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個貧困生。
我這個富二代真千金想幫助她,她說要自立自強,拒不接受。
但她卻接受我貧困竹馬的幫助。
於是我曖昧許久的竹馬,受我的委託,用我的錢一直幫助她,直到高考結束。
我考了省狀元。
正舉家慶祝呢,考試院通知我的成績被人舉報作廢。
舉報者竟是我竹馬。
我跑去質問他。
正看見他和我同桌在教學樓頂法式熱吻,一邊拉絲,一邊喘息道:「她分數作廢了。燕大中文專業非你莫屬了。」
我怒罵他們卑鄙無恥。
竹馬義正詞嚴:「你不要那麼小氣。這個專業全省隻招一人。你家那麼有錢,明年再考也可以。可宛宛作為貧困生,太不容易了!」
我氣得一掌扇過去:「小氣你祖宗!不容易你爹!你憑什麼拿我的東西送人!」
我們三人打作一團,一起摔下樓去。
再一睜眼,回到了高三。
「你不就是想通過資助我體現你的優越感嗎?」同桌不屑道。
「資助你?呸!想得美!」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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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餐怎麼帶了燕麥包?不知道宛宛不吃嗎?」
我剛把早餐放到書桌上,坐我後座的宋濂就帶著幾分惱火斥責道。
我怔怔地看著他。
我確實不知道,但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宋濂看我沒動,加重了語氣道:「還不快去給宛宛把早餐換了?早餐不吃好,這一天怎麼有力氣學習?這麼點小事都幹不好!」
看著他氣憤得微紅的臉,和一張一合的嘴,我突然意識到我重生了。
重生在高三百日衝刺前一天。
前世這一天,我如往常一樣帶著三份早餐到學校。
我一份,宋濂一份,同桌顧宛宛一份。
宋濂是我的竹馬,和我一起長大。
他家比較窮,我家暴發戶,公司上市,最不缺的就是錢財,於是我經常貼補他。
他人帥高冷,接受我的好都是一副施舍我的樣子。
但又總能讓我感覺到有幾分若明若暗的情愫在。
比如,下雨天會給我撐傘,我肚子不舒服時會給我一杯熱姜糖水……
大大咧咧的我,便以為他的高冷是因為家境引起的自卑,更加掏心掏肺對他好。
但他現在對我明顯並無半分情誼,隻有利用。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想來應該是從顧宛宛插班後不久吧。
高三第一天,顧宛宛作為學校扶持貧困地區教育對象,被特招來了我們這個清北衝刺班。
半低著頭,微紅的臉,洗得發白的衣服,緊緊攥住破舊書包帶的手……
看著她那窘迫的模樣,我作為班長,主動讓她和我同桌。
同學們都不喜歡她。
不是因為她窮,而是她太敏感,還綠茶。
唯有我體諒她的處境處處幫她,還盡量照顧她的自尊心。
她吃饅頭鹹菜白開水,我就打了糖醋排骨老火湯。
說自己吃不完,請她幫忙吃掉,別浪費食物。
她衣衫又舊又小。
我把我媽給我買的新裙子給她,說尺寸不合適又退不掉,扔了太可惜了……
可沒過幾天,宋濂突然氣衝衝地把我叫出去,一臉鄙夷道:「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以為有錢就高人一等嗎?就可以當別人是乞丐、隨意踐踏別人的自尊心嗎?」
說罷拂袖而去。
我莫名其妙。
班級小喇叭偷偷告訴我,顧宛宛去找宋濂哭訴,說我強迫她吃剩飯穿舊衣,覺得自己窮,被人瞧不起,像乞丐。
真是句句都扎了宋濂脆弱的心。
我巴巴地去跟宋濂解釋,讓他不要誤解。
宋濂冷冷地說,像我這種有錢人,不能體會他們這些窮苦人的心。
以後我若想幫助顧宛宛,可以通過他。
他可以勉為其難幫我去跟顧宛宛說。
比如早餐,我帶給顧宛宛,她是不會吃的。
但是經過宋濂之手,她就會接受。
現在我才明白,這明明是宋濂想借用我的錢照顧他愛的人,還要我感謝他。
而前世,我還真傻乎乎地說了謝謝。
於是每天,我會帶著三份早餐,提前二十分鍾到校。
把其中兩份給宋濂,自己留一份。
十分鍾後,顧宛宛會從宋濂手中接過早餐,柔柔地對他說聲謝謝。
我還偷偷跟宋濂比劃個 V。
我可真是個十足的大傻逼。
2
宋濂看我沒有起身去買早餐的意思,就訕訕道:「早餐就湊合著吧。」
「跟你說另一件事。前天你不是非要送宛宛畢業禮服裙嗎?她本來是不想要的。」
「不過她心地善良,不要怕你心裡不舒服,就要了。就買香奶奶的吧,跟她的發夾一個牌子,好搭配。記得要買藍色系的,可以和我的禮服配套。」
什麼?他這是把我當二傻子嗎?
我送她裙子,還要感謝她?還要讓他倆匹配?
好一對不要臉的癲公癲婆!
看著他那蒼白的臉,我就想著怎麼能一巴掌把那張臉扇紅扇腫才解氣。
可我身體還是僵住的,完全動不了。
遠遠地,顧宛宛來了。
校服丸子頭,清純無比。
唯一的裝飾,是一枚水晶發夾,香奶奶的。
就是宋濂要我買禮服配的夾子。
也是我送的。
她嘟著小嘴,又純又欲的樣子。
果真像小喇叭所說那樣,好一朵盛世白蓮花。
前世的我都沒有發現。
其他同學還有差不多十分鍾才到。
教室裡就我們三人。
她像沒看到我一樣,越過我就坐到了宋濂旁邊。
宋濂低聲道:「宛宛,你不吃燕麥包就先湊合著吃點別的。」
「中午讓楚歌給你多打一份糖醋排骨,補充一下體力。」
顧宛宛泫然欲泣道:「我燕麥嚴重過敏,別人不知道也不能怨別人。」
什麼?燕麥嚴重過敏?
我請大家喝的奶茶裡含有燕麥,也沒見她拒絕啊。
不過是她老家是燕麥產區,吃厭了燕麥而已。
她這麼說,是看見宋濂沒當她面責怪我,故意拉仇恨呢。
宋濂被她一撺掇,果然立即用書捅了捅我的後背道:「過敏是多大的事兒?你怎麼能這麼粗心?」
「咱們都是同學,這過敏要是影響了高考,你不是害了宛宛一輩子嗎?」
我氣血上湧。
想起前世天臺上他們的熟稔程度,早就春風無數度了。
還在我面前裝同學純情,演什麼偶像劇?
吃我的喝我的,還要強迫我當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啊,真是越想越氣!
但凡我要是能動一下,非把他倆打成粉末性骨折。
3
這時,顧宛宛委委屈屈地打開了便當盒。
除了燕麥包,還有別的精美早點,全是家裡廚房阿姨用心搭配的。
今早還專門放了新鮮出爐的燕窩蛋挞。
顧宛宛一看到燕窩蛋挞,兩眼放光,伸手就去取。
要是讓她吃進去,能再撞死我一次。
我家本就是暴發戶起家。
我爹從小就教育我,有氣不出非女子。
估計我這怒氣終於衝破了丹田,我的意識終於能控制身體了。
把燕窩蛋挞搶過來是來不及了,
我猛地一掌把他倆早餐全掃落到地上。
兩人正濃情蜜意旁若無我地打算品嘗美味,被我嚇得嗷一聲跳起來。
「你幹什麼?」宋濂怒道。
「幹什麼?你沒看到嗎?還要我語言再敘述一遍嗎?」我毫不客氣回懟。
這還真是我第一次這麼不客氣地跟他說話。
我現在才看明白,什麼高冷,不過是以前我太給他好臉了。
宋濂看我臉色不好,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今天他幾次三番都想張口說點什麼,都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讓這麼不要臉的人都覺得為難,必是什麼更不要臉的事。
憋了一會兒,宋濂和宛宛對視了一下,還是開口了:「你之前說宛宛考上大學,你可以資助。」
「能不能從現在開始資助?咱們籤個書面承諾,彼此也有個保證。」
「百日衝刺開始了,以後也沒時間放在這件事上了。今天就籤了吧。」
說著竟掏出一份承諾書來。
這一頓騷操作,直接把我驚呆了。
我實在太好奇承諾書寫了什麼,就接過來看了兩眼。
承諾書內容是我自願贈予顧宛宛每年十萬元,任何情況下都不得不付少付或延遲支付,否則都要三倍賠償。
真不愧是兩個狼心狗肺。
看我沒立即籤名,宋濂皺了皺眉,眉心的褶子能夾死一隻蒼蠅。
「我們都幫你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磨嘰什麼?」他不耐煩道。
我氣笑了:「幫我?十萬?一個貧困學生一年要十萬生活費?你怎麼不寫一百萬?」
「哼,你不就是通過資助我們體現你的優越感嗎?」顧宛宛不屑道。
「資助你們?呸!想得美!資助狗都不資助你們!」我冷笑道。
兩人頓時愣住了。
十萬對我來說真不算什麼。
按照我以前的性格,早就忙不迭籤名了。
他倆以為能拿捏我。
我這一拒絕,他倆的戲唱不下去了。
顧宛宛急了:「你之前主動說的,怎麼能言而無信?我不過是成全你的優越感而已。」
我懶洋洋地看著她。
這個又當又立,要飯吃還嫌飯涼的玩意!
還在我跟前演戲,那我就奉陪吧。
我看了一眼她急紅的臉,笑指著宋濂對她道:「你打他一耳光,我就籤。」
4
「楚歌,你別太過分!不要仗勢欺人!」他倆幾乎異口同聲。
「這就算過分了?我就仗勢欺你倆了。不願意那就算了。」我轉過身不理他們。
身後是死一般的靜默。
一會兒,宋濂問:「打我耳光就可以籤字了嗎?」
我頭也沒回道:「是的。」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在我身後響起。
我回過頭來,看到宋濂的半邊臉已經腫了。
下手還挺狠。
「這樣可以了嗎?」宋濂沉聲問。
他為了不讓顧宛宛為難,竟然自打了耳光。
我漫不經心道:「這怎麼可以?我說的是讓她打。」
自己打哪有心愛的女人打刺激?
我知道她一定會下手的。
因為她其實比任何人對物質的渴望都更強烈。
她看向宋濂的眼光帶著閃躲,明顯是動心了。
宋濂道:「宛宛,你別手軟,你需要那些錢。」
「啪!」他話音剛落,顧宛宛就出手了。
他帶著震驚捂著臉。
可能沒想到她出手那麼快,還那麼幹脆。
再放下手來時,他的另外一邊臉也紅了。
我看了看,跟早上自己希望看到的臉紅程度差不多。
要是再腫一點那就更完美了。
顧宛宛哭道:「宋濂,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你別怪我。是她逼我的。」
她轉過身對我恨恨地說道:「你現在可以籤了吧?」
我淡淡道:「不籤!」
「你耍我們?」
「對呀,你們不總是說我憑著有錢耍你們嗎?看見沒?這才叫耍。」
宋濂猛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
我笑道:「怎麼著?還想動手了?騙不到錢,就想上手搶了?」
這時,遠遠地看到同學們三三兩兩要到了。
宋濂不甘心地坐了下來。
這時他還是要臉的。
怕鬧出去讓別人看笑話。
顧宛宛卻忽然捂著嘴巴哽咽道:「宋濂,別為我吵架。是我不好。」
「我這種身份,命都不值錢,被別人耍算什麼?」
不愧是白蓮花,生拼硬湊兩三句話,就惹得宋濂心疼得眼圈都紅了:「楚歌,你趕緊道歉。宛宛若原諒你,我就原諒你。」
道歉?還讓我求原諒?
我看著他這張癲公臉,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腳踹了過去:「你去死!」
腳伸出一半,突然收住了。
我這樣做,讓他們對我生出了警惕心,那我還怎麼能好好報仇?
我的仇,還有我父母的仇,可不是打幾個巴掌踹幾腳就能報的。
5
前世,我是腦死亡,我父母不肯放棄我。
我就不能投胎。
魂魄便四處遊蕩。
我看見自己躺在 ICU 裡,渾身插滿管子。
老爸老媽相扶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老媽說:「唉,不是狀元就不是狀元唄,咱家也不缺那幾個錢。怎麼還能想不開跳樓呢?」
老爸說:「唉,幸虧宋濂和宛宛那兩個好孩子救了咱閨女。」
「她雖然已經腦死亡了,可是隻要她有一口氣,我都覺得活著還有點奔頭。」
什麼?我跳樓?宋濂和顧宛宛救我?
我萬分震驚。
明明當時我們三個混戰,宋濂控制住我,顧宛宛去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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