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媽媽，我不走。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

我還沒有親眼看見我的好妹妹身敗名裂。

第二天，我回到學校之後，卻發現很多人看我的眼神都十分古怪。

妹妹趾高氣揚地走到我的面前，得意洋洋地對我說：

「我要讓你也嘗嘗，被所有人孤立冷暴力的滋味。」

我沒理她，直接找了個關系不錯的同學問情況。

對方沒有猶豫，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

「你妹妹說你跟別的男人亂搞，還把驗孕棒扔到了學校的垃圾桶裡，現在老師都在調監控，還有老師去翻垃圾桶了。」

她說，起初大家都不相信。

可是當班主任拿著那個驗孕棒，怒氣衝衝地來到教室裡找我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以，我成了那個被踩在泥潭裡的人。

同學撓了撓頭：「陳落，雖然證據就在那，但我還是不相信你會這麼做。」

我笑了：「嗯，那的確不是我。」

這次我比誰都冷靜。

上一世，我聽到的闲言碎語可比現在還要多。

那個時候，我百口莫辯，誰也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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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14

我被班主任叫去了校長辦公室，這件事情很大，甚至驚動了學校的管理層。

我沒有背景，所以沒有人能保釋我。

「你怎麼能幹出來這種事情呢？你還隻是一個學生，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專心學習，怎麼能做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

校長不分青紅皂白，甚至沒有過問我的意見，直接對我破口大罵。

我安靜地等校長罵得口幹舌燥之後，我才緩緩開口：

「這不是我的東西。」

校長不信。

「你還說不是你的東西？監控裡顯示就是你扔到垃圾桶裡的！」

「這是我替我妹妹扔掉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兩姐妹把我們當猴耍呢！一個舉報姐姐用驗孕棒，一個又說是替妹妹扔掉的。」

一直躲在門後，看我出醜的妹妹忍不住笑出聲來。

「姐姐，我知道你不想被退學，但是你也不能汙蔑我呀。」

「是嗎？」

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將那天在廁所裡，她打電話的語音放了出來。

我開了最大聲，不僅是校長和我妹妹，還有聚集在外面看熱鬧的同學們都聽到了。

妹妹臉色煞白。

「陳落，你算計我！該死的，你怎麼敢這樣對我？」

「彼此彼此。」

校長的臉色十分難看，當即就將妹妹趕回了家。

「不是好意思，陳落，是我們誤會你了，這件事情我們會在全校通告，還你一個清白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回到班級的時候，有不少看熱鬧的人探著頭，等著我進去。

但他們還不清楚真相，看著我跟往常一樣繼續看書，紛紛坐不住了。

「怎麼還沒有被退學呀？」

「不會吧，都這樣了，還不退學嗎？」

「真是的，離她遠一點吧，真惡心。」

就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針對我的時候，廣播裡突然響起了校長的聲音。

他向所有同學解釋清楚，還了我一個清白，同時也隱晦地表示了妹妹被勸退的信息。

所有人一片哗然。

「搞不好懷孕的是她妹妹！」

15

班級裡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討論，可是當他們問起我的時候，我卻一個字也沒有透露。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看到過妹妹的身影。

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可能就這麼放棄。

養母被判了數年牢獄，生活不能自理的妹妹，很快又找到了我。

「你很得意吧？」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被勸退，媽媽也不可能被抓進去！是你奪走了我的幸福生活！」

我笑了。

「那是因為你蠢，你以為你是在報復我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會栽贓我嗎？」

「如果我讓他們去查監控，你也會以是我偷偷塞進去，然後自導自演為由，讓學校開除我。」

「那你猜，為什麼教室的監控無緣無故損壞了呢？因為那段錄音比監控更能讓我脫身。」

陳琴終於反應過來了。

「是你！你算計我！」

「你個賤人！你等著，我已經找到了媽媽的存款，我會好好用這一筆錢的。」

「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

她笑得意味不明，十分詭異。

很快，我的學校上了熱搜，起因是因為一條視頻。

視頻裡正是妹妹的臉。

「我的學校因為聽信謠言，認為我品行不端，把我開除了。」

「現在我實名舉報，校長收受賄賂，私自將學生開除。」

「希望大家幫我個忙，多多轉發，讓熱度上來，還我一個公道。」

妹妹在視頻裡說得情真意切，如果我是陌生人的話，恐怕就相信了她的鬼話。

我看著她視頻裡的檢查報告，上面寫著未懷孕，很顯然是捏造的。

但又從側面說明了，她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並且知道了自己被造謠懷孕的事實。

她沒有名氣，能夠這麼快將視頻的熱度炒作起來的原因，隻有可能是她花養母的錢買的熱度。

視頻的傳播速度很快，而且影響的範圍很廣。

很快就有不理智的網友到我們的學校裡來鬧事。

無論校方作出怎樣的公關聲明，拿出怎樣的證據，都會被網友的唾沫星子淹沒。

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他們在乎的隻是有一個宣泄的突破口，能夠盡情地傾倒自己的怨氣。

16

最終迫於壓力，學校還是讓妹妹回來上課了。

於是過了一段時間，這條視頻的熱度也就下去了。

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我精心準備的棋盤，隻差一步便可以將軍。

可是，她的錢不會回來了。

「別走，給我錢！」

「要不是你害得我媽進了監獄，我也不至於窮得沒錢吃飯。都是你欠我的，你必須給我錢！」

我懶得搭理她，就像我沒有搭理那條視頻一樣，我還在等待，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給她致命一擊。

我舉起了手機，上面顯示錄制時長已經超過了一分鍾。

「你再不走的話，我就拿著這條視頻，到警察局告你騷擾。」

「你！你不得好死！我恨你！」

她顯然沒有了剛才的氣焰，隻是罵了一句之後就臉色扭曲地走開了。

我知道她要錢，不是因為沒錢吃飯。

而是肚子裡的孩子要瞞不住了。

可惜，她已經沒錢把孩子打掉了。

所以她穿的衣服變寬松了，人也肉眼可見地浮腫了。

有人問起：「怎麼感覺你胖了好多？」

「呵呵, 是啊，這幾天忙著學習, 都沒有控制過飲食。」

我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笑。

我妹妹那腦子，似乎都忘了自己的預產期就在高考那兩天！

17

高考當天, 親媽給我準備了很多美味的菜餚，我吃得心滿意足之後，才踏上了去考試的路。

好巧不巧，我和妹妹被分到了同一考場。

這個時候, 她坐下來已經有些困難了。

就在語文考試剛開考沒多久的時候, 整個教室裡響徹了她的慘叫聲。

「我要生了！」

「求求你們, 救救我！」

「啊！我肚子好痛，怎麼辦，我要去醫院，去醫院！」

監考老師們一個個被嚇懵了, 似乎沒想到還有人高考的時候生孩子。

很快，有巡檢的反應過來, 趕忙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這件事情在語文考試結束之後就上了熱搜。

很多人扒出來，她就是之前視頻裡那個賣慘的女生。

一瞬間, 輿論的風向又偏向了另一邊。

【早就看這個女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還裝什麼清純白蓮花賣慘。】

【我去, 考場生孩子，玩得可真花。】

終於等到了！

借著這個熱度, 我將這麼久整理的錄音和視頻，以及他們母女倆的醜聞, 整理成了一個合集通通發到了網上。

這一篇文章的輿論反響很大，評論區裡有不少斥責她們母女倆的，更多的是心疼我的遭遇。

還有網友人肉扒出來了她生產的醫院。

據說孩子難產死了，但是人還吊著一口氣。

好多記者將醫院圍個水泄不通, 我進去也費了好大一股勁。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現在你滿意了嗎？我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

「不啊，不滿意。我更希望你去死。」

18

妹妹真的死了。

在妹妹住院的這段期間，一直有人給她的手機打電話。

無非就是一些侮辱謾罵的詞匯。

也有人寄恐嚇信以及一些惡作劇的快遞來到醫院裡。

我用怨恨的目光，將妹妹從上至下打量了個遍。

「—我」她整個人都變得精神恍惚，渾渾噩噩的。

她從那以後，每天都徘徊在我們學校附近。

「我沒懷孕, 我要上學，我要高考……我沒懷孕, 我要上學, 我要高考……」

她嘴裡一直重復著這一句話。

「她怎麼還有臉過來呀？」

今天是回學校拿畢業證的日子，有不少同學注意到了她。

「就是啊, 還嫌不夠丟臉嗎？」

「我說了我沒有！我沒有！」

她突然像瘋了一樣，朝人群衝過去。

她的手裡拿著水果刀，嘴裡不停地呼喚著我的名字，她說要殺了我。

我就站在人群裡, 那麼遠遠地看著她。

「啊！」

鮮血噴灑了一地。

「神經病啊, 擋在路中間亂竄！」

「快走吧，真晦氣！這神經病被撞死了！」

「快報警！」

在場不少人被當作目擊證人帶回了警局，我也不例外。

走出警局的一瞬間，我的心裡是說不出來的輕松。

這時, 親媽的電話打了過來。

「囡囡，怎麼還不回來吃飯，媽媽做了好多菜。」

「這就回來！」

我奔向了夕陽。

我終於可以真真正正地開始享受我的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