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一個巴掌呼過去，卻被絨沛擋住了。

真是被豬油糊住腦子了。

我才反應過來：「系統，絨沛能發賣嗎？」

13

下一秒，侍衛蜂擁而上。

絨沛拳打腳踢，與他們進行肉搏。

頗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架勢。

可終究寡不敵眾。

她逃，他們追，她插翅難飛。

最終，她跳進一片瓜田，上蹿下跳，化成一隻猹。

侍衛們把刀換成鋼叉。

我宣布：「瓜好猹壞！抓到猹的，重重有賞！」

閏土們叉得更起勁：「你猹猹！讓你別搶猹你非搶猹！」

「哈利·波特騎著猹猹飛！」

「騷瑞騷瑞——」

絨沛最終被抬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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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讓我評評，這是什麼品種的猹：

「我品猹多年，這是啵啵奶猹！」

「錯！這分明是猹王吧唧！」

我說：「這叫追出宮也得猹！」

系統：【諧音梗扣錢！】

絨沛眼角含淚：「菊妃，慘慘，救救！」

吉玉眉頭一皺，淡淡地開口：「皇後娘娘，你就別發賣她了吧。」

我掸掸裙子：「那不行。」

「你買下不就好了，友情價，十兩。」

這和白送有什麼區別？

她撇過頭：「那算了……」

眾人：「？」

吉玉蹲下身來，語重心長地安慰絨沛：「你身手好，去了別人家裡，最多虐待虐待你。」

「並不會讓你受傷太重或者噶了。」

「你且等一等……」

絨沛：「然後呢？」

「等一等以後就再等一等……」

絨沛被拖下去了：「我恨！我還會回來的！」

不，你不會的。

沒了打手，菊妃嘟嘴求饒，主打一個嬌俏：「皇後娘娘，賣了她就不要賣我了哦～」

順手的事兒。

14

發賣了絨沛，我心情大好，一頓幹了六碗飯。

皇上在我邊上坐著，十分乖巧：「若清，你以後能不能別叫我庶皇上？」

庶出想造反？！

「不行！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

「正嫡庶，明尊卑。」

「就是你這些危險的思想，世界都亂了！」

皇上懷疑：「尊嘟假嘟？」

我用神話故事舉例：

「如果共工和颛顼比嫡庶值，就不用打架，不周山就不會斷，女娲就不用補天了，孫悟空就有一堆兄弟，可以開開心心當嗎嘍，犯不著大鬧天宮。這第一潑猴山就是花果山，輪不到峨眉！」「如果十個太陽分嫡庶，那後裔就不用費老大勁去射掉九個。」「如果白雪公主和她後媽比嫡庶……」

「慢著！白雪公主是誰？」

我不耐煩：「不許插嫡女的嘴！」

皇上縮了縮脖子。

我繼續道：「白雪公主就不會被後媽欺負，也就不用給七個小矮人當保姆。」

我一連串嫡嫡道道，把他 PUA 得庶庶服服。

皇上努嘴：「若清，其實朕可以把太後抬成嫡妻。」

「我們可以平起平坐的。」

我呼他一嘴巴。

「啪！」

他捂臉：「好好說不行嗎？非要打人？把你手弄疼了怎麼辦？」

好舔。

「那有什麼用，孟德爾曉得不？」

他搖搖頭。

我在紙上畫遺傳圖：「庶會寫進 DNA，任何一代出了庶，子子孫孫都攜帶了這個基因。」

「大 A 小 a，庶是常染色體顯性遺傳。」

「嫡的不純，就可以被發賣！」

他似懂非懂：「好小眾的話術啊！」

這的確超過他的理解範圍。

靈光一閃，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15

我開設了嫡嫡道道培訓班。

抓嫡風，必須從方方面面抓！

宮裡上到皇上，下到太監，都得上課。

我親自教授。

音樂課：

「大家跟著我唱！」

「古箏，起——」

「庶出在哪裡啊庶出在哪裡？還有那庶十八代的小東西。」

「嫡嫡嫡嫡嫡嫡嫡，嫡嫡嫡嫡嫡～」

思政課：

「嫡出的才能穿正紅色，帶兩條流蘇。」

「庶出的隻能穿粉色，還必須——」

學生：「執——妾——禮」

「如果庶出的表現不好，我們嫡出的可以怎麼樣？」

學生：「發——賣——」

「怎麼分辨嫡庶？」

「長得狐媚媚的，腰帶松松的，心眼多多的就是庶！」

「直接發賣！」

「同學們記住，有一種特殊情況。」

「庶出的嫡妻，嫡出的庶妻，她們怎麼辦呢？」

「答案是互相發賣，一直賣，這就是著名的發賣永動機理論！重難點啊！」

生物課：

「一個庶出父親和一個庶出正妻，生出的是嫡子？對不對？」

學生：「對——」

我亂扔粉筆頭：「對什麼對！上課都不聽嗎？」

「是庶庶嫡子，嫡也嫡得不純啊！」

「庶是顯性啊！染色體顯性遺傳！」

我大力拍牆：「必考點！」

數學課：

「大家跟我分析。」

「嫡十八次方父親生出的嫡子，嫡純度這裡填什麼？」

「是小於號啊！」

「一定是嫡十九次方的更純！」

所有人學完了都得考試，掛科的立即發賣！

16

嫡道之風盛行。

吉玉是宮裡最庶的人。

曾經被吉玉欺壓的妃子都開始反擊。

凌妃學了昆曲，舞了一段。皇上大喜，打賞了好多嘉年華。

吉玉很酸：「學這些東西和青樓戲子有什麼區別？禍亂宮闱，該殺！」

本該跪地求饒的凌妃，此刻絲毫不懼：「你這個庶出又有什麼才藝？」

吉玉傲嬌：「女子無才便是德！」

凌妃冷笑：「低聲些吧，難道光彩嗎？」

菊妃 OUT！

後宮包餃子活動。

眾人都忙著動手，隻有吉玉姍姍來遲。

她翹著護甲在一旁端坐：「我不會包餃子，就帶了一瓶醋。」

「梅妃可以把我那份一起包了。」

唯唯諾諾的梅妃也支稜起來：「庶就是庶，餃子都不會包，蠢出升天。」

旁人應和：「就是！包不會包，吃倒是積極，醋都帶過來了。」

菊妃 OUT！

吉玉氣衝衝地來找我：「皇後，你不覺得應該講究平等嗎？嫡庶門第都是糟粕，應該丟！」

我想了想：「有道理，我去請皇上把你抬成嫡。」

吉玉高興壞了：「哈哈哈哈，皇後好眼光。庶出就是粗鄙！」

同學，你主修變臉專業？

但我主打一個釣魚執法：「被我抓到了吧，你上課就沒聽！」

「庶是顯性遺傳，還能抬？回去把習題重做一遍！」

吉玉：「……」

沒有打壓對象，吉玉的女主光環越來越弱。

她和皇上搖香菇都不管用了。

「吉玉啊，你會不會搞錯了？我選秀前沒見過你。」

原來兩人並不是青梅竹馬，全靠女主光環強編的劇情。

皇上道：「罷了。另外你就沒有別的話了嗎？朕現在雷菌菇了。」

吉玉端起一碗菌菇湯：「皇上請喝湯。」

皇上：「？」

「你聽不懂嗎？朕不要菌菇。」

吉玉不依不饒：「喝了菌菇湯，菌菌菇菇哦。」

皇上將兩手在胸前比叉叉：「菌菇達咩！」

吉玉氣勢更甚：「皇上就該喝點菌菇湯！緩和緩和！」

皇上：「？！」

皇上大怒，罰她吃一個禮拜的雞蛋腸。

17

中秋晚宴。

所有的皇室貴賓齊聚一堂。

面前是好酒好菜。

我抓起一隻嫡閘蟹。

一轉頭，吉玉陰惻惻地瞪著我，默默舉起一根雞蛋腸。

忽然，驚天一雷聲，有什麼東西爆炸了。

「護駕——」

侍衛們聞聲出動，霎時間亂作一團。

等了一會，無事發生。

就當眾人感慨虛驚一場時，又一聲炸響：

「嘣！」

這次終於找到了聲音來源。

吉玉吃了太多雞蛋腸，當眾炸屁啦！

空氣裡彌漫著硫化氫氣味。

眾人捂住鼻子：

「這——這是謀反吶——」

「她想把皇室給一鍋端啊——」

「菊妃是細作！快查她！」

菊妃羞得滿臉通紅：「我沒有炸屁。」

「我的侍女可以作證。你們不信就把她拉去慎刑司拷問。」

「讓她斷條腿你們就信我了！」

侍女當場尥蹶子：「關我什麼事？！」

「我離你最近，吸了最多屁，還要替你受罰？」

「你這個炸屁庶妃！老娘不伺候了！」

菊妃嘟嘴：「我沒有炸屁！」

好一出下克上職場劇。

侍女爆料：「庶妃拖欠工資！還動不動就扣人薪水。」

「愛搞霸凌！搞雌競！」

「明明蠢出升天，還要人誇她聰慧。」

「她說最愛皇上，其實早就出軌了——」

「哦——」眾人驚呼。

大家同情地看著皇上：「怪不得我說這今年的花特別綠呢！」

「這入秋了樹葉還是綠的！」

一直打盹的皇上反應過來，眼圈紅了：「若清，他們說我被綠了，是你嗎？」

我無語：「這次不是。」

皇上松口氣：「那沒事了。」

眾人：「？」

18

凌妃道：「菊妃，你為人跋扈，又摳門，實在是庶得典型！」

梅妃應和：「殿前失儀，連身子都管不好，還能幹好什麼？」

系統：【沒有人為皇上發聲嗎？他被綠了诶。】

沒有。

皇上被綠，無人傷亡。

接下來，對菊妃的吐槽越來越多。

她頭上的女主光環忽明忽暗。

此時，系統道：【嫡值夠了。開賣開賣！】

我揮揮手：「既然如此！那就把菊妃發賣了吧！」

吉玉大喊：「賣不得！」

「我不想看到你們為了我鬥得你死我活！」

我大喜！

那不是發財啦。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出菊妃一隻！五十代庶。九九新！不售後！」

「PS：脾氣差、自戀、愛作妖。介意勿拍。」

我把勺子當錘頭：「起拍價！一百兩！」

拍賣席安靜如雞。

沒人要？

「寶貝在手上，拍下就拿走。」

大家摳腳。

菊妃有些尷尬，隻能衝皇上喊：「你不拍我？你真的不拍我？！」

皇上戰術性沉默。

唉。

菊妃砸手裡了，開價即巔峰。

「八十兩。」

「六十兩。」

……

「一兩總有人要了吧？！」

「我要我要！」一個小侍衛衝出來，把錢放在我手上。

眾人驚呼，這不就是吉玉的出軌對象嗎？！

吉玉怒了：「我貼你的回扣都不止這麼點啊！」

眾人：「？」

「讓我們恭喜這個庶買家！」

「嘣——」

女主光環炸了。

19

菊妃被打包帶下去，七王爺撲哧笑了：「才一兩。這不等於白送？」

八王爺吐槽：「你的話，一兩都賣不出去。」

七王爺當場急眼：「你什麼意思？我這種姿色，沒個五萬兩下得來？」

「倒是你，勾欄樣式，倒貼都沒人要！」

「你才勾欄呢，你庶值比我高多了！」

他們越吵越兇，最後舞到我面前：「皇後，快把我倆發賣了！看誰價格高！」

系統驚呆了：【居然還能這樣玩？】

中秋晚宴變成了發賣會。

「出七王爺一隻。風韻猶存、庶值較高、愛抬槓。介意勿拍。」

「出進口八王爺一隻。嘴巴很毒、飯量大。家裡有餘糧的來。」

兩人行情都不行。最終打包賣給了太後，一共一千兩。

他們不服：「天殺的你們惡意壓價！」

被人綁走。

其餘人一看，也嚷嚷著要被賣：「快賣我！快賣我！」

系統崩潰了：【這就是 AI 取代不了你們的原因嗎！】

【我不管了。癲！都癲！癲點好啊！】

我主持秩序：「別吵！從高到矮排隊！」

「不聽話的我不賣了！」

下一秒，一條整齊的人牆建好。

「立正！稍息！立正！」

很好，直接送去大學軍訓都沒問題。

20

發賣！

統統發賣！

賣一次，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我安慰那些被「低價拋售」的貴子：「好好沉澱，好好減肥，好好打扮，爭取下次賣個好價錢。」

但他們聽不進一點，哭喊著：「娘娘！再賣我一次！」

我真的服了這幫庶：「忙不過來了，你們自己賣吧。」

眾人互相比較嫡值，嫡值高的把庶值高的賣了。

你買買我，我賣賣你。

大家的關系更不好了。

中秋節, 月圓人不圓。

太妃是嫡出，太後是庶出。

她們互相發賣。

我道：「同學們，這就是我上課時講過的——」

眾人齊聲：「發賣永動機——」

「不錯不錯！」

賣場的氛圍越來越濃。

「還有哪位同學沒被賣過呀？」

是皇上！

皇上委屈：「若清, 把我賣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搖頭：「不會！」

他欣慰：「那我放心了, 你隨便賣。」

眾人：「好舔！」

最終皇上被嫡太監拍下, 嫡太監又轉給了梅妃，梅妃又把皇上送給我。

好一個嫡嫡道道！

21

吉玉出宮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攔我的「嫡女色霸氣」。

生物圈也開始講究嫡庶之道。

花園裡。

不論花的品種，都主打一個紅嫡庶粉。

一隻庶狗正趴在地上，給嫡狗執妾禮。

庶狗奉上一根肉骨頭。

這是給嫡主母敬茶呢。

嫡狗接過骨頭, 聞了一聞，怒吠。

霎時一堆狗從天而降, 將庶狗帶下去發賣了。

原來那是一根庶骨頭！

用庶骨頭敬主母犬, 理應發賣！

22

皇上與我用膳。

月影風清。

幾杯黃湯下肚, 他有些醉了，有一句沒一句地抒情：「身為庶子，朕從來沒有勇氣和嫡妻喝一杯。」

「朕怕看見嫡妻深邃的目光。」

「嫡妻的眼睛是男人這輩子最恐懼的東西，嫡妻的稱贊是男人這輩子最渴望得到的表揚！」

我很理解。

中式夫妻比任何一種關系更為復雜。

是君臣，是父女, 是母子，是兄妹，是流浪歌手，是酒吧掌櫃, 是黃金右臉, 是老手藝人……

我們是庶次子加嫡長女。

我們接過嫡庶重任, 這一扛，就是一輩子。

我們不能敗，也不可能敗！

第二天，皇上要求全面落實嫡庶教育。

路邊發嫡庶宣傳單, 地方開設嫡嫡道道書院。

另外不定期舉行嫡道公益講座。

主題是「庶出除三害」。

演講人身穿白色素服, 溫和地坐在臺前, 將嫡庶有別娓娓道來：

「有個婆婆她問我，為什麼忙碌了大半生, 她還是個庶？」

「我問她, 庶庶的，不好嗎？」

話音一落，身後的合唱團高歌：

「曾經我茫然前行，庶庶的路上。」

……

「一起發賣——庶出的人——」

聽講座的人還可以免費吃一頓庶午飯。

這就完了嗎？不！

下一步，我要讓嫡庶走向世界。

23

我大喊：「發賣！把這盤庶包子發賣！」

「我我」口號是「更正、更紅、更嫡」。

我再一次見到絨沛。

她憑借優異的身體素質，包攬了跳水、擊劍、百米、馬拉松等多項冠軍。

如此人才, 我破例將她封為「嫡加熬特饅」, 賞金百兩。

還賜了一塊「免賣金牌」。

誰知她轉手就將金牌給了吉玉。

庶就是難堪重任。

刻板影響 +1！

吉玉哈哈大笑：「我菊漢三又回來啦，這次你怎麼和我鬥？！」

我淡淡道：「你看背面。」

那裡刻著極小的一行字：【僅作觀賞，不可使用。】

「什麼？！」

我揮揮手：「吉玉絨沛有謀逆之心, 拉下去發賣！」

兩人已被轉賣多次, 很有經驗了。

特別囑咐快嫡員給自己多加兩層泡沫，不然路上容易摔壞。

嫡運會閉幕式。

我站在城牆上振臂高呼，成百上千的觀眾齊聲應和：「嫡嫡道道！庶庶服服！」

場面恢宏。

皇上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他組了一個合唱團, 唱嫡庶之歌：「庶出在哪裡啊庶出在哪裡？還有那庶十八代的小東西。」

我激動地跑上臺，和他一起唱：「嫡嫡嫡嫡嫡嫡嫡，嫡嫡嫡嫡嫡～」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