花了這麼長時間才肯接受趙姝?
轉眼阿嬋就兩歲了,可愛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娘!我要這個!」
「外婆!我要那個!」
「好好好!」曼娘對阿嬋疼得緊,簡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 含在嘴裡怕化了, 對她向來有求必應。
有一次, 阿嬋說:「外婆, 我要爹爹!」
曼娘犯了難, 將阿嬋往我懷裡一塞:「阿嬋, 這個外婆可做不到,你找娘要爹爹去。」
阿嬋倚在我懷裡, 睜大眼睛問:「娘,爹爹呢?」
我指著她脖子上的玉兔吊墜說:「以後阿嬋長大了, 這個小兔子會帶你找到爹爹。」
阿嬋似懂非懂地點頭, 又問:「誰是爹爹?」
我說:「阿嬋的爹爹是全天下最帥最聰明最有錢的人。」
聽到有這麼好的爹爹, 阿嬋胖乎乎的小手握緊了小兔子。
阿嬋三歲時,皇帝駕崩,新皇登基。
一日,街上又傳來鑼鼓喧天的聲音。
我抱著阿嬋去看熱鬧。
然後,我就徹底被迷住了。
「(「」他竟然沒有娶趙姝,而是將她封為了鎮守南境的將軍!
「皇上聖旨,女才並非遜於男子,欲以此提攜女子, 賦予更多機緣,允其自主擇路。自本朝始,天下女子皆可入學堂, 亦可參加科考, 入朝為女官。」
圍觀的人群歡呼起來。一股熱血湧過胸腔, 在我心中激蕩不已。
他果然是懂我的。
我對阿嬋說:「阿嬋,爹爹疼你, 你雖是女子,以後也可以和男子一樣, 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皇上聖旨, 欲尋少年結發之妻, 入宮即位,封為皇後,找到此女者, 賜賞銀萬兩!」
一個女子的畫像被張貼出來。
他把女子畫得這麼美,擺明了是不想讓人找到我!
「一萬兩賞銀!」
「一萬兩啊!」
人群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呼。
「娘!娘!娘!」阿嬋指著畫像,奶聲奶氣地大叫起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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