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有嚴重腳氣，我明明把你的襪子都扔了，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在家裡，還縫在了悠悠的枕頭和被子上！」

「悠悠是肺部真菌感染，你還不明白嗎！」

「你媽就是殺人犯，她殺了我的悠悠！」

婆婆抵賴到底。

「你放屁！」

「我看你好好的襪子扔了浪費就撿回來了，順手就縫在了悠悠的枕頭上。」

「要怪就怪你那死丫頭命不好，自己扛不住死了，你怪不到我頭上！」

這張賤嘴竟然還敢噴糞！

媽的，我拿起桌上的魚缸朝著兩人砸去，玻璃碎片扎在趙孝文的手上，頓時鮮血淋漓。

「順手你特麼怎麼不縫在你枕頭上！」

「看我特麼不砸爛你這張賤嘴！」

最後，鄰居聽到聲音太大報了警。

婆婆被抬上了擔架。

救護車開走的一刻，她笑著看著我說：

「是我殺的又怎麼樣，那死丫頭片子都死透了還能活過來殺了我不成？」

「你說孝文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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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說：「相信你媽。」

一把把她從擔架上拽下來，照著她的左腿猛踹。

她那條腿之前斷過，這幾腳，絕對能讓這個毒婦幾天下不了床。

老毒婦疼得吱哇亂叫，扯著嗓子讓警察把我槍斃了。

還能喊，是我下手太輕了。

我一定會讓她永遠閉上這張臭嘴。

到了醫院，警察勸解雙方調解，當成家庭矛盾來處理。

「你們都受了傷，對方傷得不輕，如果不和解你可能要進去。」

「你主動認個錯，好好照顧照顧，也就過去了，沒必要拘留。」

我跟她認錯？

我偏頭，不說話。

我寧願進去，出來我一樣弄死她。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湧進來一大群人。

抱著一個黑色的匣子，浩浩蕩蕩地在走廊裡站定。

都是趙家的親戚。

「汪曉月在哪，讓她給我出來！」

「誰讓你把那死丫頭片子的骨灰埋進祖墳的！」

他們抱著的，是悠悠的骨灰盒子！

她們挖了悠悠的墳！

我再也冷靜不下來，推開門口的警察就朝著眾人衝了過去。

被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一把攔住。

「想搶？」

「沒那麼容易！」

「掏五萬塊錢，否則別想拿回去！」

一把將我掀翻在了地上。

這時，警察出來趕緊拉開眾人。

「怎麼，想鬧事？」

這時我才看清，這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是老公的大伯。

他賠著笑臉。

「領導，我沒那個意思。」

「隻是她家這死丫頭片子是病死的，年齡還這麼小，算橫死，不能埋祖墳。」

「她這沒告訴我們就偷偷埋了，怎麼也得賠償點損失吧！」

「要不賠，我就把這骨灰拿去喂魚。」

我從來沒聽他們說過這個規矩，否則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悠悠獨自躺在那個深山老林裡。

還是婆婆勸告我，讓孩子認祖歸宗，睡在祖先旁邊能得到庇佑。

原來她早就想好了要拿悠悠的骨灰當我的把柄！

我被迫坐在了調解席上。

婆婆坐在輪椅上，聲音悶悶地說：

「這回消停了吧，賤人！」

「兒子，跟她離婚，我們趙家容不下這樣的人！」

警察出言：「哎哎，好好說話。」

婆婆收斂了些氣焰。

「行，聽領導的，咱們調解也行。」

「我有兩個條件。」

「第一，跟我兒子離婚淨身出戶；第二，她得賠我們 10 萬，我跟我兒子的醫療費和贖回骨灰的錢。」

警察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那你呢，你的訴求是什麼？」

我冷冷地看著抱著我女兒骨灰盒的那人。

「歸還我骨灰盒，我同意離婚淨身出戶，我也同意賠錢，但她得賠我女兒一條命。」

我永遠的訴求，就是讓這個毒婦給我女兒償命。

6

婆婆瞬間被我激怒：「去你媽的！」

一直一言不發的趙孝文撸起袖子衝我高聲怒罵。

「汪曉月你還要不要臉，孩子是你自己沒看好，你還想賴誰！」

「我媽跟我說你是喪門星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我媽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賠錢，不賠錢你就別想要骨灰！」

這傻叉，當著警察的面還敢敲詐勒索我。

骨灰可是他們偷的。

我問：「賠多少錢？」

「10 萬，一分都不能少！」

超過十萬，最少三年。

我轉身就跟負責調解的警察報警。

「有人偷了我的東西，還敲詐十萬，我要報警。」

「十萬，夠判幾年的？」

警察樂了：「三到七年。」

兩人臉都綠了。

立刻慫了。

我們算互毆，頂多我的手重了一點，即使蹲也蹲不了兩天。

比他們這個可輕多了。

「人贓並獲，證據確鑿，警察同志你們抓吧，我不接受調解！」

婆婆和趙孝文頓時慫了。

「哎，他們偷骨灰盒不關我事啊！」

「你要抓他們別抓我跟我媽呀！」

趙孝文臨陣倒戈，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他大伯氣得臉色通紅：「你特麼說什麼！不是你們讓我挖的嗎！」

「警察同志，是他們讓我挖的，要抓我先抓他們！」

兩人當著警察的面開始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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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趙孝文和婆婆撂下狠話：「咱們走著瞧，你們這麼耍我，這事沒完！」

趙孝文母子傻眼了，再也不敢提賠償的事情。

隻嚷嚷著讓趙孝文跟我離婚。

我當然不能離，更不能淨身出戶。

但是同意搬出那個家。

因為臨走前，我把女兒被裡和枕頭的臭襪子都拆下來，統統塞到了中央空調裡。

在客廳裡偷偷裝了一個攝像頭。

靜靜等待著真菌的發酵。

隻是還沒等見效，他們娘倆又作妖了。

7

一個視頻被人買上了熱搜。

視頻是拼接而成的。

前面，是我有一次給悠悠立規矩，語氣頗為嚴厲，還打了她的手掌心。

後面，是悠悠發高燒，我給她降溫搓得皮肉破裂的視頻。

「虎毒還不食子，親媽竟然對親生女兒下死手！」

後面跟著一篇小作文。

「這是我女兒，一個星期前離世了，她才三歲，死因是肺炎。我當時正在出差，不了解事情的經過，隻是納悶為什麼女兒突然肺炎嚴重到住進 ICU。」

「我立刻結束出差往家趕，到醫院時女兒已經被搶救了兩次，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了，最終沒搶救過來。我想怪我妻子，但我沒忍心，可後來我發現女兒的死因沒那麼簡單。」

視頻一發，立刻在網絡上發酵，引起所有人的共鳴。

不明真相的群眾，都義憤填膺地把矛頭指向我。

【我天，有孩子的人看不了，實在太殘忍了！】

【我報電量，百分之二十九。】

【當媽之後看不了這種事情，隻希望兇手被嚴懲！】

我被人肉，扒得幹幹淨淨。

事情發酵得越來越快，關注的網友越來越多。

但是還不夠。

我立刻在視頻下方假意澄清，實際是激起網友的怒火。

「我就是孩子的媽媽，我的孩子我想怎麼養就怎麼養，你們管不著！」

網友最喜歡跌宕起伏的劇情。

有反轉，才有討論度。

一發出，再次引發一波討論。

還有人建議報警，讓警察調查的。

趙孝文那邊繼續發力，又更了一條視頻。

是他胡子拉碴，醉酒懺悔的視頻。

「我真的很後悔，沒有照顧好女兒，我恨不得代替女兒去死。」

又掀起一波輿論。

真他媽是表演型人格。

等時間發酵得差不多，我放出自己的證據。

「你確實沒照顧好女兒，因為你連女兒上的什麼幼兒園都不知道！」

局勢瞬間反轉。

【不是吧，喪偶式育兒？】

【這兩個極品，孩子才是受害者，建議鎖定。】

趙孝文立刻澄清。

【我太忙了，我不想陪著她長大嗎！】

【我也想每天陪在她身邊，可奶粉錢誰來賺？】

網友開始在下面各表看法，開始了拉鋸戰。

婆婆看不過去了，也在視頻下方現身說法。

【我是孩子的奶奶，活了這麼多年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對待孩子的媽媽。】

【我用人格擔保，孩子他爸發的都是真的。】

來得好啊，我還怕你被我打趴下不敢來了呢。

我立刻放出早就準備好的澄清視頻。

「上面兩位純屬在顛倒黑白！」

8

我把枕頭裡和被子裡拍的襪子圖片以及女兒的診斷書甩上去。

【我女兒死於真菌感染引發的肺炎，就在他媽給我女兒送來這些縫了襪子的枕頭半個多月之後。這些是我女兒去世後我收拾遺物時候才發現的！】

【醫院的照片是我在給我女兒降溫，她高燒 40 度以上整整三天，醫生說內髒都要熟了。】

【這一切，都是這對母子害的！】

網友的輿論導向突然轉了個畫風。

被戲耍的網友暴怒，開始在網絡上人肉他們母子。

扒到趙孝文的工作單位，又扒到了他的其他賬號，發現他不是出差就是喝酒應酬。

根本沒時間照顧孩子。

最後大家開始跑到他工作單位下的賬號留言，要辭退他。

滿足他個大忙人的願望，讓他回歸家庭。

他的單位最後真的發了一條公告，對趙孝文進行辭退處理。

皆大歡喜，除了趙孝文母子倆。

三天後，我收到了法院傳票。

趙孝文要起訴離婚。

視頻調解時，他還是胡子拉碴的模樣，開始咳了，但是很輕微。

說幾句咳一下。

「調解不了，咳咳咳，我申請視頻開庭判離婚。」

從咳嗽，到咳痰，再到咳血，到最後高燒不退。

悠悠整個發病期不到一個月。

現在才七天，我靜靜地等著。

「我不同意淨身出戶，開庭就開庭。」

等到開庭這天，他咳得越來越頻繁，幾乎是說兩句話就會咳得地步。

也聽見了旁邊的婆婆辱罵的聲音。

但她們似乎對咳嗽毫不在意。

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肺炎的早期症狀。

悠悠發病時，他整天不是出差就是加班，一天都沒照顧過她。

偶爾回家，他也是倒頭就睡，隻會覺得悠悠吵到他睡覺了。

甚至出去酒店開房間也不願意回家。

婆婆當時為了躲清淨，也早早回了鄉下躲著。

所以兩個人才能在悠悠病危的時候，對我大肆討伐。

我靜靜地等待著，同時，有以前的同事向我拋來了橄欖枝，問我要不要回歸職場。

聽到職場，我恍如隔世。

從懷孕到生孩子，我已經蹉跎了四年。

當即答應下來，半個月後辦理入職。

一天晚上，趙孝文給我發來一條喝得酩酊大醉的視頻。

「你個喪門星，我家被你攪和得雞犬不寧，你該死！」

「你女兒那個小賤人也該死！」

「我們趙家不歡迎女孩，所以我媽讓她滾了，你就裝作不知情當個家庭主婦得了，非得作！」

原來他也有參與！

怪不得，怪不得事後他表現得那麼反常，怪不得她媽那麼胸有成竹。

原來一切都是兩人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