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想到還沒到中午，她就紅著臉跟我說：「班長，雖然我不願意接受別人幫助。」

「但你幫我帶早飯，我還是可以接受的。不能拂了你的美意。」

我茶茶地說道：「啊，你別為難。」

「我都想通了，強迫你接受我的幫助，也是變相的歧視。」

「你就是乞丐，我也應該尊重你的意願。」

顧宛宛急道：「你都說好了給我帶早餐，你不帶，我吃什麼？」

我故作惋惜道：「宛宛，我是真沒有想到你需要呀。」

「我父母都去旅行了，家裡佣人都放假了，帶不了了。」

「怎麼可能？那你怎麼辦？」他倆異口同聲問。

「我住校了呀。」我甜美一笑道。

我住校這件事，讓顧宋兩人徹底傻了眼。

現在，早飯沒人帶了。

生活費，她也沒有了。

宋濂，是負擔不起她的生活費的。

而我，因為住校，且不用提前二十分鍾到校，每天早上可以多睡四十分鍾。

不得不說，睡飽了，幸福感明顯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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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隔天上午，開始上課了，宋濂還沒到。

他遲到了半個小時。

跑到教室時，身上的衣服都是汗漬。

小喇叭偷偷告訴我，宋濂找了個兼職。

在早餐店打工賺錢。

我有點意外。

宋濂家雖然窮，但供他讀書還是夠的。

怎麼用得到他去打工呢？

中午的時候我就知道答案了。

他是為了幫顧宛宛賺生活費的。

真沒想到，我這個竹馬竟然還是個純愛戰神啊。

我感動到差點流淚。

忽然想起前世天臺上他倆那熟稔的動作。

我覺得，或者，大家都應該見證一下他們的純愛。

晚自習，我發現他們兩人都缺席了。

同學不見了可是大事。

學校處處有監控，隻有教學樓頂天臺沒有。

沒有我的資助，他倆應該也沒有開房的錢。

我想了想，跟班主任道：「最近，我覺得宋濂和顧宛宛精神狀態不太對勁。」

「會不會因為高考壓力太大，產生了什麼不好的念頭？」

作為班長，我這算是盡職盡責如實地匯報了。

班主任一聽，嚇了一跳。

考前承受不住壓力出事的例子不少，特別是尖子生。

我又道：「我好像看見他們上教學樓頂了。」

班主任，五十多歲的老頭，拿著強光手電，健步如飛就往樓頂衝。

後面跟著我們班一眾人。

一到樓頂，班主任強光手電一通掃射。

大家都愣了。

這是看了小黃書現場版？

幕天席地，真是刺激。

宋濂的手還來不及從顧宛宛衣服裡抽出來。

沉默，是今晚的教學樓頂。

13

學校封口。

因為涉及貧困地區援助計劃。

可是沒想到兩個人給臉不要臉。

自此之後，竟然像情侶一樣同出同入。

我們學校可是禁止早戀的。

摸底考，宋濂的成績由年級前五，落到了五十名以外。

可以想到的結果。

畢竟這時大家都在拼命衝刺，隻有他拼命賺錢，還談情說愛。

可是他不知道顧宛宛想要的，從不是吃苦賺來的小錢。

她目光已經盯上隔壁班的小富二代姜少了。

可憐的宋濂還在任勞任怨。

我不得不告訴他真相。

不僅告訴他，還繪聲繪色地告訴了宋濂的寡母。

宋濂質問顧宛宛的場面有點失控。

「我那麼幫你，你竟然背著我和別人好？」宋濂咬牙切齒道。

我幫腔道：「顧宛宛，你怎麼忍心？」

「宋濂為了幫你，成績都跌到班級倒數了。」

「清北基本沒有希望了。」

「他為你付出這麼多，你竟然和別人好？」

顧宛宛道：「我讓他對我好了嗎？」

「他自己裝逼，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也不看看他自己有什麼能力和姜少比。」

「吃個水餃都還隻能點素餡的。」

「腦子想的卻全都是葷的。」

我又道：「宛宛處境真是太可憐了。」

「宋濂你怎麼不能多掙點錢啊？」

「我們宛宛像天仙一樣的人，你讓她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還要處處佔她便宜。嗷嗚嗷嗚……」

說著說著，我使勁擠出幾滴眼淚。

顧宛宛也委屈得直哭。

她哭早了。

後面有更讓她哭的。

在這一片混亂中，宋濂媽媽登場了。

14

宋濂媽媽聽說兒子考了五十多名，本就急了。

一聽說是為了個狐狸精，更怒火中燒了。

她二話不說就扇了顧宛宛一耳光道：「你自己不想好好學習，還想拖累我兒子？你個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

顧宛宛哪是宋母的對手，兩下子臉就腫了。

高級護膚品都掩蓋不住傷痕。

我勸道：「不要雌競，不要雌競啊。女孩不好，你也不能光打她呀。」

「誰也沒拿槍逼著宋濂去啊。說到底還是他自己願意啊。」

宋母一聽，反手就給了宋濂兩耳光。

「無論多難，我都沒在你跟前說過一聲辛苦。我用盡全力讓你安心高考。」

「你竟然在這裡為了這麼個婊子，前途都不要了？」

我看了看宋濂的臉。

不得不說，還是他媽手勁大。

那臉又紅又腫的，才合我意。

我又勸道：「阿姨別打了。馬上就要高考了。再打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宋濂雖說考不了清北，但是考個 211 還是可能的。」

「而且，人家宛宛也不是非你兒子不可。她還有富二代好友呢。」

我這一勸，宋母瞬間就爆了。

「什麼？那個狐狸精還有了別人？」

她快氣瘋了。

我完全理解宋母。

她真是苦了一輩子，指望著寶貝兒子能出人頭地。

我們學校清北班，每年清北至少能上五個。

宋濂本來穩居前五的。

可是現在吊車尾。

宋母對著兩人劈頭蓋臉，連踹帶罵。

而宋濂就捂著顧宛宛的腦袋，想擋住他母親的攻擊。

他媽一看，更氣了。

一群圍著看熱鬧的，就有姜少。

別人問他怎麼不上去救一下女友。

他當眾大聲且不屑道：「什麼女友？她那種白蓮，圈子裡見多了，玩玩而已。」

「還惹一身騷，真晦氣。」

顧宛宛聽了，又羞又氣。

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我撲上去哭喊道：「宛宛，宛宛……」

一邊喊，一邊使勁掐人中，拼命扇她晃她。

臉都腫了，她緊閉雙眼就是不睜開。

可是她翕動的睫毛出賣了她。

這時小喇叭喊：「快讓開！」

隻見她從洗手間拿出了拖把桶，裝了一桶不知什麼水，哗一下全澆到了顧宛宛臉上。

旁邊的宋濂也是一身。

那桶水，真是一點沒浪費。

盛夏，惡臭難擋。

顧宛宛終於裝不下去了。

她裝作蘇醒過來。

小喇叭笑道：「是我救的人，不用說謝啊。」

我問小喇叭為什麼這樣。

小喇叭小聲道：「班班，你對咱班每個人都好。」

「可是他倆處處背刺你。大家早都看不慣了。」

「隻有你還傻乎乎地相信他倆。」

好吧，我確實是傻。

這邊還熱鬧著，我和小喇叭功成身退走了。

得去洗個澡。

這味，光是站在旁邊燻一下，都覺得受不了。

後來聽別的同學說，顧宛宛和宋濂都挺慘的。

頂著臭氣，被宋母又打罵了半小時。

宋母戰鬥力真是槓槓的。

最後，還是高血壓病犯了，被送去了醫院，這場鬧劇才告一段落。

這情節我也挺喜歡。

前世我們家落魄後，宋母不僅沒去關心過我父母一下，反而和兒子一起算計怎麼能拿走我家的財產。

她穿著旗袍，坐在我家別墅客廳的意大利小羊皮沙發上，喝著燕窩感嘆：「呵呵，這富貴也該輪到我們家了。畢竟我兒子兒媳都那麼優秀。」

現在她暈厥住院，也算報應。

可是我總覺得不太夠。

15

經此一役，顧宛宛和宋濂徹底翻臉了。

最令人無語的是，姜少把顧宛宛舔他的小視頻發了出來。

那天臺，原來就是姜少帶她去開發的戰場。

現在，顧宛宛徹底失去了所有的經濟來源。

離高考一步之遙，那是她翻身的唯一機會。

如果不能考上大學，她必將重回山區，嫁個或肥或瘦的男人，生一堆或男或女的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地操勞到死。

她終於顧不得之前自立自強的誓言了。

她小聲問我：「班長，你之前說我考上大學可以資助我學費生活費，能夠提前給我嗎？」

我無限遺憾道：「上大學以後還可能，現在不可能啊。」

「為什麼？」她急問。

我道：「我父母出去旅遊了，聯系不上他們啊。」

「他們隻給我留了必要的費用。」

「我想資助你也沒有呀。」

她不信道：「你真的聯系不了你父母嗎？」

我當著她的面給我父母撥打電話，不是接不通就是不接。

她眼巴巴看著我打到第十次。

終於我媽接電話了：「沒事兒不要騷擾我們！」

「啪！」電話掛斷了。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

其實，我不是真的聯系不上我父母。

我們是有緊急聯系電話的。

有緊急事項，隨時接通。

隻是，這又算什麼緊急事項呢？

她絕望地哭了。

我也陪著她流著淚，愧疚的淚。

16

顧宛宛現在真是走入絕境了。

她想轉售衣服化妝品換錢，可是哪有那麼快那麼容易？

小喇叭說，看見她偷偷去搶貓食了。

唉，我不忍心。

看著這時機也差不多了，我就向顧宛宛普法了。

我和小喇叭用她能聽到的聲音聊著。

「當眾打罵別人是犯法的，應該要判刑。」

「除非當事人諒解，可能少判點。」

「這種情況一般都得賠個十萬八萬給當事人，才能拿到諒解書。」

顧宛宛眼珠轉啊轉。

下午第一節課就缺席了。

下午第二節課，警察就來學校了。

調查宋濂母親侮辱和故意傷害顧宛宛一案。

好多人提供了小視頻。

宋濂氣得抬手就要掌摑顧宛宛。

顧宛宛把臉湊過去說道：「來，你打，一巴掌兩萬。」

現在，生活所迫，她在誰面前都顧不上白蓮花的純潔形象了。

宋濂嘴唇哆嗦著，臉色蒼白，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那手到底沒敢落下來。

顧宛宛開價十萬。

宋濂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