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蠢貨，當然是因為，我不要的東西，毀掉也不想給別人啊！

「以前還能留著你一條賤命，可你竟然敢覬覦大哥，大哥是我的，我愛了他那麼多年，我得不到的人，你憑什麼啊，你去死吧！」

沈蔓又朝我腹部猛地扎了一刀，用力旋轉匕首。

我嘴裡湧出一大口鮮血，絕望地掙扎著，頭頂有燃燒著的柱子掉落，壓在我身上。

沈蔓匆匆逃離現場。

在她走後，沈墨安排的人立刻把我帶走，弄來一具燒焦的假屍體留在原地。

沈家人還在別墅裡聚會，根本沒人注意到木屋這邊的火勢。

直到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沈蔓才抓亂頭發，狼狽地衝進客廳。

「不好了，小木屋起火了，二嫂還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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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衝出來救火，別墅周圍消防措施齊全，高壓水槍一噴，大火很快就被熄滅。

沈川第一個衝進木屋，然後慘白著臉，僵在門口。

沈蔓湊過去看了一眼，立刻哭出聲來。

「二嫂，二嫂死了，嗚嗚嗚——」

沈川仿佛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呆愣在那一動不動。

沈蔓繼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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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二嫂跟一個男人打電話，那人讓她來雜物間裡等，二嫂是來等誰的，到底是誰要害她？」

沈川的眼珠子機械地轉了一下。

「你是說，她跑到這裡，原本是要跟一個男人幽會？」

他兩眼發直，忽然笑起來。

「江笙，你怎麼這麼下賤啊！

「為什麼這麼下賤！」

笑著笑著，眼淚洶湧而下，那副癲狂陰鸷的樣子，把沈蔓都嚇一跳。

沈墨開口。

「先別急著下定論，你們幾個，把屍體收拾出來，其他人跟我過來。」

帶著眾人回到客廳，沈墨直接打開手機。

「剛才在試玩無人機，也不知道有沒有拍到木屋的畫面。

「今天來的都是沈家人，我倒想看看，江笙到底是要跟誰偷情。」

畫面投影到大屏幕上，小木屋門口，出現我跟沈蔓的身影，沈蔓滿臉著急。

「江笙，二哥還在裡面，他的腿被卡住了！」

所有人都扭頭看過來，沈蔓的臉「刷」一下，變得慘白無比。

畫面的最後，我躺在地上，顫抖著伸出手，無比眷戀地看向天空。

「你沒事就好了，沈川——

「如果有下輩子，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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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川的嘴角不由自主抽搐幾下，他踉跄一步，竟吐出一大口血。

沈蔓驚恐地大哭，往後連退幾步。

「二哥，不是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個賤人！」

沈川猛地撲上去，一手掐住沈蔓的脖子，朝她臉上狠狠扇了幾個巴掌。他狀若癲狂，手下毫不留情，沈蔓的臉很快就腫得跟豬頭一樣。

可所有人隻是看著，沒有一個人上去勸。

眼看著沈蔓快要昏過去，沈墨才冷聲開口。

「夠了。

「江笙已經死了，你就算把沈蔓打死，她也不能復活。

「來個人，把她帶去警察局，視頻也拿上。

「這幾年江笙受了這麼多委屈，你是她的丈夫，卻幫著沈蔓折辱她，現在又假惺惺做這副樣子，有意思嗎？」

「我——」

沈川啞口無言，絕望地抱著頭蹲在地上。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她，江笙，對不起，對不起——」

沈川崩潰痛哭，我躺在勞斯萊斯的真皮座椅上，舒舒服服啃冰激凌，聽系統在我耳邊驚喜地播報。

【50，60，70，媽呀，破 80 了，好家伙，沈墨真牛逼啊。】

我舔著冰激凌，嘆口氣。

「還是男人懂男人。」

沈墨說，男人都是賤貨，擁有的時候不在意，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像我那樣對沈川千依百順的攻略方法，從頭到尾都是錯誤的。你對他再好，他一開始欣喜感動，很快就會習慣。

習慣是很可怕的。

就像一個正常人，平常不會想起來自己身體健康，是一件多幸福的事，直到缺胳膊少腿躺在病床上，他才會驚覺，曾經的自己是多麼富有。

所以，我的進度才會一直卡著不動。

隻有死掉，隻有從沈川的世界中消失，他才會反應過來我的重要性。

而且男人的痛，都是後知後覺。

在接下去的幾天，沈川一天比一天痛苦，他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抱著我的照片，枯坐在我的床上，從天黑坐到天亮，從日出坐到日落，眼神空洞，仿佛靈魂跟著我一起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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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攻略要成功了。

可進度條卻卡在 95，還是沒法往上升。

我盤腿坐在地毯上，抱著一個西瓜，用勺子舀著吃。

「大哥，這咋回事啊，好感又不漲了。」

沈墨躺在沙發上，指尖纏著我的發梢，勾著手指把玩。

「男人不會永遠後悔的。

「後悔一段時間，感情也就慢慢淡了，總歸還是要往前看，過自己的日子。」

我急了，丟下西瓜，仰頭看著他。

「那接下去要怎麼辦？」

沈墨捏住我的下巴，清淺的呼吸噴在我臉上。

「你知道沈川為什麼喜歡沈蔓嗎？」

我點頭。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沈墨嗤笑一聲。

「錯了。

「因為沈蔓是他妹妹。

「背德的禁忌感，就像罂粟一樣，讓人欲罷不能，讓人心甘情願地沉淪。」

白皙修長的手指挑落我的吊帶裙，在鎖骨上來回流連，繼續往下。

「我們沈家，骨子裡都流著骯髒的血液。」

沈墨用力握住我，深幽的眼眸裡是毫不掩飾的霸道欲望。

「江笙，從你出現在我眼中的那一秒起，我就發誓，一定要得到你。

「我親愛的——弟媳。」

手指揉弄挑撥，我渾身緊繃，酥麻的快感浪潮一樣往身體四處湧。

西瓜翻倒在地，紅色的汁水暈湿地毯。

意識昏昏沉沉，沈墨橫衝直撞，在我耳邊，發出惡魔一樣的低語。

「你知道怎麼才能徹底得到沈川的心嗎。」

用力一挺腰，白色的亮光在我眼前炸開。

「成為他近在咫尺，可望卻不可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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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

沈川死死地盯著我，雙手握拳，因為憤怒和激動，神情扭曲，面目猙獰。

「你說她是誰？」

沈墨：「她叫江月，我新婚的妻子，也是你的大嫂。

「寶貝，過來，跟你小叔子打個招呼。」

我乖巧地依偎在沈墨懷裡，朝沈川伸出手。

「你好，我是江月。」

沈墨可真行，給我改個名，染了個亞麻色的頭發，安排一個華裔大小姐的身份，就這麼大剌剌把我帶回沈家了。

雖然妝容和風格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但我在沈家都待五年了，大家又沒瞎，肯定會猜測，我就是江笙啊。

「江笙，你還活著。

「我就知道，當初那場火，是不是你安排的？」

攻略進度條猛一下往上竄，從 95 變成了 99.9。

沈川用力把我拉向懷中，沈墨牢牢握著我的肩膀，強勢地把我扯回來，眉眼凌厲。

「沈川，你越線了。」

我也一臉茫然地配合。

「你幹什麼呀，我不認識你啊！」

沈墨的氣場擺在那裡，沈川哪怕再憤怒，也並不敢跟他動手。

「好，我會自己證明，江月就是江笙！

「大哥，也請你記清楚，江笙，是我的妻子！」

22

接下來的幾天，沈川就跟個變態跟蹤狂一樣，寸步不離，視線牢牢鎖定我。

沈墨嚴防死守，不給我們兩人任何獨處的機會。

而且總愛當著沈川的面秀恩愛。

把我抱在懷裡，時不時親我。

我撒嬌，在他腿上扭來扭去。

「討厭，不要亂摸啦，你弟弟在看我們。」

沈墨打橫抱起我。

「他剛死了老婆，精神不是太正常，別管他。

「走，我們回房。」

我兩隻手摟住沈墨的脖子，轉頭看向沈川。

沈川緊咬牙關，眼神裡憤怒嫉妒的火光幾乎猶如實質。

我朝他快速眨了下眼，手指指向後花園的方向，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沈川呆住。

半夜一點，我被沈墨折騰得精疲力盡，披著睡袍溜到樓下，沈川果然在後花園等我。

月涼如水，沈川失魂落魄地站在樹下，看見我出現，他呼吸凝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啞聲喊道：「江笙？」

我猶豫片刻，點了下頭。

沈川的眼神倏然亮了起來。

他激動地走過來，想抱我，我忙往後退。

「站住，你別過來。」

沈川眼皮顫了一下，失落地苦笑。

「好，你別怕，我不過來。

「以前的事，都是我對不起你，江笙，我們能重新開始嗎？」

23

我搖頭，裹緊睡袍，走到旁邊的秋千上坐下，開始給他講我編好的故事。

那場大火裡，大哥救了我，可醒來後，我失憶了。

直到昨天，才終於想起往事。

「我死過一回，前塵往事，都忘了吧。

「我不想看見你再這麼痛苦，沈川，大家都向前看吧，我現在是沈墨的妻子。」

沈川往前走幾步，單膝跪在我身前，顫抖著握住我的手。

「你是不是心裡還有我？

「要不然，何必在意我過得痛苦呢？」

我仿佛被針扎了一下，瞳孔驟縮，驚慌失措地縮回手，咬著下唇，拼命搖頭。

「沒有，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從你為了沈蔓，把我一個人留在山頂那次，你為了沈蔓，打了我一巴掌那次，你為了沈蔓，砸掉我精心給你準備的禮物那次——」

我垂著眼眸，語調哽咽，晶瑩的淚珠一顆接一顆滾落，掉在沈川的手背上。

「被匕首扎了一萬次的傷口，皮肉早就壞死，不會再痛。」

沈川神情大慟，失控地抱緊我。

「是我不好。

「我對你這樣差，你恢復記憶以後，第一個想的卻是讓我不要那麼痛苦。

「江笙，你是我見過最傻最傻的女孩。」

我拼命掙扎，用力推開他。

「我們不能這樣，我是你大嫂啊！」

那可是大嫂啊，快興奮起來。

我悲切地哭。

「沈川，你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何必揪著過去不放。」

「不是這樣的。」

沈川緊緊抱著我，眼淚滴到我脖子上。

「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我早就對你心動了，是我一直沒有發現。

「江笙，我愛你，你是我的。」

【好感度 100%，恭喜宿主攻略成功，你將得到一萬積分的系統獎勵，可以在商城裡購買物品，用於下次攻略。】

終於成功了，我如釋重負，緊繃的身體瞬間松懈下來。

24

沈川的嘴唇沿著我的脖子往上，急切地尋找我的唇瓣。

我抡起胳膊，狠狠一個大嘴巴子，甩在他臉上。

沈川的頭歪在旁邊，不可置信地伸手捂住臉頰。

我抹掉眼淚，冷哼一聲。

「大嫂也敢調戲, 畜生啊你，滾開！」

身後，傳來沈墨壓著怒氣的嗓音。

「小月亮, 過來。」

我屁顛顛跑過去, 摟住沈墨的胳膊。

「老公，你聽我解釋。」

沈墨：「不用解釋，你說什麼我都信。」

沈川以為我在演戲, 還在用一種非常悲痛, 非常內疚自責, 心疼無比的表情看我。

我摟著沈墨走了。

攻略成功，沈川什麼樣, 都跟我無關啦。

我向沈墨提出，要一個人去環遊世界。

沈墨當然沒答應。

「乖乖留在我身邊。」

沈墨的佔有欲驚人, 又腹黑, 手段狠辣凌厲，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我以前從來不敢跟他叫囂，但我現在有底氣了。

我把他推倒在床上, 騎上去。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徵求你的意見。」

沈墨一挑眉毛。

「你要造反啊？」

我慢條斯理解開他的領帶，動作笨拙地把他的手捆在床頭。

「忘記跟你說一件事了, 攻略成功，是有系統獎勵的。

「其中一個獎勵——我隨時可以脫離這個世界。」

沈墨神情驟變, 掙開手臂，想坐起身。

我手指點在他的腦門上, 把他壓回去，身體緊跟著貼近他的耳畔。

「我是自由的，沈墨。

「誰也別想做我的主。」

沈墨僵住。

片刻後, 很放松地順著我的力道往後躺下，空著的那隻手箍緊我的腰。

「小白兔翻身當主人了。

「那可真是, 有意思。」

語氣說得十分輕松自在, 還是那副勝券在握的腔調。

25

直到第二天早上, 沈墨看見來接我去坐飛機的人, 徹底笑不出來。

沈川很快回復。

「本可」「江笙，你就非得叫他送你？」

顧臨舟坐在敞篷跑車裡, 意氣風發，濃眉一揚, 肆意地笑道：「大哥說錯了，我不是送她, 我也順路跟她一起去旅遊。」

沈墨的表情徹底失控。

「江笙，你什麼意思？」

我坐進跑車, 朝沈墨揮手。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筆在我手上，劇本怎麼寫, 我自己說了算。」

顧臨舟一腳油門。

我的話音散落在風裡。

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沈墨捏著拳頭站在原地，臉色漆黑如鍋底。

沈川躲在門後, 失神地盯著我離去的方向，痛苦追悔，戀戀不舍。

可那都同我無關了。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