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世界清靜了。
10
鬧出了這檔子事,我爸媽對他們家也越來越不待見。
「還敢給我兒子潑髒水!我兒子多聽話多老實一人,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不入流的事情!」
「我要是養出這種拎不清的女兒,直接和她斷絕關系!」
一語成谶。
姜父帶著姜月去打胎那天,賀遇他爸直接殺到醫院發瘋,一哭二鬧三上吊。
揚言誰敢給姜月做手術,他就直接跳樓,死在醫院。
醫生不敢做,手術也就擱置了。
一連多天,賀遇他爸都死守在這棟樓樓下。
姜月也用絕食逼她父母松口。
姜父焦頭爛額,工作、家庭兩邊都得顧,兩邊都顧不好。
姜母整天唉聲嘆氣,以淚洗面。
沒多久,姜月跟著賀遇私奔了。
他們選擇私奔的那個夜晚,我正埋頭刷題,聽見樓下的動靜,往窗外瞥了一眼。
月明星稀,蟬鳴熱烈,一無所有的少年牽著滿腔孤勇的少女,義無反顧地奔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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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多浪漫。
沒關系,生活會教他們做人。
有些事情,遠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美好。
沒有經濟基礎,沒有本領傍身,還有一個即將出世、嗷嗷待哺的孩子,我都不敢想有多少苦日子在等著他們。
再甜蜜的戀人,都得遭遇現實的暴擊。
後來我才聽說,私奔那天,姜月為保萬無一失,給她爸媽下了安眠藥。
姜母本身就有心髒病,差點醒不過來。
姜父對姜月死了心,揚言要和她斷絕關系。
「就當她死了!就當我這些年養了一條不懂感恩的狗!」
姜父把姜月的東西全都扔出了家門。
有一天,我路過垃圾場時,正好看到那把斷了弦的小提琴。
曾幾何時,它在舞臺上大放異彩,被人視若珍寶。現在,卻孤零零躺在角落,髒了,壞了。
我沒有再看了,而是抬頭望向朝陽,繼續往學校走去。
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我的青春裡。
這場鬧劇終於落幕。
窗外日光彈指過。
在這個夏天,我如願考上了北大,成為了本屆最大的黑馬。
我們班主任臉都快笑裂了,直誇我爭氣。
我爸媽大擺筵席,邀請了很多親朋好友。
那些很久不見的弟弟妹妹全都圍在我身邊,恭恭敬敬地請教我。
大人們告訴他們:「多跟哥哥學知道嗎?沾沾聰明氣!」
這熱鬧非凡的場景,卻讓姜母紅了眼眶:「如果月月沒有……」
姜父厲喝:「這麼喜慶的日子,你提那個晦氣東西幹什麼?!」
「她都想害死你了,你還想著她!」
姜月汙蔑我後,姜父姜母向我道過很多次歉。
這個向來嚴厲的中年男人,在我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鄭重地說對不起。
我覺得他也挺倒霉,沒追究,反倒安慰了他。
姜父久久地看著我,一向剛強挺拔的男人,像是在一瞬間就衰老下去,默默紅了眼眶。
幾年後,我接到了一個來自遠方的電話。
「陳均以……」
這熟悉的聲音,是姜月。
「嗯,是我。」
她的聲音裡帶了哽咽:「你聯系得上我爸媽嗎?他們的電話怎麼成了空號?」
我答:「他們不希望你再來打攪,所以換了電話號碼。」
「怎麼會,不可能的,怎麼會……」
那邊傳來孩子的哭聲。
緊跟著,姜月泣不成聲。
這一年的除夕夜,姜月跪在門口,身後跟著個半大的孩子,聲嘶力竭:「爸,媽,你們來看看你們的外孫啊!」
「求求你們,讓我進去吧!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就算她的額頭磕出了血跡,她面前的那扇門,還是沒有打開。
她不知道的是,姜父姜母已經搬走了。
姜父是個很要臉面的人,發生了這種事,他沒法裝作若無其事地待下去。
我媽還告訴我,姜母懷孕了。
賣出這套房子,就意味著她已經走出了陰霾,準備好好養育她的第二個孩子。
一切都塵埃落定,我們都在往前走。
隻有姜月,還被困在十八歲的那個夏天。
11
再見到姜月,已經是多年以後了。
我在街邊接電話時,剛好看到兩人在爭吵。
「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怎麼和你那個前男友越長越像?!」
「我沒有前男友!」
「別嘴硬,你和你那個竹馬肯定有一腿,別以為我不知道!」
沒等女人再開口辯解,男人就摔了手裡的酒瓶。
這巨大的響聲,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女人被嚇得愣住,開始發抖。
她的反應怎麼這麼大?
很快,我就知道為什麼了。
男人甩了她一耳光,又對她拳打腳踢。
「老二越長越不像我,你就是個蕩婦!」
「老子喝酒你也要管!你他媽管好你自己吧!浪貨!」
女人護住腦袋,一動不動地承受他的怒火。
很顯然,這種情況經常發生。
我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止。
男人怒罵:「關你他媽的屁事,給老子滾!」
他搬起凳子,就要砸向女人。
我也來了脾氣,隨手拎起一個酒瓶:「要打人去拳擊館,她是你的老婆,不是沙包!再動手我就報警了!」
「你這個臭婆娘!算你運氣好!」
男人見我的架勢,放了幾句狠話後,就灰溜溜地離開。
女人趴在地上,止不住地啜泣。
我嘆口氣,遞上紙巾:「一味的忍讓隻會換來變本加厲的欺負。」
留下這句忠告以後,我就轉身離開。
這時,身後卻傳來一句小心翼翼的試探:「……陳均以?」
我回過頭,有些訝異。
她卻激動地走上前,拉住我的手臂:「是我啊,我是姜月!和你一起長大的姜月!」
我這才想起來。
物換星移,曾經光芒萬丈的女孩,在我的腦海裡漸漸模糊,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影子。
但那道影子,怎麼也和面前的人對不上號。
她變了太多,臃腫發福的身材、飽經滄桑的臉龐、沉默怯弱的氣質……都和從前那個寧靜如水的姑娘,相去甚遠。
姜月感嘆:「你還是那個樣子,都沒怎麼變。」
她看著自己粗糙的手掌,自嘲地笑了一聲:「不像我。」
我問:「那剛剛那個,就是……」
我實在沒想起他的名字。
「賀遇,是他。」
說這句話時,姜月眸光黯淡,嘴裡溢出了幽幽的嘆息。
她苦笑:「他和他爸……沒什麼區別。」
這句話像一把記憶的鑰匙,喚醒了那些關於青春的畫面。
我突然想起來,多年前她神情倔強,信誓旦旦地說著:
「愛能止痛!」
「賀遇是賀遇,他爸是他爸,他和他爸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呢。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
什麼樣的父母,就會教出什麼樣的孩子。
沒有得到正確指導的孩子,在成年以後,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糾正,去改變, 去回到正途。
但賀遇,顯然沒有這種自我矯正的能力。
他還是變成了他最討厭的父親的樣子。
姜月捂住臉, 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她的指縫滑落。
「我這些年都過的什麼日子啊?我怎麼會選擇和他走啊?!我還差點害死了媽媽!我真糊塗!我真糊塗啊!」
她猛然抬頭看我,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陳均以,我後悔了, 我真的後悔了。我們還有沒有可能?你能不能帶我……」
她的話,在看到我身後的妻子時,戛然而止。
妻子剛買完東西,一手拎著購物袋, 另一隻手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臂, 笑著問我:「你朋友?」
我答:「嗯, 老同學。」
她朝姜月伸出手。
姜月有些不知所措,猶豫半晌,還是握住她的手。
打過招呼後,妻子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領, 柔聲道:「你們慢慢聊,均以, 我去車上等你。」
姜月心虛:「她明明聽到了我的話……」
我反問她:「愛人之間,相互信任不是應該的嗎?」
姜月愣在原地, 如遭雷劈。
半晌。
她才嗓音澀然地開口:「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 我沒跟著賀遇離開, 我考上了一所還算不錯的大學,順利地畢業, 順利地工作。」
「不斷有人來到我身邊,也不斷有人離開。但是兜兜轉轉很久, 我和你還是遇到了。我們……」
她沒有再說了。
街邊的小店正放著孫燕姿的《天黑黑》——
「我愛上讓我奮不顧身的一個人
我以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橫衝直撞被誤解被騙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後總有殘缺……」
歌詞竟意外地應景。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年少時候的她,本有太多機會可以糾正自己的選擇。但是她沒做。
時光流轉,到了如今。
當初, 父母和書本沒教會她的道理,生活教會了她。
「姜月,路是你自己選的,怪不了任何人。」
「我幫不了你,但是法律可以。」
我並不想和她多說,隻是像很多年前那樣, 送上真誠的祝福:「祝你好運。我該走了,我的妻子還在等我。」
姜月沉默良久。
片刻後, 她追上我, 聲音裡帶了哭腔:「站在你身邊的人本來應該是我的,對嗎?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就好了, 那我……」
耳邊的聲音逐漸清晰。
「-「」「但你不能抱著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過活,你得向前看。」
「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去努力, 去蛻變, 去重生,去迎接本屬於你的未來。」
相比於其他,學習是一條更穩妥、風險更小的路。
而她,在最應該奮鬥的年紀選擇了放縱, 後面的路,注定要比同齡人更難走。
不過沒關系。
「隻要決定改變,什麼時候都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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