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我重欲,好不容易找到身體契合的戀人。


他卻在相愛七年後病逝。


一朝醒來,我穿回十年前。


我將林周堵在出租房裡,躺在他的硬床板上。


「一次,十萬。」


1


林周病逝後,我處理他的身後事。


卻因過度勞累,昏倒在他的墓碑前。


沒曾想醒來後,我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我還是個不務正業,肆意揮霍家產的富二代。


那時,林周還在工地上扛水泥賺救命錢。


為了救他病重的媽媽,日夜操勞透支了自己的身體。


後來,錢是賺到了,卻沒能救回他媽媽的命,甚至還搭上了自己。


林周鮮少回憶那段痛苦不堪的日子,我不曾追問,但也略知一二。


我在自家的工地上找到輟學一年的林周。


他戴著黃色工帽在烈日下暴曬,皮膚被曬得黝黑脫皮,汗液浸湿了背心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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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水泥疊了一袋又一袋。


水泥的重量沒有壓彎他的腰,可現實的殘酷卻讓他低下了頭。


卸完這一趟,休息放飯,他還得擠時間跑外賣。


這會的林周健康又完整。


為了錢依舊拼命。


我將他堵在破爛出租房裡,他不以為意,眉頭微皺。


「?」


我太了解他了,也知道他此刻最缺什麼。


說話也直截了當:「林周,和我睡覺。」


他厭惡地掃了我一眼:「你是誰啊?莫名其妙。」


林周關門的速度更快了,生怕我阻礙他賺錢。


我攀上他的肩頭,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後頸肉。


「周暮,你夢裡都想做的人。」


我重欲,他更是。


我們身體和靈魂無比契合。


全天下,找不到第二個。


以前隻有我拒絕他貼貼的份,哪像現在想找他睡一覺都難。


但我忘了現在的林周,未曾開葷,還探索不到這方面的樂趣。


林周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我在逗弄他,猛地伸手將我推開。


他匆匆罵了一句「有病」,抬腳欲離去。


我雙手插兜一腳踹開他的門,反正也是個擺設。


裡面的東西但凡丟一件,小偷都得被同行恥笑三年。


南方潮湿,空氣中都透著一股霉味。


林周陰沉地站在門口,雙手握拳,在暴怒的邊緣。


我自顧自地側躺在他的硬床板上,朝他勾勾手指。


「一次,十萬。」


這次的揮霍,是我覺得人生中最值得的事。


聞言,林周眉頭皺成川字,打心底裡不信我的話,語氣不善:


「快滾!我沒心情也沒時間和你在這開玩笑。」


我掏出手機直接往他賬號打了十萬塊錢。


「叮~」的一聲。


林周打開手機,幽暗的眸子縮了縮,點著上面的零數了許多次。


片刻後,他默默地把門掩上,半信半疑。


「我可以相信你嗎?」


如果我不值得他相信,那麼這世間再沒有任何人值得他信任了。


「當然。」


林周眉眼低垂,手指卷著衣服邊細細摩挲,臉色漲紅。


「隻睡一次嗎?」


尊嚴?面子?


在金錢面前不值一提。


我揚了揚眉,指腹輕輕劃過他的喉結,在他耳邊吹氣:「這得看你的實力。」


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他渾身一顫,耳朵爬滿粉紅,呼吸漸漸急促。


他的身體,我都熟透了。


敏感點一抓一個準。


這個年紀的林周,可太好挑逗了,鮮活又富有生命力。


以前我們每年都去寺廟,他總是虔誠地許願:


「希望周暮健康快樂,長命百歲,和我永遠在一起。」


他說,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願望。


後來,他病入膏肓,整個人骨瘦嶙峋,奄奄一息。


看到我時,總是嘆息落淚。


「周暮,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那個說要和我白頭偕老的人,在半途拋下了我。


一幕幕往事化成碎片,刺傷了我,眼淚悄然落下。


那時我天真地以為,重要的是我們的以後。


命運的戲弄,讓我驚覺我們沒有未來……


可造化弄人,竟讓我回到了十年前。


林周不知所措地擦拭我的淚痕,眼神逐漸慌亂。


「怎麼哭了?很疼嗎?」


「那我出去,對不起。」


我搖搖頭,緊緊抱著他,剛長出的發茬磨得我半邊臉通紅。


聽著他那熱烈的心跳,才真實地感受到他還活著。


失去摯愛的痛苦我都承受過,這點歡愉的痛又算什麼。


初經世事的林周,在床上笨拙地討好我。


溫熱的掌心探遍全身,所到之處皆泛起陣陣酥麻。


我咬著衣擺,聲音止不住地往外溢。


硬床板磨得我後背生疼。


「等等……」


聞言,林周艱難地仰頭,眼眸湿漉漉,額頭也滲出薄薄細汗。


「周暮,我停……不下來了……」


鐵架床伴隨著律動,吱嘎作響,愈演愈烈。


沒想到,重活一世,我們的身體依舊契合。


我貪戀地躺在他懷裡,手指在他小腹上彈琴。


「林周,回去讀書吧。」


上輩子,林周人生中有許多遺憾。


其一,便是沒能大學畢業。


所以他才會在找工作的時候,屢屢受挫。


空氣靜默良久,才聽見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2


林周食言了。


他白天在工地幹活,休息時間跑外賣,晚上還要去醫院陪護。


他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這樣下去,他的身體還要不要了?


當我找到他時,他正趕著要上工地。


我攔著他不讓他去,林周撥開我的手。


「別鬧。」


我二話不說,直接從兜裡掏出文件,遞到他面前。


林周看清楚上面的辭退字眼,瞬間炸了毛。


「我靠!憑什麼?」


我揚了揚手中的小紅帽:「憑我的是紅帽子,而你是黃色的。」


難怪人人都追名逐利,這權利還真好使。


林周猩紅著眼,猛地將紙張揉成團扔至角落,語氣又兇又急:


「不過就是睡了一次,你有什麼資格替我做決定?」


回想起我們初次相遇,是他穿著西裝革履人模人樣。


在飯桌上談笑風生,意氣風發。


下一秒,卻蹲在洗手間的角落,掩面痛哭。


歲月磨平他的戾氣,也教會了他要向現實妥協。


他抹幹眼淚,平復心情,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但對上那雙猩紅的眼眸,卻能輕而易舉地刺痛我的心。


那眼神和今日如出一轍。


我輕咬他的耳垂,聲音軟了下來:


「再多睡幾次不就好了。」


林周驟然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幾乎停滯,嘴唇幹澀。


「說得誰稀罕似的。」


我眼神曖昧地上下打量他一眼,直勾勾地盯著某處。


「喔~」


「那我靠近你的時候,為什麼閉眼?」


林周眼神閃躲:「風大,眼睛進沙。」


嘴真硬。


沒關系,親親就軟了。


我們不止一次,以後還會有無數次……


一番唇槍舌劍,他額頭抵著我的肩,微微喘息。


「周暮,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我闔上眼眸,平復心情。


「我知道。」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有多缺錢。


可我也知道,他媽媽的病已經到了用錢都解決不了的程度了。


林周一直在後悔沒多花些時間陪陪她。


哪怕知道無力改變他媽媽的結局,可我依舊想把我所有的都給他。


隻要我多給一些,他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但我了解林周,他不會平白無故接受我的錢。


隻有買下他,才能買下他的時間。


重活一世,我不想他留下任何遺憾。


「這錢你拿著,記得你還欠我十次。」


林周望著我欲言又止,千言萬語終匯成一個揉進骨子裡的擁抱。


「周暮,我欠你太多了。」


我環住他腰的手,漸漸收緊。


是啊,他欠我太多了。


這輩子都還不清,那就用一輩子去償還吧。


不要再把我丟下了。


哭到肝腸寸斷的感覺,我再也不想經歷了。


林周終於妥協。


我把他安頓在我家名下其中一套頂層疊墅內。


這裡無論是去醫院還是學校都很近。


方便他上學和照顧阿姨。


林周在廚房做飯。


場景恍惚,仿佛回到以前。


他下班回來,我站在門口拿著拖鞋迎接他的下班吻。


他洗手羹湯,而我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鬧騰。


一頓飯做下來要兩三個小時。


林周如同以前一樣柔聲喚我:「周暮,過來吃飯。」


我回過神來,慢步踱至他身前,手蹿進他的衣擺作弄。


「林周,我想收點利息。」


他推脫我:「飯要涼了。」


我也不甘示弱,指腹細細地摩挲他的唇珠。


「飯能比我好吃嗎?」


林周眼神晦澀,雙手卡著我的腰,把我放在桌子上。


狠狠地吻上我的嘴唇。


從飯桌滾到沙發、地毯,最後他把我壓在落地窗前。


林周太保守了。


我激怒他:「你的技術好差……」


他親吻我的後頸,慢慢地轉變成撕咬。


尖銳的牙齒刺痛我的肌膚,心中頓時炸開了花,似有萬般電流竄至四肢百骸。


驚得我渾身酥麻。


林周漸漸地找到了狀態。


窗外燈光搖曳,我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冰冷的玻璃上漸顯一深一淺的霧氣。


思緒渙散,我想起前世醉酒纏著林周的夜晚。


那是我們第一次有了正式交集。


那晚我和我爸大吵一架。


喝得爛醉,和別人發生了肢體衝突。


一群人追我,我被迫躲進了包廂,轉頭便看見林周倚著牆抽煙。


好看的眉眼透過煙霧,直勾勾地盯著我,攝人心弦。


聽著那群人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心裡有些著急。


「能不能幫幫我?」


動靜很大,林周顯然也意識到麻煩。


他眯了眯眼睛,掐滅了猩紅的煙頭。


在那群人即將推門而入的時候,林周將我壓在沙發上,龐大的身軀覆蓋著我。


像是被擾了興致,一臉煩躁地罵了聲滾。


我縮在林周身下,直至他們離開。


氣氛逼仄,淡淡的煙草香蹿入鼻腔,我的身體萌生一股燥熱。


後知後覺,我的酒被摻了東西。


我沒忍住,偷親了一下林周的臉頰。


他捂著被親的地方,盯著我的眼神發懵。


我不怕死地揪著他的襯衫領子,吻上了他。


兩人酒精上頭,稀裡糊塗睡了一覺。


我從小沒媽,而我爸隻顧著工作,對我疏於教養。


我不聽話,純粹是想引起我爸的注意,讓他多關心關心我。


久而久之,我養成了叛逆心理。


在遇見林周前,我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也不懂被愛是什麼感覺。


而我有的隻是最原始的欲望。


我們無數夜晚裡追求欲望,又在熾烈的欲望中尋找真愛。


3


林周拿了我的錢,繼續回學校讀書。


但他每次下課回來,不是嘴角破損就是臉上有傷。


我一問,他總是嘴硬說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我心疼又無可奈何,小心翼翼地幫他上藥。


林周不說,不代表我不能去查。


誰知道這傻子,在學校被欺負也不和我說。


以前他總忙著賺錢,顧不上自己的學業,也顧不上學校的人情世故。


憑一己之力,孤立了所有人。


特立獨行的性格,後來讓他在學校寸步難行。


他向來都是這樣報喜不報憂。


夜晚我洗完澡,照例和林周親熱。


他躺在床上看書,看見我來,熟練地把書合上扔一旁。


我從床尾跪爬至他面前。


溫涼的指腹從他的小腿輕輕滑至喉結處,堪堪停下。


林周盯著我,眼眸微眯,呼吸漸漸急促。


我親了親他的臉頰,他自然地閉上眼睛,等著我的下一步。


一看到他還瘀傷的嘴角,我頓時來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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