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員又跟她解釋了一遍為什麼要請他們下車的原因。
可我媽不樂意,非一個勁地扯:「我不管,我就不下車,我還沒到目的地呢。」
可乘務員有理有據,我媽根本說不過她,就開始數落起我來了。
「江月,你看看你辦的叫什麼事啊。」
「給我們買的都是一個站的站票,結果你自己就買了全程的臥鋪。」
「你一個人享福,讓我們全家人跟著受苦!」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乘務員的聲音。
「自兒子和兒媳不會買票,他們就在這裡,還得讓你女兒幫忙買?」
「再說了,你女兒自己都買到了全程的票,你們隻買一個站,是不是想逃票?」
我媽又扯起嗓子罵罵咧咧:「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說誰逃票呢?我要投訴你!」
乘務員也是生氣了:「你們要是拒不配合,我們隻能安排乘警過來處理了!」
我躺在臥鋪上,連姿勢都沒變:「媽,人太多了,我現在也擠不過去。實在不行你們就先下車,然後再買車票過來。」
我媽他們原本是說什麼也不配合,結果等乘警過來後,他們隻得乖乖下車。
電話那頭,哥嫂也在罵罵咧咧。
我媽喊得嗓子都啞了。
「氣死我了,剛才不知道誰撞了我一下,把額頭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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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記得要給我們買車票啊,這次別買站票了!」
我嘴上應著,掛斷電話後,直接倒頭繼續睡覺。
5
曾經,我以為家裡不會重男輕女。
因為我媽總是會給我買好看的衣服,把飯桌上的肉都給我。
跟哥哥起爭執的時候,她也會明顯得偏向我這一邊。
在處處都重女輕男的農村,我能獲得這樣的待遇,一度讓周圍的小姐妹都羨慕不已。
我也將這份好銘記在了心裡。
在長大後,我拿到工資的第一件事,永遠是先給家人買禮物。
我無怨無悔地回饋這個家。
隻因為我以為,他們是愛我的。
我媽跟我說,她以前偏心我,把家裡的什麼好東西都留給我,覺得對哥哥愧疚。
為了幫媽媽彌補她那份愧疚,我毫不猶豫地掏錢,幫媽媽湊首付。
我總以為,媽媽把愛都給了我。
所以我總想拼命彌補他們。
直到我死去後,飄蕩的靈魂,才從我媽嘴裡得知真相。
我媽一邊數我的積蓄,一邊得意地說:「江華,聽媽的沒錯吧。小時候給你妹妹一點甜頭,以後長大了,就能從她身上撈到很多!」
也就是從那時我才知道,什麼從小偏愛,都是我媽給我營造出來的假象。
她在飯桌上把肉菜都讓給我,可到了晚上卻把我哥喊到廚房給他開小灶加餐。
我小時候想要什麼,媽媽給我買完之後,會對我道德綁架。
她會說:「月月,我們家其實沒有什麼錢了,隻要你想要,媽媽就給你買,這個東西連哥哥都沒有的哦。」
「媽媽對你這麼好,你長大了一定要回報媽媽和哥哥。」
她對我的好,不過是為了讓我對家人產生愧疚,好在日後拿捏我。
我媽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表現出讓我獲利,在大事上偏向我哥,這就是她所謂的一碗水端平。
五分鍾後,我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月月,你買到票了嗎?哎呦喂,這車站大廳也特別多人,擠死了。」
「浩浩被擠得一直在哭,你什麼時候才能買到票啊?這時外面又下起了大暴雨,出去得淋得渾身湿透!」
笑死,你們自己站在車站大廳,還想使喚我去買票。
電話那頭,雷鳴聲夾雜著侄子的哭鬧聲,吵得我耳朵發疼。
我連購票軟件都懶得打開,直接開口:「媽,現在五一假期車票都太火爆了,我一直沒搶到票。」
我媽一聽就急了:「那這可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涼拌。
但我還是心平氣和地勸我媽:「媽,車票一時半會買不到,著急也沒有用。」
「要不你們先出站找個地方將就一晚,到了明天總有辦法。」
我媽不情不願,卻也無可奈何,隻好跟我說:「那我們就現在附近住一晚,你先轉點錢過來我們去訂酒店吧。」
她說得理直氣壯,仿佛我是一臺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 ATM 機,隨時隨地都能給她吐金幣。
「媽我這邊信號不好,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丟下這句話後,我不顧媽媽在那頭叫喊,直接掛斷了電話。
6
次日一大早火車抵達了目的地。
我按照自己提前做的攻略,開啟了五一旅行。
我打卡美食,去逛熱門景點,在人山人海裡找尋童年裡缺失的那一份歸屬。
但是,喧鬧的鈴聲打擾了我片刻的寧靜。
我拿起手機一看,又是我媽。
這一次,她完全沒有了先前囂張的氣焰,說話的語氣都弱了許多。
「月月,你買到車票了嗎?」
我停在了一個小吃攤面前:「媽,五一車票都爆滿了,我暫時還沒有搶到票。」
電話那頭,我媽的聲音微微顫抖:「怎麼會這樣子?現在可怎麼辦啊。」
「昨天下大雨,外面打不到車,周圍的酒店全都滿房。」
「我們淋著雨跑到很偏僻的地方才找到旅館。」
「可是浩浩淋了雨有些發燒,你嫂子昨晚摔了一跤,扭傷了腳,你哥又啥都不會。」
「月月,你能不能回來帶我們去醫院啊。」
話說到後面,我媽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我一邊啃著手裡的烤串,一邊應付著她:「媽,這車票實在是太難買了,就算是回程的票也搶不到。」
「啊?那可怎麼整啊……」
電話那頭,我嫂子難受得直哼唧,侄子哭鬧不停,我哥一邊帶孩子一邊抱怨。
我媽也小聲啜泣地讓我趕緊想想辦法。
「現在你哥嫂都在怪我多嘴,可我這不是出於好心才提醒了一下嗎,他們都不懂我的苦心!」
可這都是他們自找的,關我什麼事呢?
「媽,我一時半會是趕不過去了。」
「你們先找個醫院去看看病吧。」
然而我這話音剛落下,我媽話頭一轉:「月月,那要不你先轉點錢來給我們當醫藥費……」
我沒吭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自己作死還要我來支付醫藥費?我看起來很像冤大頭嗎?
掛斷電話後,我直接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
然後繼續我愉快的假期之旅。
接下來的幾天,我媽也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但我都是以信號不好為由沒搭理。
期間,我還拍了不少照片往朋友圈裡發。
當天晚上,手機響到第三下,嚴重影響到我刷視頻的時候,我終於拿起來接聽了。
「月月,你怎麼一整天都不接電話啊?」
「媽,這裡信號不好,我沒聽到。」
我媽在電話那頭嘟囔了一下,隨後壓低了聲音說:「月月,你玩就玩,幹嘛把照片發朋友圈啊?你嫂子剛才看見了,正在發脾氣呢!」
真是好笑了。
我出來玩,發個朋友圈,她有什麼可發脾氣的。
我媽又嘆了口氣:「月月,你就讓讓她吧,她畢竟是你嫂子,你別惹她生氣了。要不然,我和你哥都不好過。」
「她今天動不動就罵我,還給我臉色看……」
從前也是這樣。
我嫂子要是對我家有任何不滿,我媽就在我面前裝可憐,讓我哄嫂子開心。
結果就是我出錢出力,人家非但不感激,還嫌我出少了錢。
我打著圓場:「媽,你想多了,我嫂子哪能這麼小氣。」
我媽還想再說些什麼:「要不你回來的時候給她買條金項……」
最後一個鏈字還沒說出口,我又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每天忙著吃喝玩樂,哄嫂子這種事,當然是交給我媽解決。
7
經過幾天的遊玩,我原本晦澀的心情掃蕩一空。
果然,在放空自己在旅途中遊玩才是最治愈的。
等我輾轉到家的時候,我媽他們已經坐在客廳裡了。
隻不過,他們的臉色陰沉晦暗,侄子的額頭上甚至還貼著退燒貼。
一見到我進門,嫂子就陰陽怪氣:「你倒是玩得很盡興,恐怕早就把家裡人忘在腦後了吧。」
侄子一聽這話,也拿起玩具就往我這邊扔。
嘴裡還說著:「壞姑姑,壞姑姑!」
我冷冷地瞥著這一幕:「浩浩,你扔的這個玩具還是姑姑給你買的,既然你不喜歡,那姑姑以後就不給你買東西了。」
說完,我彎腰撿起那個玩具,徑直丟到了垃圾桶裡。
侄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直接蹲在地上嗷嗷哭。
從前我念在他是我侄子的份上,諸多疼愛。
結果,我費心費錢,養出了一頭白眼狼。
嫂子當場就不樂意了,她騰一下站起來:「江月,你什麼意思啊?」
我媽趕緊出來打圓場:「哎呀,月月那麼疼浩浩,肯定是見那個玩具舊了,想扔掉再買新的。」
嫂子冷哼了一聲,緊接著我哥也開始指責我。
說的無非就是我自顧自己開心,不顧家裡人的死活。
他們在外頭淋了大半夜的雨才找到一家破舊的小旅館,結果旅館裡面沒有熱水洗澡,於是大家都被淋感冒。
侄子發燒了,哭鬧個不停,第二天去醫院看病還花了一千多。
嫂子的腳到現在都還沒好,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桌子上,攤開了一堆單據。
我媽笑著說:「月月,你看看這都是我們看病的單據,這個錢是不是你給我們報銷了。」
我行李都沒來得及放下,聽到這話愣得瞪大了眼睛。
「你們生病,為什麼要我報銷醫藥費?」
嫂子當場不樂意了:「要不是你改了站票,害我們中途下車,我們也不會生病啊。而且浩浩可是你親侄子,他發燒了多遭罪你知不知道?」
我放下手裡的東西,故作驚訝。
「啊?不是啊。那個站票是媽讓我改的,媽你說是吧。」
我媽臉都綠了,手裡捏著那堆單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她幹笑了幾聲後,問我:「金項鏈呢?不是讓你寄回來的時候,給你嫂子帶一條金項鏈嗎?快拿出來吧!」
聽到金項鏈三個字,嫂子挺直了腰杆,得意洋洋地看著我。
「媽,你在說什麼?什麼金項鏈啊?」
我一臉茫然,完全不知情的樣子,讓我媽都驚呆了。
我媽極力解釋:「我當時在電話裡跟你講得很清楚的啊,讓你回來的時候帶條金項鏈。」
我恍然大悟。
「啊,我想起來了。上次信號不好,我聽到後面的時候都沒有聲音了,所以壓根都沒聽到金項鏈呢。」
我媽輕輕喊了一聲:「那金項鏈……」
「我當然是沒有買。」
丟下這句話,我就進房間去洗澡。
8
當我打開花灑的時候,外頭響起了爭吵的聲音。
「媽,你不是打包票說她一定會給我們報銷醫藥費的嗎?我看她根本就不想出錢嘛!」
「還有金項鏈呢?媽你可是拍著胸脯說她一定會買的,我都跟我那些好姐妹說我馬上就有金項鏈了。現在她也沒買,我這臉丟大發了!」
我媽低聲安撫著,說她來出那些醫藥費,還答應過幾天帶嫂子出去買金項鏈。
我嫂子這才消停下來。
我笑著走出浴室的時候,恰好看到我媽坐在了我的床上。
「媽,你怎麼進來了?」
她堆起笑,一臉慈愛地看著我。
「月月,這些天旅遊累壞了吧?剛才的事你別往心裡去,你知道媽最疼你的了。」
我擦頭發的手都緩緩停了下來。
媽最疼你了。
這句話,我從小聽到大。
小的時候,她會在滿足我的要求後,對我說,媽最疼你了。
可長大後,她每一次在我面前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帶著目的。
我放下手裡的毛巾,垂下眸子看著我媽。
「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媽沒有正面回答,反倒是跟我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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