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當年，我們家砸鍋賣鐵，買了套一樓的學區房。

可鄰居全員惡人。

不僅每天從樓上丟各種惡心的廁紙、衛生巾，還有帶著狗在我家門口隨地大小便。

甚至半夜有人蹦迪回家，都會習慣性踹我家門口兩腳。

奶奶因此差點心髒病發作。

我憤怒質問，他們都幸災樂禍：「我們每天爬樓梯累死累活，憑啥你住一樓就舒舒服服的？死了活該！」

後來，聽說區域可以免費加裝電梯，樓上的鄰居感慨老人終於能下樓時。

我直接一票否決，拒絕加裝電梯。

「走不下來？那你跳下來啊！死了活該！」

1

剛剛從醫院回來，小區門口圍滿了人。

路過時聽了一下才知道，我們這個小區居然要免費加裝電梯了。

「茵茵，那麼多人是什麼事？」

我冷笑一聲，不動聲色地帶著奶奶回了家。

「沒事，一群人白日做夢呢。」

這小區是個老破小，但因為重點學校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在這裡，這小區簡直是一房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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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單元樓的時候，樓上的一些鄰居正聊得熱火朝天。

「太好了，這才是真正的惠民政策，我家的老人終於可以下樓了。」

「哎呀，這次有了電梯，高樓就如履平地咯～總算是不用眼饞某人的一樓了，哼。」

我面無表情地扶著奶奶走過。

搬進來三年，我早就已經身經百戰。

樓裡一共 18 戶，幾乎每一戶都和我家吵過架，罵過人。

看我家是後搬過來的，就想處處壓我們一頭，讓我家在這裡彎著腰做人。

就連這次我七十歲的奶奶去醫院檢查心髒都有他們一筆功勞！

一開始是六樓的男住戶瘋狂找茬，搬進來的第一天就來我家破口大罵。

說嫌我壞了他的好事。

從那以後就開始每天半夜回來路過我家時都冷不防地踹門。

一開始我還不明所以，後來打聽一番才知道。

這一樓原本是他準備買的，但卻嫌貴一直拖著不肯籤字，想磨原業主降價。

結果恰巧被覺得價錢合適的我搶先了一步。

至於其他樓層的業主……

更是一個比一個奇葩！

遛狗在我家門口的地墊上拉屎尿尿都是常有的事。

樓上的孩子天天對著地面敲敲打打，溝通數次都無果。

因為這些人的惡行，對面 102 的房子空了許久都賣不出去。

免費安裝電梯需要所有住戶的同意。

這次，這幫人不是落在我手裡了嗎。

2

第二天一早，我家的門就被敲響了。

免費安裝電梯是惠民政策，但是在此之前，還要挨家挨戶地詢問居民意見。

輪到我們這單元的時候是從上到下走訪的，所有人都在同意書上籤了名字。

家門口呼啦啦的佔滿了人，將近一半的鄰居都來了。

「哎呀，您都不用和她廢話，直接讓她籤字就行了。」

說完，就有人搶過工作人員手裡的同意書，然後又把筆塞進我手裡。

「會寫字嗎？在這寫上你名字就行了。」

我把文件內容大致看了一眼，還沒等我看完就有人開始陰陽怪氣。

「裝什麼裝啊，整棟樓誰不知道屬你沒素質，你還拿上喬了。」

「趕緊痛痛快快地籤字，別耽誤集體的利益。」

我直接氣笑了，然後把筆直接丟了回去。

「籤什麼籤？我不同意。」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呼出了聲音，倒是那名工作人員神色淡淡的，好像並不覺得意外。

這幾天我早就打聽過了，其他棟的一樓居民也有大把不同意的。

這是寸土寸金的學區房，沒有電梯的老破小，一樓是最好賣的。

同時也是戶主花了高價錢買到的。

安裝電梯後，隻有一樓受傷的世界就達成了。

但我不同意的主要原因卻不是這個。

而是對他們長久以來的霸凌的報復！

「大家都同意了，憑什麼你不同意？」

「我們孤立你是有原因的，你還不同意，你算什麼東西你不同意？」

我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說話的人。

指了指門牌，「免費安裝電梯，一樓的採光、通風、房價都會受到影響，我們一樓享有一票否決權啊，你說我憑什麼不同意？」

六樓那男人又從人群中擠出來，衝我厲聲質問：「你怎麼那麼自私，我家裡有八十多歲的老人，就指望著安裝電梯後能下樓透透氣呢，你讓老人怎麼辦？」

我看著他焦急的模樣忍不住地冷笑，「走不下來？那跳下來啊，死了活該！」

說完，我把家門一關。

自古以來都是與人方便，才能與己方便。

他們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公平得很。

反正我搬進來三年幾乎每天都沒消停過。

既然他們想鬥，那我就陪他們好好地鬥一鬥！

3

接下來和我想象中的一樣，這群惡鄰忽然開始來我家軟磨硬泡。

「呵呵，茵茵是吧？之前的事都是鄰裡間的小打小鬧，你這年輕人還記在心上了，年紀輕輕的心眼可不能和針鼻一樣大呦。」

說話的是一個丈夫出軌的離異女人，她家住四樓，還有一個 90 歲的老媽，是最急需電梯的一批人。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您說的對。」

就在她松了口氣的時候，我從抽屜裡拿出來了去年我們家改獨立下水的單子。

「既然你這麼大度，不如先把我們家改管道的錢報銷了吧，也不多，三萬左右。」

畢竟這個人，為了讓我們家堵心，還曾提議鄰居往馬桶丟衛生紙和衛生巾。

這錢讓她給，也不冤。

一聽要拿錢，那女人直接急了。

「你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你們家改下水和我有什麼關系，憑什麼讓我拿錢啊。」

我收起笑意冷哼了一聲，「畢竟因為你的建議，我住進來的第一年疏通了 6 次管道。」

「哦，對了，還有我家三個房間被泡壞的木地板，也要賠償。」

「102 的住戶不就是這樣被你們擠兌走的嗎？」

六樓針對我是因為買房子的事，他們看不慣我，單純是因為聽信了六樓惡意造我的黃謠！

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們都非說和我一起住的小外甥，是我未婚先孕生的私生子。

而我就是有錢人的小三。

為了把我趕走，他們樓上樓下團結一致開始對我惡搞。

還美其名曰是教訓社會的敗類。

老破小的管道本就老化了，他們就故意往下水道裡扔塑料等不溶於水的垃圾。

天知道我出門一趟，回家看著滿屋子的黃湯和空氣中彌漫著的屎味有多崩潰。

那女人又拿出來了蠻不講理的架勢，雙手叉腰衝著我吼：

「我們家都是正常使用的，這麼多年一直這樣，怎麼就你矯情了？！有本事你找物業去！」

我呵呵笑了兩聲。

「那我就是不同意，有本事你報警去啊。」

那女人張嘴就想罵人，但卻被其他人攔住了，很快二樓的人就上了陣。

「茵茵，咱們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老破小區就是這樣沒辦法呀，我家二樓也不需要電梯，我這不一樣同意了嗎。」

「咱們住在一起就要為集體考慮，做人不能隻想著自己的，要無私。」

我看了看她，沉默片刻後又說：「既然你這麼無私，那你賠償我的幾十萬損失？畢竟裝了電梯後，我們家的房價要掉很多呢。」

二樓的人成功破防，「憑什麼我掏，你掉錢眼裡了？？」

我冷嗤一聲，「你不是說做人要無私嗎。」

二樓閉麥了，六樓的男人直接忍無可忍地推開了眾人。

「大家別跟她廢話，她就是故意想拿捏咱們呢！我就不信她一個人還能反天了，老子對付她有的是辦法！」

說完，一群人揚長而去。

我不屑地撇撇嘴，就是天王老子來，這電梯也安不上去！

4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有人來做我的思想工作，但無一例外地全都被我送走了。

為了防止有人惡意報復，我在家門口裝了個監控。

外甥每天上學放學都由我親自接送。

絕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但沒想到，意外還是發生了。

某天夜裡，樓道裡再次發出了咚咚的腳步聲和叫嚷聲。

本以為是又有人半夜找事，但我卻在監控中意外看到了幾個醫護人員。

有人家裡出事了。

大概十多分鍾後，兩個大白用擔架抬下來了一個老人。

因為樓道裡的燈光昏暗，擔架又重，醫護人員隻能小心地緩慢行走。

看見後面緊跟著的男人時，我皺了皺眉。

就是六樓的那位。

他家的老人已經八十多了，出事也正常。

但要我說，有他這麼個不肖子孫能活到八十歲都是實屬不易！

整個單元的人誰不知道，這個男人吃喝嫖賭樣樣在行？

第二天照常準備送外甥去上學，但孩子一開門卻嗷地尖叫了一聲。

「啊！！」

外甥嗖的一下扭頭就跑到了我懷裡。

「怎麼了？」

外甥嚇得沒有關門，我一抬頭正好看到了門外的東西。

三個白色的花圈齊刷刷地正對著我家的大門。

別說是孩子，就連我都嚇得心裡咯噔一下。

5

我快速翻了一下監控。

今天早上四點左右，六樓的那個男人披麻戴孝地來到了我家。

親自把三個花圈擺在了我家門口。

還多次調整了角度，確保正對著我家大門。

臨走時，更是挑釁地衝著監控豎了一個中指，而後又用泡泡糖把攝像頭給糊住了。

看完這一切後，我氣得渾身顫抖。

他自己披麻戴孝，搞我們家幹什麼！

看著外甥驚魂未定的樣子，我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沒事的，小姨先送你去幼兒園好不好？」

這件事，就算六樓的男人繼續找事，我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從幼兒園回來後，我怒火中燒地想把花圈丟走。

但卻又看到那男人還用紅油漆在我家大門上寫的字。

【兇手殺人償命！】

太陽穴突突地跳。

六樓搞這麼一出，明擺著就是想訛我。

我忍著怒氣看了一下昨晚的監控，結果看到救護車離開 20 分鍾後，又下來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時，我頓時悟了。

保留犯罪現場，直接報警。

警察帶我去靈堂找到了那男人。

但我還沒說話呢，他先紅著眼睛衝了過來。

「你這個殺人兇手還敢來，我外婆都是被你害死的！」

「要不是因為你自私自利地不同意安裝電梯，我家老人就不會因為樓梯不好走而錯過搶救的黃金時間。」

「殺人兇手還好意思報警，你趕緊給我賠錢！起碼要三十萬！」

「還有這電梯的事，你安也得安，不安也得安！」

有不少前來吊唁的鄰居，聽到這話都跟著站出來指責我。

「就是，我聽說老太太是心髒病，要不是你一直拖延著不同意裝電梯，興許就能多幾分鍾的黃金搶救時間！」

警察呵斥了他們一聲，幫我說了句公道話。

「都不要激化矛盾！就算是統一安裝電梯了，他家老人的出事時間也是趕不上的。」

我冷冷看著眼前這雙目猩紅，一副痛徹心扉模樣的男人。

然後直接拿出了監控畫面的截圖。

「你少在這裡道德綁架了吧？你外婆明明是被你氣死的！」

「誰不知道你吃喝嫖賭樣樣在行，你家老太太因為這件事常年和你生氣？」

「昨晚十點，你又帶著一個女人回了家，醫護人員走後的半個小時，那女人又偷偷摸摸地從你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